第9章 燒死你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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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點點,夜風微涼。
急促匆忙的腳步聲傳來,兩個一高一矮的黑影,踏著夜色,緩慢走來。
是花遇和花離,花遇背上的應該是花影。
見兩人走來,花時忙迎上去關心問道,“小影怎麼樣了?”
回應她的是,一大一小的沉默,以及兩人怨懟的目光。
尤其是花遇,面上是不加掩飾的仇恨,看著花時的眼神陰鷙又恐怖,彷彿在看死人一樣。
花曉都能猜到花影是因為花時才鬧肚子,花遇又怎麼會不知道,但是知道了又能怎麼樣……
這個惡毒的女人,真是令人作嘔,明明罪魁禍首就是她,她還能跟沒事人一樣,裝模作樣地詢問,噁心!
花遇揹著背上熟睡過去的花影,徑直越過花時。對於這樣的人,她一句話也不想說,多說一句話,都是在浪費口舌。
花離則像往常一樣不想搭理她,瞪了她一眼後,就扭頭跟著二哥,呼哧呼哧地往屋裡走。
花曉也一溜煙跟在後邊,沒一會兒,院門口就只剩花時一個人站著。
瞧著小花影熟睡的模樣,應當是沒多大事,不然花遇幾個能立馬衝過來找她算賬……
唉……
做了什麼孽呢,讓她穿成了這麼一個人嫌狗憎的人。
眼下,想洗白她,改變花家幾兄妹對她那惡劣的看法,難。
原主確實做過很多傷害他們的事,毋庸置疑,就花遇的事,就很難洗白……
花遇為了救原主,被惡狗咬斷一條腿,原主不但沒感激,還一直蹉跎指使受傷的花遇,在寒冷的大冬天,幹各種各樣的活。
花遇命大,沒得狂犬病,但腿也沒治好,瘸了腿,還落下病根,聽花離說,花遇那條腿一到冬天腿就鑽心刺骨的疼;
花離還說,花影現在這副木訥難懂人言,孤僻自閉的性子,也是因為原主造成的……
花影還小一歲的時候,特別貪吃好玩,原主因為受李氏的寵愛,時不時有些零嘴吃,懵懵懂懂的花影就很喜歡纏著原主,說各種各樣的甜話逗原主開心,也很聽原主的話。
一次原主路過羊圈,想喝羊奶,讓花影進去給自己擠,傻乎乎的花影就這麼過去,但是膽怯一直不敢進去,惡劣的原主等得不耐煩了,故意把羊圈的門拉開,撒歡了的羊群,瞬間衝了出來,把花影擠倒地上……要不是花影在附近打豬草,聽到別人說羊群跑了,花影被壓在下面,及時跑過來把花影救出來……
後果不堪設想,花影可能會被羊群踩死,好在花影被救出來及時,只受了點皮外傷,但後來,花影受了驚嚇,話也不會說了,只會簡單地吐出幾個字眼,慢慢的,變得孤僻自閉,難懂人言……
啊這些離譜又惡毒的事兒,都是原主幹的!
但是現在原主估計死了,而她,只是睡了一覺醒來,就變成了原主,頂了這個身體,也頂這個身體做過的所有事,包括那些離譜又惡毒的事情。
換位思考的話,如果是她,她恐怕也會恨死這樣一個人,害自己瘸腿、害自己親弟弟差點死。
人之常情嘛……
……
次日,花家一大家子,除了花時,天微微亮的時候,都到地裡搶收去了。
小花影也沒留在家裡,估計花遇也怕她再做什麼傷害花影的事,不敢再把花影留在家裡。
屋裡靜悄悄的——
李氏今天心情似乎還不錯,做了好幾塊蔥油大餅,留了一大塊給她,剩下的應該是分了……
但是今天能吃到油水的話,確實證明了李氏的心情不錯。
搶收估計也到收尾了,今天早上還聽見李氏嚷嚷著要今明兩天,把全部稻子都收了,再鬆鬆土,把黃豆都給種了。七八月份是一年裡最熱的時候,這個時候種地的話,估計要一天澆三次水,來回要跑十幾趟,不然地很容易幹,種子會被曬死……
李氏是想種快些,成熟得也能快些。
眨眼四天過去,花時也得了李氏的允許,能出門了,今兒個,還被李氏叫去地裡送水,然後又被趕回去。
這個農忙的季節,整個村子都在忙碌,沒幾個人,會像花時這樣到處閒逛,瞎溜達。
李氏這兩天都在發大火,動大氣,煩躁的時候,連花時都要被嗆上兩句。
原來李氏的計劃是,兩天把地裡的稻子全收了,然後開始種黃豆。
但是一向強壯如牛的花遇,在第二天病倒了,發燒,被曬得黑黝黝的臉,因為生病,燒得黑紅黑紅的,唇色蒼白。
被李氏趕著去地裡割了一上午的稻穀,中午正猛的時候,病得沒撐住,一下子栽倒在田埂裡,把花離和花曉都嚇哭了。
李氏拿著鋤頭就想去踢打他,花離和花曉抱著李氏的腿,一直哭,鬧得很厲害,周圍農忙的村民看不下去了,心疼這個可憐的少年,數落了李氏兩句。
親孫子都病倒了,還這麼剝削,做親奶也不是這樣做的。
閒言碎語一句一句往外冒,李氏好面子,只得訕訕地放花遇回去休息。
少了花遇這麼一個得力干將,花父花辭遠便成了李氏緊盯的物件,花辭遠是個書呆子,體質也不怎麼好,被李氏壓著幹了一下午的活,苦不堪言,回到家,晚上也跟著病倒了。
一下子少了兩個人,稻子自然就收得慢,多拖了兩天才把稻子收完,種黃豆推遲兩天,就是八月初了。
李氏似乎很看重在七月底要把黃豆種上,八月初才趕著種,可把她氣的,罵咧了好幾天,花時聽得都耳朵疼了……
花遇病倒後,差不多昏睡了一天。
花離和花曉去請何藥婆,但何藥婆不肯來。那天晚上花影去看病的錢都沒給,這次又是要賒賬看病,何藥婆說什麼也不肯。
花離和花曉這雙胞胎姐弟,哭得眼睛都紅了,也沒能把何藥婆請來給花遇看病。
病來如山倒,花遇病得厲害,像要病死了一樣。
李氏不理,狠心把哭哭啼啼、抽抽噎噎的花離和花曉都趕去地裡幹活。
花辭遠病得昏迷不醒,也被李氏趕鴨子似的,趕去幹活。
家裡一下子就只剩花時帶著花影,還有昏迷病倒在床上,沒人照顧的花遇。
看著花遇燒得要呼吸不暢了,花時也於心不忍,去打了井水,用冷毛巾給他敷了,物理降溫。藥是沒有了,她只有一些粗淺的基礎知識。知道發燒敷冷毛巾,擦身體,捂棉被,出汗,應該就差不多了。
忙碌了半天,花遇總算退燒了,人也在傍晚的時候醒來……
只是在看到站在床前,擰著冷毛巾的花時,病得的虛脫的花遇,還是第一時間冷眼皺眉,瞪著花時。
花時也不是田螺姑娘,做好事不留名,表示是她照顧了他半天,才終於讓他燒退,不然……難說。
花遇沒有絲毫感激之情,依舊冷眼看著花時,冷言冷語地說,“多管閒事。”
花時:“……”
又是好心被當驢肝肺的一天……
燒死你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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