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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還什麼都不知道呢,他就被立為太子。

等傅庭涵做完手上的材料出來時,縣衙正鬧哄哄的熱鬧不已。

他一臉懵且好奇的看著捧著各種布料和金銀器物進進出出的人,見趙含章正埋頭寫東西,就上前問道:“是要辦什麼喜事嗎?”

趙含章隨口道:“我立了一個新太子,銘伯父說這是喜事,需要一點儀式,我就讓人從戰利品中找些東西來佈置上。”

於是,秦王就在半座燒燬的縣衙中被立為太子,他一臉懵的坐在縣衙大堂的上位,接受了以趙含章為首的趙氏一系官員的跪拜。

從佈置到立為太子,就花費了一天時間。

過了一晚上,第二天趙含章就讓人把掛著的綢緞等都收起來,還都能用呢,可不能浪費了。

擺出來的金銀器物等也都收起來,秦王還是住在原來的房間裡,除了多了一個太子名號,和之前似乎沒什麼差別。

“鼕鼕”的兩聲,太子回神,就見荀藩不悅的看著他道:“殿下,你走神了。”

哦,還是有區別的,他多了一個老師,俗稱太子太傅。

趙含章封荀藩為太子太傅,專門教習他功課,不,是教習他和豫章王功課,豫章王現在成了伴太子讀書。

太子正襟危坐,臉上卻是生無可戀的表情。

他不想當太子啊,是真的不想當啊。

加上太子的名號,平白擔了一份風險外,他當太子有什麼好處?

趙含章並不過問他的意思,甚至都不怎麼和他商量,直接以他的名義釋出政令。

出兵在外的曾越、米策、謝時等聽到設立太子的訊息皆精神一振,更加勇勐的驅趕石軍,收復失土。

而天下各郡縣在收到詔令後,也紛紛響應號召。

就連揚州和徐州都有縣令或者鄉紳響應,集結兵力朝兗州而去。

琅琊王一系備受打擊。

此間,鄱陽郡有流民犯禁,王敦認為有人在鄉野間藉口援助朝廷而買兵作亂,因此出兵鄱陽。

王敦以強硬的姿態掃平鄱陽郡,威逼鄱陽郡官員尊從琅琊王,趙含章在南方的代言人王四娘很不服氣,開始大肆招兵以支援趙含章。

同時她還跑去請王澄出面說服揚州、徐州各郡縣的官員出兵支援,她和王澄道:“叔父,先不說琅琊王為宗室遠支,就算該立他為太子,但他現在龜縮在江東,顯然是要放棄中原和北地。”

她道:“若丟失中原,國將不國,大晉還算存在嗎?這可是遺臭萬年的事啊,即便您已不是晉臣,但為當今名士,您豈不跟著一起被人議論為懦夫?”

王澄雖然放浪形骸,也不是啥好官員,卻是一直主張中原不可丟棄的。

因此他沒多猶豫就答應了侄女。

目前也只有趙含章能夠保住中原和北地了。

而且秦王可比琅琊王更名正言順,他可是世祖的親孫子,琅琊王不過是世祖的侄子,還是堂弟的兒子,又隔了一層。

不管是從血統還是大局上論,王澄都站趙含章。

因此他親自出面拜訪幾位朋友,又藉著他們的名義寫信給揚州和徐州的官員,一起勸他們以太子為主,聽豫州排程,一平天下。

素來好脾氣的王導都忍不住生氣了,親自寫信給王澄,認為他是在斷晉室根基。

趙含章是什麼好人嗎?

其野心比之苟晞只多不少。

先不說她能不能戰勝石勒和匈奴漢國,就算可以,到時候她權勢滔天,再無人能約束她。

她以女子之身都能做到現在的地步,更何況到當時?

屆時才是國亡之時呀。

不若趁著她此時無暇他顧時收攏南方勢力,扶持琅琊王,等戰事平定,琅琊王就可以掣肘她,逼她立太子為帝,維持住晉室尊榮。

王導說他,“你以為你在助陛下一統天下嗎?不,你是在掘國之根基,害我世家根本。”

“從趙含章這四年的作為來看,她容不下除趙氏之外的氏族,待她上位,王氏將會與晉同亡。”

王澄看罷,嗤笑一聲,直接把信給扔了,說得冠冕堂皇,多少氏族在匈奴和羯胡的鐵蹄下直接滅族了,王氏流散,連他親哥都死在了石勒手中,還指著讓趙含章來害他們?

只怕不等她來害,石勒先把他們都砍了。

想到石勒,王澄便恨得咬牙切齒,他和王衍的感情很好,他到現在都不太能接受他驚才絕豔,聞名天下的兄長就這麼死在了石勒手中。

北伐,一定要北伐!

王澄不管他,到處蹦躂著幫王四娘招兵買馬,別說,他的名士身份還是很管用的。

王氏一族,除了王衍外,他的名氣最大了,比王敦和王導還大,因此王氏子弟在他的號召下,也有不少人脫離王導和王敦,認同王澄的觀點,一起跟著招兵買馬去投奔趙含章。

至於王導的擔憂,王氏的子弟都認為他是杞人憂天。趙含章是和王衍政見不和,但她也用王玄和王四娘兄妹倆了呀。

看看王四娘,她現在都是荊州刺史了,假以時日,未必不會到達她父親的高度。

琅琊王備受打擊,想了想,當即寫信給王澄,招他到建鄴商量大事,就朝廷局勢再辯一辯。

王澄想了想,答應了,當即就帶人去建鄴。

王澄是說走就走,等王四娘聽到訊息追出去時,人都跑遠了。

王四娘不由咬牙,乾脆追上去,半天功夫,王四娘終於追上人,她讓王澄跟她回去,“我們政見不和,此時雖未撕破臉皮,卻利益相悖,您此時去建鄴,不是自投羅網嗎?”

王澄很自信的道:“你過於憂慮了,他豈敢殺我?”

“司馬一家,有什麼是不敢的?”王四娘最恨叔父的自負了,聞言道:“為奪權勢,連父子兄弟都能相殘,何況他們?”

“叔父,快快與我回去。”

王澄聞言不悅,沉下臉道:“我用你來教我做事嗎?我說不會就不會。”

說罷讓隨從快走,晚了他們天黑前趕不到驛站的,他可不要露宿野外。

王四娘打馬上前,一把抓住馬的繩套,不許他走。

王澄見了大怒,直接奪過車伕的馬鞭,指著她道:“你給我讓開,王儀風,別以為你是我侄女我就不敢打你,我可不是你兄長,處處讓著你。”

“小丫頭片子,你真以為你是靠真本事當上刺史的?要不是你與趙含章從小交好,你又是我侄女,荊州刺史的位置豈輪得到你……”

王四娘被他罵得臉色都變了,她二叔一如既往的討厭,這嘴巴真應該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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