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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半年,趙含章回到陳縣。
趙銘帶著刺史府和郡守府上下官員在城外迎接,給趙含章這個刺史做足了面子。
兩方在城門口見到,都有些激動,豫州這一邊:我們的使君終於回來了,地盤又擴大了,現在洛陽一帶都是我們的了,河南郡大半都在使君手裡,司州還會遠嗎?
而趙含章帶回來的人在趙銘等人的歡迎下都有衣錦還鄉的感覺,除了趙瑚。
他撩開窗簾往外看了一眼,最後哼了一聲,直接讓車伕越過前面的人進城去。
車伕也想,但他不敢,所以正在低頭勸他,“太爺,要不再等一下吧,女郎正在和銘郎君說話呢。”
“你是我家的車伕還是她家的?我讓你上就上!”
車伕一臉糾結為難,小心翼翼地牽著馬上前兩步,趙含章已經回頭,一臉笑意的上前來,“七叔祖,我們到了,一路辛苦,我們進城去吧。”
趙瑚就哼了一聲,對車伕道:“我們走!”
趙含章對車伕點了點頭,車伕便趕著馬車越過趙含章等人,先進城去了。
眾人看著微微皺眉,趙銘也很是不贊同,不著聲色的盯了趙含章一眼。
趙含章抬頭對他笑笑,翻身上馬,帶著眾人進城。
王氏正在家裡轉圈圈,她也想出城接女兒來著,但趙銘派人過來說她不合適出城迎接,所以她只能留在家中。
一聽到馬蹄聲,她立即轉身疾步往門外走,在大門口和女兒碰上,王氏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三娘!”
趙含章拎著馬鞭快步上前,“阿孃……”
王氏一把拉住她上下看了看,眼睛一下就冒了淚,“洛陽距離陳縣又不遠,戰事結束你和二郎也不知道回來看看,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們嗎?”
又抱怨趙含章不讓她去洛陽,不然她親去看一看也放心呀。
趙含章笑眯眯的由著她來回翻轉打量,等她看完了才道:“我平安得很,已經寫信回來,現在路上還有散落的亂兵和匪徒,不讓阿孃去洛陽,也是憂心您的安全,您看,我這不就回來了嗎?”
王氏往她身後看了看,看到傅庭涵,連忙問他,“庭涵沒受傷吧?”
傅庭涵笑著搖頭,“沒有,我在後方,很是安全。”
王氏鬆了一口氣的模樣,左右看了看問,“二郎呢?”
“二郎鎮守洛陽,”趙含章笑道:“我們好不容易才打下洛陽,怎能都走呢?”
其實趙二郎留下帶人挖泥修水渠去了。
王氏一想也是,好不容易佔下的洛陽,可不能再讓人佔去了,她連忙拉著趙含章要往院裡走,“走,阿孃讓廚房給你們做了好吃的,二郎讓人寫信回來說你們艱難得很,肉都沒得吃呢。”
趙二郎認得的字不多,更不要說寫了,所以是他身邊的小廝呂虎和趙才代寫信,他在信上一通訴苦,說他們沒肉吃。
讓王氏心疼不已,給趙含章送了幾次錢去,可也沒改善多少生活,那些錢趙含章都留作他用了。
趙含章拍了拍她的手道:“我就是想阿孃了,所以跑回來先見了您,這會兒銘伯父他們還在等著我呢,我先去見他們,待晚些再回來。”
王氏就停下腳步,一臉心疼的看著她。
趙含章受不了,連忙道:“阿孃,我和庭涵只帶了一身衣裳回來,許多東西都沒有呢。”
王氏精神一振,立即道:“我去給你們安排,你們等著。”
說罷招呼跟在倆人身後的聽荷和傅安,帶著他們和行李就風風火火的走了。
趙含章鬆了一口氣,這才去隔壁一條街上的郡守府上見趙銘等人。
沒錯,郡守府距離她的刺史府就是這麼近。
現在刺史府就王氏住著,公務基本上都在郡守府處理。
趙含章大踏步往郡守府去,趙銘和各郡國代表都到了,荀修、米策和王臬都是親自來的,季平和宋智等人也在側,看到趙含章和傅庭涵進來,立即起身行禮。
趙含章走到上首,抬了抬手道:“不必多禮,坐下敘話吧。”
趙含章坐下,眾人這才分席而坐,傅庭涵的位置在她左下,正對面是趙銘。
趙含章道:“開始吧,先從何處說起?”
她目光一掃,定在了趙銘身上,道:“趙郡守先來吧。”
夏收已經結束,各郡情況都大致有了眉目,趙銘現在管著汝南郡和梁國,其中汝南郡的情況算是最好的,梁國差一些,但去年他們趕種了一撥冬小麥,今年粟播種得也對農時,雖有些小旱,都還在可控範圍之內。
尤其一些地方以工代賑時清理了河道和溝渠,及時得到澆灌,所以收成還不錯。
今年他們開始收稅,只是減免了一些賦稅。
“兩地賦稅都有所減免,百姓繳納得很快,目前沒有因繳納賦稅而丟失土地離開的百姓。”
趙含章滿意的點了點頭,告戒眾人道:“我們花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收攏流民,使他們安心耕作,所以我絕對不允許地方出現苛捐雜稅,再逼百姓放棄土地離開。”
她目光掃過各郡的代表,冷肅道:“若讓我知道有陽奉陰違者,我在陳縣的這幾日便是你們主動告知的最後期限,過了這個期限,凡叫我查出來的,我必嚴懲不貸。”
眾人連忙躬身應下。
威脅完,趙含章就重新露出笑容,誇獎兩個郡國做得不錯,希望其他郡國和汝南郡及梁國學習。
然後她繼續聽其他郡國彙報。
等聽完十個郡國代表的彙報,時間也過去許久了。
趙銘對下人點了點頭,就和趙含章道:“使君,大家也都餓了,不如邊吃邊說吧。”
“也好。”
下人們便下去端食物上來。
一桌都是兩葷一素一湯,考慮到在場的多是武人,趙銘讓廚房每桌都放了一簍的饅頭。
白麵的,潔白無瑕,只是聞著就很讓人心動。
趙含章淨手後拿起一個,鬆軟q彈,她都沒吃就覺得好吃了。
她一臉感動的咬了一口,嚼了嚼後卻又傷心的嘆氣道:“太奢靡了~”
已經將餐食一減再減的趙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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