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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含章就伸手拍著他的肩膀道:“實在不安就寫信告訴我,還有庭涵,我們都可與你幫助。”
但趙二郎認的字不多啊。
趙含章看向他身邊的呂虎,淺笑道:“我已經讓趙才過來了,以後寫信這樣的事可讓趙才呂虎代筆。”
趙二郎應下,依依不捨的拉著趙含章的手,“阿姐,我要當多久的郡守?”
“那要看你的本事了,”趙含章道:“你要是本事大呢,那很快就會被召回去了,你要是沒本事呢,也會很快被召回去,差別只是榮譽的回去還是屈辱的回去。”
“二郎,你其實是個很聰明的孩子,你有憫人之心,只要努力學習法度規矩,多聽下臣建議,必能做好一國郡守,阿姐等著你回陳縣,到時候阿孃也會和阿姐一樣為你驕傲的。”
趙二郎很懷疑,“真的嗎?”
趙含章狠狠地點頭,“真的!”
趙二郎最後是一臉忐忑和高興的送走趙含章,他回頭看到身後的王臬幾人,本來想轉身就回去的,但不知為何,阿姐的身影就從腦子裡掠過,如果是阿姐,她會怎麼做呢?
趙二郎就停下腳步,抬手衝著眾官員行了一禮,道:“以後南陽國要多仰仗諸位了。”
王臬和謝時見他如此行事,眼中皆散出亮光,心中好似百花盛開一樣欣喜。
殷盛等郡守府官員也很驚喜,趙二郎看上去也不蠢笨啊。
說真的,大家雖然懾於趙含章的威勢不敢反對她讓趙二郎當郡守,但心裡其實是很擔心的。
傳言趙二郎大字不識幾個,上戰場倒是挺勇勐,但作為郡守最主要的是民政啊。
有惠帝這個前車之鑑,他們的心真的提到了半空呀,不過上面還壓著一個趙含章,覺得趙二郎要是惹出亂子來有她掃尾,大家這才沒吭聲的。
如今見趙二郎行事有度,他們……還是很開心的。
大家提著半顆心跟趙二郎回到郡守府,然後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了。
趙二郎坐在他阿姐之前坐的位置上發了一會兒呆,見沒人理他,他就起身拿了自己的劍要去軍營。
謝時捧著一堆公文過來,倆人在門口遇見,雙方都沉默了一下。
謝時站在門前沒動,臉色還算和煦地道:“郡守,我們來處理一下公文吧。”
趙二郎用手指頭指著自己問,“我也要處理嗎?”
“自然,”謝時道:“我給您念公文。”
趙含章特地找他和王臬談過,說趙二郎不認字並不是蠢笨,而是因為生病了,他生了一種看見文字就會頭疼噁心的病,據說文字在生病的人眼裡是扭曲的,所以他們識字困難,但智力並沒有問題。
謝時和王臬觀察過一陣,加上和趙二郎也相處過,相信了趙含章的話。
不過他們覺得趙二郎的智力還是受到了一些影響的,看著比同齡的少年差一些。
趙含章認為這是趙二郎從小教育不當的原因,趙長輿和王氏沉迷於讓他讀書認字,學不會就死命的學,沒有想過從別的地方開發他的智力,反而因為他總是不認字而將他當小童對待,所以他智力發育也比別人晚一些。
趙含章認為,之後只要注意培養,趙二郎是可以追上來的。
王臬和謝時只覺得趙含章對自家弟弟太過自信,唉,這種自家孩子最棒的家長很難叫醒的。
所以王臬和謝時只能回以趙含章微笑。
雖然不覺得趙二郎在智力上能追上同齡人,可他們還是要聽從趙含章的命令,從政事上教導趙二郎。
謝時和王臬猜拳輸了,所以今日是他帶著公文過來教導。
他拿出一封公文,展開,先一目十行的掃過,然後開始照著摺子給趙二郎念。
趙二郎聽得腦袋都大了,他……大半沒聽懂。
謝時也知道,所以唸完後又以白話文解釋了一遍,“博望縣縣令求助,說縣內流民很多,按照使君的政令安置流民需要大量的錢糧,希望郡守府能支援一些。”
趙二郎這會兒頭才不暈了,問道:“要多少?”
“糧一萬石,錢二十萬。”
趙二郎:“我阿姐的錢是大風颳來的嗎?告訴他,沒有!”
趙二郎可是知道的,阿姐和姐夫常常為了錢和糧食憂心,一個縣都開這麼大的口,南陽國這麼多縣,把他賣了都賺不來這麼多錢。
謝時面不改色,適應良好,好歹他沒有直接說“給他”不是?
謝時就教他道:“不可一口回絕,但也不能給足了他要求的錢糧,應當讓他統計好縣內流民人數,他打算如何安置,然後再談錢糧,我們郡守府可支援一部分,既是支援,大部分自然還得他們縣城自己想辦法。”
趙二郎問:“那你說給多少合適?”
“一千石糧食或者等價的錢就差不多了,我們不能一點兒不給,不然他以為我們安撫流民之策只是說說,使君現在不在南陽國,少了使君的震懾,只怕他們又要怠政。”
趙二郎歪著腦袋想了想後道:“阿姐說,在其位,不謀其政者是瀆職,視情況而定罪,或罷官,或直接砍了,你告訴他,他要是敢不聽我的話,不幹活兒,我就去砍了他。”
謝時:……姐弟兩個的威脅還真是一如既往啊。
不過他還是應了下來。
謝時寫下處理意見,放到一邊,重新又拿了一封摺子,“這是比陽縣的公文,說是近來縣外有一支山匪,時常下山騷擾商旅,比陽縣縣令請求糧草剿匪。”
趙二郎一聽,眼睛大亮,直接道:“剿匪呀,這個我熟,我親自帶兵去吧,比陽縣離這兒遠嗎?”
謝時道:“挺遠的。”
他看著公文中所述,眯了眯眼後抬頭衝趙二郎笑:“郡守親自帶兵去也好,剿匪後還能看一下比陽縣的情況。”
趙二郎狠狠地點頭,他喜歡剿匪。
謝時道:“帶上王臬。”
王臬知道這件事時,趙二郎都已經讓人去點兵了。
他不能理解,“為何此時出兵剿匪,他是郡守,應該在魯陽縣裡坐鎮。”
“我們這一位郡守不一樣,”謝時道:“相比於文成,他更適合用武力上威懾各縣。”
他道:“南陽國雖被使君收服,但他們信服的是使君,不是二郎,使君一走,氣氛立即就不一樣,誰能相信二郎可以當好一個郡守?”
“讓他領兵出去走一趟吧,讓他們見見血,就老實了。”
王臬沉思後點頭,點到一半反應過來,“那怎麼是我陪著他出去?上次他去剿匪就是我陪著的,輪也該輪到你了。”
“你既已熟悉,何苦換人讓他再適應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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