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三章 人不為已，天誅地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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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文君的臉色變了。

「現在的人魔二族，都在等待各族的絕巔強者救援，但他們從來都沒有想過，縱然是各族的那些絕巔強者都已出手，又豈能輕易得手？」卓君臨搖了搖頭：「或者說，他們從來都沒有想過，其實各族的那些絕巔強者出手，也是冐了很大的風險，甚至有可能會將他們自已都搭了進去。」

卓君臨的聲音很沉。

甚至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卓君臨眼眸之中了不由閃過一絲無奈：「這種時候，若是想要存活下去，唯有自救。那些絕巔強者，最多隻不過是牽制住那個存在，在這個時候不能將目光放在我們的身上。」

說話之間，卓君臨盯著楊文君的眼睛。

眼神很平靜，似乎沒有任何的情緒。

楊文君沒有說話，但臉色不由變得異常的難看。

卓君臨所說的這些事情，楊文君並不是沒有想過，可是她卻從來沒有想過，即然連那些絕巔強者都已經出手了之後，最終仍有可能會是這種結果。

「我和那個存在照過面，而且不止一次。」卓君臨一聲長嘆：「甚至我敢肯定，那個存在的真正可怕之處並不僅僅只是如此。以那個存在的手段，就算是做出再瘋狂的事情我都相信，甚至他的任何一種手段，都有可能是我們從來都不曾想到過的。」

此時，卓君臨的眼眸之間滿是凝重。

然而，楊文君和魔幽冥臉色不由變得異常難看。

眼前這個少年，居然與那個存在打過不止一次照面，現在這傢伙居然還活著，也算是一個奇蹟。

「各族的那些絕巔強者，究竟有多強我們並不知道。」卓君臨長嘆：「或許他們很強很強，強到我們無法想象的地步。但是我敢肯定，即然那個存在敢這麼做，以各族小輩為誀將那些絕巔強者引入神魔戰場，至少那個存在也要遠勝於當世任何一位絕巔強者，甚至就算是強的更離譜一些，我也絲毫不會覺得太意外。」

魔幽冥愣住了。

楊文君愣住了。

目光再次落向卓君臨的時候，他們的神情之間不由露出了一絲驚愕。

難不成，現在的情況比想象還要複雜不成？

又或者說，在自已等人不曾注意到的地方，還有自已從來都沒有看到的東西不成？

「不知四位神王如何看？」

佛帝的聲音很冷，甚至在這個時候，佛帝的眼眸之間滿滿都是壓制不住的怒火：「四位道友可是向本帝保證過的，此次必定會說動天帝，不會讓陛下拒絕。」

四位神王臉色蒼白，卻根本說不出半個字來。

此時此刻，那怕是他們心中有萬千的思緒，一時之間也根本不知道應當如何開口。面對佛帝的質問，縱然是四位神王心中有再多的想法，此時也不得不暫時壓制下來。

這件事情，畢竟自已並不佔理。

「要不是何惜淚，，，，，，」古月神王臉色陰沉：「她，，，，，，」

佛帝搖了搖頭：「只怕，何惜淚還沒有這麼大的膽量吧。如果這一切沒有人在背後授意，就憑何惜淚一位在天庭中毫無根基的大帝，敢這麼與我等難堪？本帝總覺得，天帝似乎也有些態度不明，甚至本帝認為，何惜淚的背後，很可能就是天帝。」

「這，，，，，，，」

四位神王不由同時色變。

此際，在他們各自的神色之間，都不由露出了一絲驚愕。

如果何惜淚所做的一切都是由天帝授意，那麼他們的用意，豈不是早就已經被天帝知曉？

「千萬不要小看任何一個人，天帝能穩坐帝位這麼多年，又豈會沒有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手段？」佛帝搖頭苦笑：「甚至本帝相信，現在的天帝已經再也不是以前的天帝了，在失去了帝后之後，這位曾經的天下雄主，不僅隱藏已久的血性已經被點燃，眼睛裡也只怕會看的更明白一些。」

那怕是佛帝在提到天帝之時，眸中也不自然的閃過一絲濃濃的忌憚之意。

對於天帝，縱然是心中有再多的想法，但在此時卻也不敢有任何的大意。

無論他們這麼做的用意究竟是什麼，但對於一個當權者來說，這都絕對不是一件可以容忍的事情。一但事情往不可控的方向而去，很可能就是一條不歸路。

「那我們還要繼續嗎？」

蒼月神王臉色變得越發的難看起來。

有些事情，遠比想象中還要複雜的多。

如果天帝真的是天下雄主，早已洞悉了大家的真正用意，或許現在收手還來得及。至少在他們心中，並不覺得這麼做有什麼不妥。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啊！」佛帝臉色發白，卻終是咬了咬牙：「從一開始，或許我們就已經沒有回頭路了。所有的事情，遲早總是要有一個了結的，縱然是陛下現在不會過問，將來也未必不會介意。任何一個當權者，心思總是善變的。」

佛帝眼眸之間，閃過一絲無奈。

在這個時候，佛帝的臉色有些猙獰，，，，，，

此時，佛帝已根本不像是一位佛門大能者，倒更似是一位在權力慾流中被迷暈了頭腦的野心家。

「有些話，說的太明白，終究會讓自已的臉上難看。」佛帝長嘆：「這次我們的決議，其受益最大的便是四位。各位在神王之位上已經呆的時間夠久了吧，甚至久遠到連本帝幾乎都已經忘記，各位到底於神王之位上呆了多久。經過上一次的天地浩劫，北幽戰帝戰死，月帝退位。若是東華帝君再在神魔戰場上出了意外，那麼天庭四方大帝之位，一下子就空出了三位，難道各位就真的沒有想法了嗎？」

「這，，，，，，」

四位神王不由同時臉色疾變，眼眸之間滿是凝重。

佛帝的話雖然難聽，但卻是不得不承認的事實。

天庭之中，四方大帝和神王之間雖然都是天庭重臣，然而彼此之間的地位卻是天差地別。四方大帝已然是封疆大臣，總掌一方軍政，雖然名義上仍是受天庭節制，但卻僅在天帝一人之下。神王之位雖尊，卻仍是受制於天庭節制，無論是權力分化還是身份地位，也根本與四方大帝無法相比，，，，，，

「如果各位不動心，本帝倒也沒什麼損失。」佛帝輕嘆：「畢竟本帝已經是四方大帝之一，整個神族之中也算得上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就算是本帝費盡心機，最終也都沒有辦法再進一步。所以，本帝覺得各位應當好好考慮一下才是。」

四位神王的臉色不由變得越發的凝重起來。

天庭等級制度極其嚴格，到了神王之位，再想要更近一步也是難上加難，除非有足夠的軍功與安民功績，否則再進一步幾乎都不可能。

安民，這並非四位神王之長。

軍功，卻已然是他們登臨絕頂的唯一途徑。

又有什麼軍功，能比得上一統三界，萬族臣服來的直接，來的更令人震憾一些？

現在，只需要抓住這個機會，就能再進一步。

「其實不瞞各位，本帝此次早已心中有了決定，無論陛下究竟意欲何為，但本帝卻必須要想盡辦法為神族永除後患。」佛帝長嘆：「佛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不管事情究竟如何發展，但本帝絕不會坐視各族威脅到神族的安穩。就算是陛下不允，但本帝也早就做好了自已承擔所有罪孽的打算。」

說話之間，佛帝的眼眸之間滿是平和。

甚至在這個時候，佛帝看向四位神王的神情，漸漸變得有些無奈起來。

「佛帝這是那裡話，即然我們大家都是一起商議的事情，又豈會讓佛帝獨自一人承擔？」皓月神王苦笑：「現在大家都是拴在一條繩上的螞蚱，誰也不可能獨善其身。就算是陛下不答應，縱然拼著受陛下之責，老夫也絕不可能會袖手旁觀。」

其他三人連連點頭，各自都滿是凝重。

「好，即然四位都已經同意，那大家也就不必再藏著掖著了。」佛帝苦笑：「本帝其是早就打算，就算是藉助神魔戰場上那個存在的手，也一定不能讓那些各族的威脅活著回來。事情，到了選擇之時，我們總得要做些什麼才是。」

「佛帝即然有捨身入地獄的決心，我們這些老兄弟又豈能不支援？」古月神王長嘆：「當年神魔大劫之時，我們也曾親眼見過佛帝平定西方諸多蠻夷的風采。我等願意以佛帝馬首是瞻，無論佛帝有何吩咐，我等定萬死不辭。」

「好，好。」佛帝連聲稱好。

只是，並沒有人注意到，在佛帝的眼眸之間，卻多出了一絲寒意。

或許對於佛帝來說，能得到四位神王的支援，已然算是最大的收穫。

縱然是天帝應承，最終行動的也只可能是他們這些人而已。

天帝的點頭，只不過是更為了師出有名，，，，，，

青衫老者的眼神很凌厲。

甚至在這個時候，被青衫老者的眼眸一掃之後，竟讓刑天都不由心中一沉。那怕現在只是站在青衫老者的面前，可是刑天卻有一種被兇獸盯上了的感覺。

而且，還是有可能隨時直接對自已暴起攻擊的兇獸。

這種感覺，讓刑天感覺很不舒服。

「刑天，老夫若是讓你走，你走不走。」青衫老者眼眸之間沒有任何的情感，只有那種似若是要將一切都撕碎的凌厲。

甚至在這個時候，在青衫老者的眼神之中明顯的有一絲猶豫。

「你，，，，，，」

「有些話，有些事兒，不用說的太明白。」青衫老者一聲長嘆：「刑天，我們也算是多年的老兄弟了，雖然最終路越走越遠，但老夫實在沒有想過要將你送上絕路。現在若是你肯離開，老夫也會尋求機會為你重塑金身，將來也可得享輪迴。」

「那我若是說不呢？」

「刑天，想必你也應當知道，老夫行事，從來都沒有例外。」青衫老者一聲長嘆：「今日老夫為你開了這個例外的口子，就是因為老夫實在不願意讓你自此之後魂飛魄散。是非恩怨，總之都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老夫也實在不願意咱們兄弟間再起嫌隙。」

說話之間，青衫老者的臉色已變得極其凝重。

此時此刻，縱然是青衫老者的眼神之中，都滿是無奈。

刑天沉默了。

到了如今這個地步，青衫老者還在試圖勸解自已離開，這本身就大出刑天的意外。縱然是現在的自已或多或少會對青衫老者造成一定的影響，但刑天自已也很清楚，一但事情到了不可迴轉的地步，拿自已獻祭，也未曾不是一種選擇。

可是，青衫老者卻在勸自已離開。

這種情況，那怕是刑天心中有再多的想法，此時也不由心裡多出了一絲無奈。

有些事情，或許青衫老者自已也並不願意這樣。

至少，對於自已，青衫老者始終都還是留下了一些餘地。

「當年龍漢天庭的覆滅，固然是有老夫的莫大原因，但是自始至終，也是人族自已咎由自取。」青衫老者一聲長嘆：「當年，老夫曾經是為你們留過一線生機的，只要你們同意臣服，也就不會有後來的事情了。盛極必衰，物極必反，終究是你們自已把路走絕了，老夫縱然是心中有意，最終也只能徒嘆奈何。」

「喲？」

刑天的眼睛眯了起來，神情間變得古怪起來。

「現在，就算是你們要找我報仇，老夫也不願將你打到魂飛魄散。」青衫老者搖頭：「仇恨，會讓你們失去理智。」

「你錯了。」

刑天長嘆。

在這個時候，刑天的眼眸之間不由露出了一絲不屑。

「其實，人族龍漢天庭的覆滅，我們又如何不知？」刑天眼眸間滿是不屑：「正如同你自已所說的一樣，盛極必衰，物極必反，終究是人族自已把路走絕了。縱然是當年你背叛了人族，但我們卻從來都沒有仇恨過你，甚至也從來都沒有將事情放在心上，仇，當年我們已經報了。縱然有怨，這些年也應當消了，如果只是為了找你報仇，我們這些老怪物不會隱忍這麼多年，更不會在這種時候才出現在你的面前。現在的我們，只是想要讓人族在這個世間能存活下去，不至於斷了傳承，便已心滿意足。」

說話聲中，刑天眼眸間的不屑越發的濃了。

甚至在這個時候看青衫老者的神情之中，那股無奈的神情，讓人不由的心中升出一種極其無奈的感覺。

「我們恨你，並不是因為當年你設計覆滅了龍漢天庭，都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傢伙，當走上那條路的時候，其實我們大家早就有了心裡準備。」刑天搖頭：「我們恨你，是因為在最終之時，你們將屠刀伸向了人族的那些普通生靈，為了以絕後患，竟然連稍稍有點天賦的孩童都不放過。」

「稚童何辜，眾生何辜？」

「人族龍漢天庭成立之後，可曾對各族遺民斬盡殺絕？人族最強盛之時，可曾做過那種喪盡天良的事情？」刑天死死的盯著青衫老者的眼睛：「難道，在你們揮下屠刀的時候，就真的沒有半點人性了嗎？」

青衫老者不由愣住了。

在這個時候，再次看向刑天之時，青衫老者的眼眸之間明顯的多出了一絲猝不及防的錯愕，那眼眸之中的神情，也絕不似是在作偽。

「青天，當年你那麼做，我們理解。」刑天搖頭：「那怕是最終盛極一時的龍漢天庭一朝分崩離析，其實我們心中也對你沒有半分怨言。我們曾像是螻蟻一樣跪伏在異族的面前，也曾站在權力的巔峰之時，那些人情世故，天理果報，我們又如何不懂？終究是放不下太多的權力，最終才變成了那樣，才未能全身而退。」

青衫老者的眼眸之間越發的錯愕了。

「覆滅龍漢天庭，我不恨你，三皇五帝沒有恨你，九大戰神七十二賢也沒有一個恨你的。因為大家心裡都很清楚，若是站在同一位置上，我們或許也會做出和你一樣的選擇。」刑天苦笑：「但是，那你有沒有想過，當你們的屠刀架在那些種子的脖子上時，那時候的我們究竟會有多痛？現在，你的所作所為，又和當年的情況何其相似？現在我們只是不願意再看到當年的情形再重演，那一次我沒法阻你，但這一次，老子就算是拼個魂飛魄散，又豈能再讓你絕了人族的火種苗裔？」

青衫老者臉色沉重，神情複雜。

甚至在這個時候，青衫老者眼神裡的猶豫越來越濃。

「可是，老夫沒有選擇了。」青衫老者眼神裡滿是無奈：「等了這無數歲月，等了這無窮時間，越來越讓老夫看不到希望。甚至老人已經能感覺的到，這個未來很可能會越來越複雜，一但錯過了這個時機，老夫再想要脫身，幾乎無望。」

「所以，你就一定要用那些生靈的性命，來滿足你的私慾？」

「刑天，當年的事情，大勢所趨之下，老夫也只能說一聲抱歉。」青衫老者搖頭：「我知道你恨老夫，也是在想老夫回頭。可是在這個世間，誰又不是身不由已？在這茫茫天地之間，誰又想永遠活在這看不到希望的鬼域，只有無盡的殺戮和血腥？」

「沒有選擇了啊！」青衫老者的臉色變得異常的難看：「如果有的選，誰願意這般活著啊？可是，如果老夫不這麼做，當未來的天地大變之時，老夫也是會永遠的從這個世界消亡的啊，人不為已，天誅地滅，難道身為天道化身，就要眼睜睜的看著自已一步步在黑暗中消亡不成嗎？」

聲音很平靜，平靜的就像是在拉家常。

可是，刑天的臉色卻也不由微微發白。

人不為已，天誅地滅。

天呢？

身為天道化身，或許在某些時候，也真的是身不由已吧！

至少，在這一刻的時候，刑天相信青衫老者是的，，，，，，

凌無期的臉色很沉。

甚至在這個時候，凌無期已然在整個神魔戰場都在尋找那個存在的氣息。自從他們一開始進入神魔戰場開始，就早已知道自已先前的所有想法都只是一個笑話而已，突然殺入神魔戰場，就是為了給那個存在一個措手不及。

然而他們從一開始就已經知道自已的想法有些太簡單了。

從開始進入神魔戰場開始，所有的一切都早已在那個存在的眼中無所遁形。

想要在那個存在促不及防的情況下救人，這種想法實在不怎麼現實。

甚至他們現在所做的任何事情，都非常有可能在那個存在的眼皮子底下，如今即然已經到了這種地步，那還不如先一步找到那個存在，直接拼上一場再說。

至於各族的那些小輩，現在他們也已經無瑕他顧。

如果在他們這些老怪物牽制住那個存在之後，，那些小輩都不知道尋機自救，那麼也就只能說明他們的冐險非常不值。

即然已不能突襲，那就只有強攻了。

八位絕巔強者聯手，縱然是天道化身，凌無期也敢一戰。

當年又不是沒有和天道化身戰過，雖然最終以凌無期的落荒而逃告終，但天道化身，至少也不是那種不可敵之流。

大不了，再跑路一回就是。

對於凌無期來說，這種事情即然有過了一次，那麼第二次自然就是不會有什麼壓力。只要八位絕巔強者齊心協力，未必便不能將這那天道化身摁在地上磨擦，，，，，，

現在，凌無期很想與那個存在獨自戰上一場。

自從步入帝境以來，凌無期對自身修為的領悟又更上一層樓，當今天下能值得讓凌無期親自試劍的生靈並不會太多。而且大家都還是老相識，雙方自是誰也不會真的拼死一搏，想要一試劍鋒自是放不開手腳。

但是，那個存在絕對是最佳人選。

那個存在不僅強大無邊，更是份屬敵對的死對頭，就算是將那個存在怎麼樣了，凌無期也絕不至有任何的心理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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