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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面笑了。

笑的很無奈,也很淒涼。

甚至在這個時候,所有人都感覺到了鐵面笑意背後無助之感。

「有些事情,在場的還有許多老相識吧!」鐵面一聲苦笑:「我雷震天曾為人族做過什麼,想必大家就當多少都還聽說過一些吧!」

「當年雷將軍為東線主將,與左都副帥一起鎮守東線抵禦神族入侵。」楊文君長嘆:「當年雷將軍‘狂雷戰神,的名號,也是與神族數百次大戰之中拼殺而得來的。雷將軍軍功顯赫,戰績驚人,這些曾經的功德,人族後輩都應當銘記於心。」

鐵面面上露出一絲欣慰,能得到楊文君這般評價,足感欣喜。

「世間生靈,只知我雷震天為人族的狂雷戰神,在戰場上拼出來的赫赫威名。」鐵面哈哈大笑:「但卻從來都沒有人知道,我一生之中最驕傲的事情,卻是在神魔戰場上有著一位溫柔賢慧的妻子。她名為溫笑儀,人稱‘素手菩薩,。」

所有人臉色不由微微一變,當年傳聞溫笑儀隕落於與神族大戰之中,難不成還有其他的秘密不成?

「說實話,連我自已也以為,這一輩子已經算是圓滿了。」鐵笑搖頭:「功成名就,美妻相伴,也算是人生志得意滿。原本我們只想打完了仗,從些就遠離這神魔戰場,做一對歸隱山林的恩愛夫妻罷了。可是我怎麼也沒有想到,就在我在前線拼命廝殺的時候,一隻無形的巨手已經伸向了我,人族的當權主帥,竟然看上了我的老婆。」

鐵面的眼神之中露出猙獰之色:「那個畜生,藉著手中掌權,意欲對我妻子下手,卻被我妻強勢拒之。自此之後,那個畜生便處處刁難於我,無論何時何地,都有意無意的將我調離於前線之中,處處鉗制我手中兵權。」

「還有這事兒?」卓君臨臉色不由一沉。

原來都笑那亂臣賊子居然還曾打過老子丈母孃的主意,那自已設計將其整的聲敗名裂倒真不是冤枉他。

有仇一般我都不放在心中,當場多數就給報了。

「初事我也未曾多想,只當是正常的戰略調整而已。」鐵面嘿嘿怪笑:「我的老婆雖然知都笑那個畜生的用意,但都家的勢力實在太大,根本不是我們這些沒有背景的散修能招惹的起,那怕是心中有再多的不滿,卻也只能將自已的滿腔委屈隱於心底。越是隱忍,那個畜生便越是變本加厲,甚至在很多時候,行事越發的肆無忌憚。藉著一次慶功宴上飲酒,意圖對我老婆用強,被我撞破之後覺得顏面盡失,便一直懷恨於心,為了人族的聲名著想,那怕是我再怎麼委屈,也終是沒有聲張。可是自那之後,那個畜生便派我領兵與神族作戰,誰知那畜生與衛天歌早有勾結,早早就將我們的防禦佈署全部透露給神族。」

說這句話的時候,鐵面的目光落向戰孤行:「此事,戰帥應當也是知道的吧!」

戰孤行臉色不由微微一白:「不錯,當年雖然是衛天歌與都笑密謀此事,但為了以防萬一,此事也曾告知於我。」

「那一戰,人族十萬精銳啊,全軍覆沒。」鐵面形若瘋狂:「那樣的一支無敵之師,人族最精銳的‘鐵血營,將士,無一生還。」

說這句話的時候,鐵面眼眸漸漸變得赤紅起來:「其實自從走進神魔戰場之時,我們便都已做好了隨時應劫的準備,那怕是真的與敵人大戰而亡,我們也都認了。身為軍人,我們死於沙場,本就是最好的歸宿,可是這樣的出賣,才是讓我們永遠都無法接受的事情。如果不是左謙之率軍趕到,也許連我都要在那一戰之中死去。」

沒有人說話,所有人的眼眸之間都不由閃過一絲痛苦之色。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這是誰都不願意見到的情況。

曾經的事,終究他們不曾親身參與,那便也沒有資格評論。

「除去了我,都笑又怎麼可能放心左謙之?」鐵面搖頭:「在那一次之後,左謙之的軍團莫名其妙的被陷入重圍,趙夢龍所在的邊城不過相距百里之外的兵馬,卻被都笑強行扣下,根本不施半騎援軍,任由左謙之部被全殲。」

楊文君的臉色不由變了。

這一切,那怕是楊文君曾想過最壞的打算,也從來都沒有想過事情竟然已經到了現在這樣的地步。甚至楊文君一直都不曾想過,人族的衰敗其實是從人族自已的出賣開始。

一但失去了最精銳的戰力,那後面的日子想要再抬起頭來,也幾乎是一件再無可能的事情。

當年都笑究竟是得有多瘋狂,才能幹得出這般喪心病狂的事情出來?

那怕是在場的無數強者都曾是經歷過無數骯髒的往事,可是他們卻從來都沒有想過,世間還有這等難看的事情。

此等情況,那怕是這些見慣了大風大浪的百戰老將一時之間都不由感覺到有些鬱悶了。這種私利之爭自古以來各族之中都曾有過,只是沒有遇到過做事這麼絕的而已。甚至都笑的這等作派,已然直接可以算得上是自毀人族根基,,,,,,

鐵面臉色一沉,眸光之中滿是無奈:「自從沒了我和左謙之,那個畜生行事愈發的毫無底限。更是直接對我那妻子準備用強,幸得有權無謀所阻才未得逞,後來為了拉權無謀下水,那個畜生更是將手伸向我的妻妹,若非是當年被幕無道所救帶回遺族,只怕也會遭了那個畜生的毒手。得知我的死迅,溫笑儀本也是想隨我而去,只不過當時發覺已有身孕,才忍辱負重的活了下來。都笑那個畜生,仍是還不死心,我那孕妻拼死抵抗之時,被都笑直接打成重傷,幸得泥人族前輩於心不忍,才將其送出神魔戰場。」

所有人都不由沉默了。

誰也不曾想到,原來曾經還有這麼一段過往。

「楊文君,你覺得都笑,該不該死?」鐵面嘿嘿冷笑:「我就想要知道,楊姑娘雖然殺了都笑,可是這帳究竟又應當如何去算?」

楊文君不由一愣。

單以個人情感來說,都笑做出這等天怒人怨的事情,就算是將其凌遲處死也為過。可是現在都笑已死,如果單憑都笑之事而制罪都家,這有些不太現實。甚至在現在這種時候,楊文君的內心也隱隱有些漰潰的感覺,那可畢竟是都家,當年曾參與過神魔大劫的都家,都九音的輩份之高,甚至還遠在自已之上,,,,,,

這種情況,那怕是楊文君內心都不由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似乎,自已大包大攬,牛逼吹的有點大了啊!

「都笑該死,都家也該死。」卓君臨臉色陰沉,神情之間閃過一絲無奈:「可是,但這不是背棄人族的理由。」

此時,卓君臨自已也不由滿頭黑線。

從理智上來說,現在的卓君臨恨不得直接將都氏一族斬盡殺絕,那怕是讓所有都姓人都死了也沒有關糸。然而,所有的事情並非是可以只靠自已的私人情緒,固然都笑罪大惡極人神共憤,可是鐵面也沒有好到那裡去。此次調動那些黑衣生靈打的各族都元氣大傷,其罪惡也似乎不在都笑之下,,,,,,

「是啊,就算是受了再多的傷害,受了再多的屈辱,按理來說也不應當背棄人族。」鐵面嘿嘿冷笑:「這些話說的多好聽,可是這個世界,又何曾給過我一個公平公正,又何曾給過我們一個公道?當我們在死人堆裡苦苦掙扎的時候,那些所謂的人族大義在那裡?當都笑辱我孕妻之時,所謂的公道又在那裡?就因為他姓都,是都姓的弟子嗎?又或者說,我們這些出身卑微的人族,天生就應當受到這極度不公平的待遇不成?」

聲音尖細而陰沉,似是帶著一種魔音,那怕是心裡有著萬千的不願,可是那道聲音就如同是一道道魔音不斷的傳入所有生靈的耳中。

「如果不是先生救我們,或許我們早就已經死在當年的爛屍堆中。」鐵面幾乎聲音是在咆哮和:「這個世間本就如此,根本沒有半分值得留戀的地方,即然世間生靈不能給我一個公道,難道我們自已討回這個公道也不可以嗎?縱然都笑該死,可是那些眼睜睜的看著這等悲劇發生的人族生靈,又有何資格坐在高臺之上,承受他人的信仰與膜拜?」

「這,,,,,,」

卓君臨臉色不由微微一黑。

那怕明知道的鐵面言下之意所指是誰,可是一時之間卻也根本無法可說。

人族的那些絕巔強者,其實每一個都應當清楚當日究竟發生了什麼。可是礙於神魔戰場的規則,他們也都選擇了冷眼旁觀。甚至人族那些百戰老將,大多數也應當都清楚當年的事情始末,可是就是因為不關他們的事情,一個個卻選擇了冷眼旁觀。

這一切,才是鐵面絕望的真正的根源。

冷眼旁觀,甚至在有時候本身就是最大的傷害。

在那些需要他們肯定的生靈眼中,那種漠視甚至比殺了他們還會讓人感覺到絕望和難受。所有一切的根源,與其說是都笑是罪魁禍首,還不如說就是那些生靈的冷漠,才會令悲劇一步步演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所以,雷震天變成了鐵面,左謙之變成了黑衣生靈,溫笑儀身隕,溫君儀變成了妖女,這一切和一切,其實都和人性裡的冷漠有關,,,,,,

然而整件事情之中,除了都笑之外,任何生靈都不可能全是錯的,也並不完全就是對的。也就是在各自的顧慮和冷漠之間,才會上演了這種人間悲劇。

「秋月,能見到你,其實老天待我還算不薄。」鐵面嘿嘿一笑:「其實我做了那麼多事情,早就應當知道會是什麼樣的結果。我的仇,我自已已經報了,但是你孃的仇,終究不能不報,如果你有機會離開這裡,遲早需要和都笑做出一個了結。當年你娘被打成重傷,雖然是都笑所指使,但卻是都家人所為。」

此時,鐵面的情緒竟是出奇的平靜。

「是非恩怨,皆以成敗勝負論英雄。」鐵面嘿嘿一笑:「其實我也明白,即然做了那麼多的事情,終究是要還的。在場的生靈,誰也都可以來向我討回公道。」

「誰敢?」妖女突然一聲怒喝,直接擋到了鐵面的面前。

甚至在這個時候,妖女眼眸之間滿是殺氣,神情愈發的凝重起來。以現在的情況,妖女又如何不知這時候跳出來也是無濟於事,但是不管是鐵面還是雷震天,又或是左謙之,都與她有著莫大的關糸,那怕是陪著他們一起死也已不在意,,,,,,

在場眾人,一個個都不由神色疾變。

各族,幾乎都被鐵面率領的黑衣軍團打的元氣大傷,十折八九。這樣的仇怨,自是誰也不會輕易放下,但越是這樣,大家就越是感覺到了緊張,,,,,,

因為,這件事情,涉及的實在太廣,那怕是他們心中都有一份憤恨,卻也不敢輕易的表露出來,,,,,,

「現在的人族究竟還值不值得你這麼做,還是想清楚一些吧!」青衫老者長嘆:「刑天,你也是聰明人,難道這就是你想要的世界?這一切的一切,就是你們心中有的期望嗎?現在的這個世界,早已與你們曾經想象的美好不一樣了。」

說這話話的時候,青衫老者的眼眸之間不由閃過一絲異色。

這親眼見到的一切,比起任何的言語都會更有說服力的多。

甚至對於刑天來說,這也應當就是直接將其心理防線全部擊潰的最好時機。

鐵面和左謙之所遭遇的一切,這一切都讓刑天親耳聽見,這對於曾經把人族榮耀看的比自已性命還重的人族戰神來說,遠比任何的神通攻擊都要有效的多。

青衫老者雖然不知道這件事情究竟會對刑天有多少的心理影響,但青衫老者卻敢肯定刑天絕對不會無動於衷。

以刑天一慣的行事作風,此時沒有直接暴走就算是已經剋制了。

這樣的人族,真的還值得拿命去守護嗎?

青衫老者要的,就是刑天內心深處的那一抹疑問,只要在其心中種下懷疑的種子,青衫老者相信也必將會在刑天的心中生根發芽。直至刑天對整個人族都充滿失望,到時候說不定還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殺人誅心,就是如此。

如果心中還抱著希望,還有著一絲光亮的方向,那就很可能會適得其反。甚至很有可能在將來的某一天,世間還會跳出來如同刑天一樣的執念,,,,,,

這,也是青衫老者的誅心之法。

只有從根源上讓這些蟄伏於天地之間的人族先賢徹底對這個世界失望,自已才能真正的得到安寧。只有讓那些曾苦苦有守護人族的英靈失去了心中的那一份光亮,才能算得上人族龍漢天庭的徹底覆滅,,,,,,

刑天沒有說話,臉色漸漸變昨凝重起來。

此時此刻,刑天的眼眸已漸漸變得赤紅起來。

如果不是極力控制著自已的情緒,刑天此時都似是覺得自已已經快要發狂了。甚至在刑天的內心深處,也有了一種讓人無法自制的憤怒。

這,就是人族?

充滿了冷漠,骯髒,冷血,無情,甚至是毫無人性的生靈,這樣的生靈,還真的能算得上是人嗎?

甚至這樣的生靈,那怕是刑天自已都有一種要將其徹底消滅的衝動。

那怕明知道這只不過是青衫老者故意為之,目地就是為了讓自已的心中升起一種質疑感。可是那怕是刑天再怎麼剋制,但心中的那一團滔天怒火,卻是怎麼也無法再壓制的住。

「刑天,如果你現在要走,還來得及。」青衫老者一聲長嘆:「這個世界,再也不是曾經你們嚮往的世界。在這裡,充滿了爾虞我詐,充滿了自私與貪婪,充滿了冷漠與血腥。現在的人族,早已變得物是人非,甚至那怕是多看上一眼,也會讓人感覺到無比的噁心。與其這樣,那麼讓這些心中充滿了各種骯髒的生靈,成為老夫祭臺上的祭品,又有什麼不好?」

青衫老者眼眸如電,眼眸始終都盯在刑天的臉上。

刑天緊握著拳頭,神色呆滯。

此時這位曾經人族的戰神,卻是那樣的落寂與孤獨。

「或許,這只是一偶之地而已。」青衫老者嘿嘿怪笑:「如果你實在不信,這個世間的黑暗場面,老夫還可以讓你看到更多。自私自利,貪財好色,甚至是再無半點人性,這些難道還不夠清楚的嗎?」

刑天臉色發白,卻始終未出一言。

甚至在這個時候,刑天的眼眸之中不由升起了一種絕望的神情。

或許,這個世界真的已經變了吧!

人族五位絕巔強者,一個個臉色都變得異常的古怪起來。

雖然鐵面並沒有點名道姓的罵到他們的頭上,可是鐵面言語之中的意思,他們又如何不明白鐵面的憤恨究竟從何而來。

雷震天,人族神魔戰場上的‘狂雷戰神,。

甚至在很久以前,他們這些老怪物也曾注意到過雷震天,但也只不過是因為雷震天修行天賦實在太差,他們這些老怪物也早就有過心思。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在經過了這麼久之後,居然再次遇到了這樣的事情。

或許對於他們來說,只不過是不願意打破自身定下的規矩而已,以免落人口實。

然而也就是因為他們這些絕巔強者的冷漠,始終都無動於衷,才會造成了雷震天悲劇。雖然現在鐵面罵人的時候沒有點名道姓,他們又如何不知道鐵面對他們究竟有多恨?

神族和妖帝夫婦一臉的古怪。

以往之時從來都只有人族看他們笑話的時機,什麼時候又出現過可以看人族笑話的時候。此時這一個笑話還是那些人族小輩強加到他們頭上的,這對於他們這些老相識來說,卻是難得的笑料。

但是,在現在這個時候根本沒有任一個敢笑出聲來。

凌無期即然讓這件事情全部公開,那麼也必定有凌無期這麼做的用意。

以這個殺神的一慣脾性,若是這時候真敢當面給他難堪,說不定這位凶神惡煞就會給人難看。而且凌無期一向都是這麼做的,人族的那幾個狠人,向來也都不會知道半分客氣。要是一個笑話而引起人族的怨氣,實屬不智,,,,,,

「看看,看看,現在的人族究竟都成什麼樣子了。」凌無期臉色猙獰:「這就是你們口中的人族,就做的那些事兒,簡直比禽獸還禽獸。當時即然你們都知道,為什麼一個個都無動於衷?是不是在廟堂之上坐的久了,底層那些生靈的死活,對於你們來說就已經不那麼重要了啊!」

人族其他四位絕巔強者,一個個面紅耳赤,卻是說不出半個字來。

凌無期雖然罵的難聽,但所有的一切都是事實。

甚至在那個時候若是出手阻止,或許也就不會造成雷震天的悲劇。如果一開始就將那顆邪惡的種子給扼殺於搖籃之中,或許也就不會有後面的人族悲劇,處處受到各族的排擠。那怕是隻要他們曾經動過那麼一點點的心思,或許後來的情況就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也有可能不會形成現在的局面,,,,,,

神族諸神和妖帝夫婦面帶古怪,卻終是沒有敢開口。

沒看到凌無期已經到了暴走的邊緣,這個時候無論是誰開口都絕不會有半點好處。

「可是,,,,,,」人王欲言又止,卻終是閉上了嘴。

有些話,心裡明白就好,若是真的開了口,那說不定就只會讓彼此的臉上更加的難看而已。尤其是現在以凌無期的狀態,無論什麼樣的辯解都不可能再聽得進去。

那樣的秘聞,那怕是他們聽著也不由感覺到一陣陣心驚膽戰,更別說凌無期向來眼睛裡揉不得沙子。

不管都笑處於任何目地,現在所有人都有一種恨不得將其碎屍萬段的感覺。

如果僅僅只是這件事情,或許大家心裡還不至於有這麼鬱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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