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十二章 不會說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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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

伴隨著這祭典的舉行，淘汰率也是極其殘酷的十有八九。

這畢竟只是初篩，賭上性命沒有必要，即使反覆失敗，只要在一切結束之前，拿到一枚門票就足夠了。

“......為何跟著我？情報交易已經結束了吧。”

“小慕這孩子，看樣子，你也很喜歡吧？”

聞言，路平安臉色大變。

“沒有，我不是，真的不是不刑，我還不想吃牢飯！”

“........我是認真的，別開玩笑了。”

說著，錢老頭露出了哭笑不得的神情。

雖然最初他的確被“騙了”，但後來這傢伙演都不演的，該看穿的也自然看穿了。

但錢老頭更看出來了，雖然不知道這個偽裝者到底是誰，但肯定比當初的那個蘇曦值得信任。

有些東西是很難隱藏的，比如這個男人日常的“守序立場”，比如看待那兩個丫頭的眼神........

“.......預賽突破其實並不難，但接下來我只能上觀眾席了，現在的我已經失去了鬥爭心......”

其他的職業，年老體衰會帶來削弱，放在純靠肉體吃飯的格鬥者來說，就是直接廢掉大半。

而更致命的，是體衰帶來的“無法持續訓練”、“停止實戰打磨”......用老錢的說法，就是失去了“鬥心”，已經沒有資格踏上武鬥之神的舞臺。

這樣的他，勉強進入第二輪是可以的，但那是對對手和自己的雙重羞辱.......

“希望，接下來，你能在這場祭典之中，照顧一下我家的丫頭。”

“哈，開什麼玩笑，我們可是競爭者。”

這麼麻煩事情，路平安自然選擇拒絕。

想要我當保姆？做夢，除非......呃，加錢也不行！

“我這裡有第二輪的情報，你們並沒有競爭關係。相反，只要進入第二輪，你會需要她的幫助。”

“......這你也能搞得到？”

“當然，我在武鬥之神教會也有老熟人，而有人的地方，就自然有江湖。”

“你先說，我聽了再考慮一下.....”

路平安沒有許諾，這種等於白嫖情報的要求，他也直接說出口了。

“第二輪是組隊戰，你需要一個隊友......”這話一出口，路平安就心裡有數了。

“哈，我為何不找個強力的。”

但這時，路平安更樂了。

小丫頭實力不差，但下手顯然不夠狠，接下來的戰場，可未必適合她。

“.......只要你帶著小慕安安全全的打完這場祭典，我就把這個給你。”

老頭掏出的，是一本很是破舊的線裝書籍。

書很久了，沒有封面，裡面滿滿的潦草筆記，是明顯的手抄書。

而他滿是心痛的目光，似乎有點不捨。

“路平安，答應他！那是‘武者終末之書’！是‘覺者遺卷’！”

“啥？”

“.......禁忌圖書館的武僧版本，武僧一生一次的經驗集結，只有相當水平相當高的武僧才有能力書寫，書寫完實力會明顯衰退，基本都是老傢伙給自己弟子的遺產。”

這樣，路平安理解了。

這就類似自己“圖書館”的一次效能力，只不過沒有“規則”和“學者能力”的複製，這不像是自己一樣的“複製”，而是傾向於“剝離”。

路平安的那個只有“知識”，需要圖書館來補上對應的“內容”，更像是一個“縮水版附件”，而這個是原件的壓縮版，是一個武僧一輩子的精華。

那麼，閱讀這本書的收穫......

“行，這麼有誠意。我答應了！”

好吧，果然萬物只要加錢就行了。

但是路平安卻有些不解了，這份報酬在大貓的解釋之下，路平安知道實在太過貴重......就是一個菜雞拿著這本書，只要完全消化，就能達到書寫者三四成的能力。

而更重要的，如果是一個卡在瓶頸的武僧，就可以借用他人的道路，完成自己的突破，其實際價值是相當高的。

雖然老錢自己估計也就四階的上限，但這本書真的拿出來作價的話，僱傭一個六階的老牌強者都夠了。

“但，為何是我？還有，為何你不乾脆給小慕自己用掉......”

老頭看著這本書，滿臉都是不捨。

某種意義上，這就是他的棺材本了。

“小慕雖然是我的養女，但其實也是我的弟子，我這一身她都學會了，再給她，其實是限制她的發展上限了......”

在老頭看來，重複的“武技”，反而會限制天資出色的武者的成長思維。

這本書裡的東西小傢伙基本都會了，重複學習只會限制她的想象力，她遠比自己這個卡在四階一輩子的老傢伙更有可能性......

“.......能教的，我都教給了她了，她不需要這本書，甚至這本書會成為她的毒......”

這個理由算是不錯，但路平安還有疑慮，為何他會選擇自己，

“眼神，眼神是騙不了人的，尤其是年輕人，你看著兩個女孩的時候，那種發自內心的喜愛和溫柔........你有著超過外表年齡的心理年齡，你應該見證過世間的無數黑暗，但你依舊喜歡這.......”

“哈哈，啊對對對，你說的都對。”

路平安都有點頂不住了，都是大貓的錯！害的自己被誤會了！

“真的是誤會嗎......”大貓還陰惻惻的來了一句。

而對面的老頭卻不知道路平安的心理戲這麼多，他只是有些遺憾，有些無奈的把書遞了過去。

他對自己的眼光有自信，或者說，他的閱歷，讓他對眼前的人有自信。

他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孫女，就準備直接離開了。

他對她有信心，只要能夠順利度過這一次的祭典，完成質變和收穫，那麼，她就可以獨當一面.......這，大概也是自己最後能夠幫助她的。

老頭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在衣服內部，一個“人面瘡”正在緩緩的呼吸。

職業者的生涯不進則亡，久久無法進步的他，已經註定抵達終結。

這種由內而外的衰變終結，沒有任何途徑能夠拯救，他已經到了一個職業者無法迴避的終結。

其實，老頭也很是猶豫，但其實，他已經沒得選了。

能夠在最後時候，找到一個貌似信得過的人，已經算是幸運。

被“報酬”誘惑的路平安並不知道，當報酬的價值遠高於“服務”的時候，恐怕還有什麼隱藏麻煩等著他。

“....要不，再考慮一下。”

只是最後，看著這個男人正愉快的用“觸手”抽人，邊上自己孫女還在揮著小拳頭加油，錢老頭他就又有一些繃不住了。

“......兒孫自有兒孫福。”

但最終，他搖了搖頭，消失在陰影之中。

“.....慕慕，原諒爺爺的不辭而別吧，爺爺不會說再見，因為......”

老頭嘆了口氣，“再見”什麼的，太悲傷了，也讓人難以說出口了。

於是，他給自己找了一個理由。

“.....自己失蹤了，而不是明確的死在某地，那個男人應該會對慕慕更好一些，至少他要防備自己可能的報復。”

這老頭的委託，可不僅僅限於這份祭典.....溢位的報酬，他期望能夠得到溢位的回報，而就他的觀察，對面不會放任自己的小丫頭自生自滅，只要稍微關注甚至照顧，小慕就能更安全的成長。

但看著獲勝後，用“魔藤”把小丫頭不斷丟到高空，逗著丫頭咯咯笑的場景，老頭卻又感覺心肌梗塞。

自己不會看錯了人吧，這特勤的年輕小夥子真的靠譜？

路平安倒是更換了外貌裝備，但他用的牙刷、毛巾等等，其實都是夏琴的，也是特勤隊發的.....有些東西他藏得也不用心，被老油條發現也是理所當然的。

而這個“身份”，配上路平安明顯高出了特勤隊一個檔次的實力，加上自己的觀察，老頭也對其有了一定程度的信任。

只不過，現在看著和“觸手”共舞的孫女。

“......再看看吧。”

於是，給自己找到理由的老頭，躲在牆角，繼續窺探自己的小孫女。

越看，越捨不得走，越看，越想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