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五章 破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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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言是相當特殊的“超凡力量”。

它並不是使用者本身的力量，而是一種借用，一種以自身為承載體，“駕馭”上位者的特殊力量。

但上位者的力量也不可能是無限的，更不可能毫無理由的無限外借自己的力量。

使用真言是一種能力，更是一種“資格”，或許，也是一種“交易”。

神祗往往只會對自己的虔誠信徒開放“資格”，且大多有諸多麻煩而繁瑣的限制，持續使用還有額外的代價。

即使是最自由的深淵真言，在路平安和知希學習的時候，也需要祭品還有諸多的前置條件。

知希依靠的是深淵化，路平安則是深淵知識（萬用禁忌知識），某種意義上他們都是深淵的自己人，但現在的蛇王有什麼？

她此刻，是人的血肉人的骨，只有內在是深淵魔物的魂。

她，經歷了重生，在生物學上，已經不是迪迪羅娜，而是一個新生兒。

她不僅失去了過去的“資格”，作為“人類”的她，深淵氣息只在靈魂內內斂，肉體也失去了使用深淵真言的前置條件。

“褻瀆！”

察覺到自己的力量在“凡人”的體內流動，被其強行借用力量的偉大存在瞬間暴怒。

褻瀆、盜竊神權，這是祂們最厭棄的行徑！

實際上有一種“褻瀆牧師”的職業，特別擅長偷取神祗的力量力量本身不是問題，但這種行為本身，就是對神祗的嘲笑和羞辱。

“褻瀆！”

神祗，暴怒了。

借用了剛才迪迪羅娜“申請”而來的力量通道，相同模組的一個個褻瀆真言砸了下來，這一刻源頭的大佬無比的慷慨。

代表腐敗、墮落的真言對於深淵生物傷害不大，但對於普通生物，卻極度危險和致命。

恰恰在這個時候，迪迪羅娜某種意義上就是“凡人”。

“啊啊啊啊！”

混沌不堪的力量在體內亂串，倒黴的迪迪羅娜可以再度享受一次深淵化的滋味。

但和之前相對有益的進化不同，這一次變化相當的“無序”。

她的左手有了自己的想法，打算變成觸手，右手也有了自己的注意，想著變成長腿出去看看。

“墮落真言”並沒有讓其以個體的形式完成進化，而是徹底將進化“恩賜”給了她嶄新的肉身。

當內臟、肢體都開始四分五裂自謀出路的時候，“進化”的真言就化作了“褻瀆墮落”的詛咒。

痛苦、難受、眩暈、內爆，在那一刻迪迪羅娜身上被掛滿了負面詛咒。

她大概從沒想過，已經完全深淵化的自己，有一天居然被深淵深度詛咒！

原本為其配置的“脆弱人體”成為了最大的弱點，她靈體的內藏高抗性毫無意義，還沒來得及再度進化的肉體直接被撕裂。

所有的部件都要逃跑，眼看她將死於褻神.

“.我.我是王！深淵之主迪迪羅娜”

但在這個時候，蛇王再度爆發，猛烈的氣息吹拂過全身，她強行統合了自己的肉體.或者說，將其強行拼湊到了一起。

“她為何不乾脆的放棄？她應該還有蛇蛻吧。”

“呵，她的確還有蛇蛻，但蛇蛻可不是她她已經被人類的血肉汙染，以‘人類’的身份完成了再生，怎麼可能被過去的肉體所接受。她未必還能離魂，就算離魂成功了，也只是給蛇蛻送養品。”

這是有些反常識的裡世界知識，靈魂可以侵蝕肉體，但肉體一樣可以侵蝕靈魂。

因此，她的每個蛇蛻只能是她過去的肉體可惜，現在她們卻不可能再承認她是本體。

蛇王迪迪羅娜的靈魂已經被“人體”所侵蝕，她依舊是迪迪羅娜，但已經不是蛇王。

“凡人，凡人”

迪迪羅娜陷入了狂躁的暴怒之中，此刻的她就如同變形怪一般，強行把自己的身體拼到一起，到處都是裂縫和補丁。

看起來像是活殭屍的她，強行駕馭著已經各有想法的肉體，；努力睜大了已經近乎失明的眼睛，死死的盯著自己的死敵。

但這一刻，路平安卻笑了出來

“終於，跌破了規則級知希。”

不需要多言，當已經被染成灰黑色的騎士鎧甲出現在曾經的領主面前的時候，雙方已經註定只有死戰。

“轟！”

對於深淵生物來說，交手時的第一次碰撞是一種“禮節”。

“垃圾！”

這一次，被擊飛的，依舊是看似龐大的重型鎧甲。

但事實上，在諸多加持之下，“路平安”現在的蠻力，恐怕已經不比普通的規則級戰職低了！

可這，依舊不夠.

“砰！”

但迪迪羅娜碎裂的右臂，昭顯這一切並不是毫無代價的。

或許，她能夠憑藉她的“源頭”強行出力，但她脆弱的肉身，又能承載多少？

她一咬牙，再度站了起來。

她，在路平安的真實之眼中，開始燃燒自己的魂體

“.我是迪迪羅娜！深淵的蛇之女皇，獨眼大公的直系後代”

迪迪羅娜在大聲用深淵的語言進行宣言，她試圖借用這片深淵的力量，試圖

“她在魔化自己，阻止她！”

大貓的提醒，恰到好處。

雖然肉體已經脆弱不堪，但迪迪羅娜並沒有放棄.既然已經墮落成了凡人，那麼，只要自己釋放本源，就可以將其重新魔化成深淵個體。

用徹底的深淵化，來整合自己新的肉體，或許遠不如當初，但至少會有很多能力能夠使用。

“怎麼阻止？”

路平安有點懵，他剛直接撞了上去，卻被詭異的黑霧彈開了。

這似乎是深淵王座的庇護？在這一刻，她貌似依舊是七層深淵的王。

她使用了自己的“深淵王權”，在宣告的時候保護自己.或許這樣的保護對規則級毫無意義，但對路平安手上最強武器都依舊足夠。

“她堅信自己是迪迪羅娜，是王權持有者，是深淵的女兒，才能呼叫這一切，你.”

“哦，嘴遁嗎？我懂了。”

思索了僅一秒，路平安就想好了臺詞。

“.吾乃深淵的貴女.”

“你是個啥子深淵貴女啊，你不是長平市動物園跑出來的觀賞蛇嗎？”

瞬間，宣言被打斷，那雙已經獸化的蛇瞳狠狠的瞪了過來，昏黃的瞳孔中全是怨毒和仇恨。

哈，路平安反而開心起來，嘴遁這玩意，不怕你恨你破防，就怕你不在乎。

“你還想否認？你聽得懂人話，不就是最明顯的事實嗎？說實話，能夠在蛇館的玻璃房中聽懂人言，作為一條草蛇，你的確很有智慧.”

“我不是草蛇！我是蟒蛇，愚蠢的凡人！我也不是在哪裡學的人言”

“不否定你是蛇館居民了？！”

在深淵之中相對“卑劣”的出生，一直是她內心最大的“自卑”，或許，也是她一直試圖成為真正的深淵之王的源動力。

“我是偉大的獨目大公的黃金血直裔後代，最尊貴的.”

“呃，剛才詛咒你，把你當垃圾的，不就是獨眼大公的意志嗎？難道你這‘親女兒’，也是冒充的野種？”

“我&%……%”

終於，本身就精神遭受重創的迪迪羅娜，徹底遭受不足，陷入了癲狂。

但在這個過程之中，她也下意識的想起了自己“蟒蛇”的記憶，想到了剛才自己被獨眼大公唾棄的現實

她，懷疑了自己。

“咔嚓！”

仿若鏡子破碎一般的聲響連鎖發生，原本的特權保護直接被解鎖，迪迪羅娜的半魔化被中止，迎面而來的，是斬首的深淵之刃。

“你連斬首刃都沒有，還敢自稱深淵領主？蛇館之王吧？蛇館編號273的可愛觀賞種，你的蛇子蛇孫，恐怕至今還在蛇館被人觀賞。”

在這一刻，早就查閱到情報的路平安卻假裝認錯的路平安，念出了迪迪羅娜這輩子最羞辱的過往，那一直掛在自己身上的“編碼”。

“哐當！”

這一次，被破防的可不僅僅是她的肉體，還有她的自我認知和脆弱的自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