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三章 七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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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時代都有每個時代的策略，沒有一出來就完美無缺的制度，真正行之有效的規則，都在利益相互的各方彼此之間“磨合”出來的。

涅槃計劃是趕著火候出爐的，就算它設計的再周全，也不可能考慮到所有情況。

從頒佈至今，各種制度已經不知道改了多少，有的是地方決策，有的是中央命令。

但是，如果沒有遇到“意外”和“抗議”，很多人就勉強湊合過去了......顯然，有些東西是無法湊合的。

至少，當初的設計者，就應該沒想到一旦外域探索遭遇了“大失敗”，是否還需要針對倖存者的戰利品客以重稅的情況.....嚴格按照制度執行當然可以，那麼，傷的就是人心了。

或許遠在天邊的中央無所謂，他們反正需要不斷的例項、特例完善還沒成型的“探索者制度”。

但地方政府，那古城所在的四城，能夠承受在這樣的“士氣動搖”嗎？

這，僅僅在現在這個時間點，誰都說不準。

路平安的“表態”，只是給所有人胸口燃了一團火，一些期待，還有一些不安。

但如果稍微遠視一下，然後再回頭的話，“綠色星球慘劇”帶來的影響的方方面面之中，對於“稅制改革”的影響也是很明顯的。

借用未來視的話，路平安的所作所為，的確給了官方一個很難處理的難題。

完全不納稅？那是不可能的，那是對現有稅制體制的顛覆，其他人看了也會以各種理由抗稅，一旦權威遭受動搖，損害的就是整個體系的安穩了。

他們寧願你先繳稅，然後找個理由把稅退給你，藉此維持稅制體系的尊嚴和穩定.......事實上，他們還真的就這麼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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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礎的法理中有法不朔及既往的觀念，新的制度，大部分情況下只能管立法後的新事件。

就算古城官方想不收稅，他也無法可依......於是，他退稅了。

退稅的理由？“征服綠色星球”的重大立功啊！

經過一系列的折騰，這一次的探索者不僅拿到了全部退稅，還拿到了該有的獎金、撫卹金，還有勳章。

至於“刺頭”路平安？一個20歲以下的律令級，還是律者，還有更進一步的可能的潛力新人？那怎麼會是刺頭呢？那是衝力十足的年輕人！

當然，後患還是有的，至少有些決策者對其擅作主張是有所不滿的，之後他如果要混體系內的話，肯定是有負面影響的。

但是，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走這條路，相反，那些麻煩的官僚離自己遠點，少給自己派活，自己還更舒服一些。

而在另外一面，由於他的“強硬聲名”，並最終為廣大探索者爭取到了利益（在很多人眼中），他自然也得到了一些頗為難得的好名聲。

“一路平安”，算是徹底出名了。

但這一次，和之前的“負面名聲”卻完全不同了。

他，在絕望之時站了出來，力挽狂瀾，扭轉了絕境。

他，實現了諾言，把大部分受難者帶了回來。

他，不爭名利，完成了自己的職責後卻放棄了領導權，但在需要他發聲爭取廣大職業者的利益的時候，他卻又站了出來。

莫名其妙的，路平安居然有了“好名聲”.......這有意無意之間，讓路平安成為了古城的“活招牌”，也讓古城官方對待他的態度越發微妙。

但最直接的，卻是這次“抗稅”導致的“官方再稽核制度”。

即根據這一次的“收成情況”，對實際納稅額度、情況進行審查，確定最後的稅收額度。

完全免稅始終是不可能的，那官方的“神舟”的成本都不知道找誰了，可從此之後，只要為了“國家”、“社會”立下足夠的功績，卻是真的可以因此“退稅”。

某種意義上，路平安以自己的方式，影響了整個社會的變革。

當然，現在談這些還太早，路平安只是隱約看到了未來，而且對其並不是太重視......呃，他倒是對庫存裡的那些藏品很重視，有些東西大庭廣眾出現的太多次，只有進納稅名單，如果能減稅自然是好事。

“這就是神國嗎？”

而這一次，進入神祇之舟後，路平安的注意力，都被眼前的天空所吸引。

他們所處的區域，是“七城”的最下端，是灰濛濛的一片。

顯然，提燈之主運用自己的力量，用迷霧覆蓋了這片區域，避免自己過多的秘密外洩。

但這，卻無法攔住路平安的“眼睛”。

在外人眼中，路平安只是吃完飯喝完茶，沒事做躺著那裡看天，但其實，他在不斷的“觀察”天上的“六城”，尤其是其中的“圖書主城”。

他越看，越覺得熟悉，越覺得在那裡看過。

終於，一天，他看出了一些門道。

“這震盪......這連結的方式，不就是我的大圖書館嗎？”

那一刻，路平安隱約感覺到什麼東西快速的越過，他連忙的低頭，避開她的窺視。

當你在看別人的時候，自然，也會引來別人的目光........路平安窺視的“真實”，激起了某些反應機制。

似乎，有什麼存在，在這片區域反覆“掃描”。

莫名其妙的，很多高階職業者本能的抬頭望天，感覺到壓力，卻什麼都沒發現不了。

最終，她什麼都沒有發現，無奈的離去。

“呼，居然這麼敏銳.......”

雖然說著後怕的話語，但路平安卻拿出了自己的“筆記”，還是繪圖記錄。

他已經察覺了一些“本質”，正在用自己的“書記員速記法”將其記錄下來。

“七城的藍圖是這樣的，那麼，每個城市其實都是她的規則建築？呃，那不是說，她的神國就是建立在七個規則之上？有點意思，如果我解析她的‘城’，是否能間接解析她的規則，甚至解析她的‘世界之理’？”

這個時候，路平安隱約知道了，為何神祗會這麼反對“外人”登上神祇之國，且尤其反對規則級以上職業者的“順風船”。

“難怪每次進來，都被限制在一個小區域裡，不准許外出.....就算是那些律令級的學者，也可以記錄一部分‘真實’，一旦將其交給其對手。”

她們的理，她們的規則，都有可能因此外洩。

“不，不僅僅如此......”大貓在這個時候，卻主動指點路平安了。

“神祗是不一樣的，有的隱藏秘密是為了防備‘同類’，有的是單純的拒絕其他‘途徑’踏入自己的‘體內’，有的卻根本無所謂，隨意開放神國，這些和神職關係很大......”

這下，路平安有點懂了，商業之神什麼的，應該是開放性神國多一些。

“......其實，某種意義上，不讓你們到處亂走，其實是保護你們，避免徹底和神國同化......”

當路平安抵達現在的階段，大貓也越是直白的對其述說神祗的秘密。

而在接下來的日子裡，那“莫名其妙的壓力和注視感”數次襲來，每一次路平安都假裝無辜......然後等一切平靜，繼續觀察繼續記錄。

觀察“規則建築”的佈局，觀察整個神國的“流動”，觀察神祗意志的驅動方式。

“提燈之主，傾向於學者途徑的神祗嗎.........”

同為“學者”途徑的職業者，路平安他自然收穫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