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風緊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八百七十五章 照照鏡子,大魏芳華,西風緊,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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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充奉詔前往劉纂府,帶著一群中軍的甲士。

他沒有直接動武硬闖,而是敲開府門、要求馬上見到劉纂;畢竟詔令是要劉纂陳述情況,而非直接拿人。賈充帶甲士則是為了保護自己,劉纂府能召集一大群家丁部曲去商市,賈充現在上門、當然得有所準備。

府上的屬官快步趕到內屋,見到劉纂正獨自端坐在筵席上。屬官稟報了晉朝侍中賈充登門的情況,接著又說道:“賈公閭還算客氣,只說要見將軍。僕等已派人迎接,請他們到正廳入席。”

劉纂點頭道:“知道了,我準備一下,隨後就來。”說罷揮了一下手,屬官遂揖拜告退。

最可能影響晉帝的人,除了朱公主步協等,便是高僧康僧會,別的能見到晉帝之人、卻與劉纂沒有交情。因此能想的辦法、劉纂已經想過了,像那康僧會是個高僧,世人起碼不會輕易得罪這種人、以免招惹上難以理解的怪力神,但晉帝好像是個不信邪的人,居然讓高僧去變什麼銅瓶寶珠、面都不見!

晉朝若起了心、非要給劉纂定罪,當然能輕易找到由頭。比如跑到商市上欲行不軌的家丁部曲、就是劉纂府上的人,劉纂脫不了干係。

劉纂看了一眼門外的雪花,不禁長嘆一聲。

此時他想到了何氏,最先下意識想到的、居然不是憤恨何氏給自己惹上禍事;而是她當眾說的那些話,什麼年輕的更好,事情究竟是不是真的?當時劉纂要打死埋了何氏,她有可能只是氣話?但劉纂仍舊忽然覺得,很多執念似乎都是荒誕的浮雲罷了。

劉纂從懷裡摸出了一隻瓶子開啟,停頓了一下,忽然“哈哈”笑了一聲,仰起頭、猛地將瓶中之物灌進嘴裡。

等到屋子外面的人發覺、趕緊叫人幫忙時,劉纂早已七竅流血,哪裡還救得活?

賈充聞訊,也趕過來察看。見此情形,賈充的差事沒法完成了,但他不想就這麼回去,於是又把劉府的掾屬奴僕聚集過來,找了處地方分別見面盤問。

問出的內容、主要是劉纂坑殺妾室何氏那天,都有些什麼人趕到劉府;另外有人當眾說了一件事,劉纂聯絡了一批江東士族豪族,要大家保持通氣商量、會在上面找人(如朱公主)為大家說話。劉纂大概是為了抱團保護大家的利益、並爭取被拉攏的價值,同時確立他在江東豪族中的名望地位。不過劉纂一死,這個在亡國前夕才組成的同盟,瞬間便會土崩瓦解!

劉纂剛死不久,趁著上下混亂、晉國賈侍中也離開了,府中的一個奴僕便悄悄溜出劉家宅邸,跑去何家通風報信。

家主何遂聽到這個訊息,立刻又派人去故太子府、把長女何姬叫來商議。

何植先來見父兄,聽說了此事,便馬上開始幸災樂禍!因為他的二姐被劉纂打死埋了,連張破草蓆都沒裹、就那麼裸衣埋進土裡,此中的恨誰能懂?

何植大笑,仍不覺得解氣、又咬牙切齒地說道:“劉纂的下場還不夠!應該把劉纂全家都殺光,滅他們三族,無論男女老幼奴僕侍女通通殺!全都要為二姐殉葬!”

他的神色中帶著復仇的憿動、憤恨的暴戾,一張腫臉還沒好,情緒激動之下、更顯得十分怪異可怖,簡直不像是未及弱冠之人。

明明何植起初是因為美人張嫙、與人發生了衝突,但不知道為何,現在他的仇恨、已經變成了針對劉纂!畢竟晉軍雖然可怕、一下子就殺了一大片人,但殺的都是些狗腿子,關他何植屁事?

阿父何遂反而比較冷靜,正皺眉想著什麼。

長兄何洪見狀沉聲道:“晉帝若要大開殺戒,豈是好事?劉纂脫不了干係,但召集家丁的事他不知情,如果這樣也會被滅三族、那麼何家的結果能輕易善了?”

阿父看了何洪一眼,開口說道:“應該不會。上午汝妹說過,晉帝親口許諾不會治三族大罪,皇帝豈會隨口亂說?”

他說罷又看向何植,嘆了口氣道:“把他先關起來,準備一些酒肉,然後便送去晉軍中軍、交給賈公閭問罪。”

何植愣了一下,以為自己聽錯了。他早已感覺自己大禍臨頭,但父親竟然要主動放棄他?不是說大姐能幫忙求情嗎?

昨天阿父就說要打死何植、又說要送官,不過當時阿父正在氣頭上;而這時阿父顯然不像是在說氣話,他看起來非常冷靜,雖然皺著眉頭,卻無多情緒!

“我是阿父的親兒子阿!”何植大急,噗通跪倒在地,接著又轉向何洪何蔣,“大哥二哥,我是三弟,幫忙勸勸阿父罷!”

但兩個兄長一聲不吭!就在這時,侍女前來稟報:“女郎回來了。”何植聽罷,再次燃起了希望。

果然沒一會何姬就走進了房門,然後拍打了一下裘衣上的雪花。何植忙用膝蓋挪了過去:“姐,姐救我!阿父要把我送官,快幫我勸勸阿父!”

然而大姐顯然與二姐沒法比,不僅不是一個母親生的,而且相處的時間不多、見面的機會都很少!大姐沒有要救何植的意思,只是嘆息了一聲道:“三弟先起來罷。”

阿父看了一眼何洪,何洪便叫來奴僕、一起把何植給帶走了。何植依舊在院子裡拼命叫嚷,要求大姐給他求情。

何姬怔怔出神,終於還是上前向父兄揖禮,然後入席坐到一側。一家人先說了一下剛發生過的事,賈充帶人前往劉家宅邸問話、劉纂沒見面便已服毒自行了斷。

“此事大概會到此為止了,父兄派人去、把二妹從土墳裡取出來收殮,帶回句容老家先準備喪事罷。妾把家中的孩兒們安排好,便回來奔喪。”何姬頹然道。

孫和被賜死之後,不只留下了何姬生的孫皓,還有太子妃張氏生的兒女、以及另一個妾鄧夫人生的兒子,一大家子婦孺需要照看。張妃才是故太子的正妃,這些事原本該張妃主持,她卻早已跟著故太子服毒自盡、一走了之。

阿父何遂卻道:“汝不要管家裡的事、有我與汝兄弟在,孫家也還有鄧夫人。汝能見到皇帝,應該再想辦法覲見。”

“三弟打了賈公閭,又叫那麼多人慾害晉官,當時商市上滿街血泊、盡是屍體,事情變成這樣,沒法再為三弟求情了。”何姬無奈地嘆道,“不過晉朝皇帝已經答應、不會再深究何家的罪責,天子金口玉言,阿父放心罷。”

何姬一提到何植就煩躁,人家陸家、朱家等大士族都沒那麼張揚!現在闖出個爛攤子,還叫人怎麼辦?

阿父道:“不是為了汝三弟,是為何家。”他說罷上下細看著何姬。

何姬察覺到目光,當然明白了阿父的意思,阿父以前只是個無官職的騎士,何家能有現在的家勢,正是靠兩個女兒生得好看;尤其是她這個大女,雖然比二妹年紀稍大、卻比二妹美貌,對於何家的作用也更大。

但她還是小聲道:“晉朝皇帝身邊美人環繞,只說那朱公主,年過三十了、生得卻十分貌美。”

二弟何蔣的眼神卻微微一變,好似多了幾分希望:“原來傳言不假、朱公主真的得到了晉帝的寵愛?”

何姬愕然道:“我也不能確定。但朱公主不只是嫁過人,她若與晉室聯姻,可以安撫吳國的降臣,我能有什麼用?”

阿父長嘆一聲,說道:“何家的祖墳都給人挖了,往後在江東如何自處?現在指靠不上別人了,家裡的全部希望都在卿的身上阿!只要卿能得到晉帝的寵愛,江東這些喪家之犬、還敢對我們何家怎樣?”

二弟也沉聲道:“何家不只可以化險為夷,家勢地位、說不定還能往上走!”

何姬想起二妹剛慘死,自己就要恬不知恥地自獻枕蓆、表現出諂媚的笑顏,她哪裡願意那麼做、遭到拒絕之後更是羞愧難當!現在她都不好意思去回憶,便蹙眉道:“想走這條路的人,多得是!妾一個嫁過人的婦人,能有什麼辦法?”

二弟搖頭道:“姐不要這麼說自己,可以照照鏡子,有姐這樣容貌的人卻很少見。”

阿父的聲音漸漸有點哽咽了:“我忽然又想起了汝母,生下汝兄妹之後沒多久,家裡終於好了一些,她卻已撒手人寰,真是一天好日子都沒過,造孽!我吃了多少苦,忍了多少氣,才好不容易把卿等拉扯大,終於盼到了卿等長大成人,出人頭地過上了錦衣玉食的日子。唉!現在我老了,只能這樣得過且過,卿等卻仍要爭口氣阿。”

他說著說著老淚縱橫,用袖子揩著眼睛上重重的眼袋。二弟急忙跪坐到阿父身邊,一邊勸慰,一邊嘆氣。

何姬聽到這裡,心裡的感受非常複雜,竟然有一種莫名的惱火!她十歲就給人做了妾,想破腦袋也記不起來、阿父究竟吃過什麼苦。倒是那句得過且過很貼切,不只是現在如此、以前也是這樣。當然阿父也不是什麼都沒做,早早把她送去宮裡、便是最有用的一件事,這也是豪族地主常有的習慣。

不過她也沒法忤逆父親,畢竟有生養之恩,而母親也真的可憐、沒過什麼好日子。雖然何家以前就是地方豪族地主、但當然無法與後來的得勢相比,母親生他們兄妹確實遭了罪,否則可能不會去世那麼早。

二弟抽泣道:“阿母就是因為生我們、才身體不好,我們欠著父母的命,一輩子也還不完。”

他的生母也死了、但並不是何姬的生母!何姬心裡充斥著莫名的煩躁,二十多歲的她仍有一種想破壞自毀的逆反心、好像仍停留在十幾歲的心情,但她確實也很傷感,自怨自艾自責,簡直毫無辦法。何姬默默地抹著眼淚,過了一會終於脫口道:“別說了!要我怎麼做罷?”

說完她才稍微冷靜下來,加上一句:“妾只能盡力而為,做不到也沒辦法。”阿父卻沉聲道:“一定要做到,否則以後何家還是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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