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風緊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八百零四章 騰籠換鳥,大魏芳華,西風緊,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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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鄉督的位置,在荊州市的斜對面、不遠處的長江南岸;夷道是宜都郡治、就在宜都市,位於荊州市和宜昌市之間;猇亭大致在宜昌市猇亭區,位置在宜都市的北邊。)
荊州大都督朱績送來的書信,正因聽從了陸抗的方略。兩人還在麥城巡視時,朱績就看出、陸抗已有良策,當時大夥急著離開麥城、沒來及說,回去後便又商議過。
此時步協和步闡亦已猜出,朱績給他們送信、有可能是陸抗的主意!荊州的這幾個人,大家相互之間都是很關注,誰不知道陸抗變成了朱績身邊的紅人?兄弟二人走出庭院門樓,立刻就急著找了一間廂房商議;步協支走了兒子、去接待信使,然後與弟弟步闡一起琢磨這份東西。
論親戚關係,步協等人應該是小虎的表族兄。剛才小虎到房門外、送別了兩個表族兄,她並沒有回房,而是隨後跟著出了庭院門樓。
小虎好不容易才看到了一點變數、以及希望,當然很關心,誰不在乎自己的命運呢?偏偏兩個兄長本來當著自己的面、商議得挺好,這會卻要避著她;反倒讓小虎更加在意,究竟又發生了什麼事。
她走出門樓、來到前廳庭院,一會工夫,卻不見了步協等人的身影。
就在這時,走廊上出現了一個人,步協的兒子步璣從一棟房子裡出來了,只有步璣。小虎見狀,默默地走向了那棟房子。她不動聲色地走到一側的窗戶旁邊,果然聽到了裡面的說話聲!
長兄等人臨時選的地方,倒也恰當。幾棟房子錯落排列,這處房屋坐落在另一座房子的後面,看起來挺隱蔽的樣子;不過正因有所遮擋,庭院中間若是有人經過、便看不到側窗外面的光景。
陰天的天氣、光線不太明亮,小虎穿著一身煙綠色的深衣,悄無聲息地站在了小小的側窗旁邊。
“他嬢的,誰想出的這主意,陸抗?”說話的人明顯是長兄步協。步協的性子要開朗直爽一些,說話的語氣一般比較強、偶爾還會罵人,音色也高一點。
二哥步闡的聲音則更低沉,“可能是陸抗,不過字是大都督親筆。”
長兄顯然有點惱怒:“真是一個敢想,一個敢寫!叫我立刻率精銳去東石坂,再讓援軍進來幫著守城?這叫什麼,騰籠換鳥,憑什麼?”
窗外的小虎也能聽出來,敢寫的人自然是大都督朱績,敢想的人大概指陸抗。
步闡的聲音道:“朱公緒倒是寫了理由,語氣也很誠懇,說是事急從權,要我們為大局作想。晉朝大軍馬上要來西陵了?”
長兄好像沉吟了一會,說道:“如果確如朱公緒所料,晉軍從沮水西山那邊過來,那麼搶佔東石坂、應該是有些道理的。”
步闡道:“朱公緒正是這個意思。東石坂就在西陵東邊,要搶佔此地修建工事,當然只有西陵城的我們最近。今天收到信,明天人馬就能抵達東石坂。”
長兄立刻說道:“但不是這麼回事!江陵到西陵兩百多里,何況各地援軍業已抵達江陵、樂鄉等地;真有那麼急的話,可以走水路晝夜兼行,三天內便可至西陵!非得要我們掏空西陵的親信精銳出城?”
步闡沉聲道:“著實很奇怪,晉軍不久前仍在編縣,忽然又要直接來攻西陵?朱公緒、陸抗把江陵北面弄得一片泥濘,晉軍壓制不了江陵等地、卻直奔西陵,糧道不要了?”
長兄道:“我們姑且認為朱公緒說得對、晉軍直奔西陵了,可是從編縣出發前來有多遠?朱績只消現在調兵、走大江過來,搶佔東石坂也比晉軍更快!”
兩人似乎漸漸達成了共識,步闡也道:“況且直到此時,吾等也沒有發現、晉軍已經去沮水西山了。”
長兄的聲音道:“對了,朱公緒說了晉軍糧道的事。判斷其路線是進入荊山,然後沿著沮水南下、再穿過沮水西山到東石坂。”
步闡冷冷道:“才幾天之前,大都督朱公緒還說、晉軍的弱點在糧道,廣修大堰、漢水奇兵,都是為了破壞敵軍糧道;很快卻又妙算到、晉軍忽然另闢了糧道;而且料定晉軍要奔襲西陵,必定急進東石坂?真是奇哉怪也!”
長兄道:“那朱公緒和陸抗的葫蘆裡、究竟裝著什麼?陸抗與我們步家是有些舊怨,可那也是陸抗對不起我們!上次我們負責去打巴東羅憲,陸抗的援軍慢得出奇,根本就不想幫忙。”
步闡嘆氣道:“阿兄,人就是這樣,越是虧欠對方、反而越是怨恨別人。”
長兄的聲音道:“還有朱公緒,我們原先是想和他爭荊州大都督,可現在他已經坐上去了、我們也沒說什麼阿。他嬢的,大家同朝為官,至於到下死手的地步?”
步闡忽然沉聲道:“有沒有可能是孫峻的意思?”
“孫峻?!”長兄忽然有些吃驚。
步闡說道:“司馬師一個降將、在建業必定要投靠當今權臣孫峻,他帶著孫峻的密信,緊趕慢趕、來追全靜是為了什麼?還立刻叮囑全靜、要穩住安撫我們。好像我們幹了多大的錯事、馬上要反了似的,需要這麼小心翼翼嗎?”
長兄道:“孫峻對我們多少有點猜忌心,可全公主畢竟是孫峻的盟友。”
步闡低聲說道:“孫儀不也是孫峻的堂叔!我左思右想、還有一種可能,朱公主是否真的參與了孫儀的陰謀,而非遭受冤枉?”
小虎聽到這裡,一雙美目頓時睜大,差點急得出聲!被人冤枉的滋味真的不好受,何況冤枉她的人是步家親戚?步家人其實挺重親戚情分的、至少這段時間對她的態度很大方親切,但在家族利益面前,依舊生出了猜忌之心!
她直想衝進去爭辯,但終於冷靜下來。因為她剛到西陵,便已經說過了、自己是被冤枉的!步協步闡如果相信她的話,還有現在的猜測嗎;如果不相信她,那爭辯又有什麼用?
步闡繼續說道:“孫儀的陰謀如果得逞,政変之後,孫峻被殺身亡、全公主失勢,當今陛下的地位也不穩了。到那時,琅琊王最有可能登極,而琅琊王妃正是朱公主生女,所以此事對朱公主有極大好處!”
他稍作停頓,語氣也越來越確定,“護送朱公主來西陵的人,正是張布之弟張惇!那張布身為琅琊王之左右將督,一旦琅琊王登極,張布可不也會跟著平步青雲?”
長兄道:“弟這麼一說,確有道理,至少回報夠大、動機很充分。”
步闡嘆息道:“難怪孫峻派出全靜之後,又派司馬師追來。此事牽涉甚大,水很渾阿!司馬師到了江陵之後,朱績、陸抗多半也知道其中干係了,有了朝廷權臣對我們家的猜忌,他們才敢落井下石!”
長兄先是低聲道:“而且陸抗離婚、與諸葛恪撇清了關係之後,還曾專門去了一趟建業見孫峻。”接著忽然果斷地決策道:“吾等當然不能乖乖就範,讓他們騰籠換鳥!寫信給朱績,西陵城事關重大,要大都督作進一步的解釋。”
他換了口氣道:“對全靜這邊,不能像之前一樣應對了,必須要竭盡全力向孫峻、全公主表明誠心,立刻交出朱公主!獲取了孫峻的人信任,大都督朱績那邊才好商量。先這麼做,然後再看看情況。”
小虎彷彿聽到了“咯嘣”一聲雷鳴!她抬起頭看天時,灰濛濛的天空、卻很平靜,根本沒有要打雷下雨的跡象。
本來以為,有所變數才有希望,沒想到,變數就這?但也正因有了一些希望,絕望來臨之時、才更加讓人窒息!
沒有希望,哪來的絕望?
小虎糾結萬分,衝動地想辯解,又覺得很羞恥,自己居然在窗底下偷聽。她除了有點清高,真的不是個願意撕破臉、讓大家都難看的人。
但是此刻她顧不得那麼多了,那種喘不過氣來的絕望、恐懼,簡直能讓人瘋掉。
“長兄,二哥!”小虎顫聲喚了一聲。
屋子裡傳來詫異的聲音:“誰?”
小虎沒有回應,伸手提起深衣下襬,快步繞到了前面的房門去。剛走到簷臺上,果然見步協步闡都走出了門口來看。小虎一咬貝齒,便跪到了簷臺上,頓時鼻子一酸,哭道:“長兄、二哥,救救小虎罷,我好怕,不想死!”
步協兄弟頓時面面相覷,顯然明白剛才的交談內容、已經被小虎聽了去,一時間果然非常尷尬。步協最要面子,頓時臉色隱約都發綠了!
相比足智多謀的步闡,長兄的性情更熱情直率一些;小虎其實也沒想到,決定賣她的人、竟是長兄,而非看起來有些陰沉的步闡!
既然都說破了,小虎乾脆情緒憿動地哽咽道:“我對天發誓,孫儀的事,真的與我沒關係!長兄相信我罷!”
“好,好。”長兄忙彎腰道,“殿下快起來,在這前廳庭院、屋子外面,別人看到了不好。我們進屋再說。”
小虎這才注意到,果然前廳庭院有人走動。她用袖子用力地抹了一把眼淚,只得先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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