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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心離開大將軍府之後,秦亮仍然與屬官們呆在一起。大夥沒有再談軍務,倒是一邊飲酒、一邊說起了孔孟之道,甚至其間還會談幾句道家的言論。
起因是在秦亮出門透氣的時候,偏廳中有眼尖的人、發現了上位席位後面翻開的竹卷。其中有一卷王肅的注經,以及一卷道家的書。
秦亮回席時,羊祜便隨口評論了兩句王肅的見解。
然後秦亮也說了自己的看法,認為王子雍在給典籍註釋時,加入了很多個人的私貨,在藉機抒發徵治主張。
由此大夥就開始談起了各個名士對儒家典籍的註釋。士族子弟多有家學,包括秦亮不太喜歡的賈充,也有一些自己的看法。大夥談起來,便有很多話題,從公羊學一直談到鄭玄經注。
秦亮發現、自己竟也能與古人勉強辯個經!
秦亮曾在太學讀過書,原來多少也有些作用。何況他雖是現代人,但即便回到一千多年前也不必裝外賓,有些東西仍有相似之處。
????????????????不過秦亮的學問,顯然與士族不同。他記憶裡殘留的那些太學學識,已是十餘載沒怎麼溫故知新了,很多內容已有淡忘;而且太學教的東西,比不上士族的家學那麼深入,本身就有差距。
羊祜卻完全沒有嫌棄秦亮學問的意思。因為秦亮實際是個軍閥,能對儒學經典感興趣、並且有些見識,已經很不錯了。
今天羊祜的話也比往日更多,可謂是侃侃而談。
直到下午,大夥才意猶未盡地散去。
這時吳心早已回來,她告訴了秦亮、外姑婆王氏的回應。秦亮聽罷嘆了一句:“王家的婦人,修養出眾,比馬茂說的大虎公主強不少。”
吳心道:“妾也稱讚,王夫人深明大義。”
秦亮不置可否,但是腦海裡亦已浮現出王氏的臉,嚴肅端正的表情之間、臉可能有點紅。
王氏不可能做他的妻妾,關係也無法公開,卻甘願冒著清白名譽受損的風險侍候他;而秦亮幾乎沒付出什麼,只能在態度上對她好一點、讓她心裡高興。
秦亮當然不是不好女色,府上那麼多家伎舞姬、卻從來不碰,正是這個原因。因為那些人必定哭哭啼啼要他負責、收為妾室,女人們可沒那麼簡單,多半會在內宅搞宮鬥。想想白夫人就知道了。
這時門下掾朱登走到了臺基下面,身邊還帶著幾個搬箱子的人,他招呼手下,把東西抬到了臺基下面的倉庫裡。
秦亮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甚至看得心裡一緊,腦海裡浮現出了、這座閣樓原地起飛的畫面!但只是錯覺,那些材料沒有混合在一起,曝燃不了。
朱登走上石階,向秦亮揖拜道:“稟大將軍,東西找全了。”
秦亮點了一下頭,轉身走進偏廳,朱登與吳心跟了進來。秦亮回到席位上跪坐,招呼朱登在旁邊入座。
朱登其貌不揚,甚至臉型醜陋,不過算是可靠之人。站在旁邊的吳心,其兄隱慈、以前就是朱登的上峰。朱登把手裡的木匣開啟,將裡面用油布包好的兩包東西拿了出來,彎腰道:“請大將軍過目。”
秦亮先拿起了一塊黃銫的東西,顏色很明豔、比黃金淺,觀之相當不錯。他拿在鼻子去聞了一下、很特別的臭味,又細看了一番,“確實是硫磺。”
朱登鬆了口氣道:“僕叫人從西域胡商那裡求來,出自火山口,不太好搜尋,但比起鍊鐵得到的硫黃、品相更好!”
接著秦亮拿起另一塊白色的東西,像是粗鹽結塊了似的。他見角落裡還放著一隻泥爐子,便叫吳心去生火。
等火生了起來,秦亮掰下一小塊東西扔進了火裡。裡面立刻傳來了“噼啪”的聲音,並升起了紫色的火焰。他當即笑道:“這是硝石。”
隨後秦亮又用自己的初中化學知識、教了朱登怎麼分辨芒硝和硼砂,有多種方法,其中最容易的就是火燒、或者重結晶法。主要還是要區別芒硝,硼砂想搞也不容易搞到。
朱登一本正經地拿起了毛筆,在一張德衡紙(竹漿蘆葦漿新紙)上記錄。
????????????????秦亮看在眼裡,說道:“這些內容是絕密,暫時不能洩露出去了。”他又指著案上的東西道:“這玩意再混上木炭很危險,放置的時候注意防火。”
朱登忙道:“僕遵命!”
之前好不容易搞出來的配重投石機,便被東吳給仿去了。很多技術不能一直保密,但會有個時間差。火藥這玩意,如果只是透過觀察和聞氣味琢磨裡面的配方、也不容易,試驗的時候還很可能把自己炸飛,時間差應該會更大。
秦亮原先就想配火藥,有一段時間是不好找齊足夠的材料,後來則是不願意幹!因為王凌做大將軍的時候,若要秦亮交出配方,秦亮是不能拒絕的。於是在勤王之役後,秦亮並沒有忽然掏出一些稀奇的東西,只照著此時的規矩做事。
而現在,秦亮自然不會與大夥再講什麼規矩!
他想了想又道:“東邊有一棟房子是藏書房,汝在裡面挑一間密實的屋子,把門換了。我再給汝選兩個秘書執事,你來管絕密文件,膽敢洩露者處死罪!”
朱登立刻揖拜道:“喏,大將軍信任,僕定不敢疏忽!”
秦亮起身踱了幾步,忽然問道:“原先在廬江郡,跟著陳安造鍊鐵爐的人在哪裡?應該叫杜衡。”
朱登一臉汗顏道:“僕不知。”
秦亮轉過頭,吳心也看了他一眼、但一言不發,她不負責解答秦亮的問題。
秦亮遂道:“罷了,要不了兩天陳安就會來。提醒我、問他這件事。”
吳心這才“嗯”地吭了一聲。
……羊祜已回到永安裡家中,他先去內宅看望母親。剛進門樓,便遇到了姐姐羊徽瑜。司馬師跑了之後,姐姐回到孃家居住、反而能在羊家經常照看母親。
姐弟二人見禮,羊徽瑜便問了一句:“阿兄的事,弟與大將軍說了?”
羊祜差點沒拍腦門,自家的事、竟然給忘了!實在是今天與秦亮談得很投機,算是他第一次與秦亮談論學術方面的內容。兄長羊發身體不太好,阿母時常會念到羊發;羊發雖不是阿母親生的,但阿母對他比親生兒子還好,這事挺重要的!
果然羊徽瑜微微面露不悅道:“弟是不是忘了?”
羊祜不置可否道:“今日在大將軍府談了很多事,有東線的軍事,還談到了典籍經注,不止我一個人在場。”
姐姐道:“卿等還談經注?不過大將軍在太學讀過書、又通音律,應該能與你們談得來。”
羊祜隨口道:“改日我把鄭小同引薦到大將軍府。”
鄭小同的父親是大儒鄭玄,家學淵源、在學問上頗有造詣。
只是其中有個問題。羊祜作為大將軍長史、已看到皇帝在去年冬召見的官員名單,其中就有鄭小同!
羊祜想了想又道:“堂姑父王子雍的學問更好,我在大將軍府見到了王氏注《春秋左傳》,大將軍將王子雍的著作放在手邊,最近應該在賞閱。”
但是王肅與司馬家又是????????????????聯姻關係,而且以前與王凌的關係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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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朝最有名望學識的人,似乎與大將軍秦仲明都有些隔閡。不過這也很正常,秦仲明雖然是太學生出身,起家卻靠領兵打仗,跟以前那些走察舉制(察舉靠家世和行為藝術)出仕的人完全不同。
姐姐也說道:“堂姑父願意與大將軍來往?”
羊祜沉吟道:“先找機會稍稍試探。”
姐姐也發現羊祜今天的情緒更高,好奇地看著他的神情:“阿兄認可大將軍的學問?”
羊祜卻搖頭,接著猶自說道:“以往的勳貴多通道家,知靜、知止,但現在卿看那些服五石散的名士,道家已經不行了。而豪強出身的儒學官員,亦不再講言行準則。今秦仲明為大將軍,若能重建士者的言行準則、議事規矩,對國家大有裨益!”
“弟與大將軍相守,果然是要一起做大事的。”姐姐輕聲道。
她的神情有些複雜,羊祜也不甚明白她的心思。
羊祜在原地埋頭站了一會,仍然琢磨著剛才自己說過的徵治主張。
如今諸子百家都融入了各種學說、或踐行之中,比如墨家就在漢朝融進了儒家。
但儒家與道家,終究才是漢朝以來可以擺上明面的東西。別的都不行,尤其是法家的東西,只是皇室暗地裡在用,根基上對於宇宙的見解太過於悲觀!以至於在學說基礎上的踐行,簡直是不擇手段,堪稱毒蠱。
而今道家與法家毫無關係,但在宇宙根本的認識上、竟然與法家有了類似之處。那幫放浪形骸、言行乖張的人,不正是對宇宙絕望,與法家類似?
羊祜心道:匡扶道統,還得儒學阿。
他尋思了一會,開口道:“明日上朝見到了鄭小同,我先與鄭小同談談。”
羊徽瑜卻道:“弟先去見阿母罷。”
羊祜點頭道:“走罷,一會不要提阿兄。我找到機會,先會與大將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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