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風緊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二百六十七章 無望的等待,大魏芳華,西風緊,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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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訪的人正是王氏。她進了門樓之後,很快就在走廊上、看到仲明迎接她來了。兩人揖拜見禮,寒暄了兩句,然後沿著走廊繼續往裡走。
王氏並不想這個時間過來,但在白天時、秦亮身側總是有人,他一直都在前廳或府門那邊。
好在今天的晚膳比較早,看屋頂上還有夕陽的陽光,太陽還沒下山。
不料秦亮把王氏請到了閣樓下面的廳堂。她立刻想起了長安刺史府的那座閣樓裡、發生過的事。她不禁側目看了秦亮一眼,沒發現什麼異樣。
秦亮應該不是故意的,這庭院裡能待客的地方,大概只有這座閣樓要寬敞亮堂一些。
王氏心裡明白,自己與秦亮的關係很奇怪,萬一被人知道、在親戚們面前還怎麼做人?更別說王家、郭家都是要臉面計程車族,她這種違背禮法|倫理的事一旦敗露、根本沒臉活下去。何況她還有了幾個孩子,牽涉確實太多了。
秦亮或許與她的感受差不多,他肯定也知道不應該,所以表現得很剋制。
但不知道為什麼,王氏仍然忍不住想引誘他。即便什麼也不做,只是看到秦亮衝動的反應,她就有一種難言的快意,彷彿自我得到了極大的肯定。又好似覺得自己沒有那麼老,人生還未走到後段。
王氏當然知道自己的姿色風韻猶存,但仲明不是別人,他是文武雙全、身材相貌俱佳的年輕兒郎,二十多歲已經是名滿天下的英雄。每當察覺到仲明火熱的目光,王氏就覺得自己不比任何年輕女郎差,人生彷彿還有顏色。
她並不入座,只在廳堂裡踱了幾步,便問道:“這裡就是令君出閣之前、住過的地方罷?”
“對,我也經常住在這裡。”秦亮道,“君沒有來過?”
王氏苦笑道:“我都記不清有多少年沒回來了。”她說罷看向樓梯入口。
秦亮很細心,馬上邀請道:“請君到閣樓上觀景,高處看得遠一些。”
王氏的神情頓時有點異樣,小聲道:“只是看風景?”
她說出口之後,臉上便感覺一熱,這不是故意在暗示仲明嗎?但她並非處心積慮這麼做,只是下意識就說了出來。
果然秦亮怔了一下,似乎馬上就想起了許多事。他沒說什麼,只得點頭回應。
於是兩人便沿著木梯往樓上走。王氏走在前面,她在狹窄的木梯上,忽然回頭看了一眼,果然發現仲明正在盯著自己後面細看。兩人對視了一眼,王氏又回過頭來,加快步伐往上走。
王氏穿著青色的深衣,渾身遮得嚴嚴實實很矜持。但這身深衣不算寬鬆,而且晚春時節也挺暖和了、柔軟的綢緞料子有點薄,爬樓梯的時候,腰身自然擺動,她修長的腿、比較寬的髖部輪廓線條很明顯,必定都能被秦亮欣賞到。她的背上也彷彿能感覺到秦亮的目光。有些事只要發生了,根本沒辦法忘掉,即便彼此都不再提起,關係也無法回到當初。
走上了閣樓,王氏心裡已有點亂了,便走過去,徑直推開了木窗。籠罩在庭院裡的噪聲、彷彿一下子湧進了閣樓,下面的人、此時自然也能看到閣樓上窗邊的情形了。
秦亮似乎暗自撥出了一口氣,二人便只能一起看著庭院裡的景色。天井中的草木,已經漸漸繁茂起來。
王氏輕聲道:“庭院好像都差不多,我都分不清究竟是在長安、還是洛陽。尚在長安刺史府的時候,我也幾乎天天都在那座閣樓上待著的。”
秦亮順著王氏的話,沉聲道:“呆在那裡做什麼?”
王氏隨口說了一聲:“等死。”
只見秦亮一臉意外地看著自己。
王氏這才意識到,雖然當時的心境、自己不知道想了多少遍,但秦亮並不知道,剛才她的話確實有點沒頭沒尾。
她便蹙眉解釋道:“那時汝外姑公認定,你們起兵必定會敗。王家會被誅三族,我也在其中,不就是在等死嗎?汝外姑公還是挺有見識的人,我當時很相信他說的話。”
秦亮的聲音道:“起初很多人都不看好,揚州刺史諸葛誕還徑直跑了。”
不說還好,一提起那些事,王氏心裡便百感交集,印象實在太深了。
王氏神情複雜地說道:“他亦已給我安排好了。叫我等著王家敗亡,然後死了、有孩子祭祀。他覺得這樣挺好。”
甚至王氏自己也覺得,為了孩子們能避免滅頂之災,她可以坦然接受。
道理是這樣,但她仍然忍不住、整天都活在絕望與恐懼之中,根本無法控制自己,也平靜不下來。那種蝕骨的感覺,難以言表。她不知道死後是什麼樣,有人說有陰間、或者地府,但誰也沒真正見過。越不知道,她便越是害怕惶恐。
大家都活得好好的,就她一個人要去陌生的地方、面對神秘的未知,王氏更是不知所措。
郭淮那些日子也沒理她,大概是因為與一個死人說太多沒什麼用。王氏便整天在那座閣樓上尋思,幾乎日夜都在琢磨究竟有沒有地府。
有時候她乾脆覺得,自己多年前就已經在等死了。一生漸漸走到後半段,寡淡無味、毫無期望,等著的無非就是安穩的終點,有孩子送終、以後有人祭祀。
“這……”秦亮一副難以置信的神情。
王氏抬頭看著秦亮的臉,不禁問道:“仲明也覺得有什麼問題?”
秦亮皺眉道:“在我看來,明知要死、等著那一刻到來,應該是一種酷刑。有些刑罰的設計,就是用這種思路,利用人的求生本能。”
“是嗎?”王氏忽然冷笑了一聲。以前她想起閣樓上的事、還很愧疚,現在卻沒多大感覺了,最多也只是有點後怕而已。
她忽然想到了什麼,立刻又問:“仲明能明白我的感受?”秦亮毫不猶豫地點頭道:“我也親身經歷過。”
王氏看著他年輕的臉,手臂胸膛上的線條、散發著生命活力,忽然好想抱著他。
但她不想讓自己顯得太隨便,終於忍住沒撲到他的懷裡,只是喃喃道:“我反覆哀求過他,讓他出兵幫助二哥。但他說沒有用,還會害了孩子們。我心裡明白他說得有道理,實在也沒有辦法說服他。只是等死的時候,感覺真的很冷。”
王氏轉過身,雙臂抱在前面、回味著那時的寒冷,衣襟也被她的動作壓得變了形狀。這時她忽然感覺腰間一熱,低頭看了一眼,秦亮已把滾熱的手掌放到了她的身上。秦亮的聲音道:“好一點了嗎?”
王氏愣了一下,轉頭看了一眼窗戶,好在腰身在窗臺下面。
接著秦亮便把手輕輕沿著衣襟摺疊合攏的地方、往裡面伸,沒一會兒王氏的肌膚、便清晰地感覺到了他手掌的熱度和觸覺,手掌緩緩地沿著她柔軟光滑的肌膚、慢慢往上移動。王氏仍然沒有動彈,只是臉有點燙了。
她終於伸手拽住了秦亮的手腕,把他的手拉了出去,然後轉頭看向閣樓上的小房間。秦亮會意,立刻彎腰去搬几案旁邊的筵席。他抬頭看了王氏一眼道:“筵席下面的墊子挺軟,膝要好受一點。”王氏的眼前浮現出了場景,頓時覺得呼吸都有點艱難。
她當然也知道後果嚴重,上次在長安就下定決心不再糾纏的,但一見到秦仲明,她又很期待,剛才只是感覺到他的手掌熱度,此時深衣裡已涼颼颼的。其實沒見面之前,她就在想。郭淮叫她來洛陽的時候,她不知道多高興和期待,只是嘴上說兵荒馬亂、表現得不情願而已。
王氏心裡亂糟糟的,聲音也變得異樣,不好意思地小聲說道:“我們這樣確實不太好,不過我在洛陽住不了幾天,也很少回來。今天答應仲明之後,之後別再這樣了好嗎?”
秦亮拿起墊子,點頭道:“好。”王氏遂紅著臉跟著他走進了旁邊的小屋,她又好心道:“仲明也不用太擔心,這種事,身敗名裂的多半是婦人。我會說是自己引誘了仲明。”
秦亮有點動容道:“君對我很好,我不想看到那樣的事發生。之前在長安,本來就是我犯的錯,萬一事發,我也不可能讓君獨自承擔。”
王氏悄悄說道:“沒關係,我心裡很感激仲明,卿不知道、我聽說你們贏了有多高興。今天只要仲明快活,你叫我怎麼做都可以。”
秦亮沉聲道:“先前在前廳庭院,君說的那句話,原來是這個意思阿。”
不管怎樣,這是一個難忘的傍晚。那種放樅的心情,彷彿能釋放與忘卻一切憂鬱苦悶,甚至責任,身心都變得十分輕鬆。毫無隔閡的喜愛與被喜愛,讓人不再有孤單面對的恐懼。她覺得自己變得年輕生動,甚至比往昔的感受還要憿動,急速的心跳之中,滋味銘心,一切都變得五彩繽紛。宛若衝散了寡淡無味的人生,感覺有了起伏,光陰有了急切的期待、心動與喜悅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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