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白虎臺上搭鬼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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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這輛兵車正穿過城市的柏油馬路，轉入到了一條僻靜的小衚衕裡。

衚衕的盡頭，有一個看上去就非常不起眼的梨園。

二人很快便下了車，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看著四周破敗的場景佈滿的嘟囔了一句：

“這地方還有人嗎？這年頭找個戲院這麼難？”

封雲清單上的大部分東西，此刻都已經被胖子和炎麒麟給找到了。

但最後清單上剩下的東西可著實把二人給難到了，倒不是說這些東西有多特殊，而是封雲特地在清單上標註了找到這些東西的地方，以及極其古怪的要求。

“跳鍾馗需要有樂隊，這樂隊必須在戲班子裡找。

並且這戲班子還得是戲臺朝西的白虎臺，並且至少要唱夠30年。

若非如此，絕不可用。

剩餘行頭等物，尋到白虎臺自然可得。”

沒辦法，胖子和炎麒麟幾乎轉變了整個煙郡，最後只找到了這麼一處梨園。

炎麒麟一把推開了梨園的木門，一陣刺耳的聲響緊接著便傳來，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個看起來非常破敗的戲臺子。

戲臺正對大門，而大門坐落正西。

胖子來到院子裡，頓時扯著嗓子喊了一句：

“有喘氣兒的沒有？”

很快從屋子裡面走出來了一位老人，穿著一身黑色布衣，踩著布鞋，渾濁的雙眼打量著胖子和炎麒麟。

“二位是要搭臺，是要聽戲？”

老人的語氣裡還充斥著疑惑，這地方很少會來這種年輕人。

“老頭，你這戲臺是不是白虎臺？”

胖子大大咧咧的指著旁邊的戲臺問道，卻並沒有注意到老人直接變了臉色：

“呸呸呸，哪裡來的野小子，趕緊走！”

胖子頓時一頭霧水，不明白這老頭怎麼突然之間有如此大的反應。

他當然不知道在這種古行當裡，是非常講究規矩和忌諱的。

戲班子裡有八大諱，其中一大忌諱叫‘言語諱’。

言語諱是指在戲班子裡有一些詞或者字，絕對不能說，其中就有虎字。

老頭氣憤的轉身就往回走，好在此時炎麒麟開口了：

“老人家，兵府有一齣戲，需要樂隊！”

炎麒麟的這番話，果然讓那老頭站住了腳步，緊接著便狐疑的轉過身來。

“兵府？兵府咋個要聽戲？這又不是大炎上世紀。”

“哎呀您就別多問了，就說去不去吧，不免費我們給錢！”

胖子不耐煩的看著老頭說道，而這老頭顯然也並不喜歡胖子，但又不想跟錢過不去，因此在片刻的思量之後終於點了點頭。

按照這老頭所說，現在這梨園已經很久沒開張了，樂隊平常沒事的時候也都是各忙各的。

還要先跟炎麒麟等人去唱戲的地方看一眼，然後再把所有的人叫來。

至此這件事也就算是定了。

坐上車之後，胖子便迅速趕往龍華路。

但放在副駕駛上的一些東西，卻是讓上車的老頭擰起了眉頭。

他很快便拿起了那件紅色的戲服細細打量，最後又翻了翻放在旁邊的東西，緊接著便有些詫異的問了一句：

“今天晚上要唱的到底是什麼戲？”

胖子頭也沒回的，聳了聳肩：

“我也說不清楚，等到了以後你問我們局長吧。

說來也真是奇怪，兵府裡不是有兵樂團嗎，為啥還非得去什麼白虎臺的戲班子裡找樂隊。

這不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嗎？”

然而在聽到這番話之後，老頭的臉色變得有些古怪，片刻之後，他方才一字一頓的說道：

“你們局長是什麼人？他居然知道白虎臺？”

這一番話頓時引起了胖子和炎麒麟的好奇：

“老人家，什麼是白虎臺？”

老頭起初有些欲言又止，但看著炎麒麟的雙眼，他最終深深的嘆了口氣緩聲說道：

“自從有我們這行開始，天下戲斑就有個規定，那就是戲臺萬不可朝西，此為大凶，損才不說，重者更有血光之災。

這種朝西的戲臺就叫白虎臺，又叫鬼戲臺。

但凡是搭白虎臺的戲班子，都是唱鬼戲的，只接白事，不接紅事，不唱人戲，只唱鬼戲。

你們局長要找白虎臺的戲班子，實際上就是要會打鬼戲的戲班。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看你們車上放著的這些東西，莫非伱們要跳鍾馗？”

聞聽此言，胖子和炎麒麟對視了一眼，二人自然也對此感到有些驚訝。

找了快一天的白虎臺，沒想到其中居然還有這種說道。

但面對這老頭的詢問，二人都非常默契的沒有回應，他們更希望這些事情是由封雲來進行解答的。

很快，晚間時分，胖子便將車開入了龍華路中，這才注意到兩邊出入口都已經被完全封鎖。

看著兵車返回，封雲緊接著便朝著這邊走來，胖子下車之後，封雲便直接開口問道：

“我要的東西都找齊了嗎？”

胖子趕緊點了點頭：

“局長，東西都在後座了，還有我們拉過來了一個白虎臺的戲班主……”

就在胖子話音落下之際，那老頭也從後座下來了。

他帶著疑惑來到了封雲的面前，看著封雲穿著的一身兵裝，以及身上掛的級別腰牌，頓時知道這是位兵府的大官爺，不免顯得有些侷促起來。

封雲看著老頭溫和的笑了笑：

“老人家，聽戲不聽夜戲，搭臺不搭虎臺。

我特地讓人專門找來搭白虎臺的戲班，您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

老頭站在封雲的面前似乎很緊張，他擦了擦汗，緊接著點了點頭：

“官爺，您是要唱鬼戲？”

封雲沒有絲毫隱瞞，很快便點了點頭：

“鬼戲的曲子，鼓點都有所不同，您的班子能否勝任？”

一聽這話，老頭頓時便挺了挺胸脯：

“官爺，別看我們都是一把老骨頭，但都打小幹這個幹過來的。

現在時代不同了，沒人再請白虎班唱鬼戲了。

但我們這一身手藝可從未落下過。”

“那行，既然如此，規矩應該您也清楚，不該問的別問，只管伴奏即可。

不論發生什麼事兒，我不說停……”

沒等封雲說完，老頭緊接著便接過了話茬：

“這我都懂，戲不唱完，臺不能空，這是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