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劍隱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八百五十九章 葫中童子,青葫劍仙,竹林劍隱,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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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劍仙的殘軀從半空落下,化為了兩攤血水,慄小松張口一吐,四色火焰熊熊而出,瞬間就把這些血水給蒸發乾淨了。
這個兇焰滔天、不可一世的劍魔分身,就此徹底隕落。
梁言沒有半分停留,雙足在半空輕踏,瞬間就來到了谷之雨的身旁。
此時的谷之雨,渾身上下中了不止百劍,全身的經脈和丹田都被斬斷,已經是回天乏術了。
他只有一口氣吊著,看見梁言趕來,居然還咧嘴一笑道:
“呵呵,本想此劫過後,就回宗門歸隱,看來這個想法終究是無法實現了.........”
“師伯,別說話了,我一定會把你帶回雲罡宗的。”
梁言臉上罕見的露出了焦急之色,他一邊運轉玄功,一邊將自身靈力源源不斷地渡入谷之雨的體內,試圖幫他修復破損的經脈。
“沒用的...........咳咳..........”
谷之雨咳嗽了一聲,一股鮮血從嘴角溢位。
“我自己的傷勢我自己清楚,就算你把全身功力都傳給我,也沒有任何用處的。”
谷之雨搖了搖頭,目光忽然變得有些飄忽了起來。
“當年我煉劍成痴,為了達到傳說中的劍丸境,不顧同門師兄弟的反對,一意前往南極仙洲,沒想到最終還是止步於此...........”
“我此生最大的兩個遺憾,一個自然是無法在有生之年成就劍丸,另一個就是在師門遭遇危機的時候,我卻沒有在旁盡一份心力............”
“師伯.........”
梁言看著眼前這個重傷垂死之人,想要說些什麼安慰的話,卻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說什麼好。
或許每個修真之人,到了最後坐化的時候,心中都會有自己的遺憾。只要一日不能得道成仙,終究還是要在世俗中浮沉。
此時此刻,谷之雨的目光已經越來越渙散,他的記憶似乎回到了從前。
兩三歲的幼兒,趴在老道士的肩膀上,跟著他咿呀學語。
七八歲的孩童,在道祖像前撒尿,被師父逮住,討了一頓毒打。
十來歲的少年,牽著師父的手走在一條長長的階梯上。師父告訴他,這叫“洗心梯”,登此長梯,洗去凡心,從此入我道門。
十五歲時開始學劍,四十歲入劍胚,其後更是一帆風順,兩百年內練出了劍罡,為了追求劍道的更高境界,孤身一人橫渡落魂海,去往人族五大陸之一的南極仙州。
沒想到這一離開,便是永恆!
谷之雨的目光越來越黯淡,忽然嘴唇微張,拉著梁言的手用力說道:
“帶我.........回家.........”
說完這最後一句話,他的雙眼之中再無光芒,整個人的氣息也徹底消失,這位南垂千年難得一見的道門劍修,就這麼隕落在冥獄之中了...............
梁言默然地看著谷之雨的遺體,心中百感交集。
就在數個月前,倆人還在竹林之中席地而坐,飲酒論劍。
那時候是何等意氣風發,倆人甚至還立下賭約,看誰能夠先一步凝練劍丸,沒想到僅僅幾個月的功夫,他們就天人兩隔了。
修真之路至難至艱,谷之雨一心追求更高的道,從而離開了培養自己上百年的宗門,雖然在最後關頭心中有悔,可他的一生又有何錯?
梁言搖了搖頭,每個人的道不同,理念、信仰也不同,他無法去評判別人的一生,但卻可以堅定自己的道路。
無論修真之路有多難,他都會義無反顧的走下去,他要超脫這紅塵,用劍為自己斬出一條仙路!
梁言默然了片刻,伸手將谷之雨的雙眼合上,然後又看了看自己肩頭的慄小松。
這隻狸貓立刻會意,張嘴吐出四色火焰,將谷之雨的遺體火化。
而梁言則打出一道法訣,把谷之雨的骨灰都收入到一個木盒裡面,再將之放進了自己的儲物袋中。
“放心吧,師伯,我一定會把你的骨灰帶回雲罡宗的...........”
梁言在心中默唸了一句,這也是他如今唯一能夠為谷之雨做的事情。
將谷之雨的骨灰收好之後,梁言又一抬手,從懷裡取出了剛剛得到的青葫。
這個葫蘆,準確的說是“小九”,通體青色,表面有三團祥雲圖案,體型也大了一倍不止,怎麼看都不是之前那個白白淨淨的小瓶子了。
“你這是吃多了,把臉給脹青了麼?”
梁言一邊自言自語,一邊把葫蘆倒過來搖了搖,似乎想把太虛天羅果從葫蘆口中給倒出來。
然而這個願望註定無法實現。
好半天后,梁言才逐漸接受了這個事實,自己費盡心機想要爭奪的先天道果,最終還是被這個瓶子給吃了。
“你平時吃一吃洞天法寶,像那似真似假書、獄碑之類的,我都不說你。可現在你把太虛天羅果給吃了,我們還怎麼出去!”
梁言看了葫蘆一眼,沒好氣地說道。
他說完之後,又等了很久,卻始終沒有得到“小九”的回應,也沒有看到那標誌性的兩粒眼珠,不由得暗暗納悶起來。
“難道吃了果子以後,變得不會說話了?”
要知道之前的小九,雖然像個初生的嬰兒,但也能透過與自己的心神感應,將它的想法傳遞給梁言。
然而此時此刻,無論梁言如何催動自己和“小九”的那一絲聯絡,都始終得不到它的半點回應。
“壞了,這孩子真的傻了,它把果子吃了,難道我梁言就要被困死在這裡?”
梁言一臉的無語,忍不住抓著“小九”又猛地搖了搖。
便在此時,他手中的“小九”忽然噴出一道青色霞光,還不等梁言有所反應,就把他整個人都給捲入了葫中。
梁言只覺一陣天旋地轉,下一刻,自己的雙腳便已著地。
他放開神識向四周看去,只見自己居然身處一座山峰的峰頂,周圍是連綿起伏的山脈,藍天碧草,飛瀑橫流,各種美景相映成趣。
自從進入冥獄以來,梁言已經有四十多年沒見過此等美景了。
“這裡........難道是‘小九’的內部空間?”
梁言看著周圍的景色,有些不確信地自言自語道。
“小九”還是那個白玉小瓶的時候,他也曾進來過,只不過那時這裡還是白茫茫的一片混沌,根本沒有任何景色。
所以現在看到這連綿起伏的雄偉山脈之後,梁言不禁覺得有些虛幻起來。
就在此時,他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輕微的響動,不由得轉頭看去,只見一個身穿青色肚兜,約莫三、四歲的赤足童子,正咬著手指坐在一塊巨石之上,好奇地打量著自己。
不知為何,梁言看到這個童子的一瞬間,就產生了一股親切感,這種感覺似乎正是來源於他和“小九”的那一絲心神聯絡。
梁言馬上就反應了過來,當即開口問道:“你就是‘小九’?”
那赤足童子並未答話,反而從巨石上面跳了下來,徑直走到了梁言的身旁。
他先是閉上眼睛,用鼻子在梁言的周圍聞了聞,似乎要確定什麼,最終默默點了點頭。
緊接著又伸出一隻白嫩小手,拉了拉梁言的衣角。
“你是不會說話麼?”
梁言眉頭微皺,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然而那童子卻十分執著,依舊在用力扯著他衣角。
“你要帶我去一個地方?”
恍惚間,梁言好像能夠明白他的意思了。
那童子聽後,立刻把頭點得像小雞啄米一般。與此同時,一股若有若無的感應開始在梁言的神識中出現,讓他逐漸能夠理解眼前這個童子的感情。
“走吧!”
梁言沒有多說什麼,直接邁開雙腳,跟在了這個稚嫩童子的背後。
只見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沿著山中小道,一步一步向山下走去,沒多久就消失在了山間的雲霧之中..........
相處的時間越久,梁言就越能清楚地感應到眼前這個童子的心中所想,等到一條山路走下來,他已經能和對方偶爾交流幾句了。
這童子果然就是“小九”的化身,如果說當初他只是剛剛出生的嬰兒,那麼如今便是三、四歲的孩童,已經初步誕生了靈智,而不是隻靠本能行動了。
梁言跟在他的後面,沒多久就走進了一片山谷之中。
這片山谷從外面看去十分普通,但梁言進來之後,只是抬頭看了一眼,就再也挪不開目光了。
只見四周的山峰漆黑如墨,原本光滑的石壁上面,居然佈滿了劃痕。
這些劃痕毫無規則可言,有的長達數十丈,有的只有七尺之長,有的深入崖壁,有的只是淺淺一劃。
半空之中,無窮劍意在這片山谷內來回激盪,讓梁言都忍不住心生懼意。
“這是..........劍道之痕?!”
梁言看了看山壁上的那些劃痕,只覺得刺目難受,但偏又誘惑十足,讓他忍受著雙目劇痛,也要一直目不轉睛地抬頭仰望。
好半天后,才聽梁言輕輕一嘆道:“果然是劍道之痕,所謂管中窺豹,應龍前輩當年的絕代風華,僅僅只是這驚鴻一瞥,也已勝過梁某千倍百倍。”
他嘆了這口氣,臉上神色又恢復如常,轉頭朝著那個童子看去。
“沒想到應龍真人居然在你這裡留下了劍道之痕...........小九,你帶我來這裡,莫非是要我把你作為劍囊?”
那童子聽後,立刻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一絲欣喜之色。
梁言想了想又道:“劍囊的三個條件,第一個自成空間,第二個蘊含劍道之痕,這些你都滿足了。但還需要極品的天地靈物,才能培育飛劍的靈性。”
小九聽後,晃了晃腦袋,忽然揮了揮小手,一陣咿呀咿呀地亂叫起來。
梁言微微皺眉,在試著解讀了好幾次之後,才最終確定了他的意思:“你是指外面那顆巨樹?”
小九立刻點頭。
“那仙樹能夠孕育先天道果,自然是極為不凡............但如此巨大的一棵仙樹,周圍還有重重疊疊的白霧環繞,我連御空飛行都做不到,如何能把這仙樹煉化?”梁言有些不解地說道。
這次小九又咿呀咿呀說了一堆,梁言憑藉著那一絲心神感應,模模糊糊地知道了他的意思,不由得臉色驚訝地問道:
“你是說,你能夠收服這棵仙樹?”
這次小九又重重點了點頭。
緊接著,一股模糊的神念波動直接傳遞到了梁言的腦中,讓他忍不住臉色一喜。
“你的意思是說,只要把這棵仙樹收入葫中,你就能夠發動一次空間之力,帶我們逃出這個鬼地方?”
小九的臉上首次露出了一絲喜色,甚至從地上跳了起來,不過看上去不是因為可以逃出冥獄,而是因為終於能夠和梁言正常溝通了。
梁言的心中也有些高興,他發現自己和這童子待的越久,互相之間的那絲感應便越強,漸漸能夠做到心意相通了。
如果說之前還因為小九吞食了太虛天羅果而有些沮喪,那現在心中就只有欣喜了。
因為“小九”並沒有因為實力的提升而脫離自己的掌控,反而對他越來越是依戀了。
而且變成葫蘆的“小九”正好可以作為自己的劍囊,幫助他在劍道上更進一步。如此看來,倒是比他自己直接吞食道果帶來的效果更好了。
說起來,當初之所以取了“小九”這個名字,是因為他們第一次相見的地方,是在四明山宮的道門“三九大陣”之中。
如今“小九”摘得先天道果,變化成了青葫的模樣,梁言也覺得是時候給它重新起個名字了。
站在原地沉吟了一會之後,梁言淡淡開口道:“既然你是吞食了太虛天羅果而發生的鉅變,那就賜名‘太虛葫’吧。”
那童子聽後,站在原地撓了撓頭,隨即又點了點頭,似乎已經認同了這個名字。
梁言微微一笑,接著又問道:“你要如何才能將仙樹收入葫中,這個過程又需要我做些什麼?”
“小九”歪著頭想了一會,忽然伸手指了指頭頂,咿呀咿呀地說了一堆。
雖然兩人的交流還有些障礙,但梁言已經漸漸能夠明白他的意思,聽後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你要我去這仙樹的樹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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