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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言跟著林飛來到谷內,只見山清水秀,彩雲飄逸。形形色色的各類建築,隱隱藏於山川水秀之間,看似分佈無章,卻給人一種世外桃源,方外化境之感。
這時林飛衝他說道:“我宗每年二月都會開啟外門弟子的選拔測試,現如今已過了招收弟子的時間。不過我正好要去向閣主彙報任務,便帶你同去,只要閣主首肯,你拜入宗門自然好說。”
梁言當然沒有異議,於是便在林飛帶領下,往山谷深處走去。
大約行了一炷香的功夫,在穿過一片蓮花荷塘後,就見到一座古色古香的建築聳立在眼前。雖然不似世俗顯貴那樣雕樑畫棟,卻隱隱透著一種古樸大氣之感,使人望之一眼便心存敬畏。大門之上掛著一塊牌匾,上書“議事閣”三字。梁言暗暗猜想,這建築所用材料必然不是凡俗之物。
林飛面露恭敬的整理了下衣衫,便帶著眾人邁步而入。
裡面早有十幾人站在大廳內等候,梁言抬眼望去,發現其中大部分人的修為都是築基期,只有四個人的修為看不透,心中暗道:“老和尚功法雖然有些門道,但我現在實力太低,最多也就只能看穿築基期的修為,再往上便不行了。恩,這四人定然已經突破築基達到傳說中的聚元境了。”
他正在心裡暗想,忽然驚覺一道冰冷目光瞥來,這才發現大廳後方坐著一名女子。看容貌大概二十七八歲左右,身著紫衣紫裙,面容端莊,神情冷冽,此刻目光冷冷掃來,梁言腦後不禁冒起一股冷汗,彷彿全身秘密在這人眼前無所遁形。
“好厲害,這人絕對不是大廳內其他人可以比的,她的修為恐怕已經達到了聚元之上的境界。”這樣想著,梁言沉默低頭,不敢再與其對視。
此時大廳中一個灰袍中年人開口說道:“林飛,你好大的架子,今日乃是約定回宗之日,負責主持各處交流會的同門均已到齊,只有你姍姍來遲,是要所有人在此等你嗎?”
梁言尋聲望去,說話之人正是之前看不透修為的四人之一。而大廳中端坐的紫衣女子此時也將目光看向林飛,目露垂詢之色。
林飛向著紫衣女子恭敬說道:“啟稟閣主,非是弟子有意拖延,而是路上帶了一個後輩,驅物飛行的速度不便太快,這才延誤了回宗時間,還請閣主恕罪。”
此言一出,大廳中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梁言,顯然無需多言,林飛口中的後輩自然便是梁言無疑了。
紫衣女子默不作聲,目光在梁言身上一轉,仍然看向林飛,顯然在等他的後話。
林飛繼續說道:“弟子昔年在莽雲山歷練之時,被數只六爪冥狼圍攻,並且身中狼毒。幸得一位前輩恰巧路過,出手救我一命,還替我將狼毒拔出,若不是那位前輩,弟子即便不死,恐怕此生修為也難寸進。這次弟子外出舉辦翠山拍賣會,那位前輩找到弟子,想要我替他將此子引見到宗門,弟子深受大恩,無法拒絕,還請閣主明察。”
紫衣女子聽後臉上依舊淡然冷漠,只是微微點頭道:“原來有這麼一段淵源。”
林飛趕緊衝梁言說道:“梁言,還不快參見閣主!”
梁言應聲上前,衝紫衣女子一禮,朗聲說道:“弟子梁言,參見閣主!”
“不必參見了。”紫衣女子看也不看他,對著林飛冷淡出口:“哼,區區一個五行雜靈根,也想推薦到我閣門下,你口中的這位前輩把我弈星閣當做什麼了?是什麼垃圾都可以來的嗎?”
此言一出,梁言腦中頓時冒出一股邪火,他本性狷狂,要在平日說不得便要發作。但眼下週圍都是修仙高人,隨便哪一個動動手指便可叫他灰飛煙滅,只得緊咬牙關,強壓下心中火氣。就連林飛此時也是一臉尷尬。
還好紫衣女子又接著說道:“不過凡事有因必有果,既然那人救下我閣弟子一命,若是一點面子不給,未免叫外人笑話。”說著轉頭看向梁言。
梁言知道事有轉機,屏息凝神,靜待下文。
果然紫衣女子緩緩說道:“你靈根駁雜不堪,此生恐怕連練氣三層也無法突破。不過我弈星閣有三脈四道,你若是覺得自己在這些上有天賦,可以選擇一支加入,做一個雜役弟子。就以六年為期,若是六年之後,你能證明自己對宗門的價值,自然可以批准你進入外門修煉,享受一切外門弟子的資源待遇,但如你沒有任何天賦,那就給我下山去吧。”
說完這些也不等梁言回答,衝與林飛同行的藍衣美婦擺了擺手,臉上明顯的不耐煩之色。
藍衣美婦會意,躬身行了一禮,便帶著梁言走出大廳。
梁言一語不發,直到離開大廳,來到外面藍天碧空之下,才稍稍的吐出一口煩悶之氣。
藍衣美婦見他樣子,開口說道:“你也不必太過在意,修仙界本就是實力至上,強者為尊。其實想開一點,你資質雖差,不過在此能得宗門庇護,總比在世俗受苦要好。”
梁言聽她說完,雖然不以為意,但知道她也是在勸慰自己,於是開口謝道:“多謝前輩指點,只是不知剛才閣主所說的三脈四道,具體是指什麼?”
藍衣美婦微微一笑道:“你也不必叫我前輩了,你入了宗門,雖是雜役弟子,也可以叫我周師叔。至於你問的這三脈四道,三脈指的是丹脈,符脈,陣脈,而四道乃是琴棋書畫四道。”
“原來如此!”
梁言露出恍然之色,心中暗暗尋思:“那老妖婦說六年之後要我證明對宗門有用,才可收我入門。這琴棋書畫四道都在培養自身,若論對宗門貢獻肯定不及丹師,符師和陣師。以前曾聽老和尚提起,丹師需要凝練自身丹火,對入門要求極高,我想要六年之內有所建樹怕是極難。至於這符師,乃是要求性格安靜,心如止水之人最佳,這個恐怕我也很難做到。看來只有嘗試陣法一道了。”
心中主意已定,梁言開口說道:“周師叔,弟子想加入陣脈。”
周師叔面露古怪之色的看著他,猶豫一下,還是開口說道:“雖然說怎麼選擇是你的事,但你畢竟是林飛帶來的後輩,我還是得跟你解釋一下。雖然我閣開派宗師弈星真人號稱棋陣雙絕,但是傳承至今千年,陣法一道日漸衰微,如今已少有人能領悟。陣脈人丁稀少,比之符脈,丹脈相差太大,叫我說,你可改選其他兩脈。”
“原來還有這種情況....”梁言沉吟片刻,還是開口說道:“周師叔,弟子心意已決,對陣法一道頗為偏愛,懇請師叔引我入陣脈。”
“罷了,”周師叔嘆了口氣說道:“你隨我來吧。”
........
弈星閣山谷內,一個偏僻的杏林之中,聳立著一座閣樓,紅磚綠瓦,造型古樸。屋簷八角下,各自掛有一個鈴鐺,隨著杏林微風,八個鈴鐺時不時“噹噹”作響,若啼鶯舞燕。
閣樓前有一張黃木大桌,桌上趴伏著一箇中年人,黃衣長袖,闊鼻厚唇,額頭奇高。此時正在呼呼大睡。
忽然,他那一雙大耳朵微微聳動了一下,抬起頭來朝前方看去,只見杏林小道盡頭,轉出兩道身影,一男一女,正是梁言二人。
黃衣中年人心中一驚,立刻起身朝二人飛奔過去,到了面前,衝周師叔拱手作揖道:“雜役弟子執事,見過師叔,不知師叔駕臨,有失遠迎,實在是.......”
“行了行了!”周師叔不耐煩的擺手打斷他,淡淡說道:“我是帶他來拜入陣脈雜役弟子的。”說著一指梁言。
黃衣中年人微微一怔,隨後望向梁言,開口說道:“想不到我陣脈還有新的雜役弟子加入,呵呵,師叔放心,王某必定儘快帶他上手。”
周師叔微微點頭,右手一抬,一張羊皮卷軸飛入梁言手中,接著對梁言道:“從今以後,你就是我弈星閣陣脈的雜役弟子了。這是我宗內地圖,明天一早,你就去禮閣和法閣報到註冊,領取我宗的律令手冊。以後要嚴守律令,如若違反,必有執法弟子捉拿嚴辦,你可明白?”
梁言神色一凜,恭敬答道:“弟子明白!”
周師叔這才頗為滿意的點點頭,隨後轉身離去。
那王姓中年人一直目送周師叔走出杏林,這才轉頭看向梁言,臉上溫和之色一掃,板著臉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可有家族長輩或者兄弟姐妹在宗門?”
梁言一愣,實話說道:“在下樑言,並無親族在宗門修煉。”
王姓中年人聽後,眼中閃過一絲輕蔑之色,隨後從袖中取出一個木牌,指尖催吐靈力,在木牌上寫寫畫畫,又回到剛剛睡覺的方桌上,取來一枚印章戳在木牌上,然後把它扔給梁言。
“這是你的雜役弟子身份令牌,從明天開始,每天上午來此報到,需砍靈木五十捆,去靈泉挑水十缸,然後打掃我身後的藏書閣。如果完不成任務,我自有處罰。哼,你記好了,我叫王遠,此處一切大小事務都是我說了算,明白嗎?”
梁言接過令牌,只見是一個粗木所制的木牌,背後寫有“雜役弟子”四字,正面則是“梁言”二字,下面還蓋了一個暗紅色印章。暗道:“這仙家令牌也太過普通了吧。”
不過他還是拱手說道:“師弟一定盡力完成任務。”
“嗯,”王遠又說道:“杏林西北處有一所住宅,是你們雜役弟子居住之地,你持這身份令牌可破開外院禁制,你到裡面自行挑選一間廂房作為日後的起居之處吧。”說完不再理他,又回到桌前,閉目養神起來。
梁言收了令牌,向王師兄告辭一聲,便往西北住處走去。沒過多久,就看見一個灰褐色的宅院,大概十來個房間。梁言修煉“混混功”日久,六識感官異於常人,老遠就看到這十來個房間中只有兩間房門緊閉,其他房間都是大門敞開,空無一人,不禁心中苦笑。
“看來這陣脈果然衰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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