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五章 佈陣迎古皇，鯤化北溟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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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血四濺，蘇羽神色淡漠，周身紅霞如瀑，愈戰愈強，抬手間憾退磨盤，將古代殘魂梟首，有一種鎮定自若的神韻。

雷海盡頭，神鯤皇髮絲飛揚，眸子微眯，氣息陡然冰冷，像是一團億萬載不化的臻冰。他的目光愈發冷冽，臉色陰沉，以一種看待獵物的方式盯著蘇羽，

自斬一刀！

這是禁區至尊內心的刀疤，也是隱藏在最深處的黑暗……捨棄輝煌，斬去天心印記，從極道尊位上跌落下來，這種滋味只有經歷過的存在才瞭解。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一刀代表了敗北，一生無敵的成道者不敵歲月，被迫自斬，其中蘊含了屈辱和無奈，是真正的禁忌話題，沒有人敢在至尊面前提起，因為這是最無禮的挑釁。

然而今日，一位後來者卻旁若無人地提起了這個話題，或許會一言爆發血光大戰。

翕然，古代至尊大笑了起來，眼底多了一分陰翳，揹負雙手，冷酷地說道：“是仙器帶給你的底氣？還是上一次讓你產生了不該有的錯覺。”

作為神戰中崛起的無上巨頭，鯤皇自信古今無敵，唯我獨尊，不然也不會走到這一步！

這種性格的人在世俗中並不少見，失敗者自然跌落深淵，賤如泥塵，而成功者則光輝萬丈，一生強勢，那種自負是反倒成了性格鮮明的特質。

神鯤皇顯然就是後者，無敵天下。他成道的歲月是最可怕、最混亂的太古中期，成仙鼎因此破碎，其間不止一個古皇族覆滅，最終磨礪出的幾尊巨頭都有成道之姿，堪稱另一個黃金大世。

他親手格殺過另類成道的崑崙至尊，將化蛇一族的宗祖活生生打成齏粉，強勢無比，是那段古史中的無敵者。

於動亂時代一路大戰，因而成道的皇者，太多的骸骨鑄就了他的無敵志，也成就了他強勢的性格，飛揚凌天下，眼中不會有他人。

“堪堪大成而已，神話紀元那個混沌體也是這般桀驁，自詡為天命之子。他的結局不算好，和他有關的生靈都被無量屠戮了。”鯤皇輕語，臉上帶著冷漠，話語很難聽。

這位太古皇尊不是不知道蘇羽持有仙器，又有蓋九幽等人相助，是巨大威脅，但他內心的驕傲不允許他退讓，自然要強勢回應，帶著兇戾之氣。

以神話事告知當世人便是一種警告，修行界黑白分明，敗亡者的處境無比悽慘，很多人知道王波以八重天之身重創古天尊，差點開創萬古神話。

但無人知曉他的身後事，親故、師長、紅顏知己都被無量天尊靈魂滅殺，宗門覆滅，屍體被祭練成陣盤，作為衝擊成仙路的器物，堪稱淒涼……

“這就動怒了？”蘇羽輕語，妖治的臉上露出一絲輕哂。

他縱天一躍，屹立九重天上，劍胎迸射仙光，沐浴紅色煙霞，迸射出最璀璨的劫難之光，暗紅而攝人。一縷眸光，俯瞰浮光，仙劫旋律翩躚而動，千萬朵大道之花綻放，混沌道果定住歲月，打得混沌屍骸不斷倒退，唯我獨尊之勢初顯，千劫百難亦不能阻。

神魔難復刻了他的體質，而且還加持了仙株之力，比一般的混沌體更加強大。但相應的劍道感悟難以重現，故而在蘇羽施展仙劫法後，局勢很快便一面倒。

“吼……”

淌血屍骸嘶吼，一吼碎星河，但迎接它的一束慘烈劍氣，剎那間血光如瀑，所有磨盤炸開，化為了最璀璨的光雨風暴，毀滅波動鋪天蓋地，震動寰宇六合。

一劍鎮殺屍骸，蘇羽立身混沌海，眸光清亮，自信飛揚地說道：“道果無瑕，命數已至，今日之我，就算是無量復生也照殺不誤，拿神話古史壓我無用。黑鯤，你不行！”

鯤皇臉色當即便冷了下來，識海中又想起之前蘇羽挾殘缺成仙鼎橫擊他的那一幕，眼中溢散出絲絲殺意，凌冽無比，道：“你覺得你能贏我？昇華一戰，所謂的另類成道算什麼？本皇又不是沒殺過，螻蟻爾。”

“轟！”

場中，神魔粉碎，道尊劫浮現，天劫中出現九座古樸道觀，氣息越發的恐怖，上面的人影真實具現實了，端坐雲臺上，神威蓋世，極道氣息鋪天蓋地，讓人心悸。

“哧！”

蘇羽拎著劍胎，踏步而來，袖袍一卷，四道仙光貫穿天上地下，瞬間就震出了一股驚悚人間界的氣息，慘烈銳利，像是要殺盡一切生靈。

靈寶劍圖出世，四口暗紅殺劍浮浮沉沉，不過三寸大小，落在了蘇羽手掌中，吞納混沌光，和古樸陣圖同輝。

“帝尊曾正面攻破此陣，你成道於神戰歲月，應該見過無缺的成仙鼎，敢入陣否？”蘇羽語氣平靜，輕飄飄地說道。

他手中紅凰紋絡蔓延，三束仙氣氤氳交織，定住了這片區域，遮蔽了靈寶陣圖的氣息，讓他可以在大劫中出手，不受影響。

鯤皇臉色冷了下來，眸光明滅不定，最後到底還是忌憚靈寶天尊之名，沒有應下來。他的神念覺察到了不遠處的兩道氣息，應該是蓋九幽和川英。

他的確好戰，但不是莽夫，倘若陷入靈寶殺陣中被三人圍殺，絕對會墮一世名。

而且這一次不同，主陣者蛻變成龍，既是混沌體，又懷有遠古紀元的無上傳承，絕對有威脅他的實力。

這也是鯤皇對待蘇羽態度不同的原因。

若挑釁者是其他人，他根本不會用言語反擊，直接殺不服者到喋血，上次的寧飛便是如此，被他全面壓制，若非有人相救，隕落可以說是定數。

皇不可辱，成道者尊嚴不可輕，這是黑暗禁區的共識。

“不敢入陣嗎？看來你也明白自己比不上帝尊，這就是所謂的無敵？哈哈哈。”蘇羽大笑，劍指太古皇，有一種染血的風采。

他的話語很刺耳，也很真實，直言不諱地撕碎了古代至尊的無敵心。

道無敵，稱帝皇，君臨九天十地，即使自斬一刀依舊孤高，實則不過是妄語，皇道路上，有人走得更遠。

“小輩，你才活多少年？也敢言及神話歲月。”神鯤皇臉色陰沉，甲冑中浮現紋絡，氣息愈發冷漠。

他內心在下落，道念在動搖，並不是蘇羽所致，而是回想起了靈寶天尊。

作為太古皇，他沒有直面過帝尊，並不覺得自己會弱於那位古天庭主人。但靈寶天尊殘念逆天歸來帶給他太大的震撼。

一劍擊退通天冥寶，輕易屠戮昇華至尊，這顯然是超越極道的偉力，凌駕於諸皇之上。

劍尊如此，正面破開靈寶殺陣的帝尊顯然也不是易於之輩，鑄成仙器、諸帝並尊、諸天鬼神共拜天庭之主……太多事情印證那一位的超然了。

“靠自斬一刀苟延殘喘下來，也敢在我面前擺帝資。”

蘇羽眸子開闔，渾身玄宮舒張，他肌體流淌仙氣，一劍橫空，當即便刻畫出了九枚混沌符篆，鎮封時空，定住大乾坤，有一種光陰長河轟鳴奔騰的宏大聲音。

在其附近大道紊亂，滄溟模糊，什麼都像是不復存在了，被打入了亂古的海洋中，徹底得顛覆。

“殺！”

神鯤皇長嘯一聲，手中暗金光澤迸射，一杆龍紋黑金戰槍挑碎九天，化為黑龍，逆戰蒼穹，至尊之力擴散，顛覆星河，讓暗宇宙都為之顫慄，這是一種摧枯拉朽的力量。

歲月長河直接炸開，被皇道黑龍硬生生截斷，大片的星空塌陷，景象太過恐怖。

這一戰到底還是開啟了，在很多人的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太初古礦的巨頭來襲，這本身便代表了一種態度，絕非善意。

神鯤皇本想以高姿態俯瞰蘇羽，甚至想給蘇羽種下一枚種子，破其道心。

再驚豔的天驕，面對時間也只能無力。他們的今天就是蘇羽的明天，成道者都要面對那一刀。

在過往歲月中，一般都是暮年成道者主動投向禁區，但也有少數至尊是被邀請進入禁區的。

這一次神鯤皇現身，帶著生死決斷。

可惜，這位後來者太過桀驁，生道不成，便只剩下死局了。

“六重天便敢挑釁古皇，翻遍史書都不見……”

一處虛空中，川英揹負硬弓，見證著極道大戰，神色很感慨，眼底浮現一絲莫名之色。

他來得很早，聽到了蘇羽說的那些話，其中言及帝尊破開上清殺陣，讓他很是觸動，回憶起了神話天庭的崢嶸和輝煌。

一旁，蓋九幽身披道衍仙衣，手中握著神痕紫金戰戈，眸子銳利無比，鎖定了混沌中的兩道殘影，蓄勢待發……

血色雷潮中，道光如瀑，星空直接塌陷了，無數神軌紊亂，黑暗發出了可怕的喀嚓聲，而後炸開，毀滅一切，九天之上的道觀群浮浮沉沉，愈發深邃古樸，其中盤坐的道尊烙印逐漸清晰，散發出恐怖滔天的氣息。

“你原本還有兩萬年的稱尊時間，但現在一切成空，今日便是你的死期！”鯤皇大喝，瞳眸冰冷，血氣沖霄，殺意毫不掩飾，強勢無比，極道戰槍縱橫捭闔，一擊之下時空炸開，絕世大恐怖。

他的手段很劇烈，暗金長槍分為九節，每一節都晶瑩剔透，比最瑰麗的黑寶石還要璀璨，槍身橫動之間，一束束粗大槍氣粉碎大道，宛若穿越了宇宙洪荒，凝練了天地玄黃，在這一刻他像是在創世，水光、風光、地光、水光齊動，打得那口劍胎不斷顫動。

一聲巨響過後，雷潮炸開，煙靄之地直接出現裂痕，這片古地直接被毀掉了，什麼都不剩，星辰之光盡數黯淡，只有黑暗永恆。

“道逝！”

仙劫劍胎橫飛，劍身上的紋絡栩栩如生，像是要復生一般，蘇羽髮絲飛舞，口中發出一聲道喝，呼嘯日月，和太古皇激烈大戰。

剎那間歲月銅花紛揚而下，凝練成一隻光陰大手印，一掌拍下，天崩地裂，成片星河炸開，成為湮滅之地。

兩人此時已經戰至宇宙邊荒，脫離了之前的戰場，毀滅潮汐無邊無際，席捲更加遠處的星域。

在可怕的光束中，星辰海焚燒，那片星系成為火海，那是因為被這驚世一擊打的所有星體都炸開了，熊熊燃燒。

這是一種無比可怕的場景，一塊星域成為過去，被徹底打殘！

剎那絢爛過後，是無邊的黑暗。那裡也成為毀滅之地，只留下灰燼，化作塵埃，在黑暗的宇宙中漂浮。

無盡時間紋絡落下，手持戰槍的鯤皇動作一滯，眼中又驚又怒，被歲月法則影響了。

“鏗！”

劍鳴聲落下，一口暗紅劍胎劃破諸天寰宇，斬碎萬靈，直挺挺地劈了下來，要粉碎古皇仙台，行弒殺之事。

“破！”

神鯤皇怒吼一聲，身體發光，天靈蓋中迸射出億萬重神芒，帶著無窮光明，過往的一幕幕浮現，蒼茫無比。

歲月斑駁，太古光影細碎而繁複，一條大鯤從星墟中崛起，戰遍強敵，最終登極稱尊，九天十地無敵，萬族臣服，極盡輝煌。

神絡蔓延，萬丈大鯤咆哮蒼穹，身後無數魂靈浮現，全都是帝路上落敗的天驕人物，氣焰滔天。

黑鯤怒吼蒼茫，擎著道古時代的蒼茫氣魄，剎那間神力潮汐翻湧，恐怖絕倫。這是太古皇凝練出來的唯一神形，熔鍊異象，是過往時間中封存的無上法相，有無敵之勢。

點綴金色斑點的鯤魚化北溟遊，橫絕四海，直接衝破了歲月法則的桎梏，有君臨天下之姿。

蘇羽一劍擊退敵手，背後真凰翼繚繞秩序神鏈，一遁百萬光年，速度快到極致，在極道至尊中也足以稱道。

“不過如此，比不上帝尊、不死，也不如神皇、青帝。”他風輕雲淡地點評了一句，神色很從容，儘管他的指掌被震得淌血，劍胎都差點脫離。

“你說的那些都是死人，活下來的才是真！”神鯤皇眸光凌厲，腳踏法相，瞬間便進行了超越星域的空間挪移，這片宇宙對於他而言不過是湖泊，可以輕易橫渡。

他語氣很冰冷，曾經搖動過的道心穩固無比。

死去的人，再強又如何？不過是一堆骨，生者才能主宰九天浮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