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獵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兩百七十四章 你到底是誰?(二合一),大夏伶仙,武獵,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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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寧聽到牟戟這話,心裡忽然有點發毛。
「沒有…老鼠了?」
少年的手忍不住握住了旱菸袋。旱菸袋是他唯一隨手攜帶的東西,就像風騷書生手中的摺扇。
這龍玉旱菸袋長一尺五寸,菸斗如小錘,其實是件很趁手的兵器。
牟戟掃了一眼洛寧的旱菸袋,沉吟道:
「不確定。但是,巨毒蛛們幾天都沒有抓到老鼠了,奇怪。」
「數日不食,的確有些餓得慌。」
他慢條斯理的說完,好整以暇的整理漂亮的小鬍鬚,再次整齊的疊好那髒兮兮的華麗手帕。
對於這手帕,他似乎十分在意。
牟戟剛說完這句話,就聽到不遠處的石柱後面,傳來令人毛骨悚然的「吱吱」怪叫聲,似乎是什麼東西在相互撕咬打鬥。
「又相互吞噬了。」牟戟嘆了口氣,「真沒老鼠了嗎?這就麻煩了啊。」
洛寧站起來走過去一看,只見兩隻斗大的巨毒蛛相互撕咬,傷口毒汁四濺,濺落到地上,就是漆黑如墨。
不一時,一隻巨毒蛛就敗下陣來,被另一隻活活咬死,吸光體內的汁液,成為一個空殼僵死。
很明顯,這裡土生土長的毒蛛,都沒有食物了。
洛寧望著巨大的、幾乎望不到邊角的、隱藏在黑暗中的地下古殿,心中不由湧起一股驚悚。
沒了修為法力,他比一個普通壯漢強不了太多,在這裡實在太危險了。
牟戟能在這裡待十五個月,還一副神完氣足的樣子,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洛寧回頭,望著幽幽燈光下的牟戟,發現一個問題。
即便是牟戟也認為老鼠被吃光了,可是他仍然…鎮定自若、氣度從容!
他困在這裡十五個月,明知無法透過鴆妃娘娘的
這是一個陷入絕境的被困者該有的樣子麼?
明明出不去,為何一點也不急?
洛寧的丹鳳眼剛好對上牟戟那雙溫良沉穩、人畜無害的乾淨眸子。
兩人都是相視一笑。
洛寧收回眼眸,心中再次升起浮雲。
從牟戟一拳重傷巨毒蛛,對這些能輕易吃掉普通人的巨毒蛛輕鬆壓制來看,牟戟的修為…絕不止五品圓滿!
在這個毒域封鎖的大殿,可是沒有修為法力的。
可是,他能隨手發出千餘斤的一拳。
他的修為,最少也是四品圓滿,甚至…宗師!
否則,不會有這麼強的肉身力量。
就說自己,是五品中期的境界,真實實力最少五品圓滿。可是眼下自己的一拳,最多隻有五百斤,遠不如一拳一千多斤的牟戟。
可是,姨母唐緗卻說,牟戟是五品修士。
這隻能說明,牟戟隱瞞了真正的修為。
就憑隱瞞真實修為這一點,也知道牟戟不可能是個老實人。
洛寧心中更加警惕,他不想和牟戟坐在一起。
因為,牟戟的肉身力量比他強出一大截,他打不過。
護身道符在這古老的毒域大陣下,也不會生效。
在這裡,靠的純粹就是肉身的力量。
離牟戟太近,牟戟隨時都能幹掉自己,自己都沒有反應時間。
想到這裡,洛寧打算重新找一個地方,離牟戟遠一點。
「寧兒。」牟戟的聲音傳來,帶著一絲關切,「你過來坐吧,這裡有燈。其他地方太黑了。」
「呃…」洛寧灑然一笑,「我不怕黑,就想去其他地方看看。」
牟戟的笑容溫和而又體諒,「沒
什麼好看的,黑暗的地方有危險,毒蛛、毒蟲太多,還藏有怪物。」
「它們,害怕光明。」
洛寧聞言,不禁有點頭皮發麻。
可是,牟戟表現的越溫和關切,他就越不敢和牟戟坐在一起。
但,牟戟身邊唯一的燈光,又讓他很是羨慕。
「前輩,這燈…」
洛寧很想知道,牟戟哪來的燈。
牟戟笑了。
「這是老鼠油點的燈,老鼠的肉能吃,油能點燈,皮能做燈罩…渾身是寶。」
洛寧呵呵一笑,「前輩,我想借盞燈,去其他地方看看。」
牟戟不笑了。
他的臉色在燈光下陰晴不定,變得詭譎難測起來。
洛寧見狀,也是心中忐忑。
末了,忽然牟戟再次展顏一笑,「我可以給你一盞燈,可要看清黑暗中的危險,卻要靠你自己。」
說完他從取下一盞鼠皮燈,十分爽利的說道:「拿去。」
洛寧暗中戒備的上前,小心翼翼的接過來,「謝前輩!」
心中一鬆的同時,暗道:「是不是誤解他了?」
「寧兒。」牟戟再次露出關切之色,「快去快回,不要走太遠,免得我去找你、救你。」
「我只給你一刻鐘的工夫。一刻鐘不見你,我只能去救你了。」
「黑暗越深之處,毒物越多,千萬不要深入。切記。」
他的語氣神色都很鄭重。
「好,我只是隨便看看,很快就回。」洛寧恨不得立刻離開牟戟的視線,拿了老鼠燈就直接離開。
牟戟的目光一直盯著洛寧的後背,直到洛寧的身影隱入黑暗。
洛寧舉著鼠皮燈,一邊往深處走,一邊心中悲哀。
人心吶。
為什麼這麼黑暗?比這個巨大地宮還要黑暗啊。
只有兩個人,明明應該團結一心,坦誠相待的共渡難關,可卻相互猜忌,相互提防。
自己是這樣。牟戟…更是心思莫測。
洛寧當然不會聽牟戟的勸告。深處固然有危險,可是在這個地方,有什麼比牟戟更危險?
一旦他餓的受不了,會不會殺了自己…吃人肉?
此時此刻,洛致遠寧願面對不可知的毒蟲毒物,也不願意面對牟戟這個同類。
人心…太險!
不敢賭。
洛寧一手緊握旱菸袋,一手舉著鼠皮燈。一邊眼觀六路,一邊耳聽八方。
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每根神經都繃得很緊。
就算有什麼毒蟲要襲擊他,那也很難成功。
洛寧只想離開牟戟更遠一些,當下一直往深處走。
忽然一道黑影襲來,洛寧下意識的就揮出旱菸袋,五百斤的力量揮出,速度快如閃電。
多爾袞送的旱菸袋,是龍玉煉製。而龍玉本就是高階真材,比普通鋼鐵更加堅韌。
只聽「蓬」的一聲,一隻巨毒蛛被打的飛了出去,掉在地上痛苦的掙扎,眼見不活了。
周圍其他想伺機撲上的巨毒蛛,見狀也都不敢上前。
黑暗中的毒蟲,見到燈光也紛紛退避。
洛寧手持旱菸袋,膽氣越來越壯。
孔爺都來過的地方,能有多大危險?
難道如今的自己,還比不上那隻孔雀?
雖然修為被禁錮,可畢竟是高階修士的肉身,又有武器在手,仍然有一定的自保之力。
洛寧腳步加快,越過一根又一根巨大石柱,走上一個又一個臺階,越走越高。
距離牟戟的位置也越來越遠,周圍也越來越陰森,蠶臉面具和鴆鳥的圖案也越來越密集。
估計牟戟也想不到,洛寧敢走這麼深。
忽然,前面隱隱出現了一顆很大的枯樹。
「地宮之中,怎麼還有一棵這麼大的枯樹?」
洛寧停下腳步,全神戒備的觀察一會兒,終於斷定就是一株合抱粗細、高不見冠的枯死古樹。
這枯樹看上去像是…大桑樹?
嗯,鴆妃是蜀王蠶氏的妃子,這裡也有很多蠶臉面具的圖案,出現桑樹一點也不奇怪。
可是,墓葬地宮中出現一棵樹,卻是有點詭異。
洛寧又走了兩步,發現枯死的古桑樹後面,居然還有一個池子。
池子類似一個浴池,而且還沒有乾涸,滿池都是清幽無比的靜水。
難道,牟戟在此住了一年多,喝的就是這裡的水?
洛寧遠遠繞過枯死的古桑,來到池水邊上,小心的看著池水。
看了半天,古井不波的池水不起絲毫波瀾,靜到極致。
襯映著不遠處的古桑,顯示出一種無法言喻的詭異之美。
給洛寧的感覺就是,這個地方曾經發生過什麼。
洛寧仔細察看,發現枯死的古桑樹下,好像有個什麼東西,像個麻袋。
什麼?
洛寧不敢太靠近,他總覺得古桑樹上有什麼兇險。
不遠不近的看了好一會兒,洛寧心中不禁升起怪異之極的感覺。
那樹下麻袋一樣的東西,竟似是個巨大的…繭!
就像一個巨大的蠶繭!
桑樹上有蠶繭,當然再正常不過。可是這個繭子…太大了。
這麼大的繭子,別說是蠶,就算是個人,也能裝得下。
難道這就是天蟲道繭?巨大的驚喜剛剛升起,就又被洛寧自己掐滅。
他肯定,這東西絕非天蟲道繭!
天蟲道繭一定藏在蜀王的王陵,也就是神秘的蝶變山。不可能在鴆妃的墓中。
而且,這巨繭也完全不像寶物該有的樣子。
洛寧慢慢靠近幾步,發現巨繭已經破了一個口子。
這說明…有一隻巨大的蠶,化蝶破繭而出了。
這麼大的繭子,破繭而出的蝶會有多大?
成年男子那麼大的的蠶蝶?
它去哪了?
洛寧後退幾步,遠離讓他不安的枯死古桑,再次靠近池子。
可正在這時,池子中忽然漾起一陣漣漪,似乎有東西從幽深的池底浮起。
洛寧渾身汗毛一炸,猛地退後幾步,躍上一堵矮牆。
很快,一樣東西就浮出水面。
洛寧一看,頓時目光一凝。
居然是個人!
不對,應該是具屍體。
一個光溜溜的、沒穿衣服的…男屍!
那男人渾身死氣沉沉。可他面目英俊,尤其是漂亮的小鬍子,十分醒目。
洛寧看清這男子的臉,手一顫之下,幾乎扔掉手中的鼠皮燈籠!
差點脫口驚呼。
這從池底浮起來的男屍,居然是…牟戟!
身形、五官、鬍鬚,絕對就是牟戟!
饒是洛寧一向膽大,也是霎時間一身冷汗,禁不住毛骨悚然。
問題是,如果這水中沒穿衣服的男屍是牟戟,那麼…
之前和自己侃侃而談的、借自己鼠皮燈的男子,又是誰呢?
兩個牟戟,一生一死,一個穿衣服,一個光溜溜?
還是說…真正的牟戟已經死了,那人剝下了他的衣服穿上,變成了他?
否則,那個牟戟困在這裡這麼久,為何一點也不著急?
是不是就是因為,他根本不是真正的牟戟,所以才不急著脫困離開?
想到兩個一模一樣的牟戟,洛寧忽然又聯想到墨雪宗看押的複眼怪人!
那複眼怪人有複製神通,似乎是什麼陰陽對偶法則,能複製出假的梁州鼎。
梁州鼎都可以複製出假的,那麼…人呢?
還有,古蜀歷史中的青銅神樹,傳說也能複製…那青銅神樹,不就是桑樹麼?
而這裡,恰恰也有一棵桑樹…
洛寧想入非非,越想越覺得怪異。
他搖搖頭,眨眨眼,確定這不是幻覺。
那水中男屍在水面漂浮了一小會兒,就再次沉入幽深的池水。
洛寧四顧看看,再次看到破開的巨繭,忽然心生一個奇怪的想法。
這酷似牟戟的男屍,會不會就是從那巨大繭子中爬出來的?
自己之前以為破繭而出的是成人大小的蠶蛾,是不是犯了經驗主義錯誤?
如此詭譎的地方,破繭而出的一定就是蠶蛾?難道不能是個…人?
就是洛寧自己,也覺得這個想法實在荒謬至極。
特麼的…人又不是蠶,怎麼能從蠶繭裡爬出來?
洛寧一點也不想待在這個地方,他要離開!
少年剛要離開,忽然身後一個聲音幽幽響起:
「寧兒,你發現什麼了?」
洛寧一直十分小心,卻沒想到,背後還是突然出現一個人。
少年嚇了一跳,悚然回頭,卻見白衣葛巾、芒鞋麻襪的牟戟,正舉著一盞鼠皮燈,一臉關切的看著自己。
洛寧此時看見這個牟戟,感覺頭皮都要炸了。
就像是凡人見到厲鬼!
洛寧畢竟是戲子,一邊努力鎮定心神,一邊露出笑容。
「寧兒,你看見什麼了?」牟戟再次問道,臉上寫滿了關懷,「你臉色不好啊,遇見什麼了嗎?」
洛寧搖頭,釋然一笑,「沒事,就是好奇而已,什麼都沒看見。」
「真的麼?」牟戟上前一步,距離洛寧只有三步之遙。
這個距離,以牟戟的身手,若是他突然出手,洛寧很難反應。
牟戟的笑容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暖真誠,完全就是和藹可親的長輩風度,可就是讓洛寧心中發毛。
洛寧很自然的拉開幾步距離,指著池子道:
「前輩,你在此十五個月,就是喝這池中的水麼?」
牟戟忽然輕輕嘆息一聲,微微笑道:
「寧兒,我讓你不要走太遠,你偏偏走這麼遠,我擔心你出事,只好來找你。」
「若是你出了事,我怎麼向你娘交代呢?」
洛寧強顏一笑,「是。前輩說的對,是我太好奇了。」
牟戟則是搖頭,語氣帶著責備:
「寧兒,你為何要說謊呢?做人要老實啊。」
「你明明在此遇見了什麼,卻硬說沒有。唉,做個老實的孩子,難道很難麼?」
「你為何不告訴我,你看見了什麼?」
洛寧聽的眼皮子直跳,一顆心都要跳出胸腔了。
他再也忍不住的側目,一雙丹鳳眼刀子一般注視著牟戟的臉!
「你覺得,我發現了什麼?」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他緊握手中的旱菸袋,捏的骨節發白。
「我是誰?」牟戟聞言一笑,「寧兒,我是你的繼父,牟戟啊。」
「難道你以為,池子裡面的那人,才是牟戟麼?」
「寧兒,我是你的繼父,就算你不叫我爹,也不用怕我吧?爹還能吃了你?」
說完,他就向洛寧走來。
洛寧身子暴退一丈,厲聲喝道:「你不是牟戟!你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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