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螳螂捕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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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兇名在外，但拳力並不害怕煉白龍。

他便能感覺到，煉白龍對他並沒有惡意，甚至沒有戰意，有的，只是好奇。

自己有什麼地方值得這位高高在上的‘煞龍’感到好奇的嗎？

拳力心中出現了這個疑問，但既然對方對自己沒有惡意的話，那麼說話隨和一點也沒什麼。

行走江湖，圖的不就是一個快意恩仇嗎？像煉白龍這種人，想殺想打，都不會隱藏起來的。

感覺和觀察令他確信對方是安全的，至少目前是，所以拳力才大膽地上前搭話，甚至他的目的，只是跟煉白龍開啟話題，並不是真的要為都柏文說話。

“朋友，我看你心有疑惑，是想問我什麼嗎？你就先說吧。“伸出手，跟拳力伸過來的手握在一起，煉白龍笑道。

有話直說，直入正題，這樣的交流方式，無論是煉白龍還是拳力都感到自在，他們都不是喜歡勾心鬥角的人，有什麼不快，便以拳頭當場解決吧。

如果沒有不快，又是適合的人，那麼在三言兩語間成為朋友也是很常見的事。

拳力跟自己一樣有著絕世命格，不怕被自己剋死，煉白龍在結交上也就沒有什麼忌諱了。

“的確，我便有一個問題想要請教你。“

拳力伸出一隻手指，繼續道︰“最近有一個人，給我留下了一個問題，相信你便有能力解答。“

“你知道，為什麼李小龍每出一招時，都會放聲斥喝嗎？“

一個問題，讓煉白龍露出懷念的神情，他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人向拳力問了這個問題，但並不妨礙他回想起，剛剛拜入李小龍門下的情況。

那時，已被世人稱作‘武術之神’的李小龍也給他留下了這樣的一個問題。

看到煉白龍遲遲沒有回應，拳力問道︰“怎麼了嗎？“

回過神來，煉白龍回道︰“沒什麼，只是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而已，我的師傅，在我剛入門時也問過我這個問題，而我，的確找到了答案。“

“答案並不難尋，雖然在截拳道的秘笈上就沒有解說，但是卻能在其他拳術武學理論中找到，也算是相當基礎的武道知識了，中學武科應當也有教授的，難道你跟我一樣，沒有上中學嗎？“

煉白龍十歲便退學，跟著李小龍行走天涯，連小六都沒有上。

“哈哈，我不是讀書的料，早就出來打工賺錢了。“

這個世代，沒有唸完義務教育的人是極少數，煉白龍和拳力這樣說了一句，有了一種見到了同道中人，相見恨晚的感覺。

“拳力是吧，那我就叫你一聲阿力了，阿力，你真的想在我這裡得到問題的答案嗎？“

煉白龍的話，讓拳力愣了一愣，思索了起來。

“我不知道問你這個問題的人是誰，也不知道他的用意，但是我能肯定的是，他絕對不想你走捷徑，在別人身上輕易得到答案。“

“武道，沒有捷徑，你在別人身上得到了答案，那便代表，你會少了一些親身體會，領悟的機會，人，終究還是得靠自己的。“

“無論是自己上網查秘笈，還是親身嘗試，都是透過自己的努力去尋找，但找到一個高手，輕易得到答案就不同了。“

“你，真的想我現在回答你嗎？“

就算是拜了李小龍為師的煉白龍，在當年有疑惑時，也從來沒有一次是能直接從師傅身上找到答案的。

雖說師之道，傳道授業解惑也，但是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李小龍著重教會的，是學習的方法，是靠自己找出問題答案，並驗證真偽的方式。

因為在他看來，武道之上，除了最為基礎的知識外，每一字每一句，每個人都有可能得出不同的理解，以自身之道去把弟子的道限制，並不是一個好老師所為。

也因為如此，他的截拳道，才跟世上任何一種武學不同，在乎的是讓修習者悟出自己的道，而非教授外在的術。

這也導致了截拳道的修習者，上下限差別極大，不是每個人都適合用這種方式學習的，對更多人來說，一個標準化，能按步就班變強的方式，才是他們想要的。

他們並不在乎武道的內在，只在乎能不能變強。

所以當他們發現截拳道的麻煩程度後，截拳道便由本來因為是武術之神而一度人人修煉的大眾武學，變成修習者極少，大多數人只是用當中能改變根骨的轉龍訣打底，很快就會被靠換的入門武學。

世上還是一般人居多，但身負絕世命格的拳力，又會是‘一般人’嗎？

拳力，顯然沒想到煉白龍會這樣回答他，而煉白龍的回答，也讓龍當日所說的話在他腦中迴盪。

“若說不出答案，你便真的是武道界的一隻——曱甴！“

重要的，不是答案本身，而是靠自己找出答案的過程嗎？

若有所思，拳力回道︰“謝謝你，答案，我會靠自己找出來的。“

表情認真的感謝，拳力低頭鞠了個躬。

“好了，你的事情解決了，現在到我的事情了。“

煉白龍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讓明明感受不到惡意的拳力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剛剛被我踢飛的都柏文，是我本來的目標，但他被你打敗了，你說怎麼辦？“

走到拳力身旁，煉白龍笑著搭上了對方的肩膀，而拳力的額上早已冒出了冷汗。

這畫面怎麼想怎麼熟悉。

十來分鐘前，他也對都柏文說過類似的話。

當時他是這麼對都柏文說的。

“今晚打敗黑柴的人，本應是我，現在被你截足先登……

所以你要頂替黑柴，挨我的拳頭！這裡有幾千塊，雖然不多，但已是我全副身家，有種的話——接受我的挑戰！“

現在算什麼情況，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還是風水輪流轉？

“哈哈，阿龍，不，龍哥，你看我剛剛大戰一場，今晚……“

並非不想跟煉白龍打，像拳力這種武者，又怎會沒有向上挑戰的戰欲了？便連當初的陳洛軍也敢挑戰煉白龍，比陳洛軍更強，敗下兄弟會五大紅棍之一的拳力又怎會怕？

他只是有自知之明罷了，但最主要的，還是現在的體力不足，不然明知不會有生命危險，他怎麼著也得跟煉白龍拼上一拼，從中偷師。

一身功夫靠看看回來的，可不是開玩笑的。

“好，我也不欺負你，給你一個月時間，療傷、消化今天所得、修練進步、挑戰更強的對手驗證進步後的實力，足夠了吧！“

定下約定，二人相視一笑，舉拳一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