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古枯的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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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龐然大物,一個大陸一般的龐然大物。不,應該說是星球一般的龐然大物。
人類面臨星球的時候會以為這是星球嗎?人們只會認為這是平地,當東西大到了一定的境界,便自成宇宙。身處其中,渾然一體。
就如同螞蟻不知道大樹之參天,人類愚昧之時不知大地是一個圓。
古枯身在虛空獸之前,也看不穿一切。
他覺得這是一個懸崖,一個看不到盡頭的懸崖,一個不知多高的峭壁。
虛空獸的呼吸對他來說就是一場風暴,一場無比可怕的風暴。
虛空獸的細微活動就是一場史無前例的大地震。
虛空獸留下的一滴汗水會成為滔天的洪澇。
虛空獸面板每次散發出的熱量會是一場又一場的火山爆發。
它太大了,不知道該如何形容。
就如同人站在太陽面前一樣。
縱然是準帝,縱然擁有無與倫比的力量,但古枯依然無比震驚。他太震驚了,這是從未經歷過的事情。他是太古魔龍,曾經無比驕傲自己的身份,天生的大帝,誰能夠擁有這等天賦?
但在眼前的虛空獸面前,一切似乎都如同螻蟻。
虛空獸的一個細胞對古枯來說就是一座大山。
古枯甚至有種感覺,即使是傳說中的古神,或許都遠遠沒有這種體量。古枯想要調查虛空獸,卻不知道該從何調查起。他只能不斷地走,不斷地看,甚至都不敢過分使用力量。
虛空獸的壓迫感極其強烈,對古枯來說,這幾乎相當於生死一般的強烈。
若是虛空獸醒過來,古枯甚至感覺自己有可能會瞬間死亡!
古枯在虛空獸的身體上行走,虛空獸沒有任何感覺。
畢竟古枯的體型對於虛空獸來說,就連蝨子也算不上。
虛空獸的身體上是怎麼樣的呢?
在枯骨看來,他根本不是在一個生物的體內行走。他在一個滿是懸崖峭壁的星球上,在一個荒涼沒有溫度的大陸上,在一個黑暗陰森的地方行走。
那些山脈一片連著一片,卻全都是虛空獸的毛髮。
每一座山脈隔的距離極其遙遠,但實際上虛空獸的毛髮十分濃密。
只是古枯實在是太小了。
轟隆隆!
轟隆隆!
忽然之間,一道轟隆聲出現在了古枯的身邊,而後古枯驚訝地看到,整個大地都出現了顫抖,原本高聳穿雲的山脈,竟然一座跟著一座倒塌!這些山脈雖然倒塌,卻不會斷裂,反而變得彎折。
隨著山脈的彎折,無數可怕的隨時紛紛落下。
古枯甚至不知道這些究竟是不是碎石。
但它們的威力極其可怕。
古枯驚駭地發現,倒塌的山脈之中,竟然蘊含著無數法則!這些法則就存在於山脈之中,它們偶爾出現,卻如同一場大風暴。若是陷入其中,古枯感覺自己很有可能會身死!
“這莫非是虛空獸的毛髮被壓住了?”
古枯心中猜測,卻對自己的這個猜測極其驚駭。
這對於古枯來說極其可怕的動靜,對於虛空獸來說又算什麼?
不過好在動靜持續了一段時間就消失了,古枯並沒有受到太大的波折。
最終,古枯嘆了一口氣。
他離開了。
在走了不知道多遠之後,古枯又終於看到了虛空獸的全貌。自己似乎距離虛空獸很近,但古枯卻知道,從虛空獸的身體上走到這個距離,他全速前進到現在,已經花了不知道多長時間。
這個距離,已經相當於從大陸走向太陽的距離了吧?
虛空獸是一片漆黑,看不出什麼特點。
古枯最終也僅僅是見了虛空獸一面。
就是極其普通的一面,卻給他帶來了無與倫比的震撼。
虛空獸太大了。
古枯感嘆著,最終離去了。
他第一次出現了退縮的情緒。這虛空獸不僅大,儘管還在沉睡,但給他帶來的壓迫感極其強烈。古枯確信,若是虛空獸甦醒,想要殺死他僅僅是一瞬間的事情。
回去的路上,古枯發現了許多空間亂流。
還有無數空間裂縫。
在他前來的時候,這都是不存在的,也就是說,在他觀察虛空獸的這段時間裡,這些東西就出現了。僅僅是這點時間,對於沉睡了不知多少百萬乃至千萬年的虛空獸來說,連一瞬間都算不上吧?
古枯忽然想起了自己在虛空獸身體上的遭遇,那場莫名其妙的地震。
看來仙隱大陸的人都看得沒錯,虛空獸,真的要醒了。
古枯心中無比擔憂。
“這等龐然大物若是甦醒,我們真的能夠應對嗎?”
古枯不是這樣的。
他一直都很自信,哪怕和陸離繫結之後,也依然自信。甚至看到長生的實力之後,他震驚之餘,也立刻出現了這樣一種念頭:必可取而代之。
他是太古魔龍,他沒理由不自信。
儘管上一次天命之戰輸給了葉天帝,但古枯認為這不是自己的問題。他完全有資格成為大帝,執掌天命。之所以輸了,只是因為時候不對。
是的,當時古枯其實剛剛成為準帝不到十年。
一個剛剛踏入準帝不到十年的人,就凝聚出了帝韻。若是再給古枯百年時間,他相信誰都不會是他的對手。
然而天命就在那個時候出現了。
當時,葉天帝已經是數百年的準帝。
古枯一致認為,他輸在了時間,所以他一直不服。
一直以來,他都很少有服氣的時候。
一個是面對陸離,不服真的不行,陸離不僅是永生者,掌握著他的生死,甚至還擁有如此之多的神秘,哪怕是青玄大地自爆,都是古枯救了元大陸。在古枯看來,陸離不是大帝,勝似大帝,他不服不行。
另一個則是虛空獸。
這是另一種感覺,完全不同的感覺。虛空是彷彿並不是一個生命,而是一種規則。何為規則?這和修行者掌握的道則不一樣,道則不過是實力的一種體現,甚至能被更強大的道則摧毀,但規則不會。
規則就是天要下雨、人要吃飯,規則就是逃離大陸要擺脫引、躺在水上會浮上來,規則就是乾柴能讓火焰燒得更旺、火焰能夠讓水蒸發……這是宇宙執行的道理。
這些道理,無論多麼強大也要遵守,哪怕是大帝也一樣。
有的大地或許能夠讓人擺脫大陸引力的影響,但實際上不過是大帝提供了更強大的引力,一切的行為都在宇宙規則的範圍之中。
虛空獸給古枯的就是這種感覺。
規則是不可戰勝的。
古枯面對虛空獸,就是有這樣的感覺。這真的是生物能夠擁有的力量嗎?
古枯嘆氣。
他第一次退縮了,不知道是好是壞。
但直覺告訴他,若是繼續停留,他或許有可能會有生命危險。他第一次冷靜了。
他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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