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61章 考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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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域，聖城。

這裡極盡奢華，什麼都有，不僅有讓人奮進的妖王閣、聖主闕等，還有賭石坊、風月地、醉人居等，這是一個可激進，亦可消磨時光、頹廢光陰的魔城。

轉了大半日，葉囡囡也不過走了一小片地域而已，不足聖城一角。此城實在太大了，從一端到另一端，據說將近百里。

太陽落山前，少女抱著小黃貓來到一條古巷，走進一個很小的源石齋，終於找到了白日裡見過的老和尚。

當時這傢伙和她說自己的石頭不值這些錢，若是有空的話可以去他的店鋪裡，有一份機緣贈送，以還因果。

當時說的就是這個位置：登天齋。

夜晚的聖城一片絢爛，漫天星輝垂落，如薄煙一般，落在城內，月華更是如水波，淌落下來。

聖城，是一個不夜城，一片片宮殿，神華繚繞，瑞霞綻放，一片如夢似幻的景象。

但這一個小小的石齋卻有一份獨屬的靜謐，往裡看去，滿是祥和，不愧是大師居所。

老和尚早已經站在門口等待，慈眉善目，神態從容：“阿彌陀佛，施主，又見面了。緣起緣滅緣終盡，花開花落花歸塵，請進屋內一敘。”

葉囡囡負手，轉身眺望遠處。

夜晚的神城，並不寂靜，大街古巷都有行人，悠揚的樂聲從各座殿宇中傳來。

大街旁，宮闕數不清，金碧輝煌，燈火通明，放眼望去，光華閃爍。歌聲幽幽，飄渺而來，動人心絃，讓人沉醉不已。

“聖城，有大半人都是修士，怎麼卻如此的奢侈，不像是神土，倒像是讓人沉淪的魔城。”少年疑惑道。

老和尚雙手合十，也不急，盡心解釋：“修士也是人，而非絕情的仙，都有七情六慾，這是修士的神城。”

星輝垂落，月色如水，整座聖城都籠罩著一層神聖的薄紗，一片的瑰美，歌聲與琴曲輕輕鳴動。芬芳的酒香從天空飄來，一片宏偉天宮璀璨奪目，燈火通明，懸浮在大街旁的天空中。

“好酒，絕對是千年陳釀，絕世美酒啊！”葉囡囡眼睛一亮，仰望天空中的那片酒闕，露出沉醉之色，道：“恐怕是有大人物在這裡宴請貴客。”

此等好酒，還是上次她趁著樂樂洗澡的時候偷偷嚐了一口，也不知道他從哪裡撿到的用來沐浴，僅僅一口就讓她在四極秘境突破了一個小境界。

“不過，大人物也如此高調嗎？”葉囡囡驚訝道。

老和尚搖了搖頭，道：“這不是高調，高處不勝寒，仙路望不盡，為什麼非要苦修？

修煉之道，諸法萬千，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道，有人就是在紅塵中渡自己。尤其是那些大人物，到達一定境界，就不一定要閉關了，不少人經歷五色，重入紅塵世界，尋找突破契機。

施主，我們看這紅塵還是紅塵，他們看這紅塵可能是已是仙界。

不同的人，不同的道，入目不同的景。”

“高，確實是高！”葉囡囡頷首，道：“原來，我眼中的浮華在別人看來可能是已是仙界，或者又已化為生動的淨土。”

老和尚默然不語。

人和人，永遠是不同的！

高空中，宮闕漂浮，燈火絢爛，酒香濃郁，隔空飄來，醉到人的骨子裡，絲竹悅耳，歌聲動人。

兩人就這麼靜靜對立站了一會。

一隻小黃貓從少年身前鑽了出來，伸個懶腰，環視左右，隨後湛藍的大眼睛靜靜望著鏟屎官。

“喵？”

【大晚上的，不吃飯，站這裡幹啥？】

老和尚似乎有特殊的本事，能聽懂貓語，繼續邀請道：“阿彌陀佛，天色已晚，要不施主來齋裡用一頓齋飯，休息一會？”

葉囡囡和氣勢洶洶的小黃貓對視一眼，隨後莞爾一笑，進門。

“固所願而。”

片刻後，內室。

古色古香的房間中，瀰漫著淡淡的檀香味。

星光透過窗欞，灑在室內的青石地面上，泛起一片片幽藍的光斑。一個清雅的少年和一個老和尚相對而坐，彷彿是這個靜謐空間的唯一動靜。

少年身穿一襲白衫，面容清秀，眼神中透著一股靈動之氣。

他輕輕地拿起茶壺，為老和尚的茶杯中倒入了滾燙的茶水。茶香四溢，與室內的檀香交織在一起，給人一種寧靜而祥和的感覺。

老和尚滿頭銀髮，臉上刻滿了歲月的痕跡，眼中透著一股深邃的光芒，彷彿可以看透一切事物的本質。他輕輕地拿起茶杯，細細地品了一口茶，嘴角露出了一絲滿意的微笑。

“清香醇厚，入口回甘，少年郎，不錯的茶藝。”老和尚讚歎道。

葉囡囡微笑著點了點頭：“彼此彼此，歷前輩偷天換日，改頭換面的技藝也是一絕，小的自愧不如。”

老和尚一怔，眼中有些迷茫。

“歷前輩？歷前輩是誰？施主是不是認錯人了？”

“哦，是嗎？”葉囡囡環視左右，神色奇怪：“若我沒看錯的話，這間房子內可以說大有玄機，陣紋、檀香、茶葉，念珠……一環套著一環。

若不是我對這些機關坑人之道略懂，此時是不是已經倒下，任由歷前輩你所為呢？”

老和尚緩緩放下茶杯，仔細審視眼前這少年，以他的眼力來看，此子不管怎麼偽裝，年齡肯定在五十歲以內。

這個年紀，就算是古之大帝，實力也絕對不會達到大能之境。

一個不是大能的小孩子，如今進入他苦心佈置許久，能在聖人手下堅持一招半式的老窩，這是什麼概念？

優勢在他！

“砰～”

茶杯落桌，段有德笑道：“小姑娘，的確有些本事，應該是來自哪個不朽家族聖地吧。家學淵源，老道我真是羨慕得很啊。”

雖然被看穿身份，但透過這少年一舉一動，以及和那小黃貓之間互動時不經意流露出的風情。他也能知道這是個女扮男裝的小丫頭，很大可能還是偷跑出來玩的，家長不知道。

這樣更好，就算搶了，她背後的人一時半會都找不到目標。

而且丫頭，瘦瘦小小的，一看就好欺負。

今天，血賺！

嗯，不對，那小黃貓怎麼看起來有些熟悉，有點像之前在搖光聖地聖園裡見到的那個命泉境界小姑娘養的那隻？

雖然年紀不小，但顯然段有德的記性極好。

不可能！

誰家命泉境界的小丫頭能跨越數億裡從東荒來到北域？

巧合，應該是巧合！絕對是巧合。天下間通體金黃，幼小可愛的小黃貓多了去了。

兵貴神速，反派總是死於話多，他也不準備再做什麼口舌之爭，浪費時間。

“既然如此，少年，看在你今日送我這麼大機緣的份上，我就饒你一命，找你借一些東西。希望以後咱們還有相見的機會，到時候我必定雙倍奉還！”

說著，段有德輕拍桌面。

“嗡～”

內室之中，道道光華流轉，閃現，最後匯聚成一個玄奧無比的陣紋，直接將整個內室包裹住。

“唰～”

陣法禁制一成，按照常理，就算是大能級別的人物都會有剎那間的失神，段有德也毫不猶豫，掄動一個一人高的大棒子在後面出手，直接打在這少年的後腦勺上。

“砰～”“咔嚓！”

一聲巨響之後，大棒子應聲碎裂。

段有德：？？？

葉囡囡轉過身來，發冠破碎，頭上落下了三千青絲。在那一剎那，少女的面容出現在了老和尚的面前，果真是一個清秀淡雅的女孩子。

“打完了嗎？是不是該我了？”

段有德陷入沉思。

他手上這棒子雖然只是一件靈性缺損的聖器，但聖器就是聖器，材質硬度肯定是天下絕頂，結果竟然被這女娃的腦殼給撞碎了。

這是什麼怪物？

這一會，他更加清楚明白一件事，自己踢到鐵板了！

“呵呵，嘿嘿嘿，姑娘，剛才可能是一個小小的誤會。貧僧只是看姑娘面善，和我佛有緣，就準備用我佛秘法：醍醐灌頂，傳授您一份天下絕頂秘術：行字密。”

說著，其手上卻毫不留情，陣紋再變，成為一個困陣，而他則是從苦海中掏出一個超遠距離跨境玄玉臺，踏入其中，身形直接消失不見。

“咔嚓～”

玄玉臺崩碎，所有空間的波動痕跡也被抹掉。

這一手暢快流利的戰略轉進，顯示出段有德高深的江湖經驗。

一個剎那的時間，白光一閃，葉囡囡出現在剛才的位置，抓住懷裡貓貓的爪子，一揮。

“唰～”

虛空破碎。

少女沒有猶豫，直接遁入虛空之中。

虛空無垠，幽暗神秘，沒人知道周圍是什麼，只知道透過兩地間特地弄陣紋聯絡，可以進行短暫的極速跨越。

段有德微微鬆口氣，隨後有些自得。

又讓他成功逃過一次制裁，不愧是他！

其實這一兩年，他在這聖城以及太初古礦附近發掘考古到好幾座古墓，其中甚至有一座聖人大墓，收穫不菲。本來應該安心閉關，運用好手裡的資源轉化為本身的實力才對。

但這人嗎，只有瀕臨絕境，直面死亡，才能明白生命的意義，才會知道修行的真諦。

總之，只要有一口氣，他就還要浪！

這一會，他突然覺得自己舒服不少，甚至對突破到仙台二重天第三個層次都有了新的感悟。

很好！

閉關，突破，等有機會再來找那個小丫頭算賬！

哼，他，段有德，報仇不隔夜！

打不過算什麼，肉體強算什麼，這個世道，有時候打敗人家可不止可以在修為上，就比如他，轉頭就能去挖人家祖墳，找人家祖宗算賬。

“艹，給我嚇了一跳，無量踏馬個天尊的，等著，說幹他祖宗就幹他祖宗！”段有德破口大罵。

本來以為找到一個冤大頭，還能發一筆橫財呢。

突然。

“哦，是嗎？”一聲疑問，在他耳邊響起。

段有德一怔，轉頭，眼睛頓時瞪得突了出來。

他一個老人家看到了什麼？

就在正後方，竟然有一位一襲白衣的清秀少女在虛空中行走，彷彿凌波微步，輕盈縹緲。她的腳下，一朵又一朵仙葩綻放，片片晶瑩，紛紛舞舞，美得令人心醉。

仙葩在虛空中綻放，散發出淡淡的清香，令人心曠神怡。而少女的步伐，輕盈而從容，彷彿每一步都在與這個世界產生著奇妙的共鳴。

她的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似乎一點都不害怕這虛空的無垠、寂靜和恐怖。

在這虛空之中，少女與仙葩共舞，與風月同呼吸，與天地同在。她像是這片空間的主人，自由自在地行走在這無垠的虛空之中。

這是什麼神奇的虛空造詣？什麼樣的境界才能做到如此地步？聖人嗎？

堂堂聖人還要親自出手，欺負他這樣一個年過百歲，還沒到王者的老人家？

不講武德！

片刻後，某一處神秘的山谷，幽深僻靜。

“譁～”

虛空泛起一陣漣漪，金光一閃，段有德出現，隨後轉身緊緊盯著後方，手抬了好幾下，似乎有無數禁器閃過，最後長嘆一口氣，又放了下來。

他最大的優點其實就是從心。

有時候，人啊，就得看開點！

“不錯，我還以為你會動手呢，你救了自己一命！”身後再次傳來清脆淡然的少女聲。

段有德一驚，回頭，只見那女子正背對著他，負手而立，如同一座靜謐的山峰，高雅而神秘。

她白衣如雪，潔淨無瑕，彷彿是天地間最純淨的色彩。衣袂飄飄，隨風而動，宛若仙子下凡，清雅絕俗。

沉默一會，段有德苦笑。

如此高人不直接殺他，還專門用神源來釣魚，肯定找他有事，而且還是一件需要賣命的事。

苦啊！

“叮叮噹噹～”

一連串的聲音響起，段有德深深彎腰一拜，隨後地面上堆滿了各種零碎事物，其中就有今天才搞到的神源。

“前輩饒命，如有吩咐，莫不遵從！”

“哦？剛才不是還要挖我家祖墳，找我算賬嗎？這才多長時間，你這變化太大了，本姑娘都有點不習慣。”葉囡囡奇道。

段有德：

這人嘛，不都是逼出來的，他有什麼辦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