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27章 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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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天峰後山，祖師堂。

祖師堂是青雲門的聖地之一，這裡供奉著歷代祖師的靈位，莊嚴肅穆。

青雲門的掌門，道玄身著紫色長袍，站在祖師牌位前，面容威嚴而莊重，眼神深邃而明亮，彷彿能夠洞察一切。

他的身影在祖師堂的燈光下顯得異常高大和威嚴。

“吱呀～”

大門被推開，張小凡進門，同樣一襲紫袍，濃眉大眼，一看就是個老實厚道之人。

“後代未進弟子，張小凡，拜見各位祖師，拜見掌門，願青雲門千秋萬世，長存不朽。”

恭敬磕了三個響頭之後，少年上香禮拜，默默地走到道玄一旁，低頭，俯首。

第一次獨自面對掌門，他有些緊張。而且臨過來之前，師尊看他的眼神似乎有些異常，這就讓他更擔心了。

要知道，他現在可懷有一身高深的天音寺功力，更是天音寺的不傳絕學：大梵般若，掌門不會當他是暗諜吧？

“張小凡，本座和諸位首座商量之後，決定讓你擔任我青雲門少掌門，你可有什麼意見？”

“師長有令，弟子萬死不辭！”

道玄一怔，這田不易的弟子這麼老實，怎麼都不推辭一下的？

沉默一會，道玄繼續道：“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身為少掌門，有些事你就必須要自己來承擔。現在有一件關乎我青雲門生死存亡之事，需要你做，不知你可願意？”

張小凡有些奇怪，畢竟現在為止，門派裡還有那麼多前輩高人，其中有許多劍術，修為更是遠超與自己，這事怎麼也輪不到他吧？

“掌門，不知道是何事？”

道玄長嘆一口氣：“誅仙劍，失竊！”

張小凡：

身為青雲門弟子，除了每日打坐修行外，還有一門青雲歷史的功課，講的是青雲門歷代以來做的大事，說是為了就是增加大家的向心力和榮耀感。

三尺青鋒浩然氣、十丈紅塵荒戍魂。

典籍記載，青雲一脈歷史悠久，創派至今已有兩千餘年，與天音寺、焚香谷同列正道三大門派，為正道領袖。

青雲門下，因為當年青葉祖師在“幻月洞府”中得到古劍“誅仙”，仗之橫行天下，幾無敵手，眾後輩仰慕之餘，多半都是修煉仙劍作為法寶。

千年之後，劍俠輩出，更有開山祖師傳下“誅仙劍陣”，威力絕倫。

現在誅仙劍竟然都丟了，那還有什麼不能丟的？你怎麼不說把自己都丟了呢？而且這麼大的事，找他一個小弟子有什麼用？

還指望他再一次靠著運氣撿回來？

沉思好一會，張小凡才猶疑道：“掌門，茲事體大，不知道弟子能做什麼？”

道玄深深看他一眼。

修為達到太清之境，煉神返虛，身合天地，他的精神之力有著常人難以想象的神秘能力，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感應別人思緒。

說不說謊，平常之人包括萬劍一他都一看便知。但這小子的思緒他竟然一點都摸不透，彷彿一口古井一般，幽深平靜。

果然，只要是達到大修行者的人，不管是誰，肯定都有自己的秘密。

“小凡，我和諸位首座商量許久，決定啟用宗門世代相傳的掌門秘法，由你的‘無用大棒’代替誅仙古劍來操控誅仙大陣。

這樣在誅仙古劍尋回來之前，我青雲門至少能保證對外有基本的威懾力。

當然，讓無用大棒代替誅仙古劍作為陣眼，全憑你自願，此事對你有一大好處，也有一些壞處。”

張小凡靜靜望著掌門。

道玄則繼續緩緩道：“壞處便是，那誅仙劍陣的陣眼集聚了我青雲山脈千萬年的煞氣，當你啟動劍陣之時，心神將會受煞氣侵襲，很容易走火入魔。

當然，你的無用大棒本就有清心淨魂的神效，此事於你影響可能不大，不過風險還是有的。

要知道我青雲門歷代掌門都是一時人傑，但就有幾位就心魔入體，無法自拔。

至於好處嗎，那陣眼乃是青雲地脈之中心，每隔數百年藉助誅仙劍陣之力會凝聚出一滴天材地寶：千年靈乳。

我青雲門弟子，達到上清境界巔峰之人藉助秘法，再服下靈乳，有九成的機會突破到天下修行的最高境界：煉神返虛，太清之境。”

張小凡眼前一亮。

自從莫名其妙煉氣化神圓滿，實力大進後，他已經很長時間再沒有一絲進步。

按照師父的說法，想要進入《太極玄清道》的最高層次，有可能一朝頓悟，也有可能一輩子都突破不了。

若是自己能成為大修士，那是不是就可以引起田師姐的關注，師父師母的認可？最後，當上掌門，娶到師姐，再生兩個孩子，一男一女，人生圓滿了？

想到這，張小凡直接跪下：“掌門，我輩修行中人，自當嚴以律己，恪守本心，捨生取義，力挽狂瀾師門於水火。弟子自願成為誅仙劍陣執劍人！”

“好！”道玄極為滿意：“但要先說清楚，那偷竊誅仙古劍之人，根據我和師兄的推測，應該是一位陣法大宗師，其造詣甚至在我開派祖師青雲上人之上。

雖然你已經和那無用大棒心血相合，不管相隔多遠都能感應。但為防不測，在繼任掌門之前，我希望你能一直坐鎮幻月山洞，保證無用大棒的安全。”

張小凡重重點頭：“遵命！”

掌門年紀本就不小，無非就是看個門而已。而且幻月山洞那裡乃山門禁區，平常正好讓師姐過來送飯。

那自己不就能和師姐一個人獨處，說話了？

嘿嘿！

道玄上前將張小凡扶起，沉聲道：“你先起來，接下來還有一件極為重要之事！”

張小凡有些奇怪，什麼事比誅仙劍還重要？

“蒼松，你出來吧！”

旁室中緩緩走出一人，身材高大，冷峻嚴肅，正是龍首峰首座：蒼松真人。

張小凡一怔，當年草廟村被屠，僅存能保持理智的兩人就是他和林驚羽，兩人從小關係就不差，這幾年偶爾也會見個面敘敘舊。

據林驚羽說過，蒼松真人對門下眾弟子雖然嚴厲，但日常生活都是關照有加。

兄弟師尊，那自然不能慢待。

“晚輩張小凡，拜見蒼松真人。”

蒼松神情複雜，深深看這小子一眼，沉默一會，緩緩道：“張小凡，當年草廟村被屠之事，與我有一些關係。”

霎時間，張小凡臉色蒼白，眼眸中充滿了淚水，彷彿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他的身體顫抖著，雙手緊緊地握成拳頭，彷彿在盡力忍受著內心的痛苦。

這一會，少年喉嚨乾澀，甚至無法發出一絲聲音，只是默默地聽著蒼松的講述。

“當年，我和萬劍一師兄關係莫逆，師兄待我如師如父。後來有一天，掌門突然告訴我師兄走火入魔，竟然殺害師尊。

屠戮師長，按照師門戒律，當株。我不服，但是沒用。

此事過後我就有了執念，有生之年一定要想盡辦法殺了道玄，為師兄報仇。

修為不夠，我就去尋找一些魔門手段：七彩蜈蚣、毒血幡.最後得知那普智大師手中有噬血珠，便暗中埋伏，在草廟村外大戰一場。

但我沒想到那普智技高一籌，我只能戰敗退去，回去之後就聽說草廟村整個被屠一事。”

張小凡臉上漸漸有了血色，眼睛通紅，直接質問：“也就是說，草廟村的人，不是你殺的？”

蒼松點頭：“我當時雖然被仇恨矇蔽心智，但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怎麼會肆意屠戮手無寸鐵的村民。再說，隨便一個魔道修士的血氣都比你們整個村子加起來多，我也沒這個必要。”

“那會是誰？”張小凡有些奇怪。

怪不得這事這麼多年都查不出來一點訊息，蒼松就是負責情報紀律，讓他自己查自己嗎？

“雖然我不知道，但有一個人必定知道！”蒼松確通道。

“誰？”

“普智！”蒼松擲地有聲：“當年草廟村一案後，據我所知，那普智服用禁藥之後，並沒有死，反而是回到天音寺才坐化。

而當時草廟村僅存的大修行者只有他一人，除非是普智自己屠殺的草廟村，否則以他慈悲高潔的性子，必定會和兇手一戰，最起碼知道對面的底細。”

張小凡陷入沉思。

大師當年為了他一個素不相識的孩子都願意捨命相助，見到魔人屠村肯定會出手，這蒼松的確說得有道理。

“小凡，現在我也可以為你承諾：只要知道那兇手的招式底細，就算不知道到底是誰做的，我青雲門也會全體出動，為你查詢真相。

不管是哪一家魔道大派，不管付出什麼代價，除惡務盡，大戰一場也在所不惜，直到為你找到兇手為止！”一旁的道玄鄭重許諾。

執掌誅仙劍陣，很容易煞氣心魔入體。根據歷代掌門的經驗，要想對抗煞氣心魔，最重要便是要解開心結。他可不敢讓張小凡帶著執念去幻月山洞，否則關鍵時候一時想不開，給宗門來一劍，那大家都直接玩完。

猶豫許久，張小凡望向蒼松。

若是沒有這個人讓普智大師重傷不治，那是不是哪一天普智也能阻止那魔人屠村？所以，全村人的死，和蒼松也有不小的關係？

“嗡～”

劇烈真氣波動。

蒼松渾身一顫，臉色蒼白，轉瞬間鬚髮皆白，直接往地上癱倒，幸好道玄給扶住。

捂著小腹，原本高高在上的龍首峰首座淡然道：“小凡，做錯事，就該付出代價，這算是我欠你的。

按照規矩，原本我該直接自裁謝罪，但你和驚羽兄弟情深，若是將來他知道自己最尊敬的師長就死在你面前，說不定會有什麼誤會。

所以，原諒我這個老頭子，還想回去最後和徒弟說幾句話，道個歉。”

張小凡心中震動，伸手一揮，虛空一根金色流光短棒出現，就想上前幫忙治療。

“呵呵，不必了，我用的青雲禁術，丹田筋脈俱裂，心神渙散，大羅金仙來也救不了，告辭！”說完，蒼松輕輕推開道玄，站直身軀，緩緩離去。

夜色下，那高大的身軀，頂天立地。

知錯認錯，願意承擔責任，難道不也是個英雄嗎？

又是長久的沉默，張小凡突然想到一個問題：若是自己沒有現在的實力，若是自己沒有無用大棒，若是沒有師尊為自己據理力爭，那蒼松會這樣嗎？

所以，什麼才是正道，什麼是正義，什麼才是魔道？

那鬼王宗改一個名字，就可以來到青雲門和正道魁首談笑風生，這就是師尊們所說的放下屠刀，所謂的正義嗎？

這個世界好像和書裡的一點都不一樣，每個宗派，每個人，不僅僅非黑即白，還有灰。他甚至可以隨時變成白，也可以變成黑，就看站在高處的人怎麼說。

所以，要想成為正義，自己就該和掌門一樣，成為蓋世強者，站在高處！要想不成為所謂的魔，那就要站到最高！

想到這，張小凡哂然一笑，抱拳，彎腰：“掌門，小凡已經做好所有的準備，心無掛礙！”

道玄這才滿意頷首：“好，在傳你護身秘術進入那幻月古洞之前，我還有一事囑託你。

按照推算，七日後便是你修為突破，掌握誅仙劍陣之時。到時候，你直接啟動大陣，當著大典所有人的面，讓他們看一看我天下第一劍陣的威勢。

而且，若是可以的話，劍意可以稍微偏向那貓王宗一行人，你可明白？”

張小凡沉思片刻，若有所思：“遵命！”

沒有劍，和有劍不用，是兩回事！

……

七日後，少掌門冊封大典。

此事重大，而且再過不久就是一個甲子一次的青雲大比，江湖名門，焚香谷，天音寺均派遣長老，高層前來觀禮。

大修士們順道也帶著不少年輕俊傑前來，見識見識正道魁首的風範，以及天下英豪。

碧瑤一大早起床就發現樂樂不見，轉了一圈，問了一旁打坐的陸雪琪，甚至去小竹峰的溫泉浴池，女弟子們處理身體淨物的‘聽雨軒’，都沒有找到。

離奇！

大典馬上就要開始，碧瑤只好跟著人流，來到廣場，不時焦急詢問路過的女弟子：“你有看到我家樂樂嗎？就是哪一隻很小和可愛的貓咪。”

按照習慣，樂樂不在她這裡，肯定在其他女弟子懷裡，或者在外面釣魚。今天這麼熱鬧，按照他的性格，怎麼也不會去釣魚吧。

虹橋下面的天池裡，水麒麟對著頭上吃瓜的小黃貓就是一聲大吼。

“吼！”

【你不是說你叫喪彪嗎，怎麼你家的鏟屎官喊你樂樂？】

小黃貓臉上有些掛不住。

“喵～”

【那是我弟弟，鏟屎官年紀大了，健忘。】

“樂樂！”

碧瑤站在水麒麟面前，鼓嘴，叉腰，生氣。

小黃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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