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李秀寧的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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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帥府。

李密毫不客氣，隨意坐在涼亭內，吃著肉喝著酒，心中舒暢。

還是兒子孝心！

“砰，老爹，怎麼一個人在喝酒不等我，你這不厚道啊？”寇仲毫不客氣，上前就是一巴掌呼在義父肩膀，熱情招呼道。

李密連身子都沒轉，美滋滋喝了一杯：“這是在你家，又不是我家，當然是我大！”

“嘿嘿嘿，老爹，給你介紹下，這是你兒媳婦：董淑妮，王世充的外甥女。怎麼樣，沒給你丟臉吧？”寇仲炫耀介紹道。

“淑妮拜見義父！”一身紅裙，初為少婦的董淑妮微蹲施禮，

李密這才轉身，看了一眼，點點頭。

“不錯，心大股圓，是個好生養的。”

董淑妮俏臉一紅，怎麼公公第一次見面就關注她那裡？

寇仲也不在意，坐到旁邊嘿嘿一笑：“老爹，馬上你兒子我就要統一天下了。你到我這來，我給你封一個安樂侯。

兵權、錢財、女人，只要你想要的，予取予求！”

他這人最大的缺點和優點就是知恩圖報，容易對別人掏心掏肺。

李密搖搖頭，嘆口氣：“還是算了吧，我若是再背叛李氏到你這來，不成了三姓家奴了？

當然，你這次單獨接見我，也是陷我於不義啊！以李淵那老傢伙的心思我估計也是回不去了。

這次出使過後，我就去嶺南去享受生活。”

這番話，李密說得很是無奈，但又不得不如此做。

他現在的身份若是不想兒子為難，只能去嶺南，否則在李氏可能會成為寇仲的弱點。

而到少帥軍這邊來，更可能成為李氏的把柄，說寇仲的爹是一個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徒。

男人不可一日無權！

李密一想到從此以後只能在嶺南那個偏遠之地，一個人孤獨寂寞痛苦地喝著美酒，吃著美食，還讓十幾個芳華少女伺候自己。

而自己除了能享受這些，竟然什麼都沒了。

難受！

“老爹，你害怕什麼？你難道不知道一件事嗎？楊廣生就經常和我的一句話：成王敗寇，那歷史就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

等我打敗李氏，到時候我看天下人誰敢說你。”寇仲霸氣道。

如今少帥軍兵多將廣，上下一心，再加上他一位蓋世強者，還有誰？

“算了，人言可畏！再說，你小子，對李氏能下得去手？”李密有些懷疑。

英雄難過美人關，古人之話就是道理。

“嘿嘿！”寇仲一把抓住一旁一直伺候倒酒夾菜的夫人小手：“老爹，大丈夫何患無妻？”

李密滿意點頭，這個兒子終於成長為一代梟雄。

“行，你去見李秀寧吧，我準備在你這住幾天，玩玩再走。咱們以後有的時間聊。”

“好勒！淑妮，咱們去見見我的老朋友！”

“好的夫君！義父，淑妮告退。”

李密望著兩人攜手離去的背影，突然覺得接下來的場面會很有意思。

可惜，不能看熱鬧。

“嗖～”

“那是什麼？”

李密揉了揉眼睛，似乎見到一個白色身影和黃色身影閃過，隨後看了看自己快子上夾的蘑孤，喃喃自語。

“難道是這蘑孤沒燒熟？”

……

前廳。

李秀寧一身深藍色織錦的長裙，裙裾上繡著潔白的點點梅花，用一條白色織錦腰帶將那不堪一握的纖纖楚腰束住。烏黑的秀髮綰成如意髻，僅插了一梅花白玉簪。

雖然簡潔，卻顯得清新優雅。

十指纖纖，膚如凝脂，雪白中透著粉紅，似乎能擰出水來。

少婦端起茶杯，不知已經喝了幾杯茶，眼神悠悠，陷入曾經的回憶。

“噹噹噹，秀寧，看看我費了好長時間專門找城南的那個劉阿公學的叫花雞，你嚐嚐好不好吃？

好吃的話我以後天天給你做。”

少年端著一盤香噴噴的燒雞，開心過來問候，眼睛中滿是光芒。

“寇仲，你現在是我李氏的客卿，還是江湖成名的高手，你最重要的任務是好好練功。

成熟點，好嗎？”

……

“秀寧，看，我和李阿婆學的用草葉編制的戒指，好看嗎？要不要戴上，看看合不合適，不夠的話我再給你改改。”少年滿是期待。

“寇仲，你能不能別這麼幼稚了，那宇文家一直在派人針對我李家，我現在不想做這些有用沒用的。”

“好，我去幫你偷賬本！”

……

“秀寧，這麼晚了你好要去聚會？你一個人太危險了，我保護你。”

“不用了，聚會都是我朋友，家世顯赫，學識淵博，不會有事的。”

“哦，那要不要我去接你，最近城裡聽說有人專門偷小姑娘的肚兜、糖葫蘆、瓜子，有些小女孩走著走著就哭了。”

“寇仲，你不覺得你這樣很煩嗎？我甚至覺得都沒有一點自己的私人空間和時間。你現在要做的事就是努力練功，努力做事，等有一天讓我爹賞識。

要不然沒錢沒勢還沒能力，就算我和你在一起，你覺得我們有什麼更好的未來嗎？”

“你別幼稚了！”“你煩不煩啊？”“寇仲，我不喜歡你一事無成的溫柔，我要的是你有事業心，上進心！”

“對不起，我不能對不起家人，對不起柴公子！”

……

門前一黑，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

李秀寧臉上一喜，連忙起身，嗔怪道：“寇仲，怎麼老朋友過來想見個面，都要等這麼長時間？”

等見到寇仲一旁身姿容貌氣質都不下於她的董淑妮，少婦臉上笑容漸漸消失。

“這位是？”

寇仲微笑：“秀寧姐，你看我最近都有些忙湖塗了，忘了給你介紹，這是我的夫人：董淑妮，大鄭國主的外孫女。”

李秀寧一怔，嚴肅道：“寇仲，有些話雖然容易傷害我們老朋友的感情，但是我還是要說一句：王世充此人陰險狡詐，喜愛背後傷人，你可千萬要小心其有什麼陰謀詭計。”

董淑妮默不作聲。

來之前她看過嶺南一個叫‘我家小鯉魚’寫的一本書：，面對外人，作為妻子最重要的就是一件事：給丈夫面子。

而無謂地爭辯，只會失去大家閨秀的風度。無條件地信任自己的丈夫，才最重要。

果然，寇仲拿起她的小手，笑道：“秀寧姐你可能有什麼誤會，大伯已經統一將整個大鄭打包，作為淑妮的嫁妝，以後我們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

李秀寧心中一沉。

長安和洛陽本就是鄰居，如此一來，李氏，大唐王朝，將直面一位大宗師。

“寇仲，說起一家人，其實我們也是一家人的。你走之後，在我二哥的主持下，中原幾家勢力，防止戰亂讓萬萬百姓流離失所，建立五家聯盟。

當時約定誰要是率先出手，那就天下共誅之。”李秀寧擠出一個笑容，輕聲道。

寇仲點點頭，很是坦然：“嗯，我聽過，但那是楊廣生籤的，和我有什麼關係？

再說，等大鄭主動自願併入我少帥軍，那五家聯盟少了一家，那約定自然就不算數了。

當然，若是你二哥不服，想要找我麻煩，那麼歡迎來打我！”說著，寇仲咧開嘴，很是囂張。

李秀寧難以置信望著眼前這個男人。

“寇仲，我記得以前的你不是這個樣子的，善良、單純、講義氣，如今竟然只是因為一己之私就要將天下百姓再次陷入戰亂之中。

你真的明白嗎？

大戰一起，白骨成堆，屍山血海，你所認識的兄弟、朋友、親人甚至於孩子都可能會死。這些都只是因為你的一念之差啊！”

寇仲不置可否，拉著董淑妮坐上首位，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對啊，然後呢？這難道就不是秀寧姐想要的所謂的成熟嗎？逐鹿天下，成就大一統的人族大帝，這難道還不是有事業，有上進心？

我做到了，你應該開心才是。”

“砰！”

寇仲一掌將桌子拍碎：“這不就是你們女人想要的？”

“呼啦！”

桌子碎裂一地，就像曾經那顆少年幼小的心靈。

李秀寧啞然，沉默片刻，大眼睛一汪如水，都快要溢位來，搖搖頭：“不，寇仲，那是以前，現在我不要了！我們回頭吧，好嗎？

我們再做回以前無話不談的好朋友，至交好友吧，好嗎？”

董淑妮依然乖巧可人站在一旁，還吩咐下人過來收拾桌子，端茶遞水。

寇仲卻是笑了笑：“回頭，你讓我怎麼回頭？我再去你李氏當一條搖尾乞憐的狗嗎？

還是讓我拋棄兄弟、手下、袍澤，讓他們奮鬥半生，拖家帶口將一切都託付給我的事業化為泡影？

秀寧，你來得正好，回去就告訴你二哥、你爹。等我接收好洛陽，我們兩家必有一戰！

這一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中原亂了太久，也該停一停，歇一歇了！”

李秀寧聽到這話，再也保持不住文靜的儀態，大怒：“你是不是男人啊？你要是恨我就來找我報仇好了！

你為什麼非要將自己的痛苦施加在無辜的百姓和將士頭上呢？

寇仲，寧願做太平狗，莫做亂世人！這句話還是你說的。”

寇仲反而樂了，蹺起二郎腿，一歪，示意淑妮捏肩膀：“這個世界就是這麼殘酷，你都不能選，你以為我能選嗎？”

“是，寇仲，我對不起你，我沒有選你。

可我呢！

你以為我很開心嗎？

我必須要在你和柴紹中間選一個，必須要在你和李家，你和我的父母我的哥哥們中間選一個！

你知道的，我不管選誰，我都會後悔的！”李秀寧面帶痛苦，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的為難。

寇仲微笑：“哦？你這麼說好像你做對了？

秀寧姐，你選了李氏，一家人和和美美快樂團聚。你選柴紹，他家裡的財富可以讓你李氏的力量再上一層樓，這也算是功德圓滿。”

說到這，他突然起身，指著自己，聲嘶力竭：“但是你為什麼選擇的不是我？

五年！

五年！

你知道我這五年是怎麼過的嗎？你知道嗎？你，知道嗎！？”

“對不起，寇仲，我對不起你！嗚嗚嗚～”李秀寧捂著臉，蹲倒在地，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委屈。

她對得起所有人，唯獨對不起寇仲，卻從未想過他能到達到這個地步。

她錯了，真的知道錯了！

寇仲起身，走到她身前，輕輕扶起少婦，認真道：“不，秀寧姐，你沒錯！

你一直做的都是最好的選擇。

你也沒有對不起我，是我對不起自己，是我對不起我那些袍澤兄弟，親人。

其實我現在還要真誠地謝謝你呢。秀寧姐，謝謝你沒有選我，不然哪裡有我現在的一切呢？”

李秀寧抬頭，淚眼矇矓，看向這個男人的眼睛，平靜如水，其中再無一絲波瀾。

從此以後，自己再也不會成為的掣肘，死亡或者活著，也和他沒有半點關係。

這樣的男人才更加恐怖。

一想到從此以後，李氏若是要面對這樣一個男人，那所謂繁榮昌盛的大唐，二哥的夢想，可能就此，煙消雲散。

“寇仲，你真的做好決定了嗎？中原已經和平了好些年了，天下百姓的生死安危，就在你一念之間！”李秀寧柔聲道。

“呵呵，秀寧姐，若是你二哥成了大宗師，他會不會來打我？”寇仲笑問道。

“當然....”

寇仲直接打斷：“不要和我說他不會！你以為我還是和當年一樣的小孩子一樣嗎？”

沉默片刻。

“寇仲，我恨你！”說完，李秀寧一把推開他，抹著眼淚離去。

她是大唐的長公主，從小嬌生慣養，更沒有受過有點委屈，自己都苦苦哀求了，為什麼還不能遷就自己？

他以為自己就贏了嗎？李氏還有佛門，還有道門，甚至大哥那邊還有魔門的關係。

這中原之地可不止他寇仲一位大宗師！

甚至她還可以去求曾經的手帕交：宋玉致，武破虛空的仙神強者。

逐鹿天下，可不只是個人武力，幫手和勢力也是決定勝局的一部分。

這天下，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

片刻後。

“咦，樂爺，你也在啊，來，看看我妻子怎麼樣？“

“喵喵~”

“那就好，今晚讓她陪你睡覺！”

董淑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