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30章 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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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林山水甲天下。

海棠喬裝打扮，掩藏行跡，謹慎小心地靠近集市。

這兩年她和一刀一直生活在一個偏僻的地方，人跡罕至。

那裡沒有毒蟲瘴氣，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動物陪伴。但還是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

特別是自孩子出生後，她感覺自己就好像變了個人一樣，沒事就挑一刀的刺，各種不好。

甚至有時候孩子突然哭鬧，一刀都得趕緊去噼柴，不然又是被自己一頓埋怨。

「就知道看著，沒看到孩子哭了，不會哄啊？」「站著就像一個樹樁，快點把那個尿布給我遞來。」「你是不是傻，好不容易讓你做個菜都能湖了？」……

要是沒有孩子該多好啊！海棠暗暗想到。

她還記得剛剛到那個陌生地方的時候，雖然有很多不便的地方，因為走的匆忙連換洗衣服都沒帶，甚至連大小解都得用樹葉。

但他們兩人憑藉著自己的學識、努力，慢慢開耕田地、種糧食、種麻做衣服、養蠶......還蓋好一座房子遮風擋雨。

雖然兩人也黑了，粗糙了，但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快樂的，無憂無慮，時時都有收穫的喜悅。

孩子一出生後，生活就突然困難起來，整夜整夜地哭，各種折騰，衣食住行樣樣都讓兩人心力交瘁。

人總歸是群居的。

今天海棠終於忍不住，出來採購一些必要的生活物資。

按照他們的估算，這桂林本就偏僻，而且事情已經過去兩年，那些平民百姓連活著都不容易，怎麼還會閒著關注他們的通緝令。

只要小心點，問題不大。

「糖葫蘆，又香又甜的糖葫蘆，三文一個，十文三個！」

「賣大饃嘍！」

……

仔細觀察集市門口公示牌上面的通緝令，海棠從上到下竟然沒有找到他和一刀的名字，甚至連過去的痕跡都沒有。

離奇！

再看最新的通緝令上面好多的印章：刑部、護龍山莊、內閣，除此之外上面赫然有一個讓她觸目驚心的名字：鐵膽神王！

難道義父他造反成功了？

至於上面還有皇帝印章的事情，她不以為意。挾天子以令諸侯的事情，從小到大她聽義父講得太多。

「哎！」

嘆口氣，海棠想起那個經常亂玩，亂搞的湖塗皇帝，雖然有時候對他有些不滿，但偶爾還能做些正事。

再看看集市裡人來人往，甚至大部分衣服都整齊乾淨的百姓。他們的臉上大都洋溢著笑容。她突然覺得義父做的竟然沒錯。

幹不好，就讓別人幹，不然只會害人害己。

「鐺鐺鐺～」片刻時間，集市上頓時鑼鼓喧天。

一個管家模樣的人站在高臺上。

「大家聽好了，一年一度的模範王爺評選開始了，希望大傢伙能給我們靖江王府投上一票......

最後，如果我們王府上下，有哪裡做得不對，或者有府裡的人藉著王府的名頭欺上瞞下，做出什麼不法的事情。

你可以直接和我說，我們王府一定給出一個讓大家滿意的交代。欠債還錢，殺人償命，絕不含湖！

另外，今天，王府擺酒宴，三天流水席，大家好吃好喝，管夠！」

「哦！靖江王千歲！」

這還是我大明的王爺？站在下面的海棠有些迷茫，拉住一介書生模樣的人奇怪問道。

「兄臺，他這是在做什麼？」

書生轉頭，見他雖然穿著破破爛爛，像一個乞丐，但衣服洗得乾淨，身上也沒有異味，眼中閃過

一絲同情。

「你小子是不是在深山老林裡面沒出來過？去年開始，朝廷頒佈法令，今後所有王爺的待遇一律降低為原來的兩成，而且爵位降級襲代，最多隻能傳五代。

不過每個封地的王爺根據當地的風評，還能拿「激勵」俸祿，所以這靖江王才這麼拉攏我們。

而且，每座城現在都有護龍山莊的駐地，若是誰去舉報靖江王行不法之事，查證之後，說不定這王爺直接就被貶為庶民。

所以他才那麼怕。」

海棠一愣，藩王宗室已經尾大不掉，這事義父以前也和他說過。

「那皇上就不怕這些王爺造反？」

書生冷笑一聲：「造反？你怕是不知道什麼叫閻王黑騎，這兩年我們朱壽大將軍帶領三千黑騎，北蕩草原，南擊倭寇，西掃諸國，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最厲害的時候，三千大軍在北地橫掃十萬草原騎兵。

只要哪裡有王爺造反，這閻王黑騎不到十天就能神兵天降，直接捉住主謀，抄家滅族。這樣誰敢造反？」

「朱壽是誰？」海棠奇道。

出師無痕公子後，她便掌握護龍山莊的情報，自信對天下有名的人都瞭解十之八九，但朱壽這個名字卻從未聽說過。

怎麼也就隱居兩年的時間，就彷彿過了二十年一般。

「哦，叫習慣了，這朱壽就是我們大明的皇上，只不過他鎮壓土匪藩王的時候，三過京城而不入，咱們就當他只是個大將軍算了。」書生笑道。

海棠：？？？

等書生走後，海棠連忙找其他繼續打聽情況。

原來那朱壽大將軍正是那正德皇帝，讓義父監國後，先是到北疆挑選一千黑騎，隨後便帶著這隊騎兵在北方草原上肆意攻伐。

僅僅一年的時候，不要任何補給，便將草原十萬聯軍打的潰不成軍，到最後草原各部直接遞給降表，正式歸附大明。

每年上貢大批的戰馬、少女、牛羊，量北地之物力，結大明之歡心。甚至各地部落首領經常派女兒、夫人去給那朱壽大將軍表演歌舞。

如此行為，表示他們草原民族向來能歌善舞，不喜刀槍，是個愛好和平友善的部族。

海棠：......

要不是看過歷年那些草原部落春秋季節到北地打草谷的戰報，她還真信了。

之後就是義父的一系列改革：普及新作物；在各州各府建立皇商，當地大戶可以出銀子資助，但只能分錢，沒有管理權，皇商唯一的目的就是保證基本物資的價格穩定；減除藩王待遇；建立海運，鼓勵生育；鏟女幹除惡。

這些改革下來，成果很明顯：各府各地都有不少人造反。

然後在北地正好閒的無聊的正德就興奮起來，帶著擴張到三千的黑騎，幾乎是不眠不休輾轉在天下各地，來去如風，鎮壓叛亂如割草。

到最後，黑騎出場，甚至天地變色，烏雲密閉，天下士紳大戶都聞之色變，還給他起了個美名：閻王黑騎。

閻王要你三更死，活不到五更。

如此下來，一文一武，這大明肉眼看到的蒸蒸日上，百姓們甚至都有閒心調侃皇上。

倉廩足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

可見這大明新政雖然被那些士紳儒士們天天罵不遵古訓，不按祖制，但百姓生活卻肉眼可見地變好。

但問題是，很明顯，這義父和正德早已經和好如初，甚至現在就在一條船上。那他們夫婦這兩年受的苦豈不是白受了？

更關鍵的是，這兩年多，他們一直和那些奇奇怪怪的野獸在一起生活，就不說她現在面板、手都變得粗糙無比。

那些野獸不都是樂爺的小弟嗎？為什麼樂爺沒有派小弟通知他們，難道是忘了？

總不會是樂爺一直偷偷躲在暗中，看他們的笑話吧？

兩年多，誰會這麼無聊！

不可能！

「鐺鐺鐺～王老員外家裡的千金，拋繡球招親了，兄弟們一步登天的機會來了！」前方突然有人喊道。

「等等我，前幾天去看醫師，那老頭說我胃不好，只能吃軟飯！」

「女人只會影響我出劍的速度，但富婆不會，富婆只會給我再買一把好劍！」

【鑑於大環境如此，

……

海棠也趕緊湊了過去，有這麼多人去看熱鬧，可以看出大家壓力還是少了。

因為擔心那大家閨秀投中自己，她還特地將自己的臉上處理下，加上幾個黑斑。

片刻後。

繡樓。

王員外坐在太師椅上，望著眼前的海棠陷入沉思。

「爹，求你了，我不要嫁給一個這麼醜的乞丐，嗚嗚嗚！」女兒在一旁一邊哭，一邊心中懊悔。

「老爺，你可不能讓我們的寶貝女兒嫁給一個乞丐啊，不然我就不活了啊！嗚嗚，老爺！」

又老又醜的王氏，一邊大哭，一邊雙手揮動，跺腳，表示不滿。

王員外上下打量這名字叫「上官不樂」的乞丐，有些猶豫。

像他這種大戶人家，最重臉面，若是反悔，以後十幾年說不定都會被那些朋友嘲笑。

「師爺，你怎麼看？」

他能有那麼大的產業，而且還沒有敗家，多虧了花大價錢請的紹興師爺，平時負責出謀劃策，足智多謀。

師爺思考了三個呼吸，便將王員外拉到一邊，悄悄說道：「老爺，我有上中下三策。

上策：把貴千金趕出去當乞丐，那他們就門當戶對了！

中策：告訴這乞丐，恭喜拿到了繡球碎片，只要再集齊一個就可以有九成九的機率合併成一個真繡球，並且獲得豪華嫁妝。

下策：把夫人嫁給他，您再娶一個年輕的。」

王員外一怔，望了望遠處還在嚎啕大哭，傷心至極的夫人。

十六歲的時候，她就嫁到了王家來，幾十年來兩人夫妻和諧，琴瑟和鳴。夫人還為自己生了一個女兒，含辛茹苦撫養長大。

也是因為有夫人，家裡後院安安穩穩，他只要關注著外面的生意就行。

這樣的情況下，雖然現在夫人老了，也胖了變得不好看，但若是讓他離開王家，過上苦日子，那他還是個男人？

絕對不行！

就算想一想，也是對自己純潔乾淨心靈的侮辱！

一個呼吸後，王員外義正言辭說道：「師爺，別說了，像我這種高風亮節，鐵骨錚錚的人，夫人與我同甘這麼多年，我豈能不義？」

「老爺英明！」師爺澹澹道。

他只是師爺，提供意見，至於人家怎麼選從來不關心。不過今天這老爺的所為還真讓他刮目相看。

真男人！

「不過...」王員外話鋒一轉：「我見這上官不樂，頭角崢嶸，胸懷廣闊，氣度不凡，望之不俗。

若是有什麼際遇的話，將來一朝雲起，翱翔於九天之上，恐有大將軍之資，前途不可限量啊！」

師爺一愣：「老爺，您的意思是？」

「哼，風起於微末，將來這種大人物是你我來高攀得起的？所以我們應該提早下注。去吩咐下，拿一百，不兩百兩銀子給他，今晚就安排和我夫人大婚

。

另外，將春華樓的小桃接到府裡來。」王員外滿臉正氣道。

師爺：.......

上官海棠：......

苗樂：？？？

四十年後。

皇宮，御書房。

垂垂老矣的朱無視坐在皇帝寶座上，批閱奏摺，處理大小國事。御桌上還寫著他剛寫好的自傳《朕和朱壽大將軍》。

監國四十餘年，他做到了當初的承諾，讓大明富強十倍有餘，人口從曾經的五千多萬達到現在的十萬萬人。

老有所養，幼有所教，貧有所依，難有所助，鰥寡孤獨廢疾者皆有所養。

關鍵的是大明的地圖也擴張了兩倍有餘。若不是管理不便，甚至可以擴張十倍也有可能。

要知道這四十年那朱厚照幾乎就沒停過，一直在外南征北戰，最遠的時候據說打到了極西的世界之邊。

就算是千里寶馬，這麼遠的距離，來回一樣也需要一年。他不累嗎？

如今最讓他頭疼的不是經常有各個小國突然過來請求歸附大明，也不是某個小國突然派遣使者過來跪地賠禮道歉，請大明讓大將軍帶兵回家。

而是突然過來一隊女人，帶上幾個孩子，說是和皇上金風玉露一夜過後生的子嗣，要求認祖歸宗。

離譜！

導致到現在，如今這天下四海，沒人不知道大明的強大，更沒有哪個國家的皇族不是大明的子嗣的。

據說有很多小國的國主就是讓厚照的孩子繼承，如此正好名正言順歸附大明，直接一步到位，成為這天下第一強國，中途省下幾千年的努力。

巴適。

「稟報監國，皇宮外面有一使者團隊，其中有數十名女子帶著孩子，言說其來自南方倭島，懷了皇上子嗣，請求認祖歸宗！」

朱無視：......

朱厚照，你能不能歇一歇？

新大陸。

朱厚照騎在馬上，望著眼前這些和他一樣黃面板，黑眼睛的土著，很是興奮。

「曹大伴，你看看，這些人和我們竟然長得一樣啊，肯定是我們的祖先在過去的時候，避難遷移過來的。

這說明什麼？說明這片新發現的土地自古以來就是我大明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朱厚照鄭重宣佈道。

曹正淳陷入沉思。

老祖宗這麼能跑嗎？要知道他們的船隊幾乎橫穿了整個世界。

「哎，你看，這個女人和我的第一千三百四十個妃子長得一樣好看哎，那麼以後這塊土地就叫美洲吧。

讓皇叔趕快派那些儒士來教書育人，讓他們認祖歸宗。」朱厚照高興道。

別的不說，儒家在教化方面還真的有一套，能很快就同化一個民族。

「遵命！」

片刻後，騎兵隊中離開一人，馬上插著一根貓貓旗幟，騎著黑馬化作殘影，直接踏海而去，轉瞬間消失。

美洲土著們一個個瞪大眼睛，隨後直接跪下頂禮膜拜。

大明威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