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1章 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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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下世事往往都如浪花一般，波濤起伏，起起落落。

護龍山莊驟然失去三大密探，而地字第一號密探還在療傷之中，這樣一來，實力、情報、勢力瞬間大大萎縮。

新任督主劉瑾可不是個客氣的主，短短時間就假借皇帝之名圈佔了三百多處皇莊。這一處皇莊少的收益幾千兩，多的幾萬兩，關鍵這事影響之人實在太多。

如此貪婪做法，自然引起了朝臣文官百官們的警惕，劉瑾不斷受到彈劾。但他不僅毫髮無損，還掌控了京都另外一軍：五軍營，手下兵強馬壯。

在外廷，劉瑾以內閣大學士焦芳為爪牙，大肆迫害曾反對他的朝臣。甚至開始掌握文武百官的升降和任免，乃至於百官見他都紛紛跪拜。

龐大權勢，炙手可熱，更被世人稱為“立皇帝”，而正德皇帝朱厚照則被稱為“坐皇帝”。寓意很簡單，這皇帝就和某些朝代所謂的紙糊閣老差不多，就是個吉祥物。

……

“咕咕～”

宮中，曹正淳最近閒得開始養鳥，一來陶冶情操，二來這鳥經過小祖宗的調教，打探情報是一把好手，甚至大多數時候比人還強。

民間傳言他屠家滅門的時候，連雞蛋都給搖散，老鼠洞都給撅了，更別說一隻鳥。但實際上誰會閒得慌關注一隻路過的飛鳥？

除了小祖宗。

他沒事的時候，別說一隻鳥，就算是面前路過一隻蚊子，他都得拍下來玩上個把時辰。

“呼，呼～”微微的打呼聲在他的肩膀上響起。

曹正淳微微鬆口氣，也只有小祖宗休息的時候，他才敢吐槽兩句。不然他那雙能看透人心的眼睛，普通人根本不敢對視。

“義父！”皮嘯天進來彙報。

曹正淳抬手，連忙帶著他輕輕走了出去，離門口幾十步才輕聲問道：“訊息打探到了？”

皮嘯天點點頭：“已經調查清楚，那素心姑娘的確被劉公公派的人抓了去。

結果沒想到運回京都的時候，誤打誤撞正好被那雲羅郡主和駙馬爺碰見，又給搶到手，送回護龍山莊。

所以這段時間，劉公公才大發雷霆，處置了不少官員。”

曹正淳負手而立，望向東方，感嘆道：“嘖嘖嘖，我還真沒想到，這朱鐵膽竟然還是如此用情至深之人，有意思，有意思。”

皮嘯天默默站在一邊，他一個太監，每種，對這情啊，愛的一點都不感興趣。

他只要搞錢！

等以後老了，再收個義子傳宗接代。

感嘆一會，曹正淳問道：“那天下第一神醫去給素心姑娘診治的時候怎麼說？”

“經脈盡斷，回天乏術，若是沒有天香豆蔻，她永遠是一個活死人！”皮嘯天回道。

“呵呵，有趣。

派個人通知神侯，就說第二顆天香豆蔻在我手上，讓他親自來宮裡找我。”曹正淳笑眯眯道。

“是！”

等皮嘯天離開，曹正淳心情大好。

和那朱鐵膽爭鬥了一輩子，終於，他還是勝了一籌。

這一次不但要他低頭，還要他費盡心思為自己做一件大大的好事。

……

護龍山莊，後院。

今天這裡第一次迎回來他的女主人。

臥室之中，朱無視深情望著床上躺著的女人。

許久。

“素心，都是我的錯，讓你無端經歷這麼多的災難和波折。幸好御醫說天香豆蔻神效非凡，你的身體依然康健。

不然的話，我真的不知道怎麼樣才能補償我的過失。

你能原諒我嗎？”

上官海棠走進來，輕輕喊了兩聲：“義父，義父！”

好一會，朱無視才反應過來，轉頭，苦笑：“義父一把年紀了，還這樣失魂落魄，真是失態。”

上官海棠不以為意，從懷裡拿出一張紙：“義父，這是剛才曹正淳派人送來的，我已經檢查過了，沒問題。”

雖然找回了素心姑娘，但她現在只負責護龍山莊的門戶事宜，其他還是一概不管，也管不了。

莊內似乎多了不少新人，但她竟然沒見過。

朱無視接過信，開啟一看。

雖然這手字鐵畫銀鉤，入木三分，但字裡行間滿滿都是調笑，實在讓他心頭震怒。

讀完信，一把收起，朱無視皺眉：“曹正淳說第二顆天香豆蔻在他手裡，另外有第三顆天香豆蔻的訊息，讓我明天去見他。”

海棠大驚：“這分明是鴻門宴，他已經是佈下了陷阱，想請君入甕。如今東廠勢大，那劉老狗甚至都敢自稱代皇帝。

若是義父您再失陷，那整個朝廷，整個大明就完了！”

朱無視握緊拳頭，神色堅定：“若是那兩顆天香豆蔻在他手裡，那就算是刀山油鍋，我也一定要去！

天下江山，在我心裡，都不及素心一點重要！”

……

次日一早。

內宮，內管監。

朱無視孤身一人，大步而來，遠遠就看到曹正淳正站在門口。

見到來人，曹正淳直接彎腰作揖：“神侯大駕光臨，正淳不及遠迎，恕罪，恕罪！”

禮貌，是他印刻到骨子裡的優雅。

朱無視臉上擠出笑容，畢竟是有求於人，此時再擺什麼神侯的架子也無濟於事，也是作揖回敬。

“曹公公，請！”

“神侯，請！”

兩人一路前行，朱無視一路都在觀察著周邊情形，做好談判失敗的準備。

他還有大事要做，絕對不能死。

“神侯，我這裡可不及護龍山莊巍峨宏偉，還請神侯不要見笑啊。”曹正淳笑吟吟道。

朱無視回道：“據說曹公公擔任東廠督主之時，那錢財都用在機關之上，就連一隻蒼蠅飛進去你也能知道，本侯還真想開開眼界。”

“哈哈，侯爺還真會說笑啊。您能來此赴宴，在下榮幸之至。”曹正淳微笑。

進到屋內，朱無視坐到右手第一位，巋然不動，笑而不語。

今天他就看看這曹正淳到底要出什麼招。

論武藝，他誰都不會懼。

“喵～”黃影閃過，一隻小黃貓出現在曹正淳的肩膀，隨後找個舒服的姿勢滾來滾去。

朱無視神色一凝。

海棠果然說的沒錯，竟然有如此極速，此貓，是個人生勁敵。

關鍵是這貓竟然沒有站到他這一邊，以後若是有機會，一定要除去這個心腹大患。

“來人，上茶！”

“不必了，曹公公，你我之間鬥了二十餘年，客套的話就不必多說。

我要天香豆蔻，你開個價，無論是什麼，就算是我這侯位，只要你要，我都可以讓給你。”朱無視堅定道。

“哈哈～”曹正淳笑的直樂呵，隨後緩緩從懷裡掏出一顆寶盒：“神侯多慮了，不過……”

“不過什麼？”朱無視有些不耐煩。

此時此刻，這曹正淳賤賤的模樣，他真的想打人。

這事真的有這麼開心嗎？

曹正淳拿著小盒子在朱無視面前轉了兩圈，見他拳頭都漸漸捏緊，才嘿笑一聲，伸出蘭花指，緩緩道：“不過這天香豆蔻不可隨便食用。

神侯可要知道，這天下僅剩的三顆只能救活一人，而你可已經用了第一顆。

這神藥，服下第一顆，能保容顏不老，不過人將會昏迷不醒。

服下第二顆，萬病既失，人也清醒如初啊。呵呵，不過有一個條件，必須在一年之內服下第三天香豆蔻，否則那人將恢復昏睡，再無醒來之機。”

朱無視正色問道：“那曹總管的意思是？”

曹正淳笑道：“神侯今日事忙，就收下這第二顆吧。”

朱無視的臉上終於有一絲詫異：“那第三顆呢？”

“那就是我要和神侯說的事情了。你我相鬥二十餘年，你也知道，我這人心慈手軟，心地善良。

至今為止死在我手上的人，也是寥寥可數，而且都是大奸大惡之人。

但我沒想到啊，那文武百官相約一起鬥劉公公就算了，怎麼還把那一堆爛事算在我頭上。

這不是欺壓良善嗎？我委屈啊，甚至夜晚夢醒，我都在輾轉反側，我想不通，也想不懂。

這世界都怎麼了？難道連像我這樣的大好人，大忠臣都沒有活路了嗎？

這公平嗎，這合理嗎？”

曹正淳神情悲憤，顯然這事讓他完全無法理解。

“喵～”

小貓貓也是大為不滿，那些官員簡直是膽大妄為，竟然敢欺負他的鏟屎官。

放肆！

“這不，恰好我啊，就聽說神侯你一個與文武百官神交已久。另外呢，這東廠的二檔頭鐵爪飛鷹和你關係莫逆。既然如此，我就想著用第三顆天香豆蔻的訊息，讓神侯大人您幫忙做一件小事。

至於這第二顆嗎，就當是我的誠意！”曹正淳笑道。

朱無視一怔，眼中第一次有些慌亂：“曹公公不可妄言，我與百官交好此事純屬汙衊。至於鐵爪飛鷹，本侯更是見都沒見過他一面，不知你哪裡聽的訊息。

這欲加之罪，徒之奈何？

至於曹總管所說之事，請說，本侯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曹正淳不以為意。

這男人嗎，都一樣，明明不行，還非要找個奇奇怪怪的理由。

“我要讓神侯辦的事很簡單，那就是清除我所有過去涉事的案宗，刑部、吏部、護龍山莊、翰林院的相關歷史，還有東廠裡所有關於我的檔案。

我希望曾經的歷史就不存在我這個人。”曹正淳淡淡說道。

“不可能，此事太過荒謬！”朱無視一口回絕。

“呵呵，神侯不用著急拒絕，這顆天香豆蔻您先拿著，等回去享受完那溫柔鄉，再來考慮我說的這件事。

我啊，實在厭倦了這紅塵紛爭，只想安安穩穩地養老了。

六十餘歲，已過半百，人生還有多少年呢？累了，太累了！”

曹正淳笑著笑著，就開始感慨人生。

聽完這席話，朱無視深深注視著二十多年的老對手。

這傢伙到底知道了多少東西，還做了哪些佈置？還是說他真的累了？

曹正淳迎上神侯的目光，神色坦然，不知不覺笑出聲，很憨厚。

“嘿嘿，嘿嘿嘿～”

“呵呵～”朱無視嘴角一揚，微笑。

“哈哈哈～”最終兩人相視大笑。

小黃貓睜開湛藍的大眼睛，金黃尾巴晃來晃去，有些茫然。

這兩個在笑什麼？

人類還真是複雜啊，還是貓界好，一拳一個好兄弟。

……

郊外，竹林。

歸海一刀拿著一堆衣物，仔細檢查翻找，甚至不一會就開始激動地撕扯這一堆遺物。

這些都是他爹留下來的遺物，其中肯定有他爹歸海百鍊所練的至高武學：雄霸天下。

他一定要找到這一門至強刀法。

從小立誓為爹報仇，所以他才那麼拼命地練武。如今雖然不知道殺父仇人是誰，但他似乎有了另外一個練功的目標。

那就是保護海棠！

海棠很好，一刀就放心了。

若是有雄霸天下，他自信再次碰到那隻可惡的小黃貓時，他一定能有一戰之力。

到時候，他要告訴海棠，告訴所有人，他一刀有能力保護海棠，有能力讓他過上安穩地生活。

許久。

歸海一刀突然將手中衣物全部扔到了火堆裡，狀態瘋魔，大聲喊道：“沒有，什麼都沒有！

為什麼，為什麼爹不留下刀譜呢！刀譜呢！”

憤怒對著旁邊無辜的竹子錘了幾拳，一刀轉身，眼神驚疑，火燒的衣服上面赫然有四個大字：雄霸天下！

慌忙山前將衣服從火堆裡拿出來，一刀放聲大笑：“哈哈哈，刀譜，找到了！找到刀譜了！”

“找到不等於練成！”突然，一陣熟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爹？”歸海一刀連忙看向暗處。

這些年來，每次他最絕望的時候，爹總會出現，並且鼓勵他，爹一直在看著他。

“雄霸天下修煉過程艱辛之極，找到刀譜只是第一步，真正能領悟這一招，練會這一招，還要受無邊的痛苦，你可能忍受得住？”

“爹，孩子可以忍受的！”歸海一刀堅決道。

“這才是我歸海百鍊的兒子。”說完，一刀心中最熟悉的身影漸漸消失。

“爹，我一定會練成雄霸天下，為您報仇的！”一刀大聲喊道。

當然，還有保護海棠，教訓那隻極度可惡的貓咪。

竟然搶他的海棠！不可饒恕！

等著吧，等著他刀道大成的那一天！

夜晚，竹林之中刀氣肆虐，無數根竹子被砍到，倒塌。

最終，一刀沖天而起，手中闢出五丈刀罡，無堅不摧。

“轟！”

望著那被劈開的大地，一刀大笑：“哈哈哈，我練成雄霸天下了！”，隨後頓覺頭暈目眩，直接暈過去。

夢中，他笑得很開心。

那貓被打了，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