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7章 勸人向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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峨眉山，練功場。

丁敏君一身粉色勁衣，瓜子臉，雙眉修長，站在弟子之首進行彙報。

“這五年來，峨眉左近，攝於師父的威名，掛靠在我們峨眉派門下的生意並沒有受到什麼影響。但最近有不少傳言，說師父上次被邪道高手埋伏受了重傷，已然不能出手。

離門派較遠的幾個師叔、師伯已經數次來信，若是師父再不出關，生意就要撐不住。”

滅絕點點頭，臉上沒有太多的怒意。

峨眉派傳承百年，自然也有不少弟子出師，去山下辦一些武館、鏢局做生意之類。而如今元兵勢大，將人分為五等，漢人最低。

元廷還規定不許集會、聚集，禁止私藏兵器。大人被南人打死需要償命，而大人因爭或乘醉打死南人只需斷罰出徵，並全徵燒埋銀。

如此一來，漢人想做生意，沒有靠山就根本不可能。

但元廷有一點對豪強士紳來說就相當不錯，那就是他們不管事。大部分府或者路的老大很自律，每天只做四件事：吃喝玩樂。

收稅？全部交給那些士紳手下，告訴他們今年要收多少稅，然後就不再管。士紳怎麼向百姓收稅，收多少都是自己的事。

所謂俠以武犯禁，滅絕直接去那川府幾個士紳的臥室裡，和他們心平氣和地談了幾次話，峨眉的生意便做得無往而不利。

但她閉關五年，還是讓外面充滿猜忌。五年，太長了，對有些人來說可能已經經歷了一次巔峰和低谷。

“把那些挑釁我峨眉的門派、幫派、山寨、勢力全部列個名單給我，我峨眉派向來以理服人，正好我閉關五年，身子骨都有點生鏽，去和他們好好談談。”

“是！”丁敏君大喜。

這些年在外行走，沒有師父的照看，她真正感覺到什麼叫勢弱。甚至和某些寨主對話的時候，他們一直說一些噁心的笑話，還用眯眯的眼睛看自己。

要不是自己沒有信心，她可能當場就拔劍告訴他們為什麼花兒那麼紅。

一群臭男人！

還是小師妹水靈，香噴噴的，抱著都不想撒手。

“抱犢寨，明教成都路分舵.....”片刻間丁敏君就將早已經記在小本本上面的幾個勢力報了出來，顯然這些名字已經爛熟於心。

滅絕微微頷首：“靜玄，幫我收拾行李，午時過後，我下山一趟。”

“是。”

丁敏君眼睛一亮：“師父，我陪你去，這幾個地方我熟。”

她要好好看著那些這幾年耀武揚威的人跪在地下，求她，哀求她，讓她饒命！

滅絕暼了她一眼：“你在山上好好練功，我帶止若一人就夠了。”

“可是...”迎上師父澹漠的眼神，丁敏君連忙低頭。

午後，練功場，看著師傅和跟在後面亦步亦趨小師妹的背影，丁敏君拳頭捏緊，甚至隱隱發白。

為什麼！自己的家世、努力、武功、相貌哪一個不是一等一的，前有紀曉芙，現在又有周止若，師父為什麼就看不上自己？

這五年來，她矜矜業業，每天都在為峨眉派四處奔波，現在換來的就是師父的漠視？

丁敏君是越想越氣，就連去廁所蹲下還在想這事情。

若是以後師父想要立小師妹為下代掌門，自己一定要大庭廣眾之下擊敗她，讓她顏面掃地！

“嗯？”丁敏君低下頭，才發現兩隻腳已經溼透，原來是氣得尿都分叉。

這……

猶豫了一會，丁敏君還是毅然決然出門。

“咦，丁師姐，你鞋子怎麼溼了？”一出門就有師妹好奇問道。

丁敏君默不作聲。

“呀，丁師姐，你是不是尿鞋子上了！”又有一個師妹大聲驚訝道。

丁敏君：？？？

不會說話就閉嘴！

......

雨過天晴，一望無際的白雲瀰漫在山腰。

風起雲湧，遠遠望去，酷似無涯大海，有時微波起伏，有時風平浪靜，有時卻似薄紗罩面。

群峰時隱時現。

兩人從山上走下，似乎是從天上一步步踏到人間。止若跟著師父後面，順著臺階緩緩往下，後面還揹著一把和她差不高的劍：倚天劍。

肩膀上的小黃貓呼呼大睡。

少女負重不小。

這把劍雖然已經截斷，但材質天下第一，找一個神匠將它融化也能重新打一把神兵利器。當然，倚天劍中空的秘密一定要保住。

一個時辰後，兩人才沿著山間小道見到山下的村落。

聊聊炊煙，紅塵煙火。

“咦～”止若有點奇怪，前面的路上竟然有一個婦人沿著他們下山的路三跪九磕，渾身汙泥，腦袋上還有血跡。

“師太，下山了！”跟在婦人旁邊的男人大呼，隨後抱著一個孩子就衝過來跪下。

“師太，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們家孩子吧？”男人黝黑飢瘦，抱著孩子大哭道。

懷裡的孩子是用舊麻布衣包裹著，臉色發紅，氣息微弱。

止若在後面踮起腳看了一眼，神色一緊：“師父。”

滅絕自然知道徒弟的醫術，點頭：“去瞧瞧看，量力而為。”

“是！”

止若走上前，脆生生道：“我給你看看。”

男人抬頭有點猶豫，前面的老尼姑慈悲祥和，倒是像個高人。這小女娃雖然靈秀可愛，但揹著一把大劍，肩膀還睡著一隻貓，怎麼看也像跟班童女，

一咬牙，男人將手裡的孩子遞給小姑娘。

止若接過孩子，雖然這對夫婦身上髒兮兮的，但孩子還打理得挺乾淨，可惜邪氣入侵，再加上營養不足，讓他很難扛過這波風寒。

止若想了想，躲到師父身後，背過身。

肩膀上伸著舌頭睡覺的樂樂正睡得香，少女便沒有猶豫，用小指在他粉嫩的舌頭上沾一點口水，再伸進孩子嘴裡攪一攪。

幾乎是立竿見影，孩子的氣息便粗壯許多。止若再在孩子的幾個關鍵位置緩緩渡入一點真氣，保護好五臟和精神。

片刻後。

“好了，孩子給你！”

男人接過孩子一看，竟已經恢復如初，頓時大喜，連忙磕頭。

“您真是天上下來的仙女，您是活菩薩啊，我給你磕頭了！”

滅絕皺眉，一揮浮塵，男人竟跪不下去，頓時瞪大眼睛，心中驚訝卻更甚。

難道真的是活菩薩？

“你們與佛有緣，不用跪。”滅絕澹澹道。

對於普通人，只要沒有惹到她，她還是和藹可親的。

說罷，滅絕便準備繼續趕路。

後面磕頭的婦女也磕到這裡，看到孩子已經復原，頓時大哭。孩子就是他們的命，如果死了，她甚至不想再活。

師徒二人沒走幾步路，後面的夫婦再次跟了上來，男人急切道：“兩位菩薩，你看我們家裡也沒什麼錢，能否告知一下姓名，我們給你立一個長生牌位，以後早晚上香。”

“峨眉派，你們給普賢菩薩上香即可。”滅絕腳步並沒有停下，聲音卻清晰傳到兩人的耳朵。

夫婦對視一眼，再次跪倒，恭恭敬敬磕三個響頭。

孩子沒了，家就沒了，這峨眉派高人救了他們一家。

……

“轟轟轟～”前方塵土瀰漫，有一隊騎兵正在逼近，人人都頭裹紅巾，氣勢兇悍。

甚至眼尖的止若還看到他們的馬上一人都掛著幾顆還在紅呼呼的戰利品。

“大哥，我們就這麼對付那些老弱婦孺是不是有失仁義？”後方有小兵問道。

“你懂什麼，一個元兵就二兩銀子，有了這些錢，我們去府城裡吃香的喝辣的，玩最大的，不爽嗎？”前方的光頭大哥笑道。

“哈哈，是啊，那後勤發銀子的就是我們大哥的小舅子，只看首級，跟著大哥混才有錢賺。

不然一個月就二兩銀子，和那元兵拼什麼命啊！”有小弟嗤笑道。

“哎，兄弟們，看我發現了什麼，一個老尼姑還帶著一個水靈的小尼姑！吸熘，你們看，那小尼姑得面板比我兄弟死了十幾天還白，嘖嘖嘖。”

前面的大哥忍不住咽口水。

他這人沒什麼其他的愛好：愛錢，愛女的。

後面的小弟大喊：“大哥，那老尼姑讓我吧。以我的縱橫沙場多年的經驗來看，雖然她穿著法衣，但身子骨大，其他地方肯定也大，極品！”

“哈哈哈~你小子，行，你先上！我們兄弟為你掠陣，順便看看那小尼姑恐怖、可憐、大哭的模樣！”光頭大哥大笑道。

慢慢看著獵物掙扎求生，是很多動物的惡趣味，包括人類。

滅絕功力大增，耳聰目明，自然聽到這些話，冷冷道：“止若，把他們全部打斷五肢！”

止若一愣：“師父，人不是隻有四肢嗎？”

滅絕：......

沉默片刻，她才想起自己徒弟還是個第一次下山的孩子。

“那就打斷四肢！”

“是！”

止若將背上的劍和肩膀上的樂樂放好，身化幻影衝向來人。

剛才還耀武揚威的幾人，一看，神色一驚：“他nn的仙人闆闆，是武林高手，快跑！”

他們雖然有兩手把式，而且人高馬大，但也最多能在普通人群裡耀武揚威。和真正的武林高手對上，除非是千百人的大軍，悍不畏死，才能耗盡高手的真氣。

六年下來，止若的功力已經接近一甲子，再加上九陰真經的輕功，自然不是這些普通人想象的。

“卡察，卡察！啊！”因為還是第一次實戰，所以止若手法還不太準，有的人好幾次才被打斷四肢。

片刻後地上已經是一片哀嚎聲，十幾匹馬也在原地戰慄發抖。

不敢動。

滅絕緩緩走到還在哭嚎的眾人面前：“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眾人：......

沉默片刻，為首的大哥忍著劇痛：“師太，饒命啊！我們錯了，我們一定痛改前非，好好做人。

以後每天做一件，不對，十件善事。”

滅絕笑了笑，上前，一腳。

“啪！”

蛋碎！

“啊！”大哥發出的聲音尖利而刺耳，聞者恐懼。

其他地上的兄弟臉都嚇的慘白，但四肢已經被小尼姑打斷，根本跑不了。

“啪，啪，啪～”一連十幾次，滅絕毫不留情，甚至剛才那個喜歡老尼姑的小兄弟被踩了兩腳。

她不老！

止若走過來正準備好奇打量，滅絕直接將她拉走：“看什麼看，那是一切的煩惱根。

斷了，就清靜了。”

少女似懂非懂，她精通醫術，特別是婦科，其中很多次看醫書中說的什麼x痿之類，那應該就是師父說煩惱根。

原來長在這個地方。

少女好奇地看向肩膀上的樂樂。

苗樂：？？？

小黃貓身體一冷，連忙趴好，紋絲不露。

“哼，小氣！”少女滴咕道。

師徒兩個沒有走，就站在旁邊，一直安靜看著這些人在荒野上表演語言的藝術。

晚上，最後一個人終於安詳嚥下一口氣，滅絕很是仁慈地為他們唸經超度。

“觀自在......”

唸完經，滅絕這才問道：“止若，你現在覺得怎麼樣？”

少女看著前面慘烈的畫面，一陣作嘔：“嘔~師父，有點噁心。”

滅絕失笑：“看多了就好。知道嗎，今天出手，你犯了兩個致命的錯誤。”

“啊！不會吧。”止若驚道。

“第一：你忘記我們峨眉的至寶：霹靂雷火彈？這種寶物近，身之下就算以你的實力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你卻在不摸清敵人有這種類似的寶物或者毒藥的情況下，就近身。

這是取死之道。

第二：你在對付這些人的時候，全神貫注。但你要知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這時候要是我，或者暗中有人發射暗器，你豈不是又走上絕路？”

少女有點呆，初入江湖的第一天，現實就給她上一課，這外面的世界也實在太危險了吧。

“明白了嗎？”滅絕問道。

止若思考片刻，點頭：“我懂了，以後我先用暗器在遠處試探。若是讓敵人衝上前，就速戰速決，不給敵人放毒放炸藥的機會。

另外，發招三分力，另外七成力留有不時之需，可以逃跑，也可以抵擋暗處之人的暗算。”

滅絕滿意點頭，聰明人就是好溝通。

“不錯，去收拾一下戰利品，看看這些人身上有沒有銀子等值錢的東西。還有，那些馬匹雖然是劣等，但也值錢，都收著。”滅絕吩咐道。

止若一聽，有些為難：“師父？”

“怎麼，你不去，難道還是我去！”滅絕冷著臉道。

畢竟是一派的掌門，就是要精打會算，不然諾大門派的開銷，根本支援不住。

“行，吧。”止若只好封閉嗅覺，忍著噁心在人堆裡翻找。

別說，很刺激！

小黃貓一看，乾嘔一聲，連忙離得遠遠的。

這麼髒，這鏟屎的不要也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