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五章：烏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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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立每天雷打不動的是家裡面第一個起床的人，昨天晚上颳了一宿的北風，今天的氣溫直接下降了好多。

越是這樣的環境他就越懷念在上河村的日子，一個是這裡沒有舒服的火炕，另外一個就是每到這個季節環境就不行。

由於四九城現在的人口住的過於密集，特別是他們這些衚衕裡面的人更密。

原先四九城每家每戶只有一個爐子點著，但是最近由於氣溫下降，大部分都是每間屋子裡面都有一個爐子在燃燒，像韓立家一下就點了四個火爐。

白天的時候大家上班都會把風門給關上，倒也沒什麼感覺，但是一到晚上這個爐子都會燒的特別旺，煤球、煤餅的燃燒會產生很多灰塵。

要是像今天這樣颳風的時候還好點，要不然放開膀子跑一圈回來鼻孔裡面都是黑色的煤灰。

韓立練拳、練功的時候需要調節呼吸，一圈下來情況更是如此。

這些煤灰就算被吸進肺裡，韓立也能使用分解給弄出來，但是這個情況就有點煩人了。

而上河村地廣、人少、樹木多，哪怕到了冬天家家戶戶的柴火沒停過也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韓立帶著兩條狗一邊往海子邊跑，一邊琢磨著等過兩年回來的時候，一定要在海子邊買套大一點四合院，一個因為海子邊有水就沒有那麼多的煤灰，一個是小了他們一家子根本住不開，要不然就要挑選一個周圍沒有那麼多住戶的四合院來作為自己家的主宅。

韓立練完以後慢慢的往回走，走到衚衕口的時候順手買了幾個焦圈，搭配著昨天晚上的剩菜、剩飯就是今天的早餐。

等他回到家的時候大家基本上全都起床了，熱飯的熱飯、洗漱的洗漱，倒馬桶的倒馬桶，小院子裡面就數這個時候最忙碌。

韓立把焦圈放到廚房的時候，韓大姐正在裡面忙活著呢。

“買了焦圈。”

“嗯，對了大姐，這都十來天了，那個代敬安為什麼一點訊息都沒有呀？那小子該不會是打退堂鼓了吧？要是那樣剛好，反正我看他們家將來絕對是個‘事’窩。”

“不是，他昨天還給我打電話來著，現在還沒有弄到樂器他有點不好意思過來見你。”

“呵，我當初就是隨口那麼一說，我要是想買樂器的話有的是門路，最主要就是想看看他在單位的人緣怎麼樣，哪怕他在你面前表現的再好、說的再好聽，可是單位人緣這個東西是騙不了人的，混的好與不好透過內部指標就能看出來。

你看咱家前面老崔家在腳踏車廠上班，平時跟街坊吹的昏天黑地，但是誰不知道他連個內部指標都弄不到呀，他們廠百分之九十的人都騎上了腳踏車了才有他的份，這就是人緣不行，往後在單位裡面也沒多大出息。

就算代敬安他們廠的產品大部分都是創收外匯，但是這個內部指標是所有廠都存在的規矩，他身為廠子的工人要是連這個都爭取不到手裡面的話，那你可就真要好好考慮考慮了。”

姐弟倆正說著話呢，韓媽從外面走了進來，看到了桌子上的焦圈就想起了昨天的牛奶，隨後就朝韓立後背打了一下。

韓立當然知道是什麼原因，他只能丟擲代敬安這個話題讓她們母女倆開始了交談，自己趕緊溜回去洗臉刷牙準備吃飯。

原本今天韓立送家人上班以後又是鹹魚的一天，但是到中午的時候於大強騎著腳踏車來了。

韓立看到是他連屁股都沒挪動一下，雲晶晶趕緊給泡了一杯茶端了過來。

“謝謝嫂子，我說你這小日子夠悠閒的，喝著茶、看著書，竟然還練上毛筆字了。”

“我不能一天到晚老是睡覺吧，總要給自己找點打發時間的事，不過你中午不都是在單位食堂吃飯嗎？今天怎麼跑回來了。”

“害，咱們班的那幾個同學又找到我了，說是隻聯絡上十來個人，打算在這個月十五也就是28號大家一塊聚聚。”

“這大冷天的騎這麼遠怪冷的，這點事你下班回來跟我說一聲不就行了嗎。”

“不是，我還聽說昨天苗慶福、苗慶祿他們哥倆回來了，今天好像在聯絡其他衚衕裡面的人，我怕他們不講規矩專程回來提醒你一下，省的你被人打了埋伏還不知道。

“呵呵，苗家三兄弟要是真敢帶著其他衚衕的人來咱們這片盤道，不用我們出手，那些大爺、大娘就能把他們給滅嘍。

至於在咱們衚衕外面就更不用擔心了，你也知道我平時不愛出門，他們三兄弟有多大的牌面讓一群人陪著他們一直吊著我呀？

就算我要出門去，他們那些不成氣候的想要在衚衕裡面打我埋伏還差一點，到時候我一定會給他們一個終生難忘的教訓。”

於大強聽著韓立這些漫不經心的話，他在一旁頓時著急了。

“這世上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呀，要我說咱們先招呼一群朋友去給他們降降溫，打服了以後也不用整日防著這事了。”

韓立看著於大強那副激動的樣子，好像這個被人惦記的是他一樣，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大強，我知道你擔心哥們，但是現在已經不是60年代末那會了，而且你現在也是捧著鐵飯碗的人，跟他們那種下鄉插隊的知青硬拼划不來。

咱們就算要打也要打個有理有據，不能被這事影響到自己的前途，所以咱們一定要找到一個能出手的藉口，這樣才不會被他們這些光腳的給踩到。”

“行吧，反正你打小主意就很正，不過這事咱們一定不能慫，要不然苗家三兄弟又要抖起來了，閻大紅的那張嘴也會到處亂噴。”

韓立笑著答應了下來，於大強下午還要上班事說完了要離開。

韓立他們三個人一直把於大強送到街門口，直到看著他騎著腳踏車不見蹤影才回家去。

“韓立，這事我感覺也是先下手的好，最不濟咱們也要找人盯著點他們，你再能打也防不住他們的藏起來放暗箭。”

“嗯，放心我不會把自己置於險境的，所以下午我打算出去找個人幫忙盯著苗家那哥幾個。”

說著話已經回到了屋裡，韓立在姐妹倆的幫助下把自己武裝嚴實就出門去了。

韓立這次出門根本不是找什麼人幫忙盯梢，這大冷天的誰能一直盯著別人不幹活呀。

所以他這次出去是要抓幾個鳥類當自己的耳目，在上河村的那幾只麻雀韓立怕它們飛這麼遠路上會猝死，所以這次回來沒帶在身邊。

現在只好出去現抓，只要被初級御獸術拿捏住以後，它們就是自己最好的線人。

一出門韓立的精神力就撐開了，一直在找那些居住在屋簷下的麻雀。

可惜他一直走遍了整個棉花衚衕也沒有發現，不過想想也是，就算有麻雀在屋簷下築巢，恐怕要不了多久就會成為別人碗裡的一塊肉。

就在韓立琢磨自己要去哪抓鳥的時候，頭頂上飛過一大群的烏鴉讓他眼前一亮。

這種成群結隊的烏鴉在四九城很常見，它們在其他地方是災禍的象徵，但是在四九城卻是吉祥鳥。

這個風俗自從清朝成立那會就已經有了，因為愛新覺L與烏鴉有著很深的淵源。

傳聞當年的N爾哈赤被明軍追殺，藏到一個深溝裡面躲避，隨後有一大群烏鴉飛落到他身上，把他給徹底隱藏起來，從而躲過了明軍的追殺。

無獨有偶，皇T極也曾經接受過烏鴉的恩惠，於是皇T極在位之時還專門下達了一道聖旨。

不允許任何人傷害烏鴉，還讓人專門在宮殿裡面設立了“索倫杆”。

“索倫杆”是滿族傳統的祭天“神杆”，有丈餘高，“索倫杆”頂部設有一碗狀物，是專門為烏鴉提供穀物肉碎的。

等到順治皇帝入關以後，在故宮裡面也專門設立“索倫杆”，來體現愛新覺L對烏鴉最高規格的崇拜，並且還專門告戒子孫不許射殺烏鴉。

此後歷代清朝皇帝謹遵從祖訓，一直保留著在紫禁城中飼養烏鴉的傳統。

愛新覺L家族認為烏鴉是家族的“吉祥物”，因為烏鴉的保佑家族才能得以延續和繁衍。

上有所好、下必從焉，上有所惡、下亦從之，從古至今向來如此。

所以在四九城裡面烏鴉一直是作為吉祥物的存在，得到了保護、繁衍眾多，以前在四九城那些八旗子弟被烏鴉屎砸到身上也不在意，反而會笑著說這是“天糞”是吉祥的兆頭。

這樣的情況經過了二百多年，四九城的人們對烏鴉從原先的嫌棄逐漸變成了習以為常。

不過韓立想要順利抓到這些烏鴉也並不容易，因為它們現在寄居最多的地方在故宮，那裡不是他想進就能進的地方。

除此之外就是天壇、公主墳、五棵松附近最多，天壇那邊同樣不好進，所以韓立就不考慮了。

那麼剩下的就是比較遠的公主墳和五棵松了，定好目的地以後韓立就開始快速的蹬起腳踏車。

一路上不停的超越著公交車，沒用太長的時間已經到達了公主墳附近。

不過公主墳這裡有著好多個大院同樣是件很麻煩的事，因為這裡面是四九城最兇猛的地界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