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生辰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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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將和趙九守在丞相府外,二人盯著丞相府的匾額看了半晌又互相對視了一眼,最終副將先開口,“什麼時候,將軍喜歡來這種場合了?”
趙九道,“將軍做事,必然有他的道理。”
副將:“但他今日一早起來便沐浴更衣,穿著那般華麗,實在不像平時的作風……誰家將軍大早上起來沐浴?”
趙九深思:“也許是為了迷惑丞相府?”
副將搖頭,他嘗試分析,“將軍之前說已然排除了蘇丞相的嫌疑,既然排除了嫌疑又為何要在丞相府並未給他遞帖子的情況下來赴宴?丞相與將軍素來不和,一貫沒有來往,將軍總不至於是為了求和。”
“我也覺得不可能。”趙九說,“可昨日他一回府便去庫房選禮……還將南海血珠找出來送給丞相府,怎麼看怎麼不同尋常。”
……
蘇忱心不在焉地去拿酒杯,被忽視的薛逢洲視線順著蘇忱的手移動了片刻後又叫,“小公子。”
薛逢洲的聲音響起,驚得蘇忱手一抖,差點沒拿穩手中的酒杯。
如同驚弓之鳥的少年不僅手在抖,睫毛也在抖,藏不住事的雙眸中不斷地閃爍著。
——可憐又可愛。
薛逢洲伸手扶住了蘇忱的手和杯子,露出一絲微笑來,“當心一些。”
薛逢洲的掌心發燙,掌間的繭子磨在蘇忱手背,令蘇忱渾身不自在。
薛逢洲看起來只是幫他穩住酒杯而已,在蘇忱拿穩杯子後手及時鬆開。
蘇忱不喝酒,他將酒杯握手中,手指輕輕地按著杯口。就算薛逢洲真想做什麼,也不可能在此刻做,他不該這麼慌張,徒增懷疑。
想到這裡,蘇忱的心一點點地落了下來,驚慌褪去,他僵硬的身體緩緩放鬆,他抬眸看向薛逢洲,扯了扯嘴角,“多謝將軍。”
薛逢洲重新把錦盒遞給蘇忱,“這是給小公子的生辰禮,來得匆忙,算不上什麼好東西,改日我再給小公子補上更好的。”
蘇忱這才發現錦盒中的血珠,珠子內裡似隱隱有血液流動,珠子溫潤,手感極好,這東西怎麼看都不應該說‘算不上什麼好東西’。
“南海血珠,研磨成粉服用能護心養身,據我所知,此物有價無市極其難得。”路景栩在一旁搭腔,“薛將軍還真是捨得。”
蘇忱一怔,南海血珠,他也聽說過,據說此物整個晉國也僅一顆,不管是真是假,薛逢洲來送給他也太過貴重了。
一時間,蘇忱覺得這血珠極其燙手,“薛將軍,此物我不能收。”
“不過一顆血珠而已。”薛逢洲合上錦盒,“既然是小公子的生辰,送禮自然不能太簡陋,此物我留著也無用,若是對小公子身體有益,自然更應該給小公子。”
蘇忱對上薛逢洲黝黑的雙眼,他抿了抿唇遲疑了片刻道,“我與將軍素不相識,將軍卻送我這麼大禮,即便收下我也心有不安。”
薛逢洲道,“小公子已給我回禮,有何不安?”
蘇忱微愣,他有一瞬間沒聽懂薛逢洲話裡的意思,然而下一刻他就懂了,薛逢洲在暗戳戳說那方絹帕。
蘇忱攥緊了錦盒,心中又有一股氣湧上來,他才壓下自己的煩惱,這薛逢洲又要主動提起,想必是又來試探他了。
麻煩。
蘇忱捂住唇低著嗓子咳嗽起來,他的聲音輕又啞,薛逢洲側目看過來,觸及少年那不知是氣還是因為咳嗽而泛紅的眼尾,默不作聲地倒了杯水遞給蘇忱。
蘇忱覺得薛逢洲假慈悲,他恨恨地奪過杯子把水喝了,沒成想因為喝得太急又嗆到,這下咳嗽聲壓都壓不住,引得旁邊人都看過來。
“朝朝。”路景栩忙坐到蘇忱旁邊,去撫蘇忱的背,“怎麼樣了?”
蘇忱掩唇搖頭,騰不出空去回答路景栩的話。
薛逢洲也問,“小公子受涼了?”
受涼個……蘇忱一邊咳嗽一邊抬手製止薛逢洲繼續說,這位薛將軍少說幾句話他都能舒坦些。
女眷處看這邊看不真切,孟岫玉微微攏起眉,正想讓婠止來看看,又見隨意已經貓著腰靠近了蘇忱。
隨意自幼跟著蘇忱在白馬寺,孟岫玉又放下心來。
隨意壓低了聲音,“公子,可是不舒服了?”
蘇忱喉間發癢,他又喝了杯水壓下那陣癢意,輕輕地喘了口氣,緊了緊披風,“沒事,不必擔心。”
隨意見蘇忱真沒事了,這才退開。
蘇忱坐直了身體,他眼尾的紅暈一點點散去,臉色蒼白神色冷清,眉間痣顏色越深,聖潔之感又重現於少年面容。
薛逢洲微眯了眯眼,“小公子見我之後,似乎一直很緊張。”
蘇忱看著臺上退場的戲班子,語調已經恢復了平緩,“將軍威武神勇,百戰不殆,頗有戰神之威名,我對將軍亦是崇拜已久,見到真人難免會感到緊張。”
崇拜已久?看起來倒是恨不得離他八丈遠。
薛逢洲喉嚨裡發出兩個無意義的呵笑聲,說不出是不是在嘲笑,不過倒也沒說話了。
這讓蘇忱心底鬆了口氣。
他抓了花生認認真真地剝了殼放進嘴裡,正準備剝第二顆的時候,旁邊伸過來兩隻手,掌心都放了花生。
路景栩笑道,“朝朝弟弟想吃花生何須自己動手?作為兄長總得照顧你幾分。”
蘇忱:“……謝謝觀南。”
薛逢洲沒說話,他在舌尖把朝朝弟弟四個字又重複了一遍,“路大人和蘇小公子,關係很好。”
“我與朝朝弟弟自幼相識,關係自然不一般。”路景栩笑容不變,他說到這裡瞥了一眼薛逢洲,“不過看不出來,薛將軍也這般熱心腸。”
蘇忱看向薛逢洲的手,掌心和指腹都是繭子,一看便知是長年累月拿刀舞槍留下來的,難怪碰到他時他總覺得粗糙。
薛逢洲略帶兩分強迫的將花生放到蘇忱手中,神色淡淡,“順手的事。”
蘇忱:“。”
他握著薛逢洲給的花生,只覺得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這薛逢洲……莫非又是在暗暗警告他什麼?
薛逢洲餘光落在蘇忱身上,少年似乎格外糾結,最終還是把花生塞進了紅潤的唇中,薛逢洲平靜收回視線。
發現薛逢洲把視線移開後,蘇忱暗暗鬆了口氣,這個男人就這麼坐在自己身邊也讓人難以放鬆,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小公子。”薛逢洲又偏過頭來,壓低了聲音不讓同桌的路景栩聽見他的聲音,“有件事想問問你,或許會有些冒昧。”
蘇忱心想,不請自來難道就不冒昧了?
他微笑:“薛將軍請說。”
薛逢洲道,“公子用的什麼香?”
蘇忱茫然了一瞬:“什麼?”
“蘭香?”薛逢洲又問。
蘇忱:“……”
蘇忱玉白的臉緩緩爬上一層緋色,他咬緊了牙,“薛將軍……對誰都這般輕浮嗎?”
薛逢洲看了一眼蘇忱染紅的耳朵,過分放肆的眼神讓蘇忱無法忽視,蘇忱忍不住瞪了薛逢洲一眼,“薛將軍!”
薛逢洲若無其事地收回視線,“我常年待在軍中是個粗人,若是這話不能問,讓小公子不舒服了我道歉。”
蘇忱一時無語,薛逢洲都這麼說了他還能說什麼?忍了忍蘇忱還是回道,“我沒有專用什麼香。”
“哦。”薛逢洲也不知是信還是沒信,又問,“小公子有沒有什麼喜歡的香?”
蘇忱:“沒有。”
薛逢洲當沒發現蘇忱的不耐煩,他將剝好的一小碟花生推到蘇忱面前,“我聽說小公子此前一直住在白馬寺,廟中清苦,小公子應當受了不少苦。”
蘇忱覺得薛逢洲在嘲諷他。
要論苦,薛逢洲駐守邊關守護晉國疆土,那邊關風吹日曬,黃沙飛天不說,更有戰火連連。他雖住白馬寺,但吃穿住行不愁,還有侍從照顧……
想到這裡,蘇忱看了一眼薛逢洲,男人在邊關曬得面板髮黑,明明也長了一張英俊的臉,但配上這膚色和這雙眼睛,便顯得陰沉冷漠,生人勿近。
若是按照史書上所記載,這位鎮國大將軍已經時日無多了。為臣者忠於君,忠於國,可他所忠之君猜忌他,所報之國也不曾善待他。
儘管蘇忱不想過多去想這人的前路,可真碰上了他也不免有些悲傷之感。如今歷史已經改變,薛逢洲應當也不會如歷史上一般死於城郊。
再怎麼說,他在這個世界安穩十八年,也全靠了薛逢洲抵禦外敵,就算薛逢洲在嘲諷他,他也不該同薛逢洲計較太多。
宰相肚裡能撐船,他爹雖然不是宰相那也是丞相,他身為丞相之子,也得大方一些。只要薛逢洲不與丞相府和他作對,他自然也會忘記薛逢洲夜闖丞相府的事。
想到這裡,蘇忱低頭捋了下衣袍,“白馬寺清靜,我很喜歡。”
臺上戲到此結束,蘇忱閉了嘴。
戲一謝幕,蘇忱立馬站起來還不忘禮貌告別,“薛將軍,您先吃著,我有點事先離開一下。”
說罷,離座就走。
薛逢洲看著蘇忱堪稱迫不及待離開的背影,捏著手中的花生沒有說話。
……
離了熱鬧的前庭,一直緊繃的身體總算是放鬆了下來,他輕輕地吐出一口氣,有些懊悔,因為薛逢洲的緣故,他離開得太急了竟忘記和母親說了,實在失禮。
“隨意。”蘇忱說,“你去和母親說一聲,我身體不適先離席休息了。”
隨意領意而去。
蘇忱摸了摸石桌上的茶壺,壺中的水是溫的,應當是府中的下人才換過不久。
蘇忱想著等隨意回來了就回福瀾苑,在白馬寺住久了,前庭那種氛圍他實在不擅長應付,更何況那薛逢洲……
蘇忱握著手中絹帕,他摸了摸絹帕上的朝朝二字,眉間微蹙。
薛逢洲為何要取他一方帕子,那薛逢洲又不是女子,拿了那帕子有何用?若是想威脅他,有的是別的方式。
他實在不解。
蘇忱伏在桌上,把帕子看了又看也沒看出什麼不同之處來,只覺得累得慌,眼皮漸漸沉重起來。
或許是與薛逢洲交談的緣故,又或許只是單純做夢,他看見男人即將被白雪覆蓋,血液染紅了周圍的一片雪。
漫天大雪荒蕪又悲涼。
蘇忱知道自己是在做夢,夢裡的自己壯著膽子一步步靠近了男人,然後將身上的披風蓋到了男人身上。
然而下一刻,冰冷有力的大手攥緊了他的手腕,男人漆黑陰鷙的雙目鎖定了他,一字一頓,“為何害我?”
蘇忱被驚得一個哆嗦,他猛地睜開眼對上薛逢洲的眼,這雙眼與夢中那雙眼有些許不同,雖然也沒有多少情緒卻也沒那麼瘮人。
蘇忱忽地鬆了口氣,他腦子有些昏沉,也沒注意薛逢洲的動作,“薛將軍……怎麼會在此?”
“你那侍從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裡,連你發熱了也沒發現?”薛逢洲面無表情地收回貼在蘇忱額頭上的手,“實在失職。”
蘇忱說,“是我讓隨意去找孃親……”
“我知道了。”薛逢洲把蘇忱的斗篷裹緊,下一刻連人帶斗篷抱了起來。
驟然騰空,蘇忱話頭一收,本能攀住薛逢洲的肩,他睜大了眼,顧不得維持表面功夫惱怒道,“薛逢洲,你做什麼?”
薛逢洲聲音微涼,“自然是先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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