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馬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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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意動作輕柔地推開房門,屋裡暖烘烘的,他的腳步落在地上時也沒什麼聲音。
蘇忱因為沒睡好,此刻困得厲害。
“公子。”隨意進來道,“婠止姐姐說馬車已經備好了,我們該出發了。”
蘇忱嗯了聲,他把謄抄的佛經收好後遞給隨意,“走吧。”
隨意又取了斗篷,大紅色的,格外鮮豔醒目。
“公子,這個也要穿上。”隨意說,“外面風大,仔細別著了涼。”
蘇忱乖乖地低頭。
隨意給蘇忱披上寬大的斗篷,毛茸茸的白色領子圍了蘇忱的脖子一圈,他的整張小臉幾乎都陷在領子裡,映著紅給他蒼白的臉添了幾分豔色。
“我們家公子真真好顏色。”隨意誇讚道,“不愧是望京最受歡迎的男子。”
蘇忱沒忍住喉間的癢意,輕咳了兩聲,“隨意。”
“我知道了,公子又害羞了。”隨意調侃了一句,“不過沒兩日就是公子十八歲的生辰了,公子也長大了,也到可以說親的年紀了。”
十八歲,高三的年紀呢還說親……
蘇忱有些無奈,他只幽幽道,“你分明比我還小几個月,怎麼一副你大我許多的錯覺。”
“公子嫌我話多了?”隨意說。
蘇忱伸出手指按了按腦門,笑道,“不敢,我就是打算問問你,母親可來了?”
隨意道,“公子莫急,我這去看看。”
蘇忱往馬車裡的榻上靠去,他困得厲害,沒一會兒便昏昏欲睡,直到外面響起了一陣喧鬧聲,似乎是蘇夫人的聲音。
馬車晃動了一下,蘇忱緩緩睜開眼,對上美婦人含笑的眼,這人正是蘇忱的孃親蘇夫人了。
蘇夫人姓孟,閨名岫玉。
孟岫玉出身自書香世家,蘇懿只這一位夫人,夫妻二人恩愛無比,少有紅臉的時候。
蘇家氛圍極好,蘇忱很喜歡。
她穿著一件素色交領,外面穿著淺藍色繡花披風,梳著鳳頭,髮飾華貴而不凌亂,看起來端莊優雅。
此刻她伸手摸了摸蘇忱的額頭,眉眼間透露著溫柔之色,“朝朝,吵醒你了?”
“沒有。”見到孟岫玉,蘇忱的睡意去了大半,他嚥下哈欠,眼角掛了一滴淚,“孃親。”
“還說沒有。”孟岫玉手執帕子替蘇忱擦了擦眼角,“沒休息好?”
蘇忱握住孟岫玉的手,他看著那張帕子,又想起自己不知掉落在何處的絹帕,一時有些走神。
“朝朝?”孟岫玉又叫道。
“沒事的孃親。”蘇忱收回神來,揚起唇笑了笑,“都說了我自己去白馬寺就好了,孃親非要跟我一起去,出城之後山路多不好走,顛簸。”
“不過是有些許顛簸而已,我身體比你的可好多了。”孟岫玉捏了捏蘇忱細白的手腕,她蹙眉道,“倒是你,怎的又瘦了?”
蘇忱怕孟岫玉又就著他身體的話題說,連忙轉移話題,“爹爹呢?他前日不是說陪我去白馬寺嗎?”
“前些日子新帝登基,宮裡忙,他走不開。”孟岫玉說,“更何況昨天晚上那賊人沒抓到,不過府裡並未缺少任何東西……”
一提起那賊人,蘇忱抿緊唇,回家之後,或許還是得與父親說一聲才行,若是誤入丞相府倒也罷,若是其他什麼人……
蘇忱忍不住蹙眉,“那賊人有眉目了嗎?”
“沒有。”孟岫玉伸出手指去撫平蘇忱的眉,“別想那麼多了,這些事自有你父親。”
蘇忱本想好好分析一下昨夜的賊人究竟有何目的,然而車輪軋過地面之後,蘇忱聽著馬車嘎吱嘎吱的聲音不多時又開始犯困。
他雙手搭在膝蓋上,腦袋一點一點的,若是不注意腦袋就會撞到窗框上,孟岫玉頗為無奈地伸手替他擋了下腦袋,“躺一會兒吧。”
蘇忱努力睜了睜眼又閉上,他含糊地應了聲,最終還是躺了下去。
蘇忱隱約聽見婠止的聲音,“公子睡著了,駛慢些。”
之後便是一片安靜,直到外面傳來吆喝叫賣聲,蘇忱聞到了一股酒香,他鼻尖聳動了一下,睫毛輕顫了顫,然後睜開眼來。
“孃親,過早市了?”
“過早市了。”孟岫玉瞧他模樣,心知他是聞到了香味,“想吃什麼?孃親讓婠止給你買。”
蘇忱愛好不算多,喜好美食,偏偏他身體不好,吃穿都有嚴格的規定,即便是好吃的也吃不了多少,只能過一下嘴癮,也是因為這樣,對於吃,他在選擇上尤其困難。
蘇忱輕輕嗅了嗅,聞到了栗子的清甜,包子的香味,還有荷包雞……
知道兒子又開始糾結了,孟岫玉撩起簾子道,“婠止,去給公子買點易嚼不積食的。”
母親已經替自己做出了決定,蘇忱沒有糾結的理由了,他放鬆了下來看向孟岫玉,唇畔含了點笑意,“多謝孃親。”
“和孃親謝什麼?”孟岫玉無奈伸出手指輕點了一下蘇忱的額頭,“你啊,總是與孃親這般客氣。”
蘇忱彎眸,他笑起來眉眼彎彎,猶如月牙,格外漂亮。
等了一陣也不見婠止回來,蘇忱掀開車簾看出去,才發現他們的馬車停在瞭望月閣外。
望月閣是望京最出名的酒樓,掛在上方的匾牌由開國皇帝親自提筆留字,因此是達官顯貴富豪商人,風流才子和世家小姐們時常光臨之地。
蘇忱盯著望月樓三個字看了半晌,忽聽見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行人紛紛避讓。
他轉眸看去,映入眼中的是一匹烏騅馬,馬背上的男人身形高大,長相英俊帶著幾分武將的粗獷,而這樣的人卻神色陰鬱,眉眼之間都是揮之不去的陰鷙和殺伐之氣。
蘇忱只看了這麼一眼,馬背上的男人似就察覺到了他的視線,那雙如同野獸般銳利的眼掃過蘇忱的臉,帶著凜冽的寒意,冰冷陰鬱的目光驚得蘇忱臉色蒼白,他咻地一下放下了馬車車窗的捲簾,只覺心臟跳的速度令他呼吸不暢。
“朝朝。”孟岫玉被蘇忱過分蒼白的臉色和急促的呼吸嚇了一跳,她連忙伸手輕撫蘇忱的後背,“這是怎麼了?彆著急彆著急,慢慢來。”
蘇忱呼吸漸緩,好半晌才恢復過來,他抬手按住孟岫玉的手臂,啞聲道,“沒事,孃親,我沒事。”
“方才可是看到了什麼?”孟岫玉擔憂問。
看到了什麼?
蘇忱撥了簾子小心翼翼地往外看去,那匹大馬已經不見了,馬上的人自然也看不見了。
蘇忱想起男人那雙陰鷙的雙目,心頭有些怵,緩了緩神後對母親搖了搖頭,“沒看到什麼。”
那個人,是昨天晚上夜闖丞相府並且威脅他的賊人。
那人在望京城內竟敢這般肆無忌憚,想必身份不低……會是父親的政敵麼?
蘇忱壓下心頭的不安,在不知道那個人的身份前,他不敢貿然告訴父親昨夜是那人闖入了府中。
……
二樓立於窗前的男人看著馬車搖晃著離去,他眼前閃過少年看見他時那驚慌失措的眉眼,眸光微微晃動。
——方才是認出他來了?
薛逢洲伸出粗糲的長指朝著馬車去的方向和旁邊的人道,“和我說說他。”
官員看了一眼遠去的馬車,遲疑著問,“將軍說的,可是公子蘇忱?”
“蘇忱?忱,誠?”薛逢洲唸了一遍這兩個字後道,“繼續。”
“將軍遠在邊疆不知,蘇公子在望京可是有名之人,小名朝朝,是京中有名的美人,愛慕他的人不知凡幾。”官員說到這裡膽子大了些,話也多了些,“只是身體不太好。”
他把朝朝兩個字在舌尖滾了一遍,又想起昨夜少年咳嗽時的模樣,略過前半句問,“身體不太好?”
“打孃胎裡出來便體弱多病,更是自五歲起便幾乎在白馬寺紮了根,由住持為他調理身體。”官員眼底也帶著些可惜,他見平時說幾句話就不耐煩的男人似乎對蘇家的事很感興趣,不由開口說,“將軍沒有收到請帖嗎?”
“請帖?”薛逢洲淡淡問,“什麼請帖?”
“過兩日是蘇公子的十八歲生辰,蘇相及夫人將為蘇公子大辦生辰宴,蘇相給交好的官員和重臣都遞了帖子,蘇夫人也邀請了不少名門閨秀與貴婦……”官員的聲音在薛逢洲沒有什麼情緒的目光下越來越低。
他怎麼就忘了?蘇懿向來厭惡薛逢洲那野蠻做派,擁新帝時因為薛逢洲直接帶了邊關鐵騎入京鎮壓,蘇懿為此大罵薛逢洲是莽夫,又怎麼可能遞帖子給薛逢洲,讓此人去自己寶貝兒子的生辰宴添堵?
他這張嘴怎麼就喜歡亂說話呢?官員此刻只想扇自己一巴掌。
“你收到了?”薛逢州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
官員這一瞬間覺得貼在袖子裡的請帖有些發燙,他再次暗恨自己為什麼要多嘴。
“若是、若是將軍願意去祝福蘇小公子,下官想蘇相和小公子一定會更高興,”官員睜眼說瞎說,“不知將軍明日是否願意一同前往丞相府?”
官員想得好,薛逢洲向來不耐煩那些磨嘰的宴會,更不喜歡和人虛與委蛇,肯定不會想去丞相府。
高興?不知想到了什麼,薛逢洲忽道,“不錯。”
官員有些茫然,“什麼……什麼不錯?”
薛逢洲一隻手摸向懷裡,繡著朝朝兩個字的絹帕正躺在此處,絹帕上的蘭花似乎散發著幽香。
男人身上……為何會有香呢。
薛逢洲坐下來給自己倒了杯茶,大拇指指腹摩挲著絹帕上的朝朝兩個字,另一隻手握著茶杯。
他語調很慢,眼底藏著幽深的暗芒,“你說的,若是我去,到時候他會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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