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被孤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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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已經那麼出名了嗎？

戴安的心想，但是下意識否認，他一個馬車都用不起的外來人，誰認識他。

一件事比一件事超乎他的預料，看著貴族內鬥已經很驚愕了，貴公子準確的叫出他的名字，外加溫和到極致的善意，戴安不理解。

因為難理解，進而心生戒備，覺得對方是不是要把他當槍使，戴安下意識的退一步，感覺觸碰到女僕的身體才覺得安心一些。

比起戴安還不能理解的是倒在地上叫喊的騎士，他痛苦的捂著手，滿臉不解的看向貴公子。

“痛……洛蘭，你瘋了嗎，對我出手，我們都是貴族，你為了這個外來的東西，啊……”

洛蘭一腳踢在秘銀鎧甲的關節處，米奧再次發出痛叫聲，周圍的騎士都別過頭，不忍看到這一幕，太狠了。

“你又算什麼東西？敢在我面前狺狺狂吠？”

洛蘭踩在沒有盔甲保護的手背，米奧的叫聲更是淒厲，都是脆弱的地方。

他覺得他說的已經夠清楚了，戴安不是米奧能惹得起的，米奧怎麼還是不依不饒，當他的話耳旁風嗎？

“……”

這下米奧沒有言語了，頗為畏懼的望著洛蘭，甚至不敢有怨恨的目光，他看到洛蘭眼中的暴戾。

身為蘭杜市的大貴族，想要弄死他，比較困難，但不是不能做，他不敢想象他再多說一句話，會換來洛蘭的什麼反應。

“抱歉了，安勳爵，他是一個沒腦子的蠢貨，冒犯到了你，我已經懲罰他了，我們進學院吧。”

洛蘭轉過頭，和風細雨，嗚咽的米奧不敢相信，怎麼對待雙方的態度會相差如此之大，戴安是洛蘭他爹嗎？

“我們並不是很熟悉，並且學院我已經熟悉過了，不必了，多謝你的好意！”

就算洛蘭要利用戴安作為政治鬥爭的工具，這個態度也未免太友善了，友善得戴安有一些其他猜想，然後渾身惡寒。

“我竟然忘了自我介紹，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洛蘭.斯圖亞爾，你可以稱呼我為洛蘭，安勳爵。”

洛蘭抬手撫於胸前，態度更是謙和，謙和到瑪格麗特都覺得過了，手背碰碰戴安的腰。

“我不過是從伊斯塔亞移民的一位小貴族，當不得勳爵這種稱呼，第一次見面，我們並不熟悉，你還是看看這位騎士的傷吧，要開學了，我該離開了。”

勳爵代指一切沒有爵位的貴族，但屬於敬稱，一般是地位低稱呼地位高的，或者是兩位高階貴族的相互禮稱，戴安和瑪格麗特都不覺得戴安表面上有這種資格。

戴安禮貌婉拒，大步流星，從洛蘭身邊越過，儘量給洛蘭留面子，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洛蘭這人戴安不認識，可斯圖亞爾這個姓在報紙上往往會跟隨公爵一詞，戴安經常讀報讀到。

“是我冒昧了，本來想再過幾天正式拜訪你，可看到你被人刁難，忍不住就出手了，抱歉，抱歉……”

帶著謙和的笑容，洛蘭也沒有因為戴安疏遠的態度變得惱火，反而檢討起自己的不是，這讓地上的米奧更是產生一種世界顛倒的錯覺。

洛蘭瘋了，真的瘋了。

伊斯塔亞來的雜牌貴族，還是一個黑頭髮黃面板的傢伙，洛蘭這般忍讓，這還是那位跋扈的公爵之子嗎？

以往的認知都有些崩塌，甚至想著洛蘭是不是被邪魔蠱惑了，但戴安的舉動也不像是雙方有所聯絡。

戴安假裝沒有聽見，洛蘭的謙和未免也太奇怪了，他加快了腳步，來到學院門口。

門口阻攔平民進入學院的騎士也注意到戴安他們這面的動靜，沒有攔住戴安，讓他和瑪格麗特進了學院。

洛蘭沒有追上了，僅僅是看著戴安的背影發呆，嘴角微微揚起，很是開心。

進了學院，脫離一眾人驚愕的目光，戴安才帶著困惑問女僕，剛剛的一系列事情，哪怕是穿越者越覺得奇幻了一些。

“是不是你暴露了，斯圖亞爾家族在向你示好？”

戴安身上最大的秘密就是這位曾經鎮壓深淵的女王，不然戴安想不到自己身上還有什麼秘密值得一個大貴族出身的人來幫他出頭，甚至為他和其他貴族衝突。

“應該不是，對方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是在你的身上，沒有多看我一眼，說出的讚美也是關於你，和我的關係不大。”

女僕也在思考，曾經的騎士女王對目光很敏銳，洛蘭的目標就是戴安而不是她。

“我們這個政務班的含金量有那麼足嗎？我明明只是想做一個朝九晚五的事務員。”

不是因為瑪格麗特，戴安也想不到了，自己無意間竟然選了風口職業嗎？

“大概也不是，否則之前主人你的同學就不會被揍的那麼狠了，對方能準確叫出你的名字，說明他認識主人。”

“如果是打算借主人的手，在其中操縱一些東西，那未免太湊巧了，準確把握主人的性格和習慣，然後恰當的時間，給主人你解圍。”

女僕分析著其中的資訊，但資訊太少了，能推斷出一些東西，得到卻是冰山一角，大部分東西還存在於迷霧中。

“要不咱們跑吧，天下哪裡去不得，都鐸的水很深，我感覺把握不住！”

穿越者沒有歸屬感，也沒有安全感，有家人的地方就是家，心安的地方就是家鄉，環境不合適，那就潤。

“主人，先看看是個什麼情況吧，其他地方多少要受到一些伊斯塔亞深淵爆發的影響，目前的都鐸相對安全，如果發現不行，我們立即走。”

女僕放下手裡的公文箱，輕輕握住戴安的手，緩解戴安的焦躁，在她溫和的笑容下，戴安也覺得自己急躁一點了。

“而且現在的我們也不是待宰的羔羊，已經不是需要凡人的你保護我的時候了，現在的我可能有些虛弱，但是護佑你周全完全做得到。”

一雙異瞳給人莫名的安心感，女僕搓揉著戴安的雙手，戴安感受到一股暖意透過手掌傳遞過來，戴安能感受到女僕的自信和驕傲，彷彿在向戴安傳遞，多信任她一些。

“嗯，或許是我多想了。”

戴安反思一下是不是自己太敏感，所以想了太多，已經不同了，瑪格麗特也不是以前那副虛弱的姿態，需要躲避麻煩。

“走吧，再不去禮堂，儀式要開始了！”

輕柔的蹲下，將戴安的手放在嘴邊哈氣，等溫暖戴安的手，女僕才露出放心的笑。

“好！”

彷彿脊柱有了支撐，心裡有底的戴安的挺起腰，邁步走向大禮堂，冷風穿過亦不覺得寒冷，心是暖和的。

大禮堂已經有了不少人，戴安尋著號牌往自己的班級走去，發現他耽誤了一些時間竟然還是第一個到。

五六十人的位置，只有他和瑪格麗特，顯得尤為空曠，以及鶴立雞群，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戴安都耽誤了一些時間，同學們竟然還沒有到？還被攔在外面？

這種審視排斥的目光弄得戴安很是不舒服，特別進入禮堂的人越來越多，看他的目光也就越古怪。

學生交談之中，不少人的目光或多或少的會掃過戴安，似乎在疑惑他為什麼在這裡，其他政務班的人還被攔在學院外呢。

經過某些人告知學院大門發生的事情，更是多了幾分驚疑，看向戴安的目光多了探究，似乎在好奇戴安為什麼能得到洛蘭的善意。

就在戴安相當不自在的時候，嘈雜的聲音從禮堂門外傳來，將眾人的目光從戴安的身上引到門外。

秘銀鎧甲的皇家騎士推開大門，背後跟隨著十幾位男女以及他們的女僕，有些人的臉上身上帶著傷痕，衣冠不整顯得狼狽，還不如女僕正式。

其中也包括早上被一拳打得鼻青臉腫的青年，浮腫的臉上經過時間的沉澱顯得發青，看起來極為可怖。

這些個打扮自然引得在坐的所有學生鬨然大笑，居高臨下審視著這些妄圖擠入貴族學院的平民。

一夥人青白的臉，此刻無一例外都變得緋紅，被打的人羞恥，沒有被打的人也羞恥，因為這些人笑的是他們一群人。

他們的目光渴求一旁的皇家騎士的幫助，但是頭盔面罩下的皇家騎士一動不動，僅僅是開啟了大門，護送這些平民安全的進來。

“吵鬧什麼！家裡沒有教導你們貴族的儀態嗎？”

一聲冷冽刺骨的呵斥，禮堂的環境安靜下來，循著聲音望去，一朵烈焰血紅的玫瑰從休息室中漫步而出。

紅髮被高高紮起，清冷幹練，成熟的臉龐如同精雕細琢的瓷器，線條柔美雍容，透出一股與生俱來的上位氣質。

一雙紅眸，宛如高懸的紅月，清冷而神秘，似乎能洞察人心深處的一切秘密，她的唇薄而紅潤，微微上翹的嘴角，似笑非笑，帶著幾分冷意，宛若極地的冷火。

一身幹練的禮服，將她曼妙的身姿勾勒得淋漓盡致，領口處微微露出的白色襯衫，上衣釦攏凸顯她的纖細腰身，平添了幾分英氣。

下身是一件套裙，勾勒她豐腴飽滿的嬌體，黑色絲襪薄如蟬翼，緊緊地包裹著修長的美腿，提煉出性感的曲線，腳上是尖頭黑高跟，顯得高貴與端莊。

簡潔的質樸的妝容，在各種衣著華麗的人群中顯得格格不入，與眾人更為不同的是她的實力。

“咚咚……咚咚……”

高跟鞋踩在木質的講臺上，發出震動人心的聲音，彷彿與人的心臟共振。

學士，法師，大法師，魔導師，天使，半神，神明。

物質界僅次於半神的天使壓迫，像是重錘擊打在眾人的心頭，強者的氣息讓高傲的貴族們低下頭，不敢直視這位新式禮裝的美婦，更不敢與之吵鬧。

“你們不是學院的學生嗎？還不就坐，擠在門口成何體統！”

美婦的紅眸冷冷掃過政務班的學生，這些學生慌忙四處尋找自己班級的位置，沒有了半點儀態，這次卻沒有人笑他們，大家的目光都看向講臺上的美婦，眼中帶著畏懼。

很快眾人就發現了戴安這面的空位是政務班，一個個落座下來，但是以戴安為圓心，空出了兩個位置的空檔。

估計是感到了戴安和他們的不同，各種目光掃過他就匆匆避開，顯得小心翼翼，生怕得罪了身份不明的戴安。

當然，也有一些其他的人，用著不能理解的目光看著戴安，想要明白這個異國人，有什麼不同。

“歡迎各位來到都鐸皇家學院，我是院長伊莎貝拉.斯圖亞爾，這是貴族的教育的搖籃，也是神明眷顧之地，承載著都鐸帝國的未來，接下來的幾年，你們將在學院中學習到可貴的知識，精進你們的學識……”

幹練美婦在臺上演講，並不關注這些新生受傷狀況，她的目光演講中掠過政務班，鶴立雞群的戴安很顯眼，但是也沒有多得到她的關注。

周圍的人一副與有榮焉的神色，戴安不能理解，這麼容易煽動嗎？

都是廢話，沒有什麼實際的東西，像是高中每週一次的訓導，無聊至極，校長倒是挺好看，賞心悅目，宛如欣賞電影。

可對於別人來說，能夠被天使訓導，這是一種什麼榮幸，除了入學儀式和畢業，可能就沒機會了。

“……祝各位學有所成，女神保佑！”

最後看一眼政務班的方向，從周圍激動的人群中記住了，神情顯得有些無聊的戴安以及微笑的女僕，伊莎貝拉結束致辭，走回休息室。

開學典禮結束，戴安想要找周圍的人，聊天交流一下，卻發現一個躲避他都來不及，生怕和他扯上關係，典禮一結束坐他周圍的人離他更遠了。

“貌似，我被孤立了？沒有陪他們受這頓毒打。”

戴安苦笑著對女僕說，他是顯得有一些脫離同學了，大家都被堵在門外，就他順利進來了。

“也是夠堅持的，已經有了主人你這個破例的，他們後面還好意思攔人！”

女僕自然不會把理由找到戴安身上，有錯也是世界的錯。

“回去吧，今天看起來是交不到新朋友了。”

戴安起身向外，女僕淺笑著跟隨，人群自動為他讓出一條路。

他再一次來到學校門口，好幾處血跡凝固在地磚上，看來爆發過無限制格鬥大賽，戴安看不得血，匆匆走過。

“噠噠……”

華貴的馬車從戴安的前方停下，馬車印上的家徽，戴安有種即視感，洛蘭從馬車中走下來，戴安突然發現這是洛蘭胸口的紋章，一朵玫瑰。

“天氣寒冷，我送安勳爵您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