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劍道六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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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十三什麼人，修為已達天罡境九重，當世的頂級劍客，名動天下。

可在沈平安的嘴中，卻宛若江湖中那些九流的武者一般。

但轉念一想，能夠在如此年紀便能夠將劍意修煉至圓滿境界。

單論這一點，哪怕是燕十三以及謝曉峰都做不到。

不談修為和實力，僅在劍意上的成就，沈平安確實有說這話的資格。

若是換了他人，單單就沈平安這一句話就足以激起心中的怒火。

可燕十三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怒意，反而戰意更濃幾分：“還請賜教。”

見燕十三挑戰之心不死，沈平安再次開口。

“若換了今日你與謝曉峰決戰之前，同為習劍者，或許我會接受你的挑戰。”

“可現在的你，連體內的劍意以及手中的劍都無法掌控，又何談比劍？”

沈平安的聲音並不大，可偏偏在落入燕十三耳中時，卻像是木錘狠狠地敲打在燕十三的胸口，引得燕十三的心臟也猛地一震。

顯然沒有想到沈平安竟然會這麼清楚自己的情況。

片刻後，燕十三沉聲道：“給我一個月的時間，我可以調整好身體的情況。”

沈平安搖了搖頭道：“不夠。”

燕十三問道：“還需要什麼？”

沈平安端起茶杯，輕飲一口茶水：“待你完全掌握了新創出的劍招，且成功邁入劍道第三境人劍合一的境界。”

“那個時候，若同等修為的情況下，你有資格接我一劍。”

燕十三皺眉：“為何只是一劍？”

“劍道境界上的差距，劍法上的差距，還有劍意之間的差距，雖只是一劍，足矣。”

燕十三問道：“我想知道，你的劍道，達到了第幾境？”

沈平安如實回應道：“第三境，人劍合一。”

此前一直安靜坐於沈平安身旁的張三娘忍不住問道：“人劍合一已是劍道之巔，燕前輩今日所悟劍招，也威力非凡，若燕前輩能夠踏入第三境，卻只能接住沈公子一劍？”

張三娘所問的問題，同樣也是其他幾人心中疑惑所在。

沈平安神色平靜，語氣輕緩道：“即便是同樣修為的武者，尚且還有強弱之分，更何況是劍道？”

“更何況，劍道無垠，不過人劍合一的境界，何談劍道之巔？”

在沈平安透過系統成功踏入劍道第三境時，沈平安腦中也是被系統灌入了各種劍道有關的資訊。

其中也有劍道境界的詳細劃分。

自是知曉人劍合一的境界，絕非劍道盡頭。

燕十三急聲問道：“閣下的意思，第三境之後，還有更高的境界？”

沈平安不疾不徐道：“自然。”

“願聞其詳！”

燕十三態度誠懇，眼中滿是對劍道的求知慾。

只是話音剛落，燕十三卻忍不住再次咳嗽了兩聲。

這一幕，不禁引得朱無視等人側目，懷疑燕十三是否在之前與謝曉峰的戰鬥中受了傷。

可對於周圍其他人的目光，燕十三視若未聞，目光從始至終都放在沈平安的身上。

見此，沈平安也未藏著掖著，徐徐開口道：“劍道茫茫，天下習劍者皆知劍道三境，但天下人卻不知曉，所謂的劍道三境，不過只是劍道的基礎。”

“在這之後，還有著另外三個境界，無劍境，地劍境以及天劍境三個境界。”

燕十三呢喃重複了一遍沈平安說的這三個境界，似是想要從這幾個境界的名字解析出更多與劍道相關的資訊。

安靜了許久的謝曉峰忽然問道：“敢問沈公子，何為無劍境？”

“由形劍轉為意劍，以劍入道，是為道劍境。”

坐於一邊的憐星壓低聲音問道：“姐姐，什麼是形劍與意劍？”

不僅僅是憐星，在這小院中，除去本身同為劍道高手的張三娘，燕十三和謝曉峰三人外，其餘幾人皆非以劍為主，自是難以理解沈平安對於道劍境的解釋。

邀月雖然也修煉劍法，但劍道修為，不過劍道第一境而已。

如何能夠回答得出憐星這個問題。

最後，還是沈平安主動解釋。

“所謂形劍，指的便是劍招。”

“從劍道第一境到第三境人劍合一之境，固然會讓用劍者的劍法大漲，但終究還是侷限於劍招之上。”

“哪怕是人劍合一，亦是如此。”

“可從道劍境開始，便會由形轉意，劍隨意動。”

“到了此境，劍隨意動，此為無劍勝有劍之境，已然是觸及到了道的痕跡。”

“邁入此境者，方能稱得上劍道巨擘，可言宗師。”

說完，沈平安拿起茶杯輕品，留下時間讓幾人消化的時間。

“無劍勝有劍，以劍入道。”

“一境之差，竟是天地之別。

沈平安的話好似暮鼓晨鐘，引得燕十三以及謝曉峰和張三娘心神震盪。

默默複述沈平安對無劍境的描述，沉醉難醒。

一旁的曹正淳和朱無視等人雖然未入劍道。

可幾人的武學修為以及見識也非常人能比。

同樣也能從沈平安這寥寥數句描述中，感受到這第四境無劍境的玄妙。

讓人不明覺厲。

少頃，謝曉峰追問道：“那第五境地劍境與天劍境呢？”

院內其他人聞言，皆再次抬頭看向沈平安，均是想要了解更多。

然而，面對謝曉峰所問，沈平安卻並未描述剩下的兩個境界。

而是漫不經心道：“拔苗助長，有些時候，知曉的太多，不見得是一件好事。”

“今日在下所說，對於諸位而言已經足矣。”

謝曉峰沉默了一會兒才出聲道：“也對！連第三境人劍合一都未踏入，即便是知曉了後面的境界，又能如何？”

燕十三沒有說話，只是垂眸看著自己手中的劍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良久，燕十三忽然抬起頭：“不知燕某是否有幸，一窺圓滿級的劍意？”

或許是知曉今日若是不露一手，對面的燕十三怕也不會收心。

對此，沈平安徐徐將手中的茶杯放下。

似乎是意識到了接下來要發生什麼，院內的眾人均凝神屏氣盯著沈平安。

隨後，在眾人的注視之中，一股浩瀚而鋒銳的氣息驟然自沈平安的體內迸發。

一縷縷瑩白的雲霧悄然自沈平安的體內流出然後徐徐環繞在沈平安。

每一縷雲霧看似縹緲如煙，實則卻蘊含著一股濃郁的鋒銳之意。

“劍意化形，果然是圓滿劍意。”

感受著周圍濃郁到恍若實質的鋒銳氣息，再看沈平安身體周圍徐徐湧動的木道人驚駭出聲。

不僅如此，隨著劍意流轉，在眾人的注視之中，沈平安周身的斬天劍意劍意竟是快速的湧動聚集。

當著幾人的面，自沈平安周身的這些斬天劍意竟是凝聚成為上萬把寸長的小劍將沈平安拱衛了起來。

在這些劍意凝聚而成的上萬把小劍圍繞沈平安流動穿梭間，竟是有著陣陣劍鳴之音迴盪。

傍晚時分的時候還好。

沈平安雖然動用了斬天劍意，但曹正淳和朱無視幾人並未在沈平安身邊。

再加上沈平安的劍意已經達到了圓潤如一，氣息內斂，在沈平安刻意的控制之下，未領悟劍意的朱無視等人自是無法感受到沈平安體內恐怖的劍意氣息。

可現在，感受著自沈平安體內浩瀚劍意以及迴響在周圍的劍鳴之音，即便是曹正淳以及朱無視這樣的高手，都感覺周圍的空氣彷彿在他周圍凝固，四周的風聲也被壓制，只有他心跳的聲音在寂靜中迴盪。

好似置身於劍意所化的風暴之中，胸口有著陣陣沉悶的感覺浮現。

一直到體內真氣流轉，幾人身上的不適感雖然有所減輕，可依舊有著一種如芒在背的不適感。

彷彿下一秒就會被萬劍臨身一樣。

相比起朱無視幾人，燕十三，謝曉峰以及張三娘雖然同樣因為這圓滿劍意有了些許不適，可三人卻沒有如曹正淳幾人一樣運轉真氣抵禦周圍的劍意氣息。

反而是強忍著不適，僅僅以自身劍意去接觸迴盪在周圍的斬天劍意。

好在這樣的情況並未持續太久。

隨著周圍那些恍若實質化的斬天劍意盡數回到沈平安的體內，眾人心頭上蒙上的不適感也隨之消散。

將體內真氣平復後，曹正淳驚歎道：“沒想到，單單只是氣息，就這般恐怖，不愧是圓滿劍意。”

沈平安雖然未展現圓滿級劍意的威力。

可窺一管而知全豹。

單單氣息都如此恐怖。

若是用於戰鬥的話.......

想到這裡，曹正淳與朱無視心中都升起了一絲警惕。

良久，燕十三睜開眼睛，臉上露出了一抹明悟之色。

“圓潤如意，鋒芒內斂，不愧是圓滿級的劍意。”

燕十三看向沈平安：“劍意浩瀚，雖極盡內斂，卻難以其斬滅一切的鋒銳之意，好劍意。”

沈平安輕輕頷首以作回應。

燕十三端起面前的茶杯，仰頭間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隨後看向沈平安。

“如公子所言，待在下掌握了第十五劍，且邁入劍道第三境後，屆時定然登門叩求公子這一劍。”

沈平安看著燕十三道：“必當恭候。”

說完，沈平安忽然轉過頭看向陸小鳳。

沈平安的目光忽然轉向他的身上，正喝著茶的陸小鳳擺了擺手道：“別看我，我不是劍客，沒興趣挑戰你。”

沈平安淡然一笑，徐徐開口道：“陸大俠無需擔心，在下不過只是想要讓你轉告葉孤城以及西門吹雪，在下等著他們踏入劍道第三境的那一天。”

見沈平安竟然讓自己轉述話，陸小鳳心中先是一鬆，隨後面色古怪的看著沈平安。

“讓我轉述這話倒是容易，不過你就不擔心有朝一日會敗在西門或老葉的手中嗎？”

他人不知，陸小鳳卻是深知自己這兩個好友的情況。

論修為與實力，固然不能與現在的燕十三與謝曉峰相比。

但兩人差的，只是時間。

若只論劍道天賦，西門吹雪和葉孤城或許還在謝曉峰這個劍中皇帝之上。

陸小鳳可以肯定，若葉孤城和西門吹雪到了謝曉峰和燕十三這個年齡，修為比起二人而言，只會更高。

沈平安現在這舉動，無疑是給自己找麻煩。

聞言，沈平安宛若聽到什麼笑話似的搖了搖頭。

片刻後，沈平安徐徐開口道：“劍道茫茫，若未來能夠人在這劍道路上並肩而行，而非讓在下一人獨行，當是幸事，何來擔憂？”

輕緩的口吻，平和的語調。

可不知為何，幾人從沈平安的身上，竟是感覺到了強烈的自信以及傲氣。

可聯想沈平安現在的情況，眾人也並未覺得有問題。

或許論實力，現在的沈平安並非天下無雙。

可不過弱冠之齡，便已經踏入劍道第三境人劍合一之境，更是掌握一種圓滿級的劍意。

單論劍道修為，放眼天下，即便是如燕十三葉孤城這樣的頂級劍客，都遜色頗多。

以沈平安的年齡以及現在展露的天賦，即便是天劍境，也並非不可能觸及。

再過一些年，天下間又有誰能夠與其爭鋒。

這樣的人，若是沒有一點傲氣，反而會讓人奇怪。

緊接著，像是因為方才的對話多而失了興致似的，沈平安忽然開口道：“夜色已深，在下還有事情，便不送諸位了。”

“青山，替我送客。”

一旁的沈青山立刻點了點頭回應。

見沈平安主動開口，院內的其他人也相繼起身。

曹正淳拱手道：“今日咱家有幸，竟是從沈公子這邊一窺劍道三境之後的境界，改日咱家做東，願請沈公子一敘。”

沈平安神色平靜回應：“曹公公客氣了。”

話語並未明著拒絕，卻也沒有答應赴宴。

曹正淳眼底眸光晦暗不明，但臉上笑容不減反分。

倒是朱無視瞥了曹正淳一眼，心中不自覺的冷笑一聲。

在朱無視，曹正淳以及燕十三等人相繼起身後，邀月以及憐星也同樣站起身來。

只是瞥了一眼沈平安，想到就此離去，憐星的心中忽然閃過一抹不捨。

但邀月就在身邊，即便憐星不願，也只能隨其離開。

然而，就在幾人相繼起身時，憐星以及邀月發現張三娘竟然也從石凳上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