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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希望那小子不要犯渾。’
想到葉玄紅顏被人擄掠綁走的事,羅天劍界的一眾準帝又面露憂色。
自在天國遮蔽資訊聯絡。
只能透過神族的信仰通道傳遞資訊,也僅限傳遞資訊,無法開啟時空通道支援,
葉玄作為羅天劍界的中興之子,背景深不可測,自然沒有神有資格讓他信奉。
因此。
羅天劍界只能透過界內的後手感應葉玄的狀態,除了知道活著,一切都是未知。
鴻始女帝和兩位域主。
之前雖然算準了葉玄這次會有驚無險,經此一劫心性也會有蛻變成長,禍福相倚。
但他們都看著葉玄長大。
什麼個性子一清二楚。
若是打擊過大,怕是需要很久才能涅槃走出來。
事實上。
他們猜測的不錯。
此刻的葉玄的確快發瘋了。
自在天國之內。
葉玄的和其他人不一樣,似乎遭遇了自在天國的針對,降臨到了一方殺陣禁區之中。
猶如諸神屠宰場。
無垠深淵到處充斥了猩紅的死劫之氣和難以觀測的神族骸骨,遠古邪神呢喃,化作各種汙穢人心的魔孽和殺伐之光。
若非底牌夠多。
降臨的瞬間葉玄就要死在這方屠宰場之中!
更重要的是……
“江寒,你這個廢物,聽見了嗎,你就是個廢物,敢與我決鬥嗎?!”
葉玄身穿森白護體劍甲阻攔殺伐之光,體內更有清光浮現消磨邪神呢喃,護持他的心神。
但他依舊目眥欲裂。
衝著深淵上方吼嘯不停。
“嘖。”
深淵上方。
江寒身穿赤日道袍,饒有興趣的俯瞰著狂怒的葉玄,眸光平靜絲毫不受激,幽幽道:
“一直想看啊,你這這副無能狂怒的狼狽樣子。”
日思夜想的想看。
因為。
如今葉玄姿態和曾經的他一模一樣。
彼時的江寒。
還只是一個苦海中的螞蟻。
大羅天域之中人憎狗嫌只能躲在陰暗中爬行的臭蟲魔修。
他這一生。
從邁上修道之路開始,一步步走到如今,歷經了無數磨難風霜,幾度險死還生。
在他最困難無助。
保證基本生存都成問題,肉體靈魂千瘡百孔,只能苟延殘喘等死的那一次。
一束光照亮了他。
他一度認為得到了救贖,甚至有過洗心革面,紅顏相伴,安穩過往後半生的想法。
但……
葉玄親手掐滅了那道光!
彼時的他和此刻的葉玄一樣,摯愛受難,什麼也做不了。
甚至更無力。
連大聲發洩憤怒都不敢。
只能躲在黑暗中。
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親眼看著葉玄摘去了那顆美麗的頭顱,只為了所謂的斬妖除魔。
明明……
他們都不認識!!
無數個為什麼。
將江寒的心拖入了深淵。
他徹底明悟。
世間沒有那麼多為什麼。
只有你強我弱,理所應當!
也是自那之後。
江寒徹底走上了一條絕情絕義只為己的極端之路,直到外界再無他的生存土壤,狼狽的逃到了葬界之中。
可以說。
他的人生從葉玄揮下那一劍開始就已經註定了往後的宿命。
他並不後悔。
因為捨棄曾經後,他得到了他想到的,破繭成了蝶,擁有了遨遊天地的無限可能。
相比於恨。
他有時甚至會感謝葉玄。
感謝葉玄當年揮出了那一劍,給了他一個新生,塑造瞭如今全新的他。
只要斬掉葉玄。
瞭解掉這莊因果鎖鏈。
往後的他將再無……
不對。
還有兩道枷鎖。
想到白衣稚童和那位神秘的師尊,江寒暢快淋漓的心意又蒙上了一層陰霾。
這兩位存在。
似乎都將他當作了棋子。
神秘師尊未曾表露出謀化,那白衣稚童卻是演都不演,偏偏又擺脫不了。
這個針對葉玄的殺局。
若非他答應了白衣稚童的一個條件,根本不會形成,想復仇還不知要到何年何月。
但也僅次而已了。
白衣稚童並非無所不能,將葉玄轉移到自在天國的殺局中已經是極限,後續能不能復仇還要看江寒自己。
“哈哈哈,無膽鼠輩,決鬥都不敢,你就這點能耐嗎?”
葉玄底牌非常驚人,縱使身處殺局也只是狼狽,不斷試圖激怒江寒下場,將其斬殺破局。
“你說的很對,我的確是無膽鼠輩,不敢和你決鬥。”
江寒卻始終臉上掛著笑意,絲毫沒有被葉玄的折辱,影響到絲毫心境。
他不是莽夫。
自然知道二者的差距。
他剛入造化境沒多久,雖然鑄造了先天神體,進入自在天國經過白衣稚童的‘調教’又成長了一大截。
但他並沒有一飛沖天。
戰力頂多造化境十五重,還是對標的單道造化境。
葉玄呢?
造化境三道二十四諸天!
更別說還身懷羅天劍界眾多巨頭的後手,硬碰硬他瞬間就會被幹碎!
想贏。
只能贏在腦子和地利之上。
“你……”
深淵屠宰場中。
葉玄見江寒絲毫不受激將法,心中也是冷了一分。
青雨就在這個畜生手中。
晚一分他都有可能要遺憾終生。
他不是沒有破局之法。
只是想裝怒引導江寒得意鬆懈說出青雨的藏身之處。
但江寒根本不吃他這一套。
只是在欣賞他的狼狽。
“哦,忘記和你說了。”
江寒什麼人幾百年間煉得狡詐如狐,怎麼會不知道葉玄想什麼,幽幽刺激道:
“那位青雨姑娘好潤呀。”
說到這。
他還古怪的看了眼葉玄道:“上一個叫什麼來著,哦,月兒,也是花苞未開,你是不是……”
轟!!
江寒話沒說完。
一道滅盡世間萬物的劍光陡然從深淵之中爆起,斬滅諸神,將江寒當場劈成了漫天光影。
葉玄眼角都蹭出了血。
踏步走出深淵,沙啞森寒道:“你若真敢動她……”
“聖主級劍符?嘖嘖。”
江寒的聲音在漫天光影中響起,顯然不是真身,戲謔道:
“不信,那我就讓你信。”
嗡~
光影變換。
顯露出葉玄朝思暮想的倩影,匍匐在江寒腳下搖尾乞憐,抬頭吐聲:
“主人……”
轟!
這一瞬間。
葉玄大腦空白一片。
自尊心被江寒踩到了腳下碾壓,無窮無盡的怒火燒塌了所有理智,只剩魔怔癲狂咆哮:
“我必殺你,必把你斬成肉泥,永生不得超生!!”
‘蠢貨。’
另一方空間中。
江寒看了眼葫蘆中囚禁的女子冷冷一笑,沒想到一個幻象就讓葉玄破防到這種地步。
若非其背後的羅天劍界。
他早就玩死葉玄了。
不過不急。
這命好的傢伙身上還有很多的底牌,他需要一張張逼出來掀開,方有機會亮出屠刀。
如同吃螃蟹一樣。
剝殼去甲。
自然會顯露出肉來。
念及至此。
他又引導著暴怒的葉玄踏入了一方更為兇險的殺局之中。
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因為從進入天國就消失無蹤的白衣稚童突然又在他洞天顯化出了一道化身提醒他。
要不了多久。
葬界就會成為諸天大舞臺。
因此,必須速戰速決。
“前輩值得大舞臺是?”
引導葉玄的同時。
江寒也是心湖警鐘時而想起,壓制不住心中的不祥預感,問了一句白衣稚童。
“嘿嘿,非常好玩哦。”
白衣稚童依舊天真無邪,小孩子式的口吻回了一句,突然明亮的大眼睛一喜道:
“哎,終於見到那個不可思議的傢伙了,我得好好瞧瞧。”
話音剛落。
白衣稚童又風風火火消失在了江寒洞天之中。
不可思議的傢伙?
江寒眉頭微蹙。
別看白衣稚童天真活潑,但其實心氣非常高,絲毫不掩飾對諸天古今群雄的居高臨下態度。
往常江寒提及某個大人物。
白衣稚童都是以小傢伙評價,頂多說句有意思的小傢伙。
不可思議的傢伙。
這個評價著實有些高了。
也不知道。
不可思議在什麼地方。
嘩啦啦~
自在天國核心之地。
一條條似乎永無止境的大河帶著諸多執障妄念奔湧不熄,濤濤匯聚於潔白海洋中央懸浮的神殿之內。
說是神殿。
著實有些勉強了。
如同小孩子搭的木屋一樣簡陋樸素,絲毫沒有嚴格的建築結構,只是憑喜好隨手搭建。
頂多茅屋大小的神殿之中。
也是沒有多餘的祭司用品,只有中央神壇之上有一尊遍佈手印的泥捏神像。
四五歲孩童大小。
和白衣稚童一模一樣,神態也不莊嚴肅穆,反而笑嘻嘻的頑劣姿態。
但就是這尊玩鬧性質的泥塑神像之前,卻不可思議的跪拜著十多個氣息偉岸的神靈。
五尊準帝神!
十尊大至尊神!
五體投地,虔誠敬畏。
其姿其態僅次於叩拜神族之中的神庭之主!
咔嚓~
某一刻。
神壇之上的稚童泥塑神像微微裂開一條縫隙,潔白的至高神性之光滲透,深處似乎有什麼偉大存在即將歸來。
““恭迎大自在天……””
神殿中跪拜的諸神頓時熱淚盈眶,顫抖著神軀,高聲禮讚。
嘩啦啦~
一條自在支脈之中。
“唔~真舒服呀。”
撐著荷葉小舟的白衣稚童像是睡了個懶覺剛醒,愜意伸了個懶腰。
隨後。
祂又滿是期待的望向了這條河道盡頭。
轟轟轟——
似有擎天神柱正在前行。
每一步落下。
皆會震激盪起滔天波浪漣漪,可以困住無數智慧生靈的自在執念長河。
宛如遇到了不滅神火!
竟然在不停蒸發,浸染阻攔不了分毫來者的腳步!
轟隆!
最後一道腳步落下!
激盪起的波浪令荷葉小舟左搖右晃,似乎隨時可能傾覆。
遮天蔽日的陰影中。
白衣稚童笑吟吟抬頭,對視上了黑色深淵般的淡漠雙眸。
“嘿嘿,你好啊。”
白衣稚童熱烈招手歡迎。
“你好!”
吳道眸光望向海中神殿內隨意掛著的一口黑鍾,也非常有禮貌的看著稚童溫和一笑。
晚安,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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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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