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八章 權衡利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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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曹建東說起了帽子戲法，很熟悉的一段歷史記憶，頓時浮現在韓霖的腦海裡。當時憲兵司令部的特警隊，破獲黃浚間諜案的關鍵，就是因為內鬼和日諜之間的聯絡方式，找到了確鑿的證據。

“把咖啡館控制起來，等他們要接頭的時候，我們在衣帽間也來一出帽子戲法，我從外交部把須磨彌吉郎的信要出來，找人模仿他的筆跡給黃浚寫一封信，然後把這封信放到衣帽間河本明夫的帽子裡。”

“等河本明夫離開咖啡廳的時候，你們做個局，讓他受點傷，暫時帶他離開現場，把司機的帽子檢查一遍，找到證據更有說服力。”韓霖說道。

“廖雅權呢？”安旃絳問道。

“這還需要問嗎？只要我們找到了黃浚叛國的證據，作為他的上線，你就立刻把她抓到憲兵司令部的監獄關押審訊，同時，把她在金陵的間諜小組連根拔起。”韓霖說道。

“參照松本二郎的案例，如果把間諜案交給法院來判刑，估計她不會被判處死刑的。”安旃絳說道。

“等我問問戴老闆的意思吧，她在溫泉招待所潛伏多年，暗地裡發展的眼線，絕不只是黃浚團伙一個，肯定還會有別的大魚，即便她死了，特高課也會派別的間諜來接收這些內鬼，小不忍則亂大謀。”

“她暴露了身份，對我們後續的偵破工作來說就是有跡可循，順藤摸瓜早晚能挖出這些隱患，她要是死了，我們的麻煩就大了。事實也證明，僅僅是一個黃浚團伙，就給金陵政府的抗戰工作造成這麼大損失，鬼知道在高層還藏著什麼人！”

“廖雅權的活動方式與別的間諜不一樣，就以黃浚間諜案為例子，與黃浚之間的日常聯絡，是由日本外交機構的情報人員來負責的，除非是萬不得已的時候，她絕不會親自出面活動。我相信，她發展的內鬼，大部分都是以這種方式進行聯絡的，沒人會聯想到她的身上。”

“可在封江洩密案的事件裡，廖雅權卻親自來金陵接收訊息，說明她高傲的很，一般的情報不會看在眼裡，除非是關係重大的高價值情報，這也是她的性格特點。”

“以前她的活動頻率很低，是大環境的緣故，我們沒有和日本人爆發全面戰爭，她得到的軍事絕密不會很多，沒必要上躥下跳的搞間諜活動。可現在不一樣，戰爭時期的情報工作，那是她證明自己價值的主要方式。”

“我的意思是說，如果我們沒有抓廖雅權，按照戰爭的程序，她可能會陸續啟用自己的內線，我們順著她的活動軌跡，就能找到她的秘密情報網，可能對我們和日軍作戰，是很大的安全保障。”韓霖說道。

他絕對不相信廖雅權在溫泉招待所，只發展了一個黃浚作為內線，必然還有更多隱藏的內線沒有發揮作用。

黃浚的位置太高，身為行政院的主任秘書，金陵政府最高層的會議由他和侍從室第二處的陳主任做記錄，廖雅權不可能有第二個這樣的內線，可她如果在軍事指揮中樞有別的內鬼，結果也是非常可怕！

武昌行營陸軍整理處訓練組長常凌海的間諜案，韓霖雖然沒抓到證據，但他相信就是廖雅權的手筆。渡邊一木說過，是一個女間諜發展的常凌海，從時間來計算，廖雅權非常符合條件。

這段時間的接觸，韓霖也找到了兩個規律，廖雅權發展目標，一是軍事中樞機構的青年參謀，二是身居要職的高官。

她不只是職業能力很強，看人的眼力也相當精準，常凌海能被陳絾所欣賞，說明有過人之處。

目前也只有韓霖清楚，距離日軍攻陷金陵，時間沒有幾個月了，廖雅權潛伏的湯山溫泉招待所也會撤銷搬遷，她的身份沒暴露，就會跟著去山城。

如果不是黃浚案影響太惡劣，他甚至打算把廖雅權放到山城，等破獲她的間諜網以後，再處置她也不遲。

“我同意老大的想法，一個暴露的日本女間諜，對我們的威脅性已經降到了最低，暴露以後，她的活動能力和活動範圍，都受到了極大的限制，這樣的女間諜只有一個黃浚小團伙作為內線，這是不符合常理的。”曹建東說道。

“您說的對，活著的廖雅權對我們更有好處，暗夜薔薇間諜組織就是這麼覆滅的，找到了源頭，早晚都能把隱藏的內鬼一個個的挖出來。”安旃絳也承認殺掉廖雅權不合適。

“加緊盯著廖雅權和她的間諜小組，在電話局設定監聽，我預感到，她應該出來活動了，哪怕是戰略間諜，隨著戰爭的進行，發揮作用的時候也到了。搬遷工作怎麼樣了？”韓霖問道。

“從七七事變開始，我們利用事先準備好的船隻，把弟兄們的家屬和財產，辦事處儲備的部分物資，各個秘密據點的財物，全部安全送達了山城居住區，您放心就是了。”曹建東說道。

“以目前敵我力量對比，滬市很難守住，金陵也是如此，我們需要提前考慮潛伏金陵的人員，這裡可沒有租界地區保護我們。辦事處在金陵的產業很多，不怕沒有地方潛伏，沈明峰，潛伏工作你來負責。”

“我決定設定一個遊擊基地，就在黃山附近的祁門縣，以黃山作為中心點，周圍的幾個縣，將來設定我們自己的游擊區，建東，把部分人員和物資遷移過去，等這次的案件結束，你親自去一趟，建造我們的根據地。”

“吃的喝的、布匹、縫紉機、日用品、發電機、汽油、電臺、菸酒糖茶、武器裝備、腳踏車等等，特別是糧食，儘可能多的採購，以後我們大多數人，就要過艱苦的生活了。”韓霖說道。

黃山周圍的幾個縣，記憶中是沒有被日軍佔領的，屬於是後來的“國統區”範圍，關鍵是距離京滬杭地區比較近，輻射到杭洲的於潛縣，這時候叫縣，而遊擊基地所在的祁門縣，是即將誕生的青浦特訓班，最後畢業的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