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賭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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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個字音尚未消散，周圍人的目光刷地一下定格在莉娜的臉上，他們的眼神難掩詫異，甚至流露出類似於探究的意味。

“父親說希望我多交點朋友，所以不介意我們互相稱呼教名吧？”

現在還是扮演一位對父母言聽計從的小公主比較好。

純血家族之間一直熱衷於構建社交網路，彼此之間利益糾葛，馬爾福家族更是擅長此道。

不過絕大部分人只想從別人手中獲取利益，卻無法給予價值相當的報酬，現實又虛假。

家族的名望或許是他人選擇與自己締結友誼的初衷，可是真正的友情必須經歷時間與磨難的反覆洗禮。

或許她能夠在往後的相處中分辨真偽，會擁有真正屬於莉娜·馬爾福的朋友。

莉娜從那些天馬行空的想法中抽離出來，微微晃了晃德拉科的胳膊。

“還是需要我親愛的哥哥給我介紹一下呢。”

莉娜的撒嬌還是如往常般好用，臭屁小孩輕輕帶著她走到黑髮女孩身邊。

“那我先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小姐是潘西·帕金森。”

對方大大咧咧地握住莉娜的手，“很高興認識你，之前一直想見見你，不過德拉科不讓。”

“但是今天一見我倒是也覺得有個漂亮的妹妹，我也想把她藏在家裡。”

面對帕金森的打趣，德拉科倒是有些語無倫次起來。

“你別被她的假象...嗚嗚嗚！”

莉娜伸手捂住德拉科的嘴，笑得溫柔，“很高興認識你呀，潘西。”

打完招呼後，鬆開德拉科，她眼神略帶警告。

“好了，莉娜，站在你左手邊的男孩，他的名字是...”

身旁響起的動靜瞬間截斷話語聲，綠眸男孩抬腳向前，硬生生地插進她和德拉科之間。

“麻煩退後一點，德拉科，我不需要你替我進行自我介紹。”

“佈雷斯·扎比尼，先前被你精湛的無杖魔法所驚訝，無意間忘記互通姓名，抱歉。”

他佯裝不經意地丟擲無杖魔法的話題，莉娜明顯感覺到扎比尼是故意為之，他的眼神裡閃過一瞬的狡黠。

早已出賣了主人的心思。

果然不出所料，此話一出了，另外幾人的目光再度灼熱了起來。

莉娜只能強忍住漸漸升騰的怒意，朝佈雷斯投去一個無奈的眼神。

“不過我認識你，小渣男扎比尼。”

她不置可否，稍稍回嗆了一句。

扎比尼對於她的話完全不為所動，一雙灰綠色的眸子再次意味不明地注視著她，唇角微揚，似乎得到了表揚一般。

“稱呼教名吧，我不至於成為你的例外吧。”

“看心情。”

德拉科欣賞完莉娜的毒舌，“所以你要小心佈雷斯。”

另外兩人輕笑起來，佈雷斯依舊保持著紳士風度，伸手為她拉過來一張紅色單人椅。

“莉娜，請坐。”

他自己則坐在了西奧多對面。

德拉科衝著窗邊的方向揚起下巴，“西奧多，你不介紹一下自己嗎？”

他抬頭望向她，藍色的目光如潮水奔湧而來，“我？”

“多此一舉，妹妹進門的瞬間，脫口而出喚出的名字，難道不是無比清晰的西奧多·諾特嗎？”

“她是我妹妹，才不是你妹妹！”

德拉科忍不住蹙眉出聲，“不過，我沒注意到，潘西你聽見了嗎？”

潘西一臉問號地搖頭表示不知情，他轉頭看向莉娜，“我記得你是第一次參加宴會，你確定你認識他嗎？”

“如識”

“我上次起來沒找到你，來書房拿書的時候碰見他，然後我們探討了一下五子棋。”

莉娜倒是有些無所謂的開口，德拉科一副瞭然的樣子，“怪不得西奧多最近巫師棋的路數變得詭異了起來。”

“嗯。”

西奧多簡短地一個字，肯定了莉娜所說。

突如其來的小插曲落下帷幕，眾人各懷心思，沉默不語。

莉娜沒打算充當緩解氣氛的角色，反而開始暗自盤算這次用什麼招數讓西奧多服氣。

“咚咚咚”幾聲，一個衣著樸素的小精靈出現在門口，它探出腦袋，怯生生地依靠在門框邊緣，輕聲敲響房門。

“莉娜小主人，多比把你要的飲料送來了。”

它佝僂著身子，小心翼翼地發出聲音。

“謝謝你呀多比，瑞拉在忙嗎？”

“是的小主人，瑞拉讓多比給小主人送過來。”

旁邊幾人聽見莉娜對多比道謝的聲音，紛紛一臉震驚地偏頭望過來，德拉科倒是一臉平靜。

多比還是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眼眶裡的小水珠在不停地打轉。

家養小精靈在絕大部分巫師眼中只是純粹的僕人，它們無法得到基本的尊重，甚至會經常受到恐嚇，辱罵和責罰。

不過，這樣的事情在莉娜能開口說話後，就漸漸的減少了。

“我沒聽錯吧，莉娜？你居然給家養小精靈道謝？”

潘西眼底盡是難以置信，悠閒的模樣不復存在。

“我可以證明你沒聽錯。”

“我想說就說了。”

莉娜拿起杯中的吸管攪動起來，對於他們的驚訝德拉科倒是一臉無所謂。

“莉娜從小就是這樣，沒什麼好奇怪的。”

喝著檸檬蜂蜜水的莉娜不經意間開口，“你們準備去哪個學院？”

“我百分百會去蛇院，畢竟我的父母都是蛇院的學生。”

說起這個，德拉科的臉上漾起驕傲的表情。

“同感，如果我不幸被分到其他三個學院...噢，我寧願當場退學！”

潘西頗為贊同地點點頭，隨聲附和道。

按照座位的發言順序，眾人齊刷刷地扭頭望向佈雷斯，他自然又理所當然，“不出意外的話，斯萊特林。”

“西奧多，你呢？”

“斯萊特林，或者拉文克勞。”

他低頭擺弄著面前的巫師棋，面無表情地回答到。

四人的目光聚集到莉娜身上，明顯等待著她的答案，“我其實不太確定，其實...哪邊帥哥多我想去哪邊。”

德拉科支稜著脖子，急切地接話，“不可以！”

他的表情簡直藏不住一丁點兒心思，正當莉娜準備開口講話的時候，多比再次出現在門口。

“多比絕對不是故意打斷小主人說話，多比是個壞多比...必須嚴厲地懲罰自己！”

它驚慌失措地蹦來蹦去，自顧自地說些奇怪的話。

“我命令你停下來，多比。”

在德拉科發火之前，莉娜先行開口，“你過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小主人...對不起，是扎比尼夫人找扎比尼少爺。”

“莉娜小主人，瑞拉讓多比告訴小主人再過一會可以下去吃午餐了。”

多比從門框邊緣露出半邊臉蛋，衝她眨了眨眼睛。

“我先下樓了，餐廳見。”

佈雷斯站直身體朝門口走去，經過莉娜身邊的時候，明目張膽地斜睨了她一眼，囂張又散漫！

“我要讓瑞拉在佈雷斯的餐食里加點料！”

德拉科熟練的幫莉娜順著氣，還不忘問出剛剛她沒有回答的問題。

“你不喜歡斯萊特林嗎？”

“還可以，不過我現在想下一局五子棋，你要不要陪我？”

“不要。”

“無聊。”

潘西從書架抽出一本《女巫週刊》，德拉科則是繼續研究桌面上攤開的《魁地奇起源》。

莉娜的視線注意到西奧多的目光始終停留在面前這一局尚未分出勝負的巫師棋盤上，雙方的思路差異明顯，棋局走勢充滿趣味。

她對巫師棋沒什麼興趣，不過是因為這邊多數都在玩巫師棋，為了多些娛樂活動，莉娜不得不學習了其基本規則。

“嘿，西奧多，陪我下會五子棋怎麼樣？”

“把這局下完。”

“哦，你自己一個人下嗎，要不要找個對手？”

莉娜的視線定格在棋盤中央，躍躍欲試地開口。

西奧多眼神一閃，嘴角露出淡淡笑意，“前面的殘局出自佈雷斯，不介意的話，來下完？”

她衝他擺擺手，坐到對面的椅子上，對弈展開，他們沉浸在思維的碰撞中，無人開口講話，唯有棋子交錯的摩擦聲。

“要來點賭注嗎？”

莉娜伸手放下一枚棋子，上揚的尾調勾起一絲挑釁。

“可以。”

西奧多正思考著棋盤局勢，隨口一答。

棋局進行二十分鐘後，莉娜的表情由信心滿滿變成愁眉苦臉，戰況對她愈發不利，她開始有些後悔增加賭注的提議。

她必須承認，前段時間玩得不錯的路數在他面前好像無處遁形，自己的國王棋被他的騎士步步緊逼，即將走向滅亡的絕路。

“哐當”一聲響，果斷又幹脆，國王棋被騎士一劍擊碎，化作殘渣。

西奧多緩緩抬頭，眼神似乎在無聲地宣判：意料之中的勝利。

“恭喜你，不過我還是想先聽聽你的賭注是什麼，再決定我要不要耍賴。”

“簡單，回答一個問題就好。”

他的眼底含著濃烈探尋的意味，“前提是，你必須講實話。”

心中漸漸萌發出某種不詳的預感，不過莉娜還是應聲。

“這個可以，真心話嘛，你直接問。”

“除了上次見面外，你是不是早就認識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