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紅刀虎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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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順王朝京城有四大禁衛，狼、虎、獅、獁。

其中紅刀虎衛負責京城內的緝兇事宜。

當初李念被抄，就是紅刀虎衛辦的。

眼前的男人長途跋涉來此，不免讓李念心生懷疑。

“我是布政使李致遠的兒子，李念。”

李念暗自緊了緊心神，老實交代了身份。

他的名字籍貫都有記錄，隱瞞不了。

“我叫程越，來自京城，是負責你家案子的紅刀虎衛。”

男人從腰間拿出一塊銅牌，亮明身份。

看到銅牌上的印記，李念肯定了程越紅刀虎衛的身份，恭聲道：“小民見過程大人。”

“不用多禮。”

程越眼裡閃過一絲失望。

聽聞李家獨子李念精通琴棋書畫，高才自傲，而今卻如此卑微恭維，看不到一絲自信，就跟那些奉承他的平民一樣。

興許是遭遇了變故，被現實磨平了稜角，沒了志氣，泯為眾人矣。

碰上了這種事也正常。

“表妹，能否讓我和他說幾句話？”

程越徵詢葉芷。

程越的母親和葉芷父親是親姐弟，兩人是親表兄妹。

“好，你們聊。”

葉芷點了點頭。

離開時看了李念一眼，眼裡帶著些許歉意。

葉芷知道李念的身份，擔憂程越是為了審理李念家裡的案子來的，但她沒有辦法。

畢竟程越是她親表哥，李念不過是一個陪她聊文章，解寂苦的善良人罷了。

李念混跡職場多年，深諳察言觀色，捕捉到了葉芷的神態。

對此他沒有怨恨。

紅刀虎衛想找他，憑他目前的本事還躲不了。

能夠懷有歉意，已然說明了葉芷對他尚有情誼。

“你害怕嗎？”

葉芷離開後，程越口吻陰冷的問了一句。

李念聳了聳肩，微微一笑，道：“我接受了律法懲處，又獲得律法赦免，出來半個月沒偷沒搶，沒幹一件壞事，我怕什麼？”

這一席話讓程越意外。

話音平靜，語詞有條不紊，不像是一個卑微的人能表現出來的。

仔細打量李念，並沒發現強作淡定的痕跡。

“你父親通敵，你作為罪親，仍有通敵的可能，於法於理我抓你都是合適的。”

程越眯了眯眼，凝重的看著李念，口吻冰冷。

一般人被他這一嚇唬，多是會求饒跪地，屁滾尿流。

再強作鎮定也會露出破綻。

只見李念不慌不忙的說道：“如果真要捉我，我害怕又有什麼用呢？”

說著，輕輕一笑道：“再者真的要捉我，通知鎮上的官爺即可，你一個紅刀虎衛親自過來，真若我的罪過太大，你應該親自帶人去打鐵鋪逮我，而不是讓一個丫鬟喚我過來。”

聞言，程越面色一怔，驚詫萬分。

他原以為李念沒了心氣，打算捉弄一二，不曾想卻被識破了來意。

“不錯，思維清晰，敢想敢說，沉穩有禮，看來這半年的遭遇，沒有讓你沉淪，反而成熟了不少，李大人後繼有人焉！”

程越不吝誇讚，滿意的拍了拍李念的肩膀。

見狀，李念內心暗道一聲果然。

一開始他懷疑成為是為了斬草除根而來，想了想發現不合理。

對方既然不是為了捉他而來，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而今聽了程越的這番話，很明顯此人和他父親有不錯的關係！

“你認識我父親？”

李念好奇問了一句。

程越深吸了一口氣，重重點頭，認真的看著他的雙眼，道：“李少爺，李大人是程某的恩人，沒有他就沒有我的今天！”

恩人！

李念內心一動。

程越看出了他的疑惑，於是簡單闡述了和他父親的關係。

原來十年前程越一家遭山賊截殺，將死之際被巡察中的李致遠所救，幫葬亡親，將其託付給當地開設武館的好友，習得了武藝，當上了紅刀虎衛。

在程越任職不久，李念一家就遭受的災難。

程越不相信李致遠通敵，於是暗中調查，發現這是一起籌謀已久的誣陷！

“我父親真是被誣陷的嗎？你現在手裡有多少證據？”

李念神色沉重。

繼承這具身體的同時，他也繼承了相應的記憶，情感。

家仇之恨融入骨髓！

對此他並不抗拒。

畢竟拿了別人的身體，有必要幫別人解決遺留的恩怨情仇。

“證據方面我還在調查，能向你保證的是，你父親是清白的，不要責怪他，要恨就恨那些陷害他的人！”

程越安慰性的拍了拍李念的肩膀，而後環顧四周，見沒人後，輕聲在李念耳畔提醒道：“此番我過來，除了把這個訊息告訴你之外，還要跟你說的是，有人想殺你！”

有人殺我！

李念心神一緊，問道：“誰？”

程越說道：“暫時不知，為了你的安全，我會跟舅舅說，讓你留在府裡。”

李念剛想說點什麼，程越止住了他，繼續說道：“我外出太久容易引人懷疑，今天我就會離開，你一定要活下去，要不然我死後都沒臉見你父親！”

“這東西你拿著，哪天離開這裡，去了明德城，找一個叫王星宇的人，他能幫到你的。”

程越拿出一塊指頭大，木雕的小人塞進他手裡。

看到程越堅決的態度，李念沒有反對，凝聲道：“一切珍重，別冒險，等我。”

“珍重。”

程越露出滿意的笑容，點了點頭。

話罷，程越轉身離去。

看著程越離開的背影，李念深吸了一口氣。

欠了一個人情吶！

程越離開不久，葉芷就來到了他面前。

“表哥跟我說了，往後你就住在府裡，有什麼事儘管跟我說，我儘量滿足你。”

葉芷開門見山。

李念說道：“煩勞小姐了，我只要有個住的地方就行。”

葉芷點了點頭，道：“為了不落人口舌，往後你就是我的教書先生，打鐵鋪那邊你就不用去了。”

看李念的身材氣質，根本不像能打鐵的人。

當日同意李念去打鐵鋪工作，是見其單純，心懷可憐罷了。

至於樣貌，只是看得順眼一些而已。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唯有思想才幹就是衡量一個人有價值的根本。

“小姐，我剛當上胡釗的徒弟，打鐵的活我不想放下，能否讓我兼職教書？”

李念可不想沒了打鐵的活兒。

他熟識打鐵，又擁有技藝和神爐，怎能丟棄！

一旁，葉芷稍顯詫異。

胡釗是鋪子裡最好的師父，對收徒的標準不高，但也絕對不低，李念這樣一看就不適合打鐵的人，怎會成為胡釗的徒弟？

興許是那胡釗見李念常有來府上，想著套點近乎，才收李念為徒的罷。

“隨你。”

葉芷隨口說了一句。

沒有天賦，學了也只會浪費時間。

明明有讀書的天分，自己提供了機會，卻選擇打鐵這個行當。

這男人沒有自知之明，不是一個幹大事的料。

就這樣，李念在葉芷的安排下，入住在葉府北院一個較為偏僻的房子。

看著三十平大的房子，李念一臉滿意。

“這下子在這裡使用神爐，也不怕引來別人注意了。”

正巧缺個獨處的地方，這不就來了嘛。

簡單整理好房間，他並沒有立即嘗試使用神爐，而是回了打鐵鋪。

打鐵鋪除了能輔佐技藝，還是一個鍛鍊身體的好地方。

雖然程越有交代葉家的人保護他，但未必能做到事事周全。

這具身體太差了，要是真遇上殺他的人，有技藝傍身也會被身體拖累。

李念目光一凝，打定了主意。

剛回到打鐵鋪門口，等候多時的吳大勇攔在了他的跟前。

“今晚來後巷，我和你說個事，敢不來我宰了你！”

吳大勇神色冷漠，說話時餘光瞥了路過的行人，止住了手上的動作，威脅道：“別以為拜了胡釗為師，我就拿你沒辦法，那老東西護不了你。”

李念低了低眉頭，簡單思量後，假裝懼怕的點了點頭。

見狀，吳大勇輕蔑一笑，出門繼續挑料子。

看著吳大勇離開的背影，李念眼中寒芒一閃。

欲殺我者，留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