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蘇棹子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六百五十四節金陵諜夢,蟬動,江蘇棹子,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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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副處長,您的密電。”
“恩,你先出去吧。”
左重無視對方拋來的媚眼,接過電報低下頭擺了擺手,匈奴不滅何以為家,再說天知道這女人有沒有嘗過老戴的滋味,小心為妙。
將女特務趕走,他從保險櫃裡取出密碼本將電報解密,一份湘省方面對龐崇全家的調查報告引入眼簾,裡面的一些內容很有意思。
據特務處外勤人員查證,目標父母居住在沙城,由於年月已高很少外出,他們等了好幾天都沒有看到人,只能從對方的背景查起。
龐家在老家曾經是有名的軍伍世家,龐崇祖父為湘軍老將,為前朝立下過汗馬功勞,龐父還在壬午事變之中帶兵鎮壓過高麗亂軍。
壬午事變結束龐父收到了家中父母亡故的訊息,便離開軍中回到湘省繼承家業,守孝三年並娶妻,一年後生下了龐崇這個獨生子。
外勤人員稱,龐家和龐崇母親家人丁稀少,龐父那輩也只有一人,尤其在龐崇幼年時當地發生了瘟疫,本就不多的親戚便更少了。
為了家人的安全,龐父受友人之邀帶著妻子和兒子去了省城沙城避難,後來乾脆回鄉低價變賣了田產、遣散僕人,去了沙城定居。
這一待就是好幾十年,斗轉星移,物是人非,龐崇老家還記得龐家的只剩下些老人,外勤人員找了很多人,才問出了這麼段往事。
看上去這就是一個大家族從前朝末年到民國的不幸經歷,問題是龐崇有日諜的嫌疑,那麼如果有問題,這個問題會出在什麼地方。
“噠...噠....噠...”
左重手指有節奏地敲打著辦公桌,忽然手指停在了桌面,目光投向報告中的龐父受友人邀請去沙城,這個友人是誰,此人近況呢。
他把電報從頭到尾了幾遍,確定裡面沒有提到過,這讓他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滿,湘省那邊怎麼搞得嘛,怎麼能犯這麼低階的錯誤。
當即拿起電話通知電訊科,命令他們跟湘省方面聯絡,要求對方將龐父友人資訊查到,要是再給這種不準確的情報全部軍法處置。
俗話說上面一張嘴,下面跑斷腿,湘省那邊收到嚴厲斥責立刻投入緊急調查中,奈何發動了所有的眼線,也沒能找到相關的線索。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由於兵災加上改朝換代,沙城的城建、戶籍管理非常混亂,想要找到一個幾十年前的人,無異於大海撈針。
唯一的收穫便是龐父友人也是一家三口,可能來自沿海,因為同一條巷子的街坊記得此人經常買些當時難得一見的海貨回來食用。
收到補充調查報告,左重看完沉默許久叫來古琦,沒有詢問對龐崇的最新監視情況,反而看起了針對對方妻子和子女的調查檔案。
他快速翻閱著檔案,結合著各種記錄將腦中的碎片情報進行拼湊,隨即一個又一個的疑問從心頭冒了出來,他抬起頭看向了古琦。
“老古,龐崇的兩個兒子為什麼結婚有了孩子還住在父母家裡,這兩個人做什麼工作,每個月薪水多少,每天下班之後有沒有異常。”
古琦點了點頭:“是的,龐崇的住所在梅園新村,很多年前買的房子,地方很大,附近的蒙養院不錯,兩個兒子為了孩子就沒搬家。
他們一個在洋行工作,一個在金陵市政廳當文員,薪水每個月兩三百元,這幾天除了正常的同事應酬,下了班就回家陪老婆孩子。”
左重微微頷首,標準的小官僚家庭孩子,不會像暴發戶家的紈絝子弟一樣猖狂,也沒有資本像高門大戶膏粱子弟一樣危害一方。
總的來說就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混得好可以實現家族階級跨越,過得不好那就泯然眾人矣,他背手在屋裡轉兩圈繼續問道。
“恩,這份資料上說這兩人從過軍,服役於什麼部隊,軍銜是什麼級別,有沒有立功受獎的記錄,離開軍中的時候給的是什麼理由。”
“當過,全在一線部隊,大兒子做到少尉,小兒子做到中士,參加過實戰,但沒立過功,也沒受過獎,退役的理由都是要結婚生子。”
“他們性格怎麼樣,有無異常的言行舉動,有沒有找對方過去的同學、朋友瞭解過,沒有問的話抓緊時間秘密詢問,務必調查清楚。”
“副處長,這些我都安排人去問了,一切正常,認識他們的人都是一個說法,那就是這倆個人心地善良,脾氣溫和,絕不會幹壞事。”
“呵呵,一派胡言。”
左重發出冷笑,口中輕輕說了一句:“真要是善良又怎麼會去當兵,還是去一線部隊,那是要殺人的,作為軍中子弟難道不知道嗎。
老古啊,安排幾個人手試探一下,看看他們懂不懂情報技術,我估計這兩個人都是雛,沒什麼經驗,做的隱蔽一點應當不會暴露。”
“我立刻安排。”
“記得,找幾個好手。”
“是,副處長。”
“恩。”
左重佈置完任務便不再管這件事,自有擅長這方面的小特務去行動,他只看結果,這點小事都做不好,那麼多軍餉豈不是白花了。
古琦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撓撓半禿的腦門,要試探還不能暴露,著實有點難度,琢磨了半天總算有了思路。
人類作為一個智慧物種,天生就是一種社會性動物,必然會尋求與同類的交往,這種渴求根植於最初的起源,很難被外界所影響。
當千百萬年前第一隻猿人走出洞穴,來到一個充滿敵意和殘酷無情的世界掙扎求存時,就明白只有抱團才有機會逼近食物鏈上端。
因此人類會本能地發覺與自己氣質、愛好、習慣相近的同類,這像是一種天賦,而經過特殊訓練的情報人員對於同類會極度敏感。
古琦想出的辦法是讓手下裝作調查其他案件,在龐崇的兒子身邊出現,看看對方反應,對方要是有躲避、偽裝的舉動那就有問題。
當然了,首先要挑個好目標。
這種事情只能偶爾發生一次,如果在兩個人身上連續發生,傻子也知道有問題,經過研判,他最終選擇了龐崇的大兒子作為目標。
比起在市政廳工作,經常與執法人員打交道的龐崇小兒子,性格木訥,交際圈子多是同事和同學的大兒子,顯然更加適合做試探。
於是當天晚上,在對方下班的路上,一場經過精心策劃的“巧遇”發生了,幾個裝扮各異的特務出現在對方的身邊,並多次停留。
龐崇大兒子的反應很快,立刻改變了平時的回家路線更換交通工具,毫不猶豫跳上了一輛駛過的黃包車,消失在擁擠的金陵街頭。
看著此人倉皇的背影,監視點裡古琦面色凝重同時不禁疑惑,對方背景看著很乾淨,怎麼會是情報人員,副處長又是怎麼知道的。
回到特務處。
古琦急匆匆的向左重彙報了結果,他回來時想了一路都沒想明白,不管從什麼地方看龐家都不該有問題,就是個普通的民國家庭。
他將試探行動的照片以及報告遞過去,口中說道:“副處長,我幹情報也這麼多年了,可是像身份這麼隱蔽的間諜真的是第一次見。”
“恩,你先坐吧。”
聽到問題的左重讓古琦坐下,大概看了幾眼照片上面露恐懼的年輕人,表情嚴肅的解釋起為什麼自己知道龐崇的兒子是情報人員。
“老古啊,別說你,連我這次也是大大漲見識了啊,知道對方為何這麼隱蔽嗎,因為這盤棋日本人下了幾十年,甚至要追溯到前朝。”
“什麼?”
“你不要急,聽我慢慢講。”
面對古琦的驚訝,左重擺了擺手淡淡說道:“我前幾日研究龐崇的資料,可以說是滴水不漏,每一段的既往經歷都有多人為其作證。
在沒有任何線索的情況下,我讓湘省那邊做了外調,然後我發現,龐崇的父母,準確的說是頂著龐崇父母名字的人很可能是日諜。”
說到這裡,他拿出湘省方面的情報,將龐父被人邀請去沙城避難,而後變賣家產那段描述指給古琦,語氣森冷的做出了一個推測。
“看到了嗎,是不是很巧,那個邀請龐家去沙城的友人也是一家三口,還來自於沿海地區,更加巧合的是這一家人消失的無影無蹤。
幾十年後我們的目標龐崇從一個普通人突然變成了日本間諜,他的身份、背景完美無瑕,透過了多次審查,潛伏在訓練總監部中。”
“鳩佔鵲巢!”
古琦咬著牙說出了四個字,現在的龐家人根本不是真的,真正的龐家人早在幾十年就被人殺害了,兇手用他們的名字過起了日子。
左重倏然起身揮了揮手:“對,就是這樣,那個所謂的友人很可能是欺騙或者用妻兒性命要挾真正的龐父,讓他與老家切斷了聯絡。
不僅如此,假龐父還將自己的真正使命與技能教給了假龐崇,假龐崇又把這些傳給了兩個兒子,說不定龐家第四代也開始了訓練。
對方為什麼從軍,就是要用合法的手段去殺人、去練膽,真tm狡猾,一點隱患都不留,要不是實戰經驗少,真就讓龐崇瞞過去了。
這種行為讓人不寒而慄,要是龐家人沒有被發現,再過幾十年,誰能知道龐家人是間諜,到時候他們可以混進任何一個機要機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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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想發戴處長滋味的影片,怕被封,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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