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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重見徐恩增已經被自己忽悠瘸了,滿意旳點了點頭:“特務處一直用這種方法進行保密,從沒出現過情報洩露之事,非常的保險。

不是我說你啊,老徐,幹咱們這行對待下屬要用也要防,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一些人看上去忠於黨國,實際上卻是地下黨的眼線。”

他一邊掏心掏肺的傳授著御下經驗,一邊將小特務剛剛送進來的湯包推了過去,釣魚要先打窩,這些話就是釣這條老甲魚的關鍵。

那邊徐恩增伸手接過,一臉真誠道:“唉,要是有特派員參與案件,這種情況定然不會發生,徐某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方不方便。”

“不方便。”

左重拿起玻璃杯,仰頭喝了一口豆漿,然後看著目瞪口呆的老徐哈哈一笑:“開個玩笑嘛,說吧,都是自己人,不用搞得這麼客氣。”

“多謝特派員。”

徐恩增不知道什麼時候學會了謙虛:“能不能請您負責下面的計劃,您上次說我們如今榮辱與共,要暫時拋開恩怨,我深以為然哪。

只要對任務有利,特工總部上下自願接受您的指揮,絕不會陽奉陰違,敘功以特派員為首,如有食言天打雷劈,我可以對天發誓。”

他說著還把右手中間三個指頭向上立起,大拇指和小拇指相交做了個起誓的手勢,一言不合就賭咒,也知道老天爺管不管得過來。

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左重連忙蓋住這傢伙的手,好傢伙,這要是出門被雷給劈死了,二陳兄弟肯定會把這事算在特務處的頭上。

不就是想甩鍋,何必下這麼大的血本,只要錢到位什麼都好商量,用不著玩自殘,讓老天爺歇歇吧,成天砍人,不,劈人多累啊。

他笑容滿面的拍了拍對方的胳膊:“好了好了,此事不是行,只是風險太大,領袖可盯著咱們呢,不出事還好,一出事那就是大事。

一旦觸怒了上頭,官職是身外之物,不算什麼,就怕連累到肩膀上這顆大好頭顱,咱們明人不說暗話,讓我負責可以,不過嘛...”

“不過什麼?您說。”

徐恩增來勁了,姓左的粘上毛比猴都要精,他只是想試試看,沒想到對方竟然答應了,不管什麼條件,這顆燙手山芋必須扔出去。

哪怕扔不出去,等白細胞計劃徹底失敗,多個人一起承擔責任也是好的,石振美和駱馬之流,官職和地位太低,起不到太大作用。

一正一副兩個處長正好,打板子我挨一百,你就挨八十,風險均攤又不會過於懸殊,實在是官場爾虞我詐、推卸責任之最佳拍檔。

“得加錢。”

那邊左重幽幽吐出二字,口中解釋道:“多高風險高收益,這事很公平,至於價錢麼,徐處長覺得自家性命加上處長位置值多少錢?

而且蛇無頭而不行,鳥無翅而不飛,你和滬上站的人在任務期間要百分之百服從我的命令,不得提出異議,這點比上一點更重要。”

他吃了一個包子,瞄了一眼老徐:“號令不尊的危害,不用我跟你解釋,只有集中咱們兩個處的所有力量,才能跟地下黨一決勝負。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不把自身的問題解決掉,不把拳頭收回來是打不了人的,要不你再考慮考慮,左某從來不強迫別人做選擇。”

如果能掌握果黨在滬上的全部情報力量,幫助地下黨就簡單多了,順便賺點零花錢,左重覺得這生意能做,風險想法轉移就是了。

徐恩增考慮了三秒鐘,痛快的點了點頭:“既然左特派員開門見山,我也不繞圈子了,事後給您這個數,放心,徐某一向說話算話。”

說完他比劃了一個手勢,跟上次數目一樣,這讓左重非常滿意,一次性榨乾那是一錘子買賣,做不長久,於是伸手跟對方握了握。

如此兩人算是達成了協議,官場的交易不需要白紙黑字,誰要是敢不認賬,那以後就別想在場面上混了,沒人會跟一個騙子合作。

至於證據嘛。

左重摸了摸口袋裡的手機,臉上的笑容深藏功與名,隨即下達了第一條命令:“老徐,除了醫院保護誘餌的人手,其他人都叫回來。

內線細胞也不要去管,地下黨必然會進行審查,是生是死看他們的命,等情況穩定了再去聯絡,活下來的人才有資格為黨國效忠。”

姓左的好歹毒的心腸。

徐恩增明白對方的意思,這是要優勝略汰,死掉的眼線沒有價值,沒必要投入更多資源,剩下的就可以放心使用,甚至效率更高。

能夠安然渡過地下黨甄別,這些人自然有兩把刷子,要麼背景可靠,要麼反應迅速,某種意義上說等於對內線細胞做了一次篩選。

標準的一將功成萬骨枯。

就在他感嘆的時候,左重吃完早點擦了擦手:“這是外松,結合上面的人員隔離便是內緊,如此內外都做好了準備,勝率就大了嘛。

不要捨不得,搞不到情報的眼線連張草紙都不如,必要的時候,可以讓表現好的內線細胞舉報表現差的,以此獲得地下黨的信任。

我們要給他們定下工作目標,完成的賞,完不成的罰,徐處長你是留過學的,美國人的工廠管理制度就很好嘛,誰偷懶誰餓肚子。”

“妙啊,此計甚妙!”

徐恩增聞言猶如醍醐灌頂,一扇新世界的大門被開啟了,怪不得特工總部老是出問題,根本問題提是管理沒抓好,人人得過且過。

想想那些每天工作十幾個小時的美國工人,再想想每天花天酒地的廢物手下,他恨不得現在就把針孔打卡機釘在特務們的屁股上。

受此啟發,老徐腦子裡誕生了一個新思路,為黨國辦事成功是應當的,無需額外獎賞,反之要狠狠的懲罰,說不定還能節約經費。

左重不知道這傢伙的奇思妙想,否則定要給其豎個大拇指,這麼快就掌握了資本主義世界執行的核心理念,不愧是見過大世面的。

“左特派員,那一切就按照你的意見辦,除了這些,在具體任務上你有什麼指示,這麼多人不能光拿薪水不辦事,得讓大家動一動。”

那邊徐恩增舉一反三問了一個問題,任由手下無所事事吃乾飯,他這心裡就跟撓癢癢似的,不能給自己創造價值,留著他們何用。

左重頗為意外的看了他一眼,皺起眉頭:“怎麼會沒事做,在醫院保護誘餌的人手不宜長時間執行任務,這樣容易造成懈怠的情況。

最好一天兩班,具體的人數你來決定,將人輪流拉到一線鍛鍊鍛鍊,一舉兩得,地下黨第一次滅口沒有成功,很可能會來第二次。”

“一天兩班,輪流?”

徐恩增唸叨了一遍,有些遲疑道:“會不會有些激進了,伊麗莎白醫院很大,半天時間根本無法熟悉地形,如果交火我怕會出問題。”

“那你請回吧。”

左重躺倒了沙發上,閉上眼睛不爽道:“老徐你別忘了,我一開始就說了,合作的前提是你們要服從我的命令,不得提出任何異議。

醫院很大,可誘餌居住的病房只有一間吧,難道你的人連保護一間房都做不到,而且這關係到下一步的計劃,絕沒有商量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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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別別,是徐某多嘴了,全都聽特派員的,我今天就讓他們分批去保護誘餌,你放心。”徐恩增聽到左重要撂挑子,趕緊雙手合十。

說完探過腦袋好奇問道:“只是下一步的計劃是什麼,能不能詳細的說一說,我的人也好配合行動,我保證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左重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抬起手讓對方先不要說話,又開啟房門讓門口警戒的特務離開,這才神秘兮兮的小聲說了起來。

“老徐,你真的覺得白細胞計劃現在還有效果嗎,地下黨不是傻子,一定會做出相對應的防備措施,比如限制人員對外的交流渠道。”

徐恩增沒搞懂他的意思,疑惑道:“特派員你不是說等地下黨審查完,再喚醒內線細胞,要真是這樣,這些人豈不是沒了利用價值。”

“此言差矣。”

左重露出一絲冷笑:“怎麼能說沒有價值呢,西方有一句話說的好啊,死人是不會說話的,用對了地方,死人的作用比活人還要大。”

這個.....

徐恩增腦子一轉便領會這句話的深意,畢竟殺良冒功是國-軍的老傳統了,唯一不同的是,殺的不是老百姓,是投降後的眼線而已。

左重陰惻惻的繼續說道:“安排你的人輪流去值守醫院,就是給外界製造看守不嚴的假象,引誘地下黨前來滅口,這是最好的結局。

但是對方要是不上當呢,你我又該如何自處,別忘了,委員長的耐心是有限的,若是長時間沒收穫,一個翫忽職守的罪名逃不了。

所以必須給上面一個交代,真的地下黨抓不到,就抓假的,這時候萬萬不能有婦人之仁,徐處長,你是願意他們死,還是自己死?”

“讓他們去死!”

徐恩增毫不猶豫的回道,那雙小眼睛滿是殺意,能替兩位處長背黑鍋,是這幫子叛徒前輩子修來的福分,尋常人想背還沒機會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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