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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跟鄰居們聊完之後,左重得到了一些資訊,有一部分很有價值,比如除了替死鬼,為什麼情報小組裡需要俞雪萍這樣一個角色。

他一邊向門口走去,一邊對下令道:“收隊。”

這裡已經沒有價值了,現場能找到這麼多線索,已經出乎左重的意料,看來再職業的情報人員也有自己的弱點,日本人也不例外。

特務們開始整理隊形,他率先向門口走去,不過在上車之前,他站在車燈前再一次給日本領事館打了個招呼,這總該看得見了吧。

確實看得見,半山坡的日本領事館內,幾個身穿日本陸軍軍服的男子,正輪流用一座立式望遠鏡看著這裡,清楚看清了他的動作。

“八嘎!”

幾人之中軍銜最高的中佐握拳道:“該死的中國人,真是太囂張了,等到帝國軍隊進入這個國家,我一定要狠狠的折磨這個混蛋。”

其他人也是恨得牙癢癢,自己人據點被搜查,他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實在是太讓人沮喪了,當即有人請求帶人去攔截那支車隊。

中佐雖然氣憤,但是理智尚在,抬手阻止道:“算了,將情報傳給瀋陽關東軍方面,那個女人是他們的人,看看他們要如何處置。”

“哈依。”

左重沒看到這出戏,不過也能想象的到,蕭清敏住在這裡,一部分原因就是方便跟領事館接頭,領事館方面也方便確認她的狀態。

土肥原這個老傢伙多疑的很,對自己的手下都留了好幾手,想必他今天晚上就能收到蝴蝶被抓的訊息,那他又會做出什麼反應呢。

思考中車隊回到特務處,緩緩停在辦公樓前,左重下車看了一眼哈欠連天的手下們,立刻解散了隊伍。

今晚再提審沒有意義,蕭清敏早就想好了對策,繼續提審就是隨了她的願,將審訊變成有來有回的持久戰,左重想要一戰定勝負。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左重一直沒有提審蕭清敏,而古琦將日本情報小組成員的情況摸了一遍,這些人的掩護身份基本明確。

除了那三個有證件的,其他人的身份很複雜,有開日雜店的店主,有開出租的司機,有跑江湖的混混,也有金陵某些大學的學生。

古琦向左重彙報道:“科長,在對方的住所和經營場所內,我們繳獲了現金兩萬多元,長短武器幾十支,擲彈筒五具以及專用彈藥。”

五具擲彈筒,加上秋菊書店的那一具,就是六具,以這種火力強度去行刺光頭,如果加上準確的情報,說不定真能把光頭送上天。

左重想象著這種情況,打了個冷顫,光頭要是真的上了西天,都中日戰爭有好處嗎,不知道,但誰最有可能接替他成為新的領袖?

姓汪的。

這種人要是成了民國領袖,那就是寡婦死兒子—沒指望了,從對方在東亞俱樂部一案的表現看,汪院長很早就跟日本人眉來眼去。

所以日本情報小組的目的會是殺了光頭,推動他上位嗎,左重坐那想了很久,看了看手錶,覺得可以接觸蕭清敏了,晾的夠久了。

經過三四天的冷靜,蕭清敏應當把自己的處境想清楚了,看看她又能編出什麼故事,左重帶著古琦和宋明浩前往審訊室進行提審。

一見到蕭清敏,左重就發現對方與三天前相處,多了幾分從容和淡定,表演更加真實,就是幾天沒有好好的休息,顯得有些憔悴。

左重這次沒做那麼多前戲,直接拿出一塊窗簾:“蕭小姐,這塊窗簾是從你的臥室取來的,看看是不是很眼熟,這種顏色可不常見。”

玫紅色的窗簾放在桌上,玫紅色的旗袍穿在蕭清敏的身上,雖然兩者有一點色差,但眼睛正常的人都能看得出來這就是一種顏色。

“窗簾是我隨意買的,當時布店賣得比較便宜。”

“哪一家布店買的,買了多少,什麼時候買的。”

“忘記了,好幾年前的事情,我不可能還記得。”

“你會吹笛子?”

“會,週末會吹。”

左重和蕭清敏一來一回,古琦和宋明浩都知道這女人就是在胡說道,可他們沒有決定性證據來證明這件事,只能坐在這聽她胡扯。

蕭清敏回答完問題,很陳懇的說道:“長官,該配合的我都配合了,你們應該也查過了,我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老師,真的不是間諜。”

左重放下手中的筆,抬起頭看著她:“普通老師到了我們特務處審訊室,可不會這麼快恢復冷靜,我實話說吧,你肯定是出不去了。

我沒選擇刑訊,一是尊敬你這個對手,二是想知道一些事,比如當天你們在商量什麼事情,我猜到這件事或許關係到一個大人物。

所以我必須要讓你完整,清醒的交待出來,否則光憑特務處的一面之詞,上上下下都不會信服,畢竟那人是元老嘛,輕易動不了。”

他把自己的目的和難處說了出來,蕭清敏一臉迷惑,看上去對左重說的一無所知,不過微微開啟的雙肩和雙腿說明她現在很放鬆。

古琦不知道大人物是誰,聽到他說的想阻攔,可反應過來已經遲了,壓低聲音焦急道:“科長,她聽到您說這些肯定不會外開口了。

“哎,不要這麼小聲。”

左重的聲音很大:“我們都是同行,有些情況可以瞞得了別人,可瞞不了同行,與其在這裡兜圈子浪費時間,不如痛痛快快的交流。”

他說到這,詢問蕭清敏:“對吧蕭小姐,你不用說話,讓我推測某些事,比如民國二十年你接近朱積勝,成功將他收入石榴裙群下。

他的官職很低,按道理來說根本沒有策反的必要,可八十八師的勤務很敏感,委員長在金陵,官邸的外圍警戒任務就由他們執行。

比如那天金陵發生爆炸,朱積勝猜出了我的身份,使用某種辦法找到了我的住所,不,應該是大致區域吧,否則你們就該上門了。”

左重的眼睛盯著蕭清敏,他一直想不通一件事,就算當天他和古琦再大意,也不至於被朱積勝這種毫無反跟蹤意識的半吊子跟上。

結合日本人只在半路設伏,會不會有一種可能性,那就是朱積勝不清楚他的具體住址,只知道大概的位置,這樣一切才解釋的通。

聽到這些話,蕭清敏充滿疑惑的眼睛眨了眨,依舊沒說話,古琦則心中一振,差點害了左重,他對被人跟蹤這件事一直耿耿於懷。

“可我就是想不通,他是怎麼查到我的位置的,直到我們利用飛機跟上姜金才,我才意識到,姜金才也可以不用自己出面就能做到。”

左重看著蕭清敏,一拍桌子說道:“比如詢問城裡的哨卡,當時已經戒嚴,街上的車不多,他只用詢問哪裡經過了一輛轎車就可以!”

古琦恍然大悟,當時他和左重確實經過了很多封鎖線和哨卡,那些執勤計程車兵,不是八十八師就是八十七師,朱積勝很容易打聽。

夜晚、戒嚴、汽車,這三個條件結合起來,鎖定跟蹤他們的汽車不是難事,而確定從朝天宮到特務處的行車路線,同樣不是難事。

“蕭小姐,想必當時你收到他的電話是又驚又喜吧,喜的是找到了我的住址範圍,驚的是朱積勝自作主張,很可能會導致你的暴露。

或者從那一刻,他的命運就已經註定了,工具沒用了,等待他的不是拋棄就是銷燬吶。”左重搖頭晃腦,似乎在為朱積勝感到可惜。

蕭清敏連連搖頭:“不,我不認識什麼朱積勝,他是什麼人?他怎麼跟蹤的你跟我沒有關係,長官為什麼一定要將他和我聯絡起來。”

餘下在作家的話裡。

往下翻。

兩個小時後恢復。

一個人有童年、壯年和老年,我想沒有一個人會覺得這是不美滿的。一天有上午、中午、日落,一年有春、夏、秋、冬四季,這辦法再好沒有。

人生沒有什麼好壞,只有“在那一季裡什麼東西是好的”的問題。

如果我們抱著這種生物學的人生觀念,循著季節去生活,那麼除自大的呆子和無可救藥的理想主義者之外,沒有人會否認人生確是像一首詩那樣地生活過去的。

莎士比亞曾在他的人生七階段的那節文章裡,把這個觀念極明顯地表達出來,許多中國作家也曾說過與此相似的話。

莎士比亞沒有變成富於宗教觀念的人,也不曾對宗教表示很大的關懷,這是很可怪的。我想這便是他所以偉大的地方;

他把人生當做成是人生來看,他不打擾世間一切事物的配置和組織,正如他從不打擾他的戲劇中的人物一樣。

人生是千姿百態的,有人曾說它像一江春水,也有人說它像一棵大樹,然而在林語堂的筆下,人生卻像一首詩。

每個人的一生都是一個故事,每個人的一生也都是一首韻味無窮的詩。

誰不願意花時間去讀一首韻味無窮的長詩呢?人生像一首詩有它燦爛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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