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賊喊捉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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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本皇子在牡丹園遇上南安郡主和御南王二人。”

沈白薇聽見御南王三字，屈辱的回憶席捲而來，咬緊下唇，聲音變得刻薄：“就算南安郡主有人證，也不能洗脫嫌疑，畢竟……大理臺的人是在我香盒的外頂部發現的夾竹桃粉末，而在我香盒之上的，就是南安郡主的香盒。”

歐陽翼眉心微皺，看向蘇傾城的目光不由得複雜起來：“來人，將兩人的香盒帶上來。”

兩個精緻的香盒被官兵捧了上來，肉眼可見沈白薇的香盒是鏤空形，確實有可能是從下面滲透進去的。

“南安郡主可有什麼話說？”四皇子道。

“方才沈小姐問了本郡主幾個問題，現在該我問沈小姐了。”沈白薇眼神閃爍，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她下意識的往身後跪著的好友看了一眼，林家小姐回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她這才放下心來。

“南安郡主請問。”

“你可知本郡主的香是什麼香？”

沈白薇冷笑道：“郡主又沒有開啟過香盒，別說是民女了，其他的人恐怕也不知道吧。”

“本郡主帶來的是北淵名香雪中春信。”蘇傾城不離不緩，聲音溫柔有力。

“那又如何，難道郡主現在還在炫耀你有多尊貴，帶來的香有多珍貴稀有嗎？”沈白薇嘲諷道，“你就算帶來的是王上喜愛的龍涎香恐怕也與今日的下毒之事無關吧。”

雪中春信是北淵之物，而身為三國之首的北淵，地大物博，這雪中春信雖在兩國之間都有流通，但價格即為昂貴，也十分稀少。就連在場的四皇子和大公主都只聽說過而未聞過。

可就在蘇傾城說出她所帶的香是雪中春信時，一直替她擔心的大公主卻鬆了一口氣，如果是雪中春信的話，蘇傾城的嫌疑瞬間就沒了……

“沈小姐若是不知雪中春信是何物，本郡主不介意送一本百香全書至沈府。”蘇傾城莞爾一笑，落落大方。

沈白薇氣的臉色漲紅，道：“郡主是在嘲笑我無知嗎？不過是一味香罷了，再珍貴又能怎麼樣，我就直言了，民女懷疑是南安郡主在她的香盒上放了夾竹桃的粉末，然後落入我的香盒中！”

此話一出，大堂之上議論紛紛，歐陽翼不得不再次出聲：“肅靜！沈小姐的猜測並非毫無證據……南安郡主可有什麼辯駁的嗎？”

蘇傾城起身，緩步來到拿著香盒的官兵身旁，她的臉上看不見任何慌張的情緒：“雪中春信，顧名思義就是在冬季雪中研磨製作而要在來年春日才能製成的香，因其製作週期長、原料難得、工藝複雜所以價高物稀。”

“南安郡主！大理臺不是用來讓你賣弄的地方，”沈白薇毫不掩飾的翻了個白眼，哪裡還有貴女的矜持端莊，“你話這麼多莫非是在緊張被我發現了你的罪行？”

蘇傾城輕笑，和沈白薇的潑婦模樣對比明顯：“本郡主想說的是，除此之外，雪中春信極難儲存，需用純手工打造的冰青白玉香盒才能保住它的原香，而這種香盒，品質細膩，滑如冰泉，莫說是夾竹桃的粉末了，就算是灰塵在上面也站不住腳。”

沈白薇臉色微變，不死心道：“怎麼可能，那我香盒頂部的粉末怎麼解釋？定然就是郡主的香盒底部弄了什麼機關……”她的聲音發顫，極力掩飾內心的不安。

蘇傾城將香盒翻轉，烏雅不知從哪兒端來一碗麵粉，只見蘇傾城抓起麵粉往香盒上撒去：“麵粉比夾竹桃粉末更細，各位請看。”

果不其然，那些麵粉在冰青白玉香盒上一點痕跡也沒有留下，彷彿和流水一樣片刻沒有停留的滑落下去。

“沈小姐，本郡主沒有記錯的話，沈家好像一直是站邊三皇子的，怎麼今日有興趣來參加三皇子的品香會了？不知可有邀帖？”

蘇傾城話音剛落，眾人目光全部落在沈白薇身上，事已至此，四皇子自然已經猜到這其中的真相，冷聲道：“本皇子記得未曾給沈小姐下過帖子，立春，沈小姐是如何進來的？”

“回皇子，沈小姐是陪同林小姐一起來的，一張帖子可以帶兩人入場。”

蘇傾城輕笑：“原來沈小姐是以林小姐的丫鬟身份進來的啊。”

“你……”沈白薇青筋暴起，嗔怒道，“是我中了毒！怎麼你們都向著她說話！難道就是你們皇室聯手欺負我這個平民百姓嗎？”

大公主正想發怒，蘇傾城向她投去一記目光，她便冷哼一聲再次坐下。

“說到中毒，本郡主倒是有話想說，夾竹桃中毒輕則噁心嘔吐，重則心律紊亂致死，靠近香爐的那幾位客人都是噁心，怎麼偏偏沈小姐就吐血了呢？”

“那是因為……我體質弱。”沈白薇慌不擇言，吞吐道。

“原來如此，除了沈小姐，其餘中毒的人都是男子，他們的體質自然比沈小姐要好一些，”蘇傾城慢條斯理道，“那為何體質弱的沈小姐吐血後現在還能活蹦亂跳的站在這裡，而身強力壯的成年男子還在臥床休息呢？”

“請四皇子明察，我認為今日中毒一事都是沈小姐自導自演想要嫁禍於我。”蘇傾城雙手舉於頭頂之上，擲地有聲。

“南安郡主！你莫要欺人太甚，我只不過是……想要投奔四皇子卻不小心中了歹人的設計的可憐人！”沈白薇撕心裂肺道，“再說了，你光憑這個就說是我下的毒，萬一是我體質特殊，中毒後的症狀和旁人不一樣呢。”

歐陽翼糾結萬分，事到如今他自然看出來蘇傾城說的是事實，只是眼下並無證據指出就是沈白薇自導自演的一齣戲。

“在下可作證，此毒是沈小姐和林小姐共下的，”從歐陽翼的座位後面走出來一蒙面男子，蘇傾城一眼便認出來，此人是蘇溢之，“在下是四皇子府中的門客，偶然在閣樓外聽見沈、林兩位小姐密謀下毒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