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南冶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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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們之前見過嗎？”葉澹臺道，“上次國宴上的人似乎並不是大公主吧。”

大公主下意識的往蘇傾城看去，眼神慌亂，她造假身份這件事一旦暴露，她悄悄生子的事情想必也瞞不住，她的眼球微顫，彷彿在質問她為何要告訴葉澹臺這件事情。

蘇傾城表情無辜，表示她並沒有說出去。

男人道：“不用擔心，本王對大公主的私事不感興趣，不會亂說的。”

大公主暗暗鬆了一口氣，但又覺得自己方才的反應太失禮，道：“不知御南王可否告知你是從何得知的呢？”

“氣質不同，我與那個假公主見過兩面，而與你也不過上次匆匆一面，但就是覺得不是同一人。”葉澹臺道。

“原來如此……”大公主道，“你們慢聊，我去那邊看看。”

蘇傾城察覺到人群中有一抹不善的目光向她投來，轉眸望去，沈白薇同幾個女子正對著她竊竊私語。

“你立場特殊，貿然來四皇子方的品香宴，難道不會惹人懷疑？”蘇傾城淡淡道。

“本王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況且，我是因為你在才會來的。”葉澹臺道。

蘇傾城道：“四皇子給你送帖子是禮數，但你應當也知道如若來了就意味著站隊他，怎麼說你也是代表南冶，是不是太草率了些。”

葉澹臺卻不是很在意的模樣，反而一臉玩味：“整個南冶在本王眼裡，也不及你重要。”

“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這麼不正經，”蘇傾城有些慍怒，她總是很多顧慮，“如今大公主的婚宴已經取消，你來東凌的目的也就沒了，貿然加入東凌的皇室之戰很不明智。”

“本王的婚宴還沒辦，不急。”

蘇傾城的擔心並不毫無根據，丹墨的家書一直都有送來，如今南冶帝的情況每況愈下，已經連每日的早朝都需要皇太孫代勞。

而許多覬覦那個位置但忌憚葉澹臺的人，也都趁著葉澹臺不在的這個時候拉攏皇太孫，試圖瓦解葉澹臺獨大的局勢。

“那如若婚宴之後，我並不想同你回南冶呢？”蘇傾城道，眼下雖然四皇子已經透露出願意讓她接觸蘇溢之的意思，但總感覺把蘇溢之帶回去遙遙無期，她是絕不可能獨自一人回去的。

“那本王也不會回去。”葉澹臺毫不猶豫道。

“可南冶需要你……”蘇傾城的聲音軟了下去，她不值得葉澹臺如此深情的愛。

“南冶需要我，可我需要你。”葉澹臺緊緊拽住她的手，眼裡只她一人，恨不得將全世界美好的東西都送給她。

蘇傾城別過頭，睫毛顫抖，她習慣性的逃避，因為回應不起。

“各位，第一味香甘松合晝香。”立春大方道，聲音溫柔。

“此時稍後再議，”蘇傾城收住情緒，側身道，“先落座吧。”

葉澹臺並無表情，看著蘇傾城落座後也走向自己的位置，不知四皇子是故意還是無意，兩人的位置相隔甚遠。

大家紛紛落座，從閣樓四周走出幾個端著香爐的女子，比丫鬟穿著更加好看，但又不似後院女人那般端莊大氣。

香爐小小一隻，在各處放下後，屢屢白煙不約而同的冒了出來，香味蔓延。

“不知哪位能說出香甘松合晝香的原料？”

四皇子從屏風後走出來，翩翩公子模樣，手中羽扇隨著手揮動，溫潤如玉，蘇傾城有些驚訝，這般正經的歐陽翼和南冶時放蕩不羈的他大不相同。

“十年的雪松松芯一兩，黑椒沉香半兩，丁香一錢，茅香一兩五錢，鬱金五分，麝香一錢，白蜜一錢，共研細，收紫砂瓶器中，燃時以雲母石或銀葉襯之。”

蘇傾城娓娓道來，她嗓音很清，像是藏地雪山之顛融化的雪水，乾淨之餘透著微冷。

“南安郡主見多識廣，在下佩服。”

不少人鼓掌，跟著出聲的這人奉承蘇傾城。

“南安郡主說的沒錯，這香在炎炎夏日最為適宜，有解熱毒的功效。”四皇子道。

接下來，幾個女子又紛紛端上其他香，又問了同樣的問題，但在場的人除了蘇傾城沒有人能答出來。

第一階段結束，大家中場休息，女子們端來茶點果子，閣樓裡又熱鬧了起來。

“南安郡主見多識廣，民女很是佩服。”立春來到蘇傾城的身邊，依舊是那般溫婉模樣。

“甘松合晝香、泊雲素塵香、合韻忘憂香……這些似乎都不是東凌的香吧。”蘇傾城慢條斯理的吹了吹茶麵，淺淺喝了一口，嘴角微微上揚。

“民女不知，都是翼皇子安排的，”立春的臉上一直掛著一抹微笑，讓人看著很舒服，“這不就更說明南安郡主的才學淵博。”

“就連茶也是南冶的茶葉，你們翼皇子似乎對南冶情有獨鍾？”蘇傾城試探道。

她總覺得今日的品香宴從一開始就是對著她來的，從南冶風格的閣樓、到南冶香、南冶茶……

“不知四皇子此時在何處？”蘇傾城不再糾結，打算直接正面問他。

“民女不知，翼皇子的行蹤不需要向我們回報，”立春的笑容神秘，忽然想起什麼道，“不過品香閣外東南面的荷包牡丹長得極好，南安郡主如若無事不妨去逛逛。”

蘇傾城瞭然，朝立春姑娘鞠一躬後走出閣樓。

身後的葉澹臺眸光一閃，糾結片刻後還是沒有跟上去，低聲道：“伏一，你遠遠跟著，確保她不受傷就行。”

“是。”

蘇傾城走出閣樓，被湖面上的白煙包圍，外面空無一人，但冥冥之中彷彿有人在牽引著她一般，直直往東南面走去。

牡丹花叢中，有一處小亭，亭中有一白衣男子在飲茶，看背影與四皇子並不是同一人。蘇傾城一眼就認出，是蘇溢之。

“兄長設計將我約在此處，如若不說為何這麼些日子不來找我，我可要生氣了。”蘇傾城道，雖多年未見，但面對蘇溢之她總是下意識的撒嬌。

“小妹還是如多年前那般霸道。”蘇溢之為她拉開椅子，示意她坐下，眉眼帶著寵溺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