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新舊交替,前人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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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予面帶憐憫的看著這個已經從椅子上滑落地面的九十歲老人,搖頭道:
“詐你?緊靠詐能讓青龍和白虎相信我所說的一切嗎?你以為自己做的非常乾淨,也僅僅是你以為罷了,他們的親生父親真的還活著,天地迴圈有報應,李老爺子,是你該還賬的時候了......
“託你的福,現在除了屋裡這幾個人沒人知道你是假死,反正戲也唱了,香也燒了,還請你不要誤了吉時,儘快入棺下葬,客人們還都等著吃席呢。”
“不......不......不應該是這樣的,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我是李希齡,我是唐人街的教父,我是安良堂的堂主!我是會長......這裡的地下皇帝,你們都得聽我的,我讓你們死你們就不能活!”
李希齡用近乎癲狂的語氣,沙啞著嗓子叫喊著,可他的喊聲卻陡然間中斷,因為從小被他養大,試做心腹的兩名保鏢青龍與白虎手中的軟劍,已經一左一右刺入了他的腋窩內,直至胸腔,心臟!
兩人這一劍出的又快又準,瞬間刺入之後又瞬間抽出,只在李希齡腋下留了小小的紅點傷口,就是連血都沒有流出幾滴。
“好快的劍!”
周予在內心讚了一聲,如果讓這兩人真和自己打起來,誰勝誰負還真不好說,再加上自己旁邊還有個拖油瓶的劉半仙,結局就更不好判斷了。
看著大張嘴巴,嗓子裡如扯風箱一樣急促呼吸的李希齡,周予嘖嘖搖著頭蹲在了他面前,抬手蓋住老人的眼睛,輕聲道:
“該去就去吧,你這輩子也活夠本兒了,剩下的就交給我,唐人街不能再按著你那老一套往下發展,我們要與時俱進,重整風貌。”
當週予將手拿開之時,李希齡也吐出了最後一口氣。
“算命的,吉時已經到了吧,讓我們為老爺子起棺,送他最後一程。”
周予站起身整了整衣服,也就是這時,房間角落裡另一道暗門緩緩開啟,呂秀才幾人走了進來,默不作聲的將那些渾身無力沒辦法說話的孤兒們託入密道,就好像他們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樣。
“李老爺子這一間臥房可當真是狡兔三窟啊,如果沒有你們兩個我還真不好找。”
此時,青龍和白虎早已收起了軟劍,低頭站在那默不作聲。
恐怕他們內心也是無比掙扎,無比難過傷心的,這位他們從小視為長輩,發誓要用生命保護的老人,竟然就是一手締造了他們家破人亡的幕後黑手。
周予看了他們一眼,輕嘆道:“你們比起那些孩子來說算是幸運的了,起碼你們的親生父親還活著,可他們......至於今後何去何從你們兩人自己安排,但唐人街和安良堂絕不會像從前那樣繼續墮落下去了。
“如果你們想外出闖蕩,我可以私人贊助你們一筆錢,如果你們想為這麼多年助紂為虐的行為贖罪,跟在我身邊,用實際行動來回饋社會,幫助那些真正需要幫助的同胞們,做一個好人,我也歡迎。”
青龍和白虎低著頭雙拳緊握,內心似乎在激烈的掙扎,就在劉半仙重新將李希齡真正的遺體放入棺木中時,這兩人才緩緩抬頭,而他們的眼神裡已經不再有迷茫,不再有仇恨,變得異常清澈。
周予甚至有一種錯覺,這二人心中心魔已除,彷彿實力也在一瞬間又上新高,這時的二人如果想對付自己,恐怕已是十死無生了。
“周先生,在這件事上的確是我們欠你的,但你說會改善唐人街現狀,為真正需要幫助的同胞們做事情還有待觀察,我們兄弟決定留在你身邊,如果你真像自己說的那樣做,我們兄弟倆這條命以後就是你的,可如果你和此人一樣說一套做一套,我們也會用手裡的劍送你下去和他團聚,如何?敢不敢收留我兄弟二人?”
周予微微一怔,不顧身邊劉半仙拖拽他的衣服,灑然一笑道:“哈哈哈,有何不敢?我周予行的正坐的端,不要拿我跟這種偽君子做比較,我就算要使壞那也是真小人!算命的,還等什麼?起棺出殯吧~!”
劉半仙兒急的直跺腳,他是看出來了,那李希齡身邊的兩個保鏢實力強到恐怖,別說是他,估計是武小龍來了也在人家手裡也走不過十招!不,三招!周先生卻把這麼危險的兩個人留在身邊?他就不害怕嗎?
雖然心理不斷打鼓,但劉半仙兒卻知道現在不是糾結這個事的時候,他們已經進來的時間夠久,如果再不出去會引起其他人懷疑的。
當下他長嘆一聲,舉起手裡的銅鈴搖的鐺鐺作響,又抽出了那把桃木短劍,口中念念叨叨,開啟臥房大門向外走去。
“門神門神,大顯威靈,吾今借路,遣發喪行,大道開啟丈二,小道開啟八尺,人要魂走,喪要正行,此喪並不是不凡喪,化為熬魚吞屍藏,弄吾喪者喪下死,擋我喪者喪下亡,徒弟今日傳出來,一見一直走他方,謹請南斗六君,北斗七星,吾奉須菩提祖師,急急如律令,祖師爺騰雲起。各位孝子賢孫,哭~!”
在他的一聲令下,這和記茶樓一層所有的李家後代們,同一時間嗷的哭了出來,那哭聲震天動地,響徹雲霄......
李希齡被放入上好的柳木棺內,眼睛上蓋著兩枚銅錢兒,口中咬著一塊翠玉,身著黑金相間的壽衣,走得很是安詳。
他的棺木由四名安良堂專門選出的高大打手抬著,在劉半仙的唱詞聲中緩緩前行。
此時的唐人街已經站滿了人,他們全都黑衣、黑褲、黑鞋、黑帽,手臂上還纏著黑色緞帶,一副為老會長髮喪帶孝的架勢。
周予走在後面打眼一瞧,這水洩不通的唐人街主幹道上竟滿是人頭,起起伏伏,少說也有上千人。
李希齡不愧為唐人街的教父,他經營此地多年已經深入人心,不但是唐人街裡的華人,就是周邊一些商界政界的名流人士也都趕來參加他的葬禮。
事先和周予約定,將華人聯合工會選舉一事曝光上報紙的羅莎,已經搶佔了有利地形,手中相機不斷閃出光芒,捕捉著眼前難得一見的場面。
紙錢開路,哭聲震天,安良堂大佬李希齡的葬禮由三輛汽車開道,二十輛馬車拖後,數千人為他發喪,隊伍蔓延數里而一眼望不到盡頭,成為了這一日紐約最引人注目的事件。
然而在這件事之下,華人聯合工會換屆選舉的新聞反而變得不那麼重要了。
這也正合了周予的意,沉默低調的換屆,一聲不響的上任,不激起一絲浪花,一切的一切都過度的那麼自然。
這陰險狡詐的老爺子妄想過河拆橋,卻沒想到被自己實實在在的陰了一把。
“呵呵~要怪就怪你要演個死人,現在求仁得仁,也算似得有些價值。
“這場賭局,從一開始就註定是我周予笑到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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