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禁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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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說《迷失之鑰》這本書，是遠比《水汙染》要高深很多的。

在這兩年多的編撰時間裡，王水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對空間能力的梳理和研究上。

甚至於在他的《水汙染》魔導書中，很多內容也被空間知識影響了。

王水沒有將這兩本書交給系統評級，所以並沒有資料化的資訊，但按照市面上同等型別的產品來看，這倆都評個金色品質應該不過分吧？

裝備這方面，和一般的覺醒者不同，王水身上的超凡裝備非常少。

在其他人像玩遊戲一樣，把自己搞滿防護裝備，再拿上本職業本等階最合適的武器，去各種危險任務裡廝殺時，王水在安靜的讀書學習。

而王水最常用的防護裝備，不過是一整套的二階機動裝甲，現在也荒廢了許久，不過並沒有被拆掉。

至於武器，那就要看他手邊有什麼材料了。

因為生活系覺醒者的身份，王水很難觸發戰鬥類獎勵任務。

而那些勉強能接觸到的任務，都只有特別低端的獎勵，或者乾脆沒有戰鬥相關的東西。

所以，這些任務早都被他無視了。

有些了資金之後，王水也沒有著急從裝備層面強化自己，他更希望能用錢生錢，獲得更多的資源。

也許，真的要等到他難以透過知識提升自己時，他才會去選擇適合的裝備吧。

這種特殊的經歷，讓王水對於主流的中高階裝備沒什麼概念。

或者說，他的概念完全來自於網友們的吐槽和吹牛。

不過裝備的稀有度，並不能完全代表戰鬥力這一點，王水還是知道的。

像他用了很久的【隱修之手】就是金色裝備，但它的等階是「無」，所以其防護能力比之二階白板的機動裝甲手部護甲，就差的太多了。

裝備強弱，最直觀的還是得看系統的評價的具體數值。

不過這種數值，一般是也是跟稀有度和等階正相關的。

嘖，又繞回來了。

現實不是遊戲，超凡裝備也沒有線性成長的設計體系，覺醒者們最認可的，還是一分錢一分貨的理念。

三階，是覺醒者們最容易卡住的等階。

而裝備本身，一般按照【超凡造物·白綠藍金】的體系劃分稀有度。

所以金色三階裝備，是最受歡迎的一類，藍色三階，是保有量最高的一類。

此刻的王水，正坐在書桌前，滿腦子過著超凡物品的價值概念。

但實際上，是他捨不得把這本《迷失之鑰》送出去，他想說服自己。

他隱約有種感覺——

哪怕再給他更多的時間和資源，讓他抄錄一遍這本書，新寫的書，在神秘學上的意義，也遠沒有第一本這麼強了。

面對著平平無奇的黑色皮革封面，王水整整思考了半個小時，終於，他還是做出了決定。

……

當晚，無涯書閣。

王水神色平淡的，將《迷失之鑰》放在了小陳師傅面前的書桌上，然後轉身來到側面的書桌，讀起了尚未讀完的藏書。

小陳師傅此時的表情，比王水當初答應了要留下知識時，還要震撼。

“你居然能做到這種程度！而且你居然沒有死？！還捨得把它交給我？！

你……我，其實我只是需要知識，就算這個世界的時間不夠了，回到主世界，我也可以去找伱……”

“再抄錄一份？那也許會比我一口氣寫完，還要耗費時間和精力，這些內容，也可能會因為我新的想法而被修改。

這樣一來，哪怕只是手抄，也可能要以數十年計數，小陳師傅等得起嗎？”

“既然你知道【知識原本】的價值，還捨得送給我嗎？”

小陳師傅的語氣突然軟了下來，她確實等不起，更耐不住幾十年的等待。

“原來這種感覺下創作出來的東西叫做【知識原本】，嘖，很酷的概念。

實話說，我確實捨不得，但對於我來說，《迷失之鑰》更多的只是紀念意義。

它所代表的知識，和我現在的能力差不多，所以對我的能力增幅十分有限，如果說把它賣掉的話，我肯定是捨不得的，但如果只是收藏……

小陳師傅，我覺得它更想去旅行，去見識更多奇特的世界，你，應該能夠滿足它吧？”

王水能說出這些話，實際上並沒有討好這位小陳師傅的意思，他只是把說服自己的話重複了一遍。

“啊，當然能……好吧，我會小心使用它的，不過這樣一來，就是我虧欠你了，可惜我走的匆忙，逃出來時，只帶了【書劍山雨閣】，沒法給你其他的補償。”

“送我一柄靈劍？”

“你自己不是去試過了麼，沒有靈劍願意跟你。”小陳師傅也很無奈，但那些靈劍並不會聽她的話。

“開玩笑的，這十三層樓的知識，加上你專門為我量身打造的【真元鍛體】功法，已經足夠了。你要是真的過意不去，那就……告訴我你的通曉者性格？”

小陳師傅的性格，也算是王水一直以來非常好奇的點，但她的嘴很嚴，之前的交流中根本沒法套出話來。

“唔——你真的想知道？”

“性格，應該不算是什麼把柄吧？如果不方便的話……”

“倒也沒有……其實我，你讀過有關通曉者性格研究的書籍嗎？”

“讀過一兩本，應該比較全面。”

“那，你知道【禁慾】嗎？”

啊這，這個王水可太知道了！

因為王水最嚮往的【極欲之通曉者】，正好是【禁慾】的對立面。

這兩個性格的記錄也是連著的，所以王水連帶著，把【禁慾】性格也看了好幾遍的。

通曉者能力的強弱，在某種程度上，可以直觀的根據性格強烈程度判斷。

像【喜愛】、【嚮往】這種性格也是有的，他們受到的約束比較小，學習能力也比較差。

而像【極欲】、【飢渴】、【忌妒】這類能力，也都是相當強大的性格。

【傲慢】就比較弱，傲慢對知識很挑剔，書籍上記載的傲慢前輩們，並沒有王水這種來者不拒的特點。

說回【禁慾】，這也是個極其強大的性格，想想被壓抑到極點的情感，也是非常恐怖的。

這種性格的通曉者，需要自我選擇壓制某些慾望，來獲得對知識的高速學習能力。

當然，這些慾望也不是白壓制的，每一種被壓制的慾望，都會形成特殊的解放能力，一旦解除禁慾，或者觸發解除條件，就會讓通曉者獲得極其強大的力量。

“所以，你壓制了什麼？壓制了幾種慾望呢？”

“喂喂！再問就不禮貌了啊！”

小陳師傅有些惱羞成怒，但這種沒有真正生氣的惱怒，反而引起了王水捉弄的興趣。

“其實，也不是很難猜的嘛。之前你透過我的汗水得到了很多情報，所以，你應該是壓制了【食慾】吧？

那種品嚐能力，就是食慾的解放能力？”

“唔——確切的說，是對美味的追求。”

小陳師傅很誠實的樣子，但在王水眼裡，她只是藉著坦白，阻止王水繼續往下思考。

“還有~”

“沒有了啊！禁慾是很脆弱的！別再說了！上次就是因為你身上的【炁】太乾淨，才引誘我嘗的汗水！別再猜了！”

雖然小陳師傅一邊哀嚎著，一邊抱著頭趴在了書桌上，但她確實沒有逃走。

“所以說，你現在是觸發了【傾聽欲】嗎？還是【求知慾】之類的？因為觸發了慾望解放的條件，所以才必須聽我說完？”

唔——

小陳師傅只能發出悲鳴。

沒有暴露之前，她還能靠高階超凡者的氣勢唬住王水，用比較誇張的動作和姿態掩飾壓抑的慾望。

但現在嘛……

“嘖，壓抑【求知慾】這類慾望，你是真的敢啊，大部分時間裡失去了求知慾，這不會很不利於學習嗎？

還是說解放這種慾望時，能獲得足夠強的的能力？”

也許是認命了，小陳師傅一臉不情願的坐正，撇著嘴小聲說道：

“禁掉求知慾而已，不過是學習時變得比較枯燥，上學的時候，很多知識都是十分枯燥的，大多數的學生不都正常的完成了學業麼。

其實容易被事物的真實一面所吸引，才是禁掉求知慾最危險的地方，就像我現在，只能繼續聽你說下去，想走都走不了。”

“那，解放求知慾所獲得的能力，方便說一下嗎？”

“唔——既然你這個凡人想聽，那就讓你長長見識。

求知慾被壓抑到一定程度，在解放時，可以從視線裡，甚至記憶裡的任何一個個體上，臨時學會一個系列的知識和能力。

這裡的臨時，是指下次重新禁掉求知慾之前。也就是說，如果一直不禁掉的話，就相當於永久掌握了這個系列的知識。”

嘶——王水真真倒吸一口涼氣。

怪不得小陳師傅會吐槽【傲慢】很弱，和對方一比，確實弱爆了……

小陳師傅也轉成了一臉蔑視的神態，她確實裝到了。

但接下來，王水的話又讓小陳師傅大驚失色——

“那，【色慾】的解放能力又是什麼呢？”

“你！你怎麼知道的？！”

小陳師傅在九分羞澀、九十一分驚訝中後退一步，很自然的跌坐在椅子上，繼而很自然的蜷縮起了身體。

王水露出了乾淨純潔的微笑：

“很容易猜嘛，是我的話，也會禁掉這種沒用的慾望，來換取更強的學習能力，而且還有附贈的解放能力。

當然，我也不是瞎猜的，吶，我可以要冒著被你羞惱殺死的生命危險告訴你，我到底是怎麼發現的。

所以你也要告訴我，色慾的解放條件是什麼，解放能力又是什麼。”

“你這個傢伙！真的不怕死嗎？！”

“你不懂，朝聞道，夕死可矣~”

雖然王水好像是在作死，但其實他有九成的把握不會死！

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王水算是已經讀懂了小陳師傅，雖然她有著比較成熟的防範思維，但終究還算是個講道理的傢伙，這樣的好人，大概不會因為羞惱而殺人……嗯，大概。

好吧，其實不能怪王水作死，他是真的想知道啊！

小小書閣的開放式頂層，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一時間，這裡只有輕微的風聲。

王水錶現出了極強的耐心，他就安靜的坐在那裡，等待著小陳師傅自己解除羞澀心防。

時間確實是一劑良藥。

“條件是動情之吻，能力是在一天之內，性格從【禁慾】轉變為【極欲】。”

小陳師傅無精打采的靠在椅背上，然後面無表情、語氣也沒有波動的說完了這段話。

王水聽完之後，立刻消失在了書閣中。

這，才是空間能力的正確用法！

不過為了兌現告知真相的承諾，王水還留了一張小紙條。

紙條上抄錄了一遍【隱修之手】的裝備屬性（用手接觸時，透視衣物，哪怕是超凡衣物）。

不過紙條的最下面，還有一行小字。

【長裙真空，猜到的色慾。】

額——真的不是王水作死，他是必須要告訴小陳師傅這些資訊。

書閣裡安靜的嚇人。

小陳師傅招來了紙條，並在看完之後，將紙條當做王水碾成了粉末。

她還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只是習慣性的蜷縮了起來。

這是小陳師傅有生以來第一次如此被動。

陳忱，作為一個特殊的通曉者，她年紀輕輕就成為了【幻霧學會】的終身學者，自然也接受過各式各樣審視的目光。

她知道自己的性格和能力被很多人研究過，也經歷過極其準確的搭訕，以及目的性極強的交友。

但，禁止了【欺詐欲】的她，雖然自己也不能說謊，卻只需要少說話，就能獲得類似【心靈洞察】的讀心能力。

這個能力只需要在不情願的情況下說真話，就能輕易觸發解放，積攢禁慾的過程，也不過是平時說些真話而已。

更加契合的是，小陳師傅足夠強，她不需要說假話。

這個能力，幫她躲過了無數次虛偽的陷阱，也幫她交到了不少朋友……雖然那些朋友們，並不是一直說真話。

但人嘛，無論是善意的謊言，還是有些羞於承認的事情，總會有些下意識的虛偽。

小陳師傅的超凡等階很高，而且她的個人屬性也是極高的。

以王水的【大腦封閉術】屬性，完全無法遮蔽她的讀心。

不過令她比較詫異的是——雖然王水這個傢伙也有許多交流時的小心機，又有點過於圓滑。

但他是真的沒什麼目的性，想要看書，想要獲取知識，那只是通曉者的本能。

領悟奇特的空間能力，也是他自己的本事和積累。

倒是小陳師傅這邊，反而得到了一份價值難以估量的回禮……

心思一動，那本《迷失之鑰》就出現在了她的手中，如果不是王水刻意固定了這本書的空間狀態，她甚至無法觸碰到這本書。

很難想象，這種強大的空間著作，居然出自一個二階超凡者之手。

小陳師傅第一次產生了逃避的想法，她不想再見到王水了……

因為見到他，就會想起這本書的價值，見到他，就很可能會被他捉弄，這個傢伙似乎咬定了小陳師傅不會教訓他，所以才越來越放肆。

小陳咬牙切齒！

但也真的下不去手。

這大概就是實打實的拿人手短吧……小陳師傅如是想到。

小陳師傅是個執行力很強的人，一旦有了立刻離開的念頭，在考慮了各種影響後，便開始付諸行動。

現在這個碎片幻想世界，因為「代理人戰爭」標籤問題，讓“本世界主角”這個最方便的出口無效了。

就算是強如小陳師傅，也要等待世界運轉結束。

但現在有了《迷失之鑰》，這個世界就困不住她了。

不過，想要自由流暢的使用這本書，就要學習書上的空間知識，就算不用達到王水的大師級水平，起碼也得要中階左右。

小陳師傅不想等下去了，【求知慾】解放，王水的形象在她的思維中逐漸變得具體。

兩分鐘後，小陳師傅的【御道存一】空間能力，就到達了高階。

她去掉了《迷失之鑰》這本書上，王水留下的穩定陣列，然後憑藉自己的能力，實實在在的抓住了這本書。

能夠離開了……小陳師傅的眼前，出現了王水創造的空間視角，整個世界都變得通暢了起來。

下一秒，整個【無涯書閣】消失。

大量的劍光，也從這個幻想世界的各個角落飛了回來，一一落入了【書劍山雨閣】中，然後就是劍閣的緩慢消失。

小陳師傅多駐足了一秒，然後連她的身體，也逐漸消失在了夜色中。

稍早一點，我要早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