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心胸寬廣本傑明、正人君子本傑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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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群星的初見，給王水帶來了一些不明顯的變化。

唯一體現在他人物面板上的，只有能量欄，他多出了第三種能量：

【能量3·星辰：100%】

系統同樣沒有標註具體的數值，也沒有衡量它的等階，但相應的知識才是真正的禮物，需要王水去自己拆解。

舷窗外的深空，依舊那麼神秘幽邃，旁邊的軟玉妹妹依舊在小口但快速的消滅著美食，而王水已經沒有了最初莫名的緊張感。

帶著發自內心的寧靜，他進入了淺層冥想，回到了那個白色的空間，不，這裡已經沒有了白色，而是完全變成了一片——星空。

群星在王水目能所及的地方閃耀著，他靜靜站立在虛空中，直到一個巨大的鏤空球體落下，將他“容納”了進去。

組成球體的許多同心圓環在不斷運轉著，球心處有個和王水一樣的淡藍色人影，它的身上燃燒著同樣淡藍色的火焰。

它也跟隨著球體下落，並與王水逐漸重合。

淡藍色的火焰熄滅了，王水本體佔據了這個鏤空的球心。

他的背後浮現出真理之門，然後，銀白色的火焰燃燒了起來，同時也染上了黑色的輪廓，視野裡突然灰暗了許多。

王水背後的真理之門，也開始在黑白色的火焰中變化，它逐漸被燒蝕、被拉長。

漸漸的，它變成了一個很寬的青灰色的圓環，加入了鏤空球體的內圈，並開始了它的運動。

整個鏤空球體開始收縮，收入了王水靈魂的心臟位置，而王水此時也睜開了眼睛。

他二階了。

作為系統的覺醒者，他完成了天然超凡者才會經歷的自然升階，他的老闆夢境系統，也只是後知後覺的給他更新了狀態，沒有任何提示。

而他自己，彷彿只是做了一個淺淺的夢，一個具體而誇張的夢。

王水終於知道那片變成了星空的白色空間叫什麼了。或者他現在帶著資訊去問希爾維亞，也能得到那個空間的名字：

【理性虛空】

神秘學上喜歡稱之為，【靈魂的居所】。

每個獨立的、強大的超凡靈魂，都會有自己的具體居所。

而所有的「居所」拼合起來，就形成了一片璀璨的虛擬星空，那裡是絕對理性和絕對真理的所在。

那裡閃耀著的所有星辰，都是最耀眼的靈魂。

王水終於特殊了一次，他見到了自己未成形的精神世界，並與那片星空產生了一些聯絡。

他感覺很榮幸，他不再感到恐懼，也沒有得意忘形，這份不贈與庸人的禮物，依舊在層層包裹之中。

王水拿起一塊冰激凌蛋糕慢慢吃了起來，同時也在靜靜看著舷窗外，彷彿在和深空交流。

食物被搶的軟玉妹妹只是眉頭一皺一疏，沉默著對王水發出抗議，但她也不想打破這份寧靜。

然而，事總與願違。

“你好，這位朋友，你也是去參加鍊金展會的嗎？一個人？”

王水轉過頭來，迅速打量了來人。

這是一個七人的小團體，他們穿著統一的制服，樣貌雖然都是人類，但面板質感和五官細節，都和王水有著不小的差距。

或者說他們之間也有明顯的不同，但都不醜就是了。

主動和王水搭話的，是一個身材嬌小一些的男生，王水姑且從一些細節上假定了他的性別。

他的身邊，是兩個來一起搭訕的朋友，剩餘四人，正在旁邊餐桌上擺開各種食物。

看來確實是偶遇，王水藉著扭身的動作，將飛刀回鞘。

“有什麼事嗎？”王水用標準的【現代尤圖拉語】回問道。

實際上，對方說的並不是通用語，而是一種鍊金術師常用來當做施法語言的小語種。

王水聽得懂，也會用，但不習慣用於對話。

“啊！抱歉，我忘記了這邊不用【萊赫語】！這位先生你好，我們是來自【萊赫】的學生，也是來參加十年一屆鍊金展會的，我的學生名是【橡木·14319071·AR】，伱可以叫我AR！”

高階文明【萊赫】，那個小語種的發源地，一個學閥控制的，崇尚科學的獨裁帝國文明。

王水立刻聯想到了少量資訊，網上對這個文明的描述很少，也很片面和客觀，王水保持了禮貌，並送上了恰到好處的社交笑容。

“你好AR，【本傑明·M·羅素】，叫我本傑明就好，歡迎來到【伊萊拉帝國】。”

王水報出的假名，是老莫蘭的朋友，也就是他還債的債主，要求他自稱的名字。

他的船票和展會門票也都是用的這個名字，其實從各種檔案資料來看，這個假名，倒更像是王水的真名。

王水是隸屬於系統的覺醒者，他只有一個【半瓶水】的代號，這個蠢代號他早就想換了，至於王水，只是他自稱的名字。

對於這個世界來說，他只有那些新造的假資料。

“羅素！您是【羅素家族】的成員！怪不得！

我們剛進入餐廳，就被您的精神力所吸引，然後我們就見到了您的……請問，這隻鍊金人偶是您的傑作嗎？她太完美！幾乎沒有陣列運轉的能量亂流外洩，這種技術，太不可思議了！

不愧是以鍊金科技聞名的【羅素家族】，無愧帝國基石之名！沒想到除了機械鍊金外，【羅素家族】的成員在生物鍊金上還有如此高的成就，而且還這麼年輕的您！”

好了好了，別舔了，你同學都都快憋不住了。

“欸，AR同學你誤會了，這不是我製作的，只是新買的玩具罷了，實際上我來展會，也是想逛逛這裡，看有沒有更有趣的玩具。”

說著王水還攬過正在吃東西的軟玉妹妹，並捏了捏她的臉，結果自然是被軟玉立刻反手壓制，按在了桌子上。

被壓制的王水還保持著微笑，他絲毫沒有感到羞恥，反而樂呵呵說道：

“看到沒有，這就是高智慧的代價，不過也更加有趣——誒誒！輕點！胳膊要脫臼了！”

王水的搞怪逗笑了眾人，除了AR同學拍空了馬屁稍微有點尷尬，其他人倒是覺得這個【本傑明】很有趣。

“你們莊重點好不好……你好本傑明，我是莉娜，這群精力過剩的傢伙們的領隊，【萊赫大學】本紀元第29屆的學生，很高興認識你。”

雖然氣氛不錯，但總需要有人來引領社交內容，王水只是笑意盈盈的看著，所以一個看起來很知性嚴肅的學姐站了出來，非常自然的做了自我介紹。

之後是其他學生的自我介紹和問候，大家就這麼平和的認識了，再之後，就是逐漸由王水引導的話題。

王水原本以為男學生AR，是他們之中最活潑外向的，才會第一個向他搭訕，沒想到AR主動的原因，只是他的研究方向正好是生物鍊金。

一聊起來王水才發現，這群人，包括那位看起來比較穩重知性的學姐莉娜，都是王水難以想象的……額，外向？或者說開放？

總之，以王水比較久遠的學生生涯記憶，他的同學，大概不會向一個剛認識的人，展示自己胸前的鍊金陣列，完整的陣列。

但王水不得不承認，面積大，對於鍊金術師來說，也是一種優勢。

王水以認真的學術態度，開始和這群有趣的學生們套取情報，畢竟他對展會的瞭解只是簡單的會議行程，具體內容在網上也很少。

聊著聊著，話題就開始發散。

幾乎每個大學生，無論在學校中的生活是否舒適，出了門之後總會吐槽自己的母校，並在畢業後懷念那段自由的時光。

這群學生，恰好正在厭倦期。

他們吐槽各個學院都過於嚴謹的治學風格，搞得他們十二年制的學業裡，前面六年都是滿負荷的課程；他們對生活區指指點點，對食堂猛烈抨擊，對各種奇特的規章制度口吐芬芳。

在王水眼裡，這個大學只有十二學年制，看起來稍微有點誇張而已。

但從龐大複雜且注重效果的超凡知識體系來看，這十二年的學習可能還不大夠。

也是根據他們的吐槽，王水對【萊赫】這個學閥和大學組織控制的文明，有了些新的認識。

【萊赫】的各個大學，既是統治各個星域的政體，又是許多大型企業的綜合代表，更是把控了尖端科學技術的特殊組織，被譽為【監督者】的大科學家們，實際掌控著這個文明。

講道理，把視角拉高之後，世界不僅更大了，也開始更加複雜了起來。

王水多希望他穿越過來的世界，都是些政體一致的什麼國什麼朝，但很可惜，這些所謂的文明世界，遠比他的認知體系更加複雜。

但好在有些統一的標準，始終貫穿著所有文明，幫助王水去認識和理解這個世界，就比如——利益。

王水很不喜歡這些麻煩的東西，但他還是在認真記錄著各種資訊，畢竟他要扮演的，是一個高階文明的名門子弟。

雖然老莫蘭在通訊中一再強調，只要王水不借用【羅素家族】的名聲搞事，他就會受到等同於羅素家族核心成員的保護。

希爾維亞也說過，這裡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

但王水有他自己的判斷和行事風格，只是可能有點不那麼高效。

氣氛相當熱烈的聊天，結束在了食物耗盡的一刻。

王水和這群有趣的學生們交換了聯絡方式後，便帶著軟玉回到了獨棟別墅。

其實令王水沒想到的是，高階文明【萊赫】的學生們，居然也在使用夢境網路。

他原以為，夢境網路和他的老闆夢境系統一樣，來自於另一個宇宙。

這裡的高階文明，居然對夢境網路如此放心？

或明或暗的各種資訊和疑點，塞滿了王水的思緒，搞得他連書都看不下去，只是蜷縮在沙發裡發呆。

“還在想那些學生？三觀被震撼了？”軟玉十分令人意外的主動問道。

“嗯，太大了，這個世界太大了。”

王水回答時，一臉的嚴肅，他認真思考了一陣，開始輸出一些廢話：

“更多、更專業的資源，被各種利益集團的最上層把持著，越是高階的文明，世界越是固化。

而下面的欣欣向榮，都是建立在不同層次的娛樂控制上，越是底層，所能得到的精神滿足，就越是低階，而且他們似乎也更喜歡低階的娛樂。”

“所以你的腦子裡在想什麼？拯救？”

“我？為什麼？拯救誰？

那些高階文明的底層不要太幸福好不好，他們覺得放縱的生活、低階的享受就是自由的，就是美好的，哪怕被榨乾一切，被如垃圾一樣丟棄，也是文明世界應該的樣子，更何況那些高階文明並沒有特別狠毒。

我認為他們是對的，他們的處境和立場，有低階的享受也不錯，我只是……有感而發，感慨一下他們精彩的生活。

哈，那些學生還真是知無不言。”

王水努力將自己的想法說得清淡一些，一個勁兒的強調自己只是感慨。

而軟玉，並不是沒有主見的數字玩具。

“你站在了一個自以為是的認知高地上，評判一些生活比你奢靡享受的人群，一邊想要表現出羨慕來隱藏自己，一邊又有濃重的鄙視意味，我不理解，但我覺得那些學生，並不是那麼單純。”

王水沒有被戳破的不好意思，只是不想再繼續說下去，便順勢換了個話題：

“哲學是永恆的抬槓，有趣，但沒有意義。我年輕時候喜歡看這些，後來發現直接看越來越魔幻的現實世界，比哲學更有趣。

好了，無聊的話題到此為止，還是那些學生更有趣，他們何止是不單純，簡直是要吃人，不過今天之後，他們應該不會再來粘我了。”

“哦？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嗎？”

全程聽了下來，並多次被感嘆工藝精良的軟玉，並沒有留意到特別的資訊。

王水把手放進了獵裝口袋，拿出了一顆粉紅色的小球，小球直徑不到一厘米，顏色比較渾濁。

王水一邊展示，一邊向軟玉解說：

“這是一種能量鍊金毒素，有輕微迷幻劑的效果，能夠對超凡者被強化過的體質起效，有緩慢而持續的催情效果，容易讓人以為是自己發自內心的慾望，更加有趣的是，裡面的能量，指向了那七個人。”

“你的意思是……”

“不僅是那三個女性特徵的學生想搞我，那些男生也是，嘖，我有這麼帥嗎？”

“可能是你背後的家族比較帥。”軟玉冷靜吐槽，“我比較意外的是，你居然放過了他們？”

王水突然有點驚訝地問道：“什麼意思！你覺得我是那種睚眥必報的人嗎？！”

“姐姐說你性格很惡劣，即便別人沒有惹到你，你也會下意識的想捉弄人，尤其是在比較無聊的時候。而且，如果有人惹到你，你就非常熱衷於用同種手段報復回去。”

“胡說！誹謗！我一個受過高階教育的研究型超凡者，怎麼會喜歡做這種下三濫的事兒呢！

你看我截獲了他們的毒藥，甚至還分析出了成分和效果，不也一笑了之，沒有用這種藥報復回去嗎？”

“你是怕他們有解藥吧，而且藥劑成分不是單純的單質，只分析出了成分是沒用的，你需要逆向出變化的過程，才能完全複製，沒經過測試的藥物，很容易搞死他們。”

軟玉作為智慧也不低的個體，冷靜分析著王水的忌憚。

“對，”

王水很乾脆很不要臉的承認了，

“是的，以我對藥物鍊金的掌握，確實沒有強到可以隨手搓出未知配方的毒物，而且我身上也沒帶那些下三濫的材料。”

“所以呢？”

“所以我用了很長的時間，滲透進他們的精神屏障，在他們體內使用了鍊金術，以他們身體內部的激素為材料，製作了我曾經意外搞出來的保健藥物。”

“保健？”

“是啊，超級補的，也許接下來三天的太空航行，都看不到他們了。”

看著眉飛色舞的王水，軟玉實在無法把他和那個深沉望著星空的傢伙聯絡起來。

她只能默默開啟了外賣盒子，並小聲嘟囔道：

“姐姐說得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