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擦槍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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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城之後，王水和斬風分開行動。

斬風妹妹要去送貨，順便拿一下其他妹妹訂的小重量商品，還要抽時間逛逛重機愛好者的天堂——機械街區。

王水則要去註冊商會。

流程倒是不繁瑣，畢竟是在戰區註冊商會，認證方只有發起這場戰爭的甲方【福倫星輝共和聯邦】和【夢境系統】。

建有合法商會，也只能證明王水沒有違約之類的劣跡被記錄在案而已。

十分鐘左右，王水就拿著一沓廉價卡片走出了沒什麼人的商會管理總部。

5000塊，換了這些除了質地比較硬，沒有任何作用的卡片，和卡片上印著的【夜雨旅商】名頭。

這個名字是和大家商量過的，大家對商會名字沒有特殊的想法，別太尷尬就好。

王水便在記憶裡比較熟悉的幾個詞語中，選擇了【夜雨】。

之後，王水的簡單採購開始了。

現在基地已經有了些收入，但這些錢基本都要投入再生產，實現基地的良性迴圈，王水肯定不會浪費。

王水逛街，目的性極強，在買完了常用的耗材之後，他就立刻停止了閒逛，站在原地迷茫了起來。

天色還不算太晚，他一邊聯絡著斬風妹妹，一邊開始找出去的路。

周圍環境逐漸變得熟悉，王水也再次看到了那家熟悉的“老店”——【莫嗚植物】，他也在象徵性的猶豫後走了進去。

這個名字有些奇怪的狹長小店裡，依舊充斥著複雜的藥香。

這是王水第二次來這裡，原本的那些植物幼苗都換了一批，【龍之心】的種子還在，但店員，哦不，那個高精靈應該就是老闆——老闆沒有再培育新的【龍之心】。

和上次更加不同的是，隨著王水進門，巨大的根雕櫃檯後面，綠髮綠瞳、體態頎長的老闆站了起來，他目光閃動，過了會兒才說道：

“我以為你會更早一點回來，【龍之心】養的怎麼樣了？”

王水依舊保持著淡漠的樣子，呆呆搖了搖頭，嘴上卻給出了肯定的答覆：

“培育很順利，沒有超凡個體，但成功留下了種子，而且五代之內沒有明顯的性狀分離。”

“超凡植物株系內授粉的話，基本不會出現性狀的分離、劣化和變異，【龍之心】最大的問題還是馴服，它的子類總會在一個很大的範圍內，變化出各種味道，不能大規模商業種植。”

王水點頭表示贊同，眼睛在海量的植物種子裡瀏覽，不得不說，這家店雖然小，但超凡植物的種子庫存多到嚇人。

“我比較好奇的是，你只用了四十多天就將【龍之心】催生到了第五代，並且保證了質量。

如果上次你沒有說謊，那伱是在這麼短的時間裡，獲得了超凡植物相關的能力？

所以，你是夢境系統的覺醒者？只有覺醒者才有灌輸知識和能力的方便環境。”

“你這樣理解倒是沒錯，只是這種能力沒有我想象中的強大。老闆，這個標註了【戰鬥用】的速生藤蔓，受控效果怎麼樣？”

王水隨口敷衍了老闆的猜測，並轉移了話題。

他向老闆詢問的精緻透明小盒中，有16顆瓜子一樣的種子，當然，超凡植物的種子只靠外形很難分辨。

“這是專業產品，一家大型生物科技公司的產品，雖然這一盒是一家植物鍊金工坊仿製的，但品質很穩定，很受植物類超凡者的歡迎。

就這一盒的種子，最多可以激發出二階水平的超凡植物，壽命有十分鐘以上。”

“能留種嗎？”

王水的關注點很奇怪，但老闆立刻回答道：

“如果你在戰鬥中有閒暇，是可以留種的，但之後的種子效果會差很多，多次迴圈後，它的後代會快速衰退成普通植物。”

“價格？”

“你手中那一盒，300塊。”

老闆似乎只在介紹植物時才話多，而且雖然他沒提，王水也能感覺到，這個傢伙還在期待著他賣血。

不過，300塊的話，買這種藤蔓還是很不錯的，王水在考慮用它練習並掌握【植物親和】的能力，他至今沒成功。

“多嘴一句，現在你有系統灌輸知識和能力，省下了不少時間，但如果你繼續忽視基礎，只追求等階上的提升，你的未來很快就會陷入恐怖的瓶頸。

唔——你們似乎很喜歡把「覺醒者沒有未來」掛在嘴邊，當我沒說吧。”

好吧，老闆看似高冷，實際上是個超乎王水意料的話癆。

“多謝提醒——這盒多少錢？”王水又拿起了一盒新的種子。

“紅花菸草，不錯的普通【品類】，產量和消耗量都很大，種植簡單，但株系也沒有特點，可以賺點辛苦錢。

這一盒五萬顆種子，只需要115塊。怎麼，準備放棄超凡植物了？”

“嗯。”

王水繼續敷衍，他今天確實沒什麼聊天的興致，他現在只想多找一些品系優良、價格便宜的種子。

老闆明顯是個極厲害的植物學者，而且對王水有些好感。

如果王水是那種天命強者，他大概會成為老闆的朋友，甚至徒弟，然後期待著在這個不知年齡的高精靈老登身上爆出技能。

但現實是，老闆那高貴的氣質蓋不住他的精明，他是個合格的商人，他在等王水露出破綻。

王水是個合格的俗人，他社交能力強，但在索取別人的幫助方面，他對利益看得極其現實。

所以，即便經歷過書店老闆老莫蘭的幫助，王水也沒想過隨便一個剛認識的人會成為他的良師益友。

對方表現得越熱情，肯定是因為對方看到了不錯的利益。

在挑挑揀揀選了十幾種植物後，王水最後的消費也沒超過1500塊。

各式各樣的種子被他塞進了獵裝的不同口袋，確實有了點植物類超凡者的味道。

老闆看王水沒有心情，倒也非常給面子的沒有多說什麼，十分有耐心的目送王水離開。

……

……

剛走出植物店的王水，感知到了附近的希爾妹妹斬風，網路間是有些位置感的。

他正原地不動的沐浴著夕陽，等著妹妹來接自己，結果目光正好撞上了一個迎面走來的年輕男人。

或者說……年輕和尚？

對方比王水要高一些，大概一米八左右，在超凡者中算是中等身材。他的肌肉線條很明顯，但並不壯碩，體脂也很低。

他除了左手手腕上纏繞的小念珠，和釘在寬鬆棉麻僧袍上的銅徽章，便再無任何墜飾，是的，他甚至光著腳。

古銅色的面板有些許油亮，看造型，肯定是苦修一類的僧人，王水感覺他年輕，只是因為他那還算稚嫩的五官。

“您好。”雖然不知道是什麼路數，但對方很有禮貌，王水便隨著點了點頭，表示在聽。

“先生您好，我是來挑戰你的。”

戰鬥大師挑戰？

王水立刻想到了正確答案，他也瞥到了自己胸前掛著的銀徽章。

淦，麻煩了，沒想到第二次戴，就遇到了挑戰。

“你，為什麼想挑戰我？”王水試圖透過社交方式避免戰鬥。

“小僧雲遊四方，同時也聽從師父的要求進行著武學鍛鍊，所以看到銅徽章，或者比較弱勢的銀徽章，都會試著挑戰一下。

啊！先生，我不是趁人之危的意思，雖然您現在的氣勢確實很弱，但我想作為銀徽章持有者，您敢於戴出來，肯定是有對付小僧這種水平挑戰者的自信！望賜教！”

年輕和尚雙手合十、鞠躬行禮，王水搞不懂禮數，但對方既然不是武痴，又聽得懂人話……

“不用行禮了，我這個是假的。”

王水平靜說著，同時取下了銀牌子，神光內斂的徽章在他手中迅速軟化重塑，變形成了一枚普普通通的銀幣。

“啊這！”和尚吃了一驚，一時不知該說什麼，王水擺擺手準備離開。

“等一下。”

少量圍觀的人裡，傳來了沉穩而響亮的聲音。

一個穿著【武術家】系列短打獵裝的短髮壯漢走上前來，眼神不善地看著王水。

而王水立刻意識到，問題大了——這個壯漢，腰帶上釘著一枚銀色的徽章。

只看外形質感和色澤的話，路人也感慨王水的假貨仿製手藝確實不錯。

“帶著銀牌子招搖撞騙，不打算給個說法嗎？”

“其實——我是個戰鬥大師的狂熱粉絲！所以才做了高仿的牌子作為裝飾，絕對沒有用牌子騙人，更沒有敗壞戰鬥大師的名聲……”

王水立刻拾起了笑臉，就是心情不大好，有些不情願的而樣子。

“不要誤會，我不是為了維護戰鬥大師的名聲才站出來的，”

壯漢一邊熱身一邊走向王水，笑容變得危險，“我只是，看你不順眼，想揍你一頓！”

壯漢的聲音和他的人一起消失，王水笑容一收，立刻放低重心格擋！

對方遲來的踏地聲中，一記勢大力沉的擺拳襲來，王水雖然擺出了格擋姿態，但卻快速擰身，讓過了對方的拳路，自己反而腳步半進，一記上勾拳塞進了中線！

電光火石之間，四周格鬥水平較差，或者基礎屬性不支援他們看清戰局的人，只聽到了爆烈的踏地聲和肉體被擊中的沉悶啪噗聲。

年輕和尚看清了！他不僅能跟得上，而且還離得夠近！

王水乾淨利落的閃避反擊讓他眼前一亮！

被王水一記沉重的上勾拳擊中下巴，壯漢飛退出去四五步，但王水足以一擊廢掉鋼煉世界大總統布拉德雷的重拳，卻似乎並沒有給對方造成什麼傷害。

“原來不是個簡單的騙子。”

壯漢的眼神也亮了起來，他活動著脖子和下巴，腳步開始輕盈起來，帶著他的身體開始輕輕擺動。

“喲，麻煩不小哦？”

王水腦海裡傳來了希爾維亞的聲音。

“什麼時候開始看的？”

分心聊天之餘，王水也無奈開始放鬆身體，準備認真對付壯漢，他現在絕對逃不掉。

“看了全程，我在透過斬風的視角看你，怎麼，需要幫助嗎？

哈！求我吧，我可以控制你的身體，把對面那個傢伙打成植物人，你再試試能不能在他身上刷出【植物親和】的天賦來。”

“走神！”

一直在蓄勢找機會的壯漢，突然暴喝一聲！

他敏銳察覺到了王水的狀態，王水的懈怠讓他彷彿被極大的侮辱了一番，怒氣瞬間宛如實質。

他輕盈的步法拖著殘影，看似慢了許多，實際以更快的速度向王水襲來！

這次王水難以躲避，硬接了兩拳一腳，果然和他預想的一樣勢大力沉，震的他手臂發麻。

“這是銀牌子？這麼沉不住氣？哦不對，他是玩怒氣的！”

希爾維亞在沒有近距離接觸下，只看了兩招就猜到了對方的路數，而就在她提醒時，王水一個大步伐閃避擰身，躲過了一記巨大的空氣錘。

在空氣中凝結成實體的怒氣，構成了壯漢隨手可得的武器，他的每次攻擊，距離和力量都在變化，王水硬接了兩招就立刻逃離了。

但顯然對方並不會輕易放他走！

逐漸凝聚成不知名惡獸的怒氣開始提升壯漢的身體素質，他更快更強了，鬼魅一樣粘著王水，重炮一樣覆蓋式攻擊！

“這裡能殺人嗎？”

還是狼狽躲避的王水向希爾維亞問出了一個很狂的問題。

“額，雖然是對方先動的手，但打架歸打架，殺了人的話，起碼是要給本地幫派一個交代的，他們大概不會把你怎麼樣，但過程會很麻煩。”

“懂了。”

王水加倍認真起來，他要在不使用終極手段的情況下，打敗強敵。

再次藉助對方攻擊的力道跳開時，王水將身上的限制器和負重拆了下來，這是希爾維亞一直要求的修行手段。

速度和力量暴漲一截，但還沒完，王水將自己的【內丹】解散，頓時，他的身體各處充滿了真元，而在現實中，他的衣服開始有了擺脫重力的跡象！

轟——咔——

沉悶而短促的轟雷聲在兩人拳鋒交錯時爆發！

圍觀的人群散開了一些，甚至有不少人撐起了能量護盾——這確實很有必要。

經常經歷炮火洗禮的速幹水泥路面已經大面積崩壞，大量碎石飛濺。

一記擦邊硬懟之後，王水腳步穩牢，半步未退，很久之前就開始學習和掌握，一直到現在還鍛鍊不輟的【武術之基】開始發揮作用。

壯漢肯定也受過專業的訓練，步法節奏進攻性極強，但在技巧基礎上，他居然還遜王水不止一籌！

近距離觀戰的小和尚眼睛更亮了，他的臉上甚至綻開了興奮的神情。

這是！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扮豬吃虎？！

哦不對，那位先生只是很剋制，一開始也沒表現得太弱勢，嗯——高手自晦？

然而真正的銀牌子，也不會這麼輕易的被打倒，壯漢只是退出去幾步，站穩後他的怒氣更上一層樓！

“喝啊！怒咬！”

在壯漢大吼之下，一直縈繞在他身體周圍的鏽鐵血紅色怒氣瞬間化作巨狼，直奔王水爆射而去！

對方既然有放大招的時間，王水自然也不會在原地擺姿勢，他——收起了攻勢。

對方吼的時候，飛刀已經離開了王水肋側的皮鞘。

同樣爆射而出的銀光，擦著怒氣巨狼的邊緣一閃而過。

壯漢敏銳捕捉到了飛刀的軌跡，雖然飛刀足有六支，但王水似乎丟的很倉促，只有兩支指向了他，被他輕易閃過。

九成以上的圍觀者，還在反應剛才聲勢浩大的對拳，畢竟現場直接看打鬥，可沒有專業比賽的時間加速特寫。

只有一成不到的觀眾，以為自己跟上了節奏，看到了怒氣巨狼在轉瞬之間撲到王水面前。

只有小和尚一個人，看到了王水左手劍指間閃動的黑白色閃電，以及他後手慢慢掏出的手槍。

不，剛剛湊到門口的植物店老闆也看到了，他的臉上還帶著笑意。

王水無視了撲來的巨狼，其實不是他不防禦，他已經調動了真元來抵抗這種純能量攻擊，他現在無比後悔為什麼不隨身帶著能盾模組。

但表現在那一成觀眾面前的，是王水不躲不閃，緩緩抬起右手中槍械的傲慢姿態。

然而，怒氣巨狼在觸碰到王水的瞬間消散，捲起的狂風只是將王水附近的灰塵吹開。

跟隨著王水的槍口指向，眾人這才發現，一度兇焰滔天的壯漢正被兩指粗細的大量藤蔓緊緊纏繞起來，而他的身下，是發出淡淡黑白熒光的鍊金陣列。

砰——砰——

在對方被控制，疑似失去反抗能力的情況下，王水開槍了，而且連續開了五槍。

周圍的人並不覺得補刀可恥，反而覺得很合理，起碼他們現在是這麼覺得的。

補完刀，王水走到了壯漢身邊，回收了飛刀和速生藤蔓的種子，對方四肢和小腹上各有一個血洞，裡面是型號最小的一號彈彈頭，只有5毫米。

這對於超凡者來說，這肯定是不致命的。

“他的徽章，我可以拿走嗎？”王水問希爾維亞。

“你當是打遊戲排位呢！”希爾維亞立刻吐槽，“如果你是銅牌子，現在就可以等著銀牌子寄過來了。

但你不是，你要先去註冊個賬號，然後向圍觀者問問，有沒有手欠錄了像的傢伙，搞到錄影，要立刻提交給戰鬥大師認證組分析。

最後，還會有一場簡單的考核，嗯，也可能沒有。但最短也要一個月之後，你這種野路子才會拿到自己的銀牌子。

哦吼，斬風錄了。”

和希爾維亞聊著天，王水已經混進了一個地下商場，隨便找了個沒人的角落換了張臉，才出來和斬風妹妹匯合。

累了，心累了，該回家了。

“陛下，你覺得我有金牌子的水平嗎？”

十分鐘後回到了基地，王水如此向希爾維亞問道。

雖然他努力在繃，但戰勝了貨真價實銀牌子的小驕傲，還是讓希爾維亞十分鄙夷。

“你的想象力有金牌子水平了。”

“嘖，感覺這個銀牌子很弱啊，身體素質倒是比我強一些，戰鬥技巧和技術也很到位，但手段太單一了，這不隨便被施法者玩死？”

王水試圖從這次的戰鬥中學到些什麼。

“對方確實弱的過分了，他要麼積分排名很低，要麼……就是運氣好爬上了銀牌。

戰鬥力的事倒在其次，我沒有想到的是，你居然會用還在試驗階段的【真理崩解彈】補刀殺了他。”

王水則一臉淡漠的否認：

“哪兒有，眾目睽睽之下我可沒殺他，我給了他三天時間自救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