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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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爾將注意力暫時轉移，用魔族秘法去聯絡術魔和智魔了。

結果，一沒去管艾瑞兒，似乎這位變態大小姐馬上就又來勁了。

尤其是在，她也完整聽到了，那位“精靈”臨終前給廖宇的遺言情報。

艾瑞兒顯然並不認識“精靈”這個種族。

但透過剛剛的對話，她多半也能猜到，這些金髮綠瞳的應該並非是什麼”泥巴種“外地人，很可能也是另一種貴族。

不過這些都無所謂了。

現在的艾瑞兒表情亢奮無比，對著廖宇一副你們“完蛋了”的模樣。

原因也很簡單。

“艾瑞兒聽到了什麼？魔族！他剛剛說到了魔族！魔族要重臨大地了，艾瑞兒真正的同胞們要回來了！！哈哈哈哈！！”

“沒用的...你們再怎麼叫人也沒用的！沒用的！哈哈哈哈！”

艾瑞兒理所當然的以為，廖宇是害怕了，是恐慌了，要趕緊喊更多的人類過來，把魔族可能會重現世間的情報給上報到高層，要商量對策。

這位身懷“魔卵”也認識“魔族”的變態大小姐，明顯要比其他的普通人類，瞭解更多千年前的“歷史”真相。

所以當聽到“魔族重現”時，艾瑞兒才會如此激動。

“千年前的你們，虛偽的光輝教派，把信仰「不朽」的魔修汙衊為異族，剔除人籍，把我們的同胞醜化為恐怖怪物，用孽物！用魔族！來稱呼我們，妄圖阻止人類追求長生...”

“結果呢？千年前的那批愚昧智者是成功了，可千年後呢？哈哈哈哈！當年阻止魔族的人已經統統成了骸骨，成了糞土，千年後剩下的，只有大批大批低劣下等的泥巴種！唯有「不朽」的信徒，唯有我們魔族還永恆不滅！”

“和這樣的泥巴種同稱為人族，簡直就是對艾瑞兒的恥辱！既然你們都叫我們魔族，那我們就是魔族！”

“你們阻止不了的...誰也阻止不了！連個四階術法都已經失傳的你們，拿什麼阻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廖宇其實不介意艾瑞兒再多發癲一會兒。

因為人越是在情緒激動時，就越是能吐露出來更多的真心話。

只可惜...

嗡！

突然從他們腳下的地面，閃爍起了一個泛著湛藍光芒的術式結印，以極快的速度，眨眼間就構造完畢。

隨著藍光結印的浮現，一股強大的術法之力，當即席捲了整個地下室內。

這是...

七階術法——【靜緘領域】

廖宇一下就認出了這個技能。

屬於術魔的技能之一。

術法效果是，領域內的所有非友軍單位，都會被強制施加不可驅散的「封印」狀態，無法使用任何術法，特殊能力，任何被動天賦也都將強制失效。

而對應到現實中就是...

只見剛剛還叫囂發癲的艾瑞兒，一下子突然想是被什麼強電流給擊中，整個人都抽搐起來，一股股鑽心的痛如潮水湧來，彷彿她全身的經脈都在被緊縮，被壓迫。

很正常。

【靜緘領域】對越是以“魔力”為主的術師，效果越強，領域遏制了全身魔力流動，那些儲存魔力的經脈，被封閉堵塞，甚至萎縮起來，就會呈現艾瑞兒現在這個樣子。

看來是達達亞到了。

術魔來就來吧。

還搞這麼大陣仗幹嘛。

廖宇本以為，這個七階術法是結束，怎料到，這才只是一個剛開始。

象徵【靜緘領域】的藍光結印剛剛結束，下一個術法的結界圖案，就又在廖宇他們的腳下亮了起來。

這次的整間地下室...不，七階術法的範圍不會這麼小，廖宇雖然看不到，但整個伯爵莊園的地面上，已經都被猩紅的儀式光明所覆蓋。

這次是...

七階術法——【血脈噴湧】

同樣是術魔的技能之一。

術法效果和前面的【靜緘領域】類似，不過從名字能看出，這次針對的是肉體。

對所有非友軍單位施加「僵直」，「失血」等異常狀態，無法使用任何鬥技，行動力大幅下降，任何行動都會扣損生命值，行動越多扣的越狠。

對應到眼下就是...

噗嗤！噗嗤！噗嗤！

剛才還因為全身魔力萎縮而劇痛的艾瑞兒，下一刻，體表外的面板血管全部凸起，艾瑞兒稍微一動，這些凸起的血管，就像是脆弱的紙片一樣，直接破碎，鮮血狂湧。

繼【靜緘領域】，【血脈噴湧】之後，仍並未結束。

接下來閃爍起的，是第三個，一個深邃幽黑的術法結界。

這次艾瑞兒總算是能喘口氣了。

因為這次的術法，是召喚類的。

從地下室的周圍地面上，一個又一個虛空裂縫被撕裂開來，緊接著，一對蒼白的骨指，最先從裂縫中伸出。

骨指抓牢地面，一用力，潛藏在虛空裂縫下方的怪物，徹底從中爬出。

那是有著四五米之高，全身上下皆為骸骨的骷髏亡靈。

它空洞的眼窩燃燒著旺盛冥火，看似蒼白的骨骼，實際卻蘊藏著巨大力量，光是站立在那，就散發出駭人氣息，讓艾瑞兒瑟瑟發抖，全身顫慄不止。

最恐怖的是，這樣艾瑞兒從未見過的，高大亡靈，並不是一隻，不是兩隻，是五隻，是十隻，是二十隻...虛空縫隙還在不停撕裂空間，而從縫隙中爬出的高階亡靈，更是彷彿無窮無盡。

這不是七階術法。

這已經是八階儀式——【亡靈大軍】

最好的證明，就是這些亡靈，還分為不同職位，有的是手持骸骨巨盾，有的是扛著一把鋸齒骨劍，有的是雙持骨刺，有的是握緊骨頭權杖...

當然，這些亡靈職業再多，再兇惡，再散發強大氣息，它們有一點的共同性沒變的。

那就是...

統統開始朝廖宇的位置湧來。

盾衛亡靈擋在廖宇面前，骨劍亡靈緊跟兩側，猶如最忠實護衛。

刺客亡靈時刻警惕四周，法師亡靈開始揮動骨杖，給廖宇上一層又一層的加護屏障。

剛才還很空曠的地下室，眨眼間就被亡靈給填滿。

而處在最中央，被高階亡靈給包圍個了個“水洩不通”的廖宇...

廖宇：“...”

好在。

腳下地面一連閃爍著三個結界後，終於沒有第四個了。

其實有。

不過這個是偽裝結界，如果從外面看的話，會發現有一個巨大的黑暗罩子，完全籠罩了維德勒伯爵莊園的上空，整個莊園的氣息在這個深夜，全部消失和隱藏。

做完這一切後。

就在廖宇身旁的一處空間，一道裂隙傳送門被構建出來，緊接著，能看到術魔達達亞的身影正在其中快速凝實。

因為術魔自身實力太強，所以傳送魔法需要的時間也就多。

而前面那些術法，應該是術魔著急，本體還沒來，就先隔空放幾個七階術法來幫助自己，呃...化解難關？

廖宇猜的沒錯。

只見達達亞剛一完成傳送，本體抵達後，術魔立刻就朝廖宇趕來，警惕地感知四周。

雖然是帶著烏鴉面具吧，但還是能明顯感覺出，達達亞那無比嚴肅認真，全力以赴的樣子。

還有一個最好的證據，就是術魔連他的烏鴉權杖都掏出來了，以術魔的水平，需要用“烏鴉權杖”來輔助的，只會是九階，十階乃至「超位」的儀式術法。

“王，敵人...在哪裡？”

廖宇：“...”

瞧術魔現在，好像只要自己一個指令，就隨時準備搓個超位儀式的架子，廖宇雖然心底有點抽搐，但明面上，還是得保持平靜，對術魔淡淡道：

“達達亞，這裡沒有敵人，無須緊張。”

然後廖宇立刻扭頭，用審問視線，朝旁邊一臉同樣平淡表情的影魔使徒問道：

“希爾，我應該只是讓你通知達達亞他們過來吧？”

廖宇以為是希爾假傳聖旨了。

結果希爾也很無辜啊。

“王，希爾的確完完整整，如實將您的話傳遞了。”

廖宇理解影魔的意思。

就是絕不少一個字，但也絕沒多一個字的額外說明。

可以。

這很希爾。

估計是看希爾的訊息如此簡潔，再加上自己在最後，還刻意加了個「立刻」來強調，結果讓術魔和智魔誤解了。

尤其是智魔萊昂！

想到這裡的廖宇立刻問道：“達達亞，萊昂在哪裡？”

沒等術魔回答呢，從地下室外就響起了敲門聲。

緊接著，身穿禮服，像是剛從什麼宴會里趕來的智魔萊昂，手提著一個鈴鐺，出現在廖宇對面。

而緊跟在萊昂背後的，廖宇一望過去，那是整個維德勒伯爵莊園，上上下下，包括女僕，傭人，護衛在內的上百號人。

這些人彷彿都被萊昂手中的銀鈴，奪取操控了意識，排成整齊的佇列，尊敬無比地跟在萊昂身後。

“對不起王，在下來晚了。”智魔剛一過來，就立刻朝廖宇致歉。

“沒事。”

廖宇讓萊昂起身。

順便再多看了幾眼，萊昂身後的上百位伯爵家僕，再看看萊昂手中的傳說級道具，引魂鈴，能施展強大的「精神控制」剝奪40級以下單位的控制權，結果現在用在了，這些估計等級都不超過10的家僕們身上。

就...

算了。

自己身邊這一大幫子，來自術魔的【亡靈大軍】召喚出來的骷髏軍團，還都是個個平均60級呢。

廖宇懷疑，別說是維德勒的伯爵莊園了，放眼整個伊利諾王城裡能不能有個50級的人類都不好說。

當然了。

廖宇也沒要指責萊昂或是達達亞什麼的。

反倒是從中，更能看出智魔和術魔，真的是對自己這位魔王，無比忠心擁護，僅僅一個「立刻」就能讓他們緊張起來，生怕自己出事，搞出如此大陣仗來。

總之。

廖宇先讓達達亞先把這些七八階的結界術法給收起來。

亡靈大軍重新爬回裂縫裡，兩個異常狀態的效果，也隨著結界而消失。

還沒等廖宇接下來再開口呢，地下室內，另一人反應最大。

沒錯。

那是艾瑞兒。

因為達達亞撤了結界，艾瑞兒的身體也逐漸恢復，這位貴族大小姐，總算能開口說話了，而剛剛發生的那一幕幕，顯然是徹底擊碎了她的世界觀，讓她整個人都完全有點瘋傻掉了。

“你...你們...你們究竟是...！？”

“怪物...怪物啊啊啊啊！！”

“那是什麼？四階？還是五階？亡靈...這是傳說中的召喚儀式，不...怎麼會那麼多...不可能...亡靈的骷髏最高也才不過一米半，那些...那些究竟是什麼怪物亡靈...你...你們...不...假的...都是假的！！”

“回答我，回答....嗚嗚...唔！？”

和希爾不一樣。

當艾瑞兒再次在廖宇的面前發癲的時候，萊昂立刻皺眉，隨後完全不慣著，直接對著這位人類少女，嘴裡吐出幾個晦澀的惡魔咒令。

惡魔咒令下，艾瑞兒神智還清醒屬於她自己，可她的肉身卻完全不受控制了。

智魔的咒令翻譯過來，大概意思就是...

「匍匐」

只見，這位變態大小姐，當即朝著廖宇的方向，將雙手向前張開，放在地面支撐，把腦袋趴在兩手之間，臉部緊貼地面。

同時後方的雙腿也加緊合攏，把屁股高高翹起。

一個很標準的匍匐跪拜姿勢。

用人類的方式形容，就像是在討好主人的犬。

在王的面前，這才像話。

剛剛那種亂吠成何體統！

想到這裡的智魔，立刻將不滿的目光，放到了希爾的身上。

萊昂用一種非常嚴厲的指責語氣道：

“希爾，你就是這麼去當王的護衛嗎！？”

很顯然。

萊昂對希爾有很大意見。

在智魔看來，讓一個人類在王的面前如此囂張和發癲，簡直就是希爾的徹底失職。

王可以不在意。

就好像庭院前的螞蟻窩，主人直接無視，懶得搭理。

但希爾作為使徒怎能也這樣！？

清掃螻蟻，為家主保持整潔舒適的環境，是他們使徒的責任！

“對不起...”

被智魔訓斥，希爾罕見地低頭認錯。

“光是對不起有什麼用！你太讓我失望了希爾！我現在嚴重懷疑你作為王的護衛的稱職性！”

“我...”

希爾終究沒反駁什麼，智魔說得確實對，怪她。

她習慣了孤單一人行動，所以在照顧人，在照顧王方面，確實考慮得太少太差了。

“王，萊昂請求您能給予希爾懲戒，以免下次這樣的事情再發生，這同樣也能作為，給其他使徒們的警示。”

訓斥完希爾後，萊昂立刻轉過來，朝廖宇建議。

如果說魔王是一家之主，九位使徒是僕從，那智魔的定位就相當於僕從中的管家。

廖宇還沒說什麼呢，希爾像是已經愧疚萬分，主動開始給自己懲罰。

只見希爾學著現在艾瑞兒的樣子，也開始朝廖宇的方向，跪著匍匐趴下來，撅起屁股，和艾瑞兒這個人類，擺出相同姿勢。

似乎是在用這種方式，來讓她自己銘記這次的教訓。

既然她看著人類在王面前亂叫卻毫無表示，那她受到的懲罰，就也該和這個人類一樣，哪怕她是作為強大的使徒。

廖宇：“...”

似乎是看出了廖宇有要讓希爾起來，要“豁免”希爾的意思，萊昂當即搶先一步，對希爾，也是對廖宇道：

“王，接下來您的議事，不能沒有座位。”

確實。

地下室內一個凳子也沒有，有也全是艾瑞兒變態愛好的刑具。

但萊昂這話啥意思？

換個地方？

廖宇起初還不解，可之後，希爾倒是理解很快，倒也沒羞恥什麼，她直接朝廖宇爬了過來，在廖宇的跟前，將她嬌小的身子努力弓起，好似成一個椅子狀。

廖宇：“...”

廖宇突然感覺到，原來當王是真的容易被屬下給寵壞的。

真不能怪董卓！

質疑，理解，成為...

呸！

廖宇當然不可能還懲罰希爾，他肯定得護著希爾，畢竟這事跟希爾沒多大關係，全是他自己想多留著艾瑞兒，多從變態大小姐這裡獲取些情報而已。

“好了。”

“無意義的爭吵到此為止，希爾，起來吧，至於萊昂你說的懲罰...就罰希爾替我，將之前發生的全部事情經過，複述給萊昂和達達亞吧。”

廖宇當然沒這麼變態。

把女下屬當成椅子坐什麼的，他可做不出來！

但不知是不是廖宇錯覺。

希爾被廖宇給“減刑”了之後，影魔向來孤寡冷淡的臉蛋上，彷彿閃過了一絲像是期待落空的沮喪？

肯定是他看錯了。

接下來的希爾，一五一十地將發生在艾瑞兒身上的一切，都講了出來。

萊昂靜靜聽完後，智魔扶了扶眼鏡，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之後的他，立刻對廖宇道：

“王，從您這邊的情報後，更加肯定了我的一個猜測。”

“經過在混沌裂隙中愛麗絲的分析，她已經對「卵」有了初步的判斷，和您所發現的，本不該存在於人類世界的精靈一樣，愛麗絲也從「卵」中檢測出了...”

“蟲族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