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兩肋插刀的發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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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TF?!”
曾文傑看著外公那張不是很蒼老的面頰,再看了看房間周圍的環境,露出一張黑人問號臉來。
老子不是在洗腳嗎?還有,36D的溫柔小姐姐去哪裡了?!
然後,他轉頭看向書桌上的檯曆——2006,7月。
他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好傢伙,好不容易練出來的45cm臂圍的黑又粗不見了,好他媽細啊!
他前世,為了割韭菜帶貨,可是下了狠苦練的,甚至差點用上“九龍拉棺”套餐。
也正是憑藉著練得不錯的身材,他靠著一句“科技之下,土克甾酮”帶火了一款韭菜品牌,成為了帶貨圈內首屈一指的健身博主。
“老子,重生了?!”曾文傑轉頭又看了一眼鏡子,看到了一張留著稀拉鬍鬚,卻青澀得宛如鋼絲球下的嫩草一般的面容。
外公的臉一下黑了起來,問道:“文傑,你在說什麼?!”
曾文傑“噌”一下從床上彈起來,說道:“外公,我想學俄語!!!”
外公是白水鎮上恢復高考後的第一個大學生,那個年代,和蘇聯關係非常友好,所以,學生們不學英語,學的都是俄語。
外公作為含金量滿滿的大學生,俄語水平是非常不錯的,畢業之後,便回家鄉任教,擔任語文、俄語兩科的老師。
作為那個年代過來的人,外公對大鵝一直很有好感,幾次都讓曾文傑跟他學點俄語,但皆被貪玩調皮的小夥兒敷衍過去。
如今,聽到外孫一句“我想學俄語”,老外公一下心花怒放,不亞於安西教練聽到浪子回頭的三井壽說“教練,我想打籃球”。
“你認真的?好,那今天我就開始教你俄語,反正你暑假也是閒著。”外公開懷而笑,將一本俄國小說從書架裡抽了出來。
“包認真的啊!”曾文傑立刻搬了椅子到書桌旁坐了下來。
外公畢竟是當過幾十年教師的人,從零基礎開始教學,而曾文傑聽得很認真。
也不知是因為年輕,還是因為重生,他只覺得自己的記憶力出奇的好,學習語言,記憶力毫無疑問是最重要的。
認真學習了大概一個小時的俄語基礎之後,外公驚訝地發現,自己這外孫的學習水平,有點離譜的!
但為什麼,他只能考上一個爛二本啊?!
“奶罩,快來啊,我們去縣裡看電影去!阿湯哥的新片喂!”窗外,忽然傳來了一道曾文傑極為熟悉卻又懷念的聲音。
曾文傑腦子裡轟然一聲,這聲音並非胡國華的,而是另外一位發小,石京,這位小夥伴也有個讓人啼笑皆非的綽號——牛掰!
牛掰,在白水鎮一帶是方言,直譯為普通話便是“牛逼”的意思。
“掰”是一個很不好的單詞,嗯……罵人大概都是“你媽掰”、“他媽掰”之類的。
但白水鎮這邊的人,給孩子取個好養活的小名,都喜歡用上“掰”字,比如“細掰”、“三掰”、“狗掰”……牛掰!
真是民風淳樸啊!
曾文傑之所以聽到石京的聲音會如此激動,是因為……石京在二十歲的時候在酒吧被人捅了兩刀,一刀胃穿孔,一刀進了肺,兩肋插刀,就這麼沒了。
“欸,這小混蛋!”外公看著曾文傑興沖沖此跑出去,不由摘下老花鏡來,不爽地罵了一句。
但曾文傑卻轉過頭來對他一笑,說道:“外公,我明天早晨七點上你家去找你學俄語啊!”
跑出老屋的房間,穿過大廳,見到從廚房裡端著飯菜出來的老媽。
“文傑,去哪裡啊?要吃飯了!”老媽皺著眉頭呵斥了一句。
“老媽,愛你!回頭見!”曾文傑看到尚年輕的老媽,不由齜牙一笑,揮了下手,快步跑出去。
“這狗崽子……”老媽忍不住低聲喃喃,然後,發現自己的臉頰有點發紅了。
華夏人嘛,除了舔狗和綠茶之外,總是羞於將“愛”掛在嘴邊的。
舔狗們對綠茶一天說上百遍“我愛你”,也不見得會對自家的親人說上一句。
曾文傑剛跑出去,便看到穿著牛仔褲,把黑襯衣紮在褲子裡,腳上偏偏一雙白色運動鞋的土狗發小!
年輕小夥就是這樣的,總喜歡模仿長輩的穿搭,但真到了三十歲左右的時候,卻又喜歡學著年輕小夥們穿搭了。
“哈,這土狗!”曾文傑剛想嘲笑,卻發現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
休閒鞋、牛仔褲、金頭皮帶、藍色襯衣……城鄉結合部土狗即視感撲面而來。
石京看到曾文傑跑出來之後,立刻一笑,就準備說話,但曾文傑卻是衝上去,直接一個熊抱給他抱住了。
“哎呀呀,兄弟,老子可想死你了!媽的,這麼多年來,你可沒少抽老子的軟中華啊!”曾文傑高興道。
前世的時候,他與胡國華每次去看牛掰,都會帶兩條中華去,每根都點燃,直接當香火用。
牛掰家裡條件一般,父親是開診所的,有好煙都藏著掖著,也就只有曾文傑能忽悠他拿出來,讓他一邊發一邊炫耀七十一包的華子。
後來啊,曾文傑抽的煙最低檔都是軟中,但,進嘴的煙味卻再也沒有二十歲之前那般醇厚與自然了。
“艹……你個狗掰又知道老子帶了軟中華是吧!就你狗東西腦殼精!”石京警惕地往後退了一步,忍不住伸手捂住自己的褲兜,一臉痛苦地說道。
於他而言,兩人昨天還一同光著腚下河摸鵝卵石來著,倆大男人,怎麼可能一天不見就想得要死嘛?
曾文傑上下打量著這位發小,臉上的笑就沒停過,他連連搖頭,道:“哪裡哪裡,我就是單純想你了而已!剛剛你說什麼來著?去縣城看電影?走啊,一會兒趕不上車了。”
石京聽著他的話,臉色更加難看了,邊走邊磨磨唧唧從兜裡掏出一包白盒的紅塔山來遞給他。
“?”曾文傑臉色一黑。
“吶,裡面大半盒都是軟中!我怕遇到熟人要發煙,所以塞了半包軟中進去。”石京有些心痛地說道。
曾文傑一聽,頓時喜滋滋地接過了,飛速塞進荷包裡。
開玩笑,這可是在老家鎮上,裡裡外外都是熟人,讓人看到他們倆小夥搞煙還得了?回去就得被家長把狗腿給打斷!
但把煙收下之後,曾文傑忽然覺得不對勁,眼神也警惕起來,道:“你有什麼陰謀?”
牛掰訕訕地笑了笑,道:“我有什麼陰謀,不就是想跟你爺學點武啊……但你爺說了,除非你跟著練,不然不傳我。”
曾文傑的爺爺,是鎮上出了名的厲害角色,是信用社裡退休下來的幹部,早年學過真功夫,鎮上也經常能聽到關於他老人家的傳說。
本來立志成為陳近南的曾文傑在見識過一起槍擊案之後,便對練武徹底沒了興趣。
但他忽然想到牛掰“兩肋插刀”的結局後,不由一愣,然後眼圈紅了紅,笑道:“好,明天下午,我帶你去找我爺學武!”
剛到車站,曾文傑便看到了大熱天還穿個黑色薄皮衣,拎著個塑膠袋站那兒的胡國華。
“來了昂,給你們帶的冰闊羅!”胡國華提起塑膠袋,一臉冷酷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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