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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相夫教子],她立刻從蔫巴巴的狀態切成一級戒備,縮到角落裡跟他保持楚河漢界。

正所謂,色字頭上一把刀。最近身體的接觸稍微過於頻繁了些,搞得她時常心神不寧。

望著這張禍害的臉,她還要提醒自己這個不是賀天澤,千萬不要沉淪,人家可是有舊相好的。對,花沫,冷靜冷靜!

赫卿弦在旁邊看她一會兒點頭,一會兒搖頭的,不知又在亂想什麼了。他嘆了嘆氣,留意到這回從孃家離開還多出一個包袱。那個大的好像之前沒見過?而且還溢位了一股腥味兒。

“這個裡頭裝了什麼?”他嫌棄地一指。

花沫直接開啟讓他瞧瞧:“鹹魚啊!”花家村離河海遠,為了讓魚鮮儲存的時間更久些,只能用鹽醃製起來曬乾。

“……你拿遠一點。”這幾天還吃不夠嗎?

“你不懂!”出來也有半個月了,既然逃不走,她回去當然還是要繼續用美食收買一下人心啦!比如做個鹹魚茄子煲,一定很受歡迎!

不過這個也不是重點。

她掏出包袱底下的小半箱青棗,嗅一嗅,嗯,還好沒沾上鹹魚味兒。

“這青棗,良城滿大街不也是?”她到底從孃家薅了多少東西回夫家?這樣人家要怎麼看他?

花沫搖了搖食指:“這花家村的青棗可比良城的好。個大核小,汁水豐甜。你看!”她拿了一顆放在掌心展示,繼續道,“但花家村附近一帶都盛產青棗,供過於求了,鐵柱娘說再賣不出去就要放到腐爛,我就打算拿一些回來良城,推銷一下。”

她以前沒做過直播,但應該跟銷售差別也不大?就試一試給孃家的特產帶貨吧!

赫卿弦默不作聲,在她塞第三顆青棗到嘴裡的時候,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祝福她能在吃光這半箱青棗之前,起碼賣出去個一兩斤吧。

“喏。”獨食難瘦,花沫友好地給他遞了一顆。他正要伸手去接,迅雷不及掩耳,一支箭穿破左邊的車簾,貼著他的鼻樑擦過,直直插入了右邊的木板。

“少爺少夫人,有刺客!”話音未落,車廂內又飛入一支箭,掠過花沫的髮絲。

“小心!”赫卿弦撲上去,把花沫按在地面,“你趴著。”說罷,縱身跳出了前簾。

外面一陣刀光劍影,刺客三人,無言還要護著受了輕傷的馬伕,單手廝殺。

“少爺,劍!”

赫卿弦聞聲反手拔劍,不偏不倚地朝來人的頸項揮去,對方應聲倒地。左前方的一人伺機對著他的腹部筆直地刺來,他一個輕功翻到對方背後又是一劍。

剩餘的一人企圖竄入車內劫走花沫,無言手腕一轉,小刀直入那人的膝蓋。刺客瞬間抱腿嚎叫,從車上滾了下來。

“說,誰派你來的?”刺客扭頭不語,疼得滿臉通紅。無言上前用劍抵著他的喉嚨,冰冷地繼續道,“還想不想活命?要不就下去地府陪你的同夥?”

“我說、我說!”死到臨頭,刺客終於不再嘴硬,“是辛家二公子辛灼僱我們來的。大俠饒命、大俠饒命啊!”

“哼,果然是那個卑鄙小人!少爺,我這就去辛府要了他的命!”

“無言,等等。”赫卿弦掀開簾子,把地上的某花撿起來,看了一圈,還好沒傷,只是有點哆嗦。

“放了他。”

“可是少爺……”

“此事先不要聲張,讓他走吧。”

“……是。”無言揚手,對著他中了刀的腿重重一劃,“狗命給你留著,廢你一條腿。再敢出現的話,要你狗命之前先廢你雙手!”

刺客狗腿地抱拳:“謝謝大俠、謝謝大俠。”

“滾!”

踉踉蹌蹌地,他踏過同伴的屍體逃走了。

“沒事了,安全了。”赫卿弦把她捂住臉的雙手掰開,花沫突然看到一地的血,嚇得“哇”地叫出聲。

“你們怎麼了?發生了什麼?”她剛才乖乖地趴在車裡,完全不敢動,只聽到外頭叮叮噹噹、劈里啪啦的,又有嘿嘿呵呵地幾聲慘叫,出來就像案發現場那樣一片狼藉了。

“生意對手之間的競爭。”赫卿弦拭去劍身的血跡,插回鞘內,“龍頭沒了,第二位就順理成章居上。”

無言正給馬伕的腿拔出箭,怒道:“辛灼那個卑鄙小人,一定是想害少爺無法出席下個月的鑑米大會,好讓他當選明年的朝廷貢米主方!”

花沫心有餘悸地吞了一口唾沫,這米業的江湖竟然跟港片電影裡的社團一樣亂,隨時隨地開打,叫人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還好她命大,逃過一劫!

“嚇傻了?”赫卿弦看出她的後怕,撫過她的肩膀,“沒事了,繼續回良城。”

花沫看他伸出的手臂,才發現他的袖子被劃破了,左臂上一道傷口觸目驚心地往外滲著血。

“你受傷了!”

赫卿弦低頭一看,剛才在打鬥中沒有察覺:“小傷,無礙。”只要她沒傷就好。

“少爺,這裡有藥。”還好之前隨身帶了一些,無言剛給馬伕上了藥,簡單包紮完了。

“我來吧。”畢竟也是為了救她而受傷,花沫主動拿過藥瓶,朝目不轉睛的赫卿弦道,“看什麼看?快點上車塗藥。”

馬兒繼續踏著蹄子,走在歸家的路途。

赫卿弦無語地看著某花包好的傷口,建議道:“可以換一個簡單點的款式嗎?”大男人的手臂上綁了個兔耳朵,真的說不過去。

“不滿意小云同款的?行,等等。”包換包退。

頃刻。

“……你覺得這個蝴蝶結跟剛才的有差別嗎?”

還不滿意?行,念在他再次救了她的份上,再換一款!花沫作勢要上手重新拆了紗布,又被赫卿弦按住了。

“算了算了,就這麼著吧。”估計第三個也是差不多風格的包紮方式,反正有衣服蓋著就好,別人看不到。

“好吧……”花沫洩氣地蓋上藥瓶,眉間仍是忡忡不安,“這是第幾次了?”

赫卿弦一愣,意識到她在問什麼,淡淡道:“也沒幾次。”

見她一臉擔憂不回話,他低眸,不在意地補充道,“他不會殺我,只是想傷我。”

只想傷他都派了三個刺客,若是有一天想殺他呢?那得遭到多少人的圍攻?

這提心吊膽的日子也不知道他過了多久。

“家族的事,責無旁貸。”他挽了挽袖子,遮蓋著紗布,“只是連累你了。抱歉。”

她不懂,明明每次出事都是他救了她,怎麼還要跟她道歉呢?

赫卿弦猶低著頭,突然一雙手從側邊攀上了他的肩膀,繞過脖子,涼涼的臉蛋淺貼著脖間的肌膚,帶著溫熱的溼氣。

若是有人問她,她也不知是源於什麼。可能是後怕,可能是心疼?反正在這一刻,她很想抱著他哭。

她小聲抽泣,他輕拍著她的後背,如安撫孩童一般呢喃:“乖,沒事了、沒事了。”

到了傍晚,馬車終於停在赫府門口。

“籲——”

“給你的賞銀。今天的事不要說出去。”無言對馬伕囑咐道。

“是,大俠。”

無言跳下車,一撩簾子剛想喚人,又迅速臉紅地放下了。

少爺和少夫人竟然頭挨頭,睡著了!

“大俠,這……”人家馬伕疑惑了,啥意思,不下車了?這賞銀莫非是要連馬車也盤下?

“咳咳。”無言清了清嗓子,直接隔著簾子喚道:“少爺少夫人,回到赫府了!”

赫卿弦睜眼,一撩窗簾,是回到了。他拍了拍掛在他身上流口水的某人:“醒醒。”

“嗯……”臉上貼著的質感怎麼軟軟硬硬的?花沫眯開一條眼縫,嗯?這是什麼姿勢?

頓了幾秒,她才驚覺自己的頭正躺在某人的胸肌上!

“哇!”她立刻彈開,低頭看了看衣服,還好還好,紐扣系得嚴嚴實實的。

他哭笑不得:“夫人,剛才好像是你主動靠過來。”而她現在的表情,清清楚楚地表達了五個大字——[你這個禽獸]。

花沫捂了捂衣襟,才想起自己睡前哭哭啼啼,睡醒又翻臉不認人,繼續不認賬地道:“誰主動了!你做夢!”

“少爺少夫人,你們總算回來了!”

外面剛好傳來何伯的聲音,花沫趁機扯過兩袋包袱,甩下某人,蹦躂著跳下了車。

“哎呀少夫人,你不是說回孃家幾天嗎?怎麼就過了大半個月了!”老夫人差點要怪他沒有好好看住人了,幸好少爺及時回來,說會跟她一起在孃家多待些日子。

“那個……”她眼睛一轉,挑了個人之常情的理由,“出嫁的女兒首次回孃家,當然會有點捨不得走的嘛。但這門口怎麼……這麼多人啊?”

何伯身後站了兩列婦女,有的捧著花,有的興奮地衝她揮手,而且看著不像府內丫鬟呀?

花沫一邊揮手微笑,一邊小聲問道:“她們是誰啊?”

“少夫人,她們都是來支援你的呀!”何伯往後一招手,“來,大家可以過來了!”

“……啊?”花沫還沒來得及問下一句,已經被熱情的人群包圍了!

“赫夫人,這是送你的花!我好喜歡你啊!”粉絲1號,把向日葵塞到了她的左手。

“赫夫人,能不能幫我籤個名啊,再畫條魚代表是你啊?”粉絲3號,把毛筆塞進了她的右手。

“啥…啥情況這是?”花沫依然保持僵硬的笑容以示禮貌,用求救的眼神看著無言。

赫卿弦還不下車?能不能有人給她解釋這是怎麼一回事?

何伯隔著洶湧的粉絲群,感慨地道:“少夫人,你在花家村做的好事,都傳過來良城了!”

“哈?”

粉絲3號激動地喊:“赫夫人,你真的好勇敢!我們好崇拜你!”

“稚魚稚魚勇敢飛,我們魚粉永相隨!”粉絲4號帶領著大家喊口號。

原來好事也能傳千里!

她出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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