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死與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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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位魔法，那是凌駕於第十階之上的，足以突破世界規則的神蹟。

【母神將賜予我們新生】，目前整個世界上，也只有身為魔王的弗雷知道這個魔法的存在，並擁有使用它的能力。

早在穿越之初，弗雷就想到了可以透過這個魔法來擺脫魔王的身份。

可一旦種族發生轉變，等級將被重置為1級，技能也會隨之清空。

因此，這個魔法才作為最後的預案，被弗雷保留至今。

不過重生也並不意味著失去一切，在交換種族之時，可以保留一個自身的天賦，並從對方的身上獲得一個額外的天賦。

不同於可以後天獲得的能力（被動技能）與技能（主動技能），在這個遊戲中，天賦是隻有極少數人才會擁有的珍貴才能。

根據弗雷調查到的情報，勇者的天賦那可都是十分強力的存在。

魔法發動之後，空間中的黑霧便剝奪了弗雷的五感。

這是一種保護機制，即便是魔王，也無法直面神明的本體。

豐饒母神是魔族信仰的三柱神之一，人類則稱呼其為血肉與痛苦之神。

朦朧之中，弗雷明白母神的力量正在改造著他的身體。

但弗雷卻並未感到排斥，相反，他甚至覺得有些親切。

當這個過程完成時，弗雷的心臟重新開始了跳動。

緊接著，他的腦海裡就響起了邦邦卡邦~的聲音，這是玩家的資訊發生變化時的提示音。

種族變更：【不死人】→【人類】

靈魂強度：8.0→5.0

能力：【魔法Lv5】→【魔法Lv1】

獲得天賦：【一心憧憬】，保留天賦【見證者】

恢復意識後，看著倒映在水坑裡的那張熟悉的帥臉，弗雷安下了心。

天吶，這簡直就是我。

看來母神沒有對他進行什麼奇怪的爆改，他現在的外表和穿越前並無二致。

要說有什麼區別的話，那就是面板變得更加光滑，曾經的疤痕也消失了，就像做了個醫美一樣。

總算不用再頂著那張活屍臉過日子了。

重獲新生後，弗雷第一時間開啟了自己的面板。

【姓名：弗雷】

【種族：人類】

【等級：1（經驗0/100）】

【靈魂強度：5.0】

【職業：靈活就業者，信仰：無】

【屬性面板：力量1.1，耐力4.5，靈敏1.4，魔力8.1】

能力與天賦：

【一心憧憬】因渴望與戀人結合而獲得的，勇者的天賦，經驗獲取率提高20%，且無視魅惑效果。

【見證者】因理解了世界之理而獲得的固有天賦，賦予持有者【鑑定】技能，以及閱讀愚者之書的資格。

【魔法Lv1】具備魔法資質，可學習並使用三階以下的初級魔法。

技能：

【鑑定】技能等級：？，技能效果：能檢視他人及物品的部分資訊。

和預想中一樣，技能被清空，靈魂強度與魔法能力都發生了退化，而【見證者】這個玩家專屬天賦則得到了保留。

至於【一心憧憬】這個天賦，雖然不能直接強化戰鬥力，但可以大幅提高成長速度，對現在的弗雷很有用。

只不過在看到了天賦的具體描述後，弗雷不禁懷疑，這勇者不會和自己一樣還是個廚男吧？

另一邊，勇者也恢復了意識，他的外表並沒有太大變化，只是背上多了一圈黑色的印記。

那是不死人的象徵——黑暗之環。

勇者看向弗雷，眼神中的戰意沒有絲毫減弱。

如果按照熱血漫的套路，交換了種族的兩人應該開始嘴炮，然後互相理解，最後成為同伴，一起尋找人類與魔族和平共處的未來。

但此時此刻，無論是弗雷還是勇者，都沒有絲毫和解的打算。

他們之間的戰鬥，只有其中一方死亡才能終結。

弗雷現在只是個人類，人被殺，就會死。

而不死人也並非真的永生不滅，他們的復活能力，源自體內一種被稱作【人性】的特殊物質。

受到致命傷後，不死人能夠消耗人性來修復身體，而隨著體內人性的減少，不死人便會開始活屍化。

在這個過程中，他們的軀體將變得乾癟，等級與力量將不斷下降，記憶與情感也會慢慢流失。

經歷無數次死亡後，不死人的等級會下降到1級，變成一具失去理智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活著的屍體”。

對於不死人來說，徹底淪為活屍與死亡無異，這也是除了封印以外的，另一個消滅不死人的方法。

根據弗雷的推測，想要讓他這個魔王徹底活屍化，至少也得殺個100次左右，精疲力盡的勇者顯然無法做到這一點，所以才選擇了封印術。

而與之相比，把1級的不死人殺成活屍，要簡單得多。

很快，勇者重新站了起來，弗雷也擺好了架勢。

現在兩個人的等級都是1級，戰鬥力和小學生一個檔次。

區別在於，作為預案的一環，弗雷已經提前練習過了失去力量後的格鬥技巧。

趁著勇者立足未穩，弗雷直接一個左正蹬，踢向了勇者的胯下。

這不講武德的偷襲瞬間重創了勇者，劇痛讓他弓起了身子，而弗雷馬上又補上了一記腹擊。

勇者想要去拿聖劍，可已經淪為不死人的他直接被聖劍彈開。

無奈之下，勇者只得揮拳反擊。

看到對方用拳頭攻擊，弗雷甚至覺得有些可笑。

在以命相博的格鬥中，比起拳頭，人體的另一個武器才是真正的殺手鐧。

弗雷一記肘擊直衝面門，將勇者打出硬直。

然後他將全身力量集中到了另一隻手臂的肘關節，整個身體透過迴旋加速，打出了絕殺的一肘，將勇者擊暈。

勇者倒地後，弗雷拿起了聖劍，身為人類的他沒有被彈開。

儘管無法發揮聖劍的力量，但聖劍本身就自帶對魔族的傷害加成。

他不斷用聖劍切割勇者的身體，快速消耗著對方的人性。

半個小時後，勇者徹底活屍化，他的面板變成了紅褐色，像風乾的臘肉一樣貼在骨架上，面容也早已無法分辨。

弗雷則脫下了魔王的華麗黑袍，把它穿到了地上的活屍身上。

最後，他把聖劍刺入活屍體內，將其定在地上，製造了案發現場。

弗雷從未對他人展露過真容，僅有的幾個見過他活屍化面孔的魔族，也都死在了這場大戰之中。

接下來，勇者變成的活屍，將代替他成為魔王“哈基米”，被人類逮捕。

兩個小時後，觀測到超位魔法發動痕跡的人類聯軍才終於派出了敢死隊，來到戰場勘察情況。

之後，弗雷與其他被魔族俘虜的人類一起，獲得了聯軍的救援。

……

艾登歷999年四月，勇者與魔王的終焉之戰落下了帷幕。

魔王被打敗，只剩下一具不死的空殼。

勇者則犧牲了自己的一切，形神俱滅。

失去魔王后，儘管還有四分之三的土地尚未被攻陷，但魔族的殘存勢力直接放棄了抵抗，與人類簽訂了包括割讓魔石礦脈，輸送奴隸等一系列不平等條約。

這場持續了近300年的聖戰，最終以人類陣營的勝利告終。

對於魔族的光速投降，弗雷並不意外。

與人類不同，高階的魔族不僅繁衍率很低，成長也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

漫長的戰爭中，那些有血性的，敢於挺身而出的魔族強者往往會在與人類戰鬥的過程中被率先擊殺。

經過幾百年的篩選，剩下的魔族高層，大多都是些懂得了明哲保身的軟骨頭。

諸如魅魔，鬼族，半獸人等智慧較高的魔族成立了主和派，他們暗中與人類勾結，在戰爭中保留實力。

和這群蟲豸在一起，怎麼能搞好魔族呢？

弗雷也不是沒有想過對魔族內部進行統戰工作，但奈何時間不夠。

魔王的力量主要源自於三柱神，因此他也沒法對同為三柱神信徒的魔族高層進行大清洗。

結果就是，等勇者打過來的時候，只有那些最兇殘的，主張著要血戰到底，滅絕人類的異形怪物，願意聽從弗雷的指揮。

而這群長得不太擬人的主戰派，也已經在對戰勇者的過程中，集體玉碎了。

現在，那些躲在後方，暗中與人類媾和的投降派成了魔族新的統治者。

反正割的也不是他們的領地，送去給人類當奴隸的，也只是些底層牛馬。

而為了給停戰尋找臺階，魔族對人類犯下的絕大多數罪行都被算到了弗雷這個魔王的頭上。

弗雷其實很清楚，所謂的魔王，本質上也不過是個用來承載三柱神力量的工具人。

說實話，儘管弗雷的初衷並非拯救魔族，但客觀上來講，他作為一名魔王，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人類的高層為了利益可以與魔族妥協，但勇者可不會。

要不是他戰勝了勇者，剩下的魔族連上談判桌的資格都沒有。

不過事到如今，魔族的未來如何，已經與弗雷無關了。

儘管等級變成了1級，但弗雷並不後悔。

比起當個處處受制的魔王，他更願意過安逸自由的生活。

身為魔王的他已經死了，接下來，弗雷將作為一名人類，迎來自己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