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退一步，屍骨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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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抖動……

熟悉的天花板。

好吧，不是在火車車廂，還是在那輛綠色皮卡內，徐嶽從後座翻身坐起，揉了揉還有些發漲的腦袋。

剛睡醒總歸有些意識混亂，更何況他是直接昏迷了過去，剋制住有些飄飛的思緒，徐嶽目光看向窗外。

窗外已不在是遼闊的草地，而是一片蕭索的荒漠，在清冷的月色映照下，顯得有些淒涼，絲絲冷風正不斷從車窗處沁入。

“我昏了多久？”

聲音比想象的沙啞，像粗獷的沙礫相互摩擦。

“快一天了。”

駕駛座的羅根開口道，他的聲音同樣嘶啞，隨手給徐嶽遞過去一瓶水，他現在滿目血絲，教授離去給他帶來的打擊幾乎是毀滅性的。

副駕駛的勞拉依然看著窗外，並未回頭，雖然她知道原因，但還是有些難以面對親手殺死教授的徐嶽。

羅根倒是對徐嶽並無意見，他能理解殺死親友的感受，他坎坷的一生中曾親手殺死過血親，戰友，愛人，他總是在失去，而且過程相當殘酷。

“謝了！”

接過羅根遞過來的水瓶，徐嶽小口抿了起來，越是口渴的厲害，越要剋制住大口狂飲的慾望，否則有害無益。

感受喉嚨處的艱澀感被慢慢溼潤，徐嶽再度看向羅根。

“那個克隆體在哪？”

“後面的車斗裡，我在他腦子裡插了把餐刀，沒死，但也不會醒過來。”

徐嶽向後望去，透過擋風玻璃，果然看見一個人影正被鐵鏈捆的嚴實，眼部隱約可見半把餐刀，刀刃直入腦髓。

倒是個控制X-24的好辦法，自愈只是難以殺死，並非沒有方法剋制，羅根很清楚怎麼讓這類人安靜下來。

看著任務目標完好，徐嶽也鬆了口氣，之前的情況，為了更大的收穫，他只能賭羅根會聽從他昏迷前的安排。

輪迴樂園可不是善堂，任務世界會日趨殘酷，不進則退，他必須抓住每個強大的機會，而且他也渴求這不斷強大的力量。

“這個克隆體有什麼用？要特意留活口？”

駕駛座的羅根從後視鏡看見徐嶽放鬆下來的神情，有些疑惑的問道。

他知道徐嶽吞噬金屬變強的能力，但如果只是為了克隆體身體內的艾德曼金屬，沒必要刻意交代留活口。

“他是實驗品。”說著，徐嶽掌間躥起一道饗火，紫焰將整個車廂照的透亮，也吸引了羅根的注意。

“饗火只對金屬起反應，對血肉並無傷害，如果我在那個克隆體活著的前提下，能逐步提取出他身體裡的所有金屬，並讓骨骼重新長回正常骨骼。”

說罷，徐嶽將目光投向羅根，繼續道：

“那麼，我也同樣可以提取出你體內的艾德曼金屬，並保證你不死，在除去金屬骨骼對你身體的不斷侵蝕後，你的自愈能力大機率會慢慢恢復，你也能重新恢復健康。”

羅根靜謐無聲，只是沉默的開著車，哪怕聽到徐嶽可以幫他恢復健康，眼神依舊毫無波動，現在的他沒有多少求生意志。

他活的夠久了，也受夠的只有他不斷活著的苦楚，逝者長寂安寧，而生者卻守著過往病骨支離。

“羅根，這也是教授為什麼讓我殺死他的原因，只有點燃他而產生的饗火，才能強大到融化艾德曼金屬。”

直到聽到教授的名字，羅根才有了反應，握著方向盤的雙手青筋暴起，細密的咯吱聲響個不停。

徐嶽瞄了眼羅根的雙手，嘴角微揚，有反應就好。

這是教授死前對他最後的委託，在知道徐嶽的具體能力後，教授也想到了這是拯救羅根的最後可能，所以才有了臨死前幫幫羅根的交代。

在離開前能完成自然是最好，而且羅根體內的艾德曼金屬他也是眼饞的緊，這起碼是綠色以上的材料，他可不會嫌多。

車內安靜了一會，看羅根已經回覆了平靜，徐嶽再度開口道：

“現在離我們的目的地還有多遠？”

“兩天路程。”

兩天嗎？看著任務資訊裡同樣只剩兩天的時限，徐嶽心中若有所思。

按照劇情脈絡，殺死X-24最好的時機，就是在最後的伊甸園一戰中，羅根被X-24打到瀕死，而X-24被勞拉用艾德曼金屬子彈一槍爆頭。

如果徐嶽不敢冒險和X-24廝殺，那麼苟起來等待這個時機出來收割是最好的選擇，那樣說不定還能一舉拿下羅根和X-24兩個人頭，而且風險很低。

可任務時限卻剛好卡在這個選項之前，假設徐嶽真的選擇擺爛等待，那麼在最後一戰來臨之時，他所等到的絕不是想象中的大好時機，而是樂園的失敗提示。

樂園所要的是英勇的戰士，無畏的狂徒，以及兇殘的獵殺者，絕非惜命的投機者。

這就是輪迴樂園的風格，往往看似輕鬆的路徑，其實隱藏著的是更深的惡意，不敢拼殺，那就去死吧，而且死的更加憋屈。

想清楚這一層，徐嶽對之後完成任務的風格有了更多的想法，在輪迴樂園內，進一步，才是海闊天空，而退一步，往往屍骨無存。

長舒了一口氣後，徐嶽抬起低垂的眼簾，眸中寒光冷冽，既然入了這無限輪迴，那自當有進無退，一往而前！

“羅根，儘快找個合適的地方停靠吧，我們早點解決你體內的‘麻煩’，我的僱傭任務也該完成了。”

“好。”

…………

兩個小時後，他們已經在一處空閒的民居安頓了下來，將勞拉和路上一直驅車緊隨其後的卡利班打發去休息後。

徐嶽和羅根這才抬著X-24來到了客廳。

砰！

兩百多斤的體重砸向地面，發出一道悶響，隨意將X-24丟在地板上，羅根甩了甩髮酸手腕，望向徐嶽。

“接下來怎麼辦？”

“不著急，先要讓他醒過來。”

徐嶽打量著腦中還插著餐刀的X-24，他現在雙腿已經全部長好，身體上除了衣服上還殘留著的斑斑血漬外，再無任何傷痕。

“拔出餐刀就好了，幾分鐘他就能醒過來。”說著，羅根已經將手伸向餐刀，

“等等，我來。”一旁的徐嶽攔住了羅根的動作。

接著他雙手變為銀色，在X-24身上各部位依次擺弄，伴隨著一道道咔吧聲響起，X-24從下至上，膝、髖、肘、肩、下頜等各處關節紛紛扭曲。

在卸掉各個關節後，徐嶽才將眼窩中的餐刀拔出。

“免得他一會反抗，徒添麻煩。”

數分鐘後，原本宛如一具死屍的X-24有了反應，胸口開始起伏，呼吸逐漸強勁。

少頃，X-24的雙眼猛的睜開，掃視一圈後，他死死盯著眼前的徐嶽，眸中全是刺骨的殺意，喉嚨處不斷髮出模糊的低吼聲。

雙腿在六氟合銻酸的侵蝕下，不斷溶解，再生，然後繼續溶解的痛苦讓他畢生難忘。

徐嶽是第二個讓他牢牢記住的人，第一個是他的父親，他的創造者——萊斯博士。

前者讓他感受到恩情，後者卻讓他體會到痛恨。

掙扎間金屬狼爪已經露出拳面，在地板上劃出數道深深的凹槽，X-24奮力扭動著，現在他不大的腦容量裡除了將徐嶽大卸八塊外，已經裝不下其他東西。

可身上被卸掉的各處關節，和依然捆的牢實的鐵鏈，讓他除了在地上扭動以外，做不了任何事，關節脫位可不是自愈能解決的問題。

唰！

一道寒光閃過，餐刀從徐嶽手中射出，直入口腔，隨著半截血淋淋舌頭吐出，野獸的低吼頓時變成了敗犬的嗚咽。

“還挺鬧騰。”

身後的羅根見此情形，不禁嘴角一抽，X-24和他長得一般無二，這讓他有種看見自己被折磨的錯覺。

徐嶽沒在意羅根的心理活動，右手微張，妖冶的紫火升騰而起，幾乎塞滿了半邊客廳。

查爾斯一人產生的饗火量，甚至遠遠超過了徐嶽之前所收穫的饗火總和。

“好了，現在該幹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