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章 暗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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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的面孔扭曲，充滿了瘋狂的意味。

他的拇指死死壓住砂輪，尖銳的鏽跡刺破他的手指，一些散發惡臭的泥土同樣接觸到男生的手指，在他即將滑動砂輪的前夕，一隻手掌握住了男生的手腕。

“放下。”李肉的聲音並不嚴厲，但卻充滿著不容抗拒的魔力，這種魔力甚至能短暫抵消掉男生那莫名其妙的慾望，那種點燃一切的慾望。

男生不再用力，詭異的打火機便要從手心落下，李肉順勢接住了。

打火機的溫度有些不對勁，相較於室內，打火機自身便散發出一種陰冷的氣息，讓李肉只是拿著它，就有種刺痛。

如此詭異的物件兒自然是有多遠扔多遠才好，但是李肉卻並沒有這樣做，因為他認出來了，這個打火機，是他爺爺的！

如此廉價劣質的打火機，明明使用一段時間以後就可以丟棄了，但是李肉發現，自己從小到大，爺爺李苦卻始終使用著這把打火機，平常連看都不給自己看一眼。

“只是，這個打火機怎麼會在我的揹包裡面，而且……變得這麼髒了？”

李肉打算晚上回去的時候問問爺爺，眼下的事情有些麻煩。

男生大拇指流了很多的血，順著指頭滴到地板上，他似乎感覺不到痛，就那樣呆愣愣地站著，

“怎麼了你這是？”李肉碰了碰男生，“玩個打火機還能把自己給弄受傷了，你真是個人才。”

李肉拉著男生到他房間裡的衛生間先把他的手給衝乾淨，這個時候傷口已經不再流血了，可是還是有破傷風的風險。

今晚的課是肯定上不了了，李肉乾脆和他媽媽坦白，讓他媽媽帶他去醫院打破傷風。

“什麼事兒啊這是，都讀高三了還毛手毛腳的。”李肉可不覺得這是自己的問題，男生自己亂動自己的東西，還很不小心地給自己弄受傷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今天沒上課，肯定也是沒有錢拿的，本來能賺600，結果不僅沒有賺到，還浪費了時間，一來一回就是虧了1200。

李肉感覺自己的心頭在滴血，雖然目前他賺的已經夠他的學費和生活了，但是他可是立志要買大房子給爺爺接來住的，而京大市這可怕的房價，他別說輔導學生了，他就是輔導外星人，也掙不出來個廁所啊。

李肉準備回宿舍了，然而在他走後，學生的家裡發生了一些詭異的事情。

“你又看這些沒用的東西，是讓小李老師幫忙買的嗎？跟你說了多少次了，等你考上大學，想怎麼看就怎麼看，你要是看不過癮，自己寫也沒問題啊！”學生媽媽簡單地給學生包紮了一下傷口後，從地面上撿起那本被他丟棄的《神曲》。

學生一直沒有什麼反應，忽然他像是想起來什麼一樣，飛快地跑到李肉剛才計算的題目面前，他拿起草稿紙看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他點燃過了，他一定點燃過了。”男生的表情有些癲狂，將他的媽媽都嚇了一跳，“我也要點燃，我也要當天才！”

他衝出了自己的臥室，來到廚房，將燃氣灶全部開啟，旺盛的火焰瞬間噴發，藍色的火龍炙烤著男生的面龐。

“不夠，還不夠。”

男生各處翻箱倒櫃，在家裡尋找一切能夠點燃的東西。

房間的溫度在短時間內迅速上升，十月份的京大市的室內，此刻竟然有些溫暖。

整潔的房間被男生弄得雞飛狗跳，他媽媽看到一反常態的兒子，慌張地不知所措，又擔心又恐懼，但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做。

報警？

不，不行，那可是她的孩子，她聰明乖巧的孩子，她從小看到大，她的寶貝不可能有任何的心理問題，但是，若是真的出現了心理問題，那怎麼辦呢？

“寶貝，你怎麼了？寶貝。”學生的媽媽試圖從背後拉住她的孩子。

男生瞬間轉過身，盯著自己媽媽的面龐，他原本癲狂的神情立即就止住了，變得面無表情，

一些奇怪的呢喃和囈語在男生的耳邊響起，他發生頓悟，“對了，人才是關鍵，我還沒有試過人，人，我需要人，人在哪裡呢？”

男生的眼睛死死盯著他的媽媽，漆黑的瞳孔膨脹數倍，現在的他，極度的興奮！

“兒……兒子。你！你要幹什麼！”

隨後，是更加狂熱，更加瘋癲的，

點燃！

“verwuverwuverwu……”一輛輛警車和消防車逆著李肉所在的公交車向著他來時的方向開去。

李肉回頭看了一眼，便沒有過多地再去關注。

他刷著國外的論壇，

西方一個國家發現了一個地下遺蹟，有人偷拍發出了一張照片，那是一具龐大的骸骨，龐大到了一個誇張的程度，如果只是這樣的話還不算什麼，問題是，那具骸骨，屬於人類！而且，人頭的部位還沒有發生一點的腐爛。

“優秀的製作者，[大拇指]”

“這是給AI餵了什麼，做得這麼逼真。”

“期待作者大大的更多作品。”

評論區都認為這張遺骸的照片是PS或者是AI製作的，畢竟現在的科技這麼發達，而且就算是真有實物，按照現有科技倒退200年的發展，也是完全可以做出來這樣的道具。因此網友們變得一個比一個的機靈，除非親眼見到，否則影片或者圖片再真也不會相信，當然地平說信徒怎麼想的那就得另說了。

李肉關閉了這個帖子，開啟了另一個，是一個影片，影片的開頭是一片黑暗，背景音是一個比較好聽的哼唱聲和輕微的啜泣聲，聲音溫柔，旋律婉轉，最重要的是，無比空幽，好似從高天之上傳來的聲音，李肉調大音量，漸漸的竟然有些入迷。

突然一個女生帶著哭腔絕望地喊著“誰能來救救我。”

李肉被這炸麥的行為嚇了一跳，正當他以為這是什麼惡搞影片的時候。

畫面亮了起來，但能看得出來還是夜晚，畫面的主人公是一個外國的金髮女生在用前置攝像頭抹著眼淚，隨後畫面一轉，

應該是女生站起來了，她從窗戶用手機後置拍起樓外的畫面，窗外一片霧濛濛的，白霧在黑夜提供了一個適合的能見度，

可以看出來女人所在的樓房層數很高，至少二十層朝上，畫面中完全看不到地面，其餘的樓棟的陰影則如同一個個巨物一樣直立在大地上。

影片的視角從向下再朝天上抬起，李肉看到一根根烏黑的毛髮從天空之上飄飄蕩蕩地落下，不止有毛髮，一隻帶著黏稠血跡的眼珠粘在了女人家裡的窗戶上，漆黑的瞳孔和攝像頭對上了，眼珠向下滑落，發出咯吱咯吱的摩擦聲，最終還是落到了地面。

隨後更多的人類肢體從天空落下，指頭，舌頭，人臉……

女人發出尖叫，手抖得連手機也拿不穩了，

影片的最後，是一條條從天空垂下的用頭髮編織成的繩子，繩子上吊著一個個垂頭吐舌的死人，有一具屍體恰好停留在窗戶的外面，屍體搖擺不定，隨著繩子的扭曲而不斷盪漾，不過最終還是讓攝像頭拍到了屍體的正臉。

而屍體的正臉，正是影片一開頭抹淚求救的女人。

影片到此結束。

“現在的恐怖短影片，氛圍都營造的這麼好了嗎？”李肉評價了一下，他覺得這就是個稍微有些新意的影片短片，總不可能是這個世界瘋了吧？

如果真這樣的話，那麼自己或許也沒有得精神病呢？自己目前經歷的都是正常情況？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也太好了。